古代詩歌鑑賞

  詩歌鑑賞的主要內容是感知作品形象,品味作品語言,評價作品思想內容,領略作品表達技巧。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望月有感

  作者:白居易

  自河南經亂,關內阻飢,兄弟離散,各在一處。因望月有感,聊書所懷,寄上浮樑大兄、於潛七兄、烏江十五兄,兼示符離及下邽弟妹。

  時難年荒世業空,弟兄羈旅各西東。

  田園寥落干戈後,骨肉流離道路中。

  弔影分為千里雁,辭根散作九秋蓬。

  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

  鑑賞:

  這是一首感情濃郁的抒情詩。全詩意在寫經亂之後,懷念諸位兄弟姊妹。

  此詩讀來如聽詩人傾訴自己身受的離亂之苦。在這戰亂饑饉災難深重的年代裡,祖傳的家業蕩然一空,兄弟姊妹拋家失業,羈旅行役,天各一方。回首兵燹後的故鄉田園,一片寥落悽清。破敝的園舍雖在,可是流離失散的同胞骨肉,卻各自奔波在異鄉的道路之中。詩的前兩聯就是從“時難年荒”這一時代的災難起筆,以親身經歷概括出戰亂頻年、家園荒殘、手足離散這一具有典型意義的苦難的現實生活。接著詩人再以“雁”、“蓬”作比:手足離散各在一方,猶如那分飛千里的孤雁,只能弔影自憐;辭別故鄉流離四方,又多麼像深秋中斷根的蓬草,隨著蕭瑟的西風,飛空而去,飄轉無定。“弔影分為千里雁,辭根散作九秋蓬”兩句,一向為人們所傳誦。詩人不僅以千里孤雁、九秋斷蓬作了形象貼切的比擬,而且以弔影分飛與辭根離散這樣傳神的描述,賦予它們孤苦悽惶的情態,深刻揭示了飽經戰亂的零落之苦。孤單的詩人悽惶中夜深難寐,舉首遙望孤懸夜空的明月,情不自禁聯想到飄散在各地的兄長弟妹們。他想:如果此時大家都在舉目遙望這輪勾引無限鄉思的明月,也會和自己一樣潸潸淚垂吧!恐怕這一夜之中,流散五處深切思念家園的心,也都會是相同的。詩人在這裡以綿邈真摯的詩思,構出一幅五地望月共生鄉愁的圖景,從而收結全詩,創造出渾樸真淳、引人共鳴的藝術境界。

  全詩以白描的手法,採用平易的家常話語,抒寫人們所共有而又不是人人俱能道出的真實情感。清劉熙載在《藝概》中說:“常語易,奇語難,此詩之初關也。奇語易,常語難,此詩之重關也。香山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白居易的這首詩不用典故,不事藻繪,語言淺白平實而又意蘊精深,情韻動人,堪稱“用常得奇”的佳作。

  :訴衷情·永夜拋人何處去

  作者:顧夐

  原文: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香閣掩,眉斂,月將沉。

  爭忍不相尋?怨孤衾。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鑑賞:

  這首詞通過女主人公口語式的內心獨白,揭示了作為一個閨中弱女子被負心人所折磨而帶來的心靈創傷,表現了舊社會情愛悲劇的一個方面。主人公怨中有愛,愛怨兼發,心情複雜。作品在藝術構思與表現手法上甚見匠心,深得後代詞評家的讚賞。

  這是一首單調小令。開頭五句,奏的是感情音響的主旋律——怨。“永夜”兩句,就懸想負心人行蹤著筆。“長夜漫漫,負心人啊,你拋下我到哪裡去了?”自問還復自答:“音信已絕,奈何!”著一“絕”字,點出薄悻者之寡信絕情。“香閣掩”三句,就閨中人己方情況著筆,從環境描寫***閨門緊閉***、表情描寫***眉頭緊皺***、時間推移***斜月將落、長夜將盡***這三個方面,寫出了終宵坐候之難耐。這兩筆歸結到一點——對薄悻者之怨。

  “爭忍”句以下寫心池又起新瀾。“爭忍”兩句是第一個浪頭,特點是思之不已,愛怨兼發。“叫我怎忍心不苦苦追尋啊?”這一句心靈獨白,表明她怨中有愛,情絲難解。但稍加推究,閨門緊閉,室內一目瞭然,無物可尋。“尋”這一動作,正好顯示她已陷於身難自主迷離恍惚的精神狀態。等到她頭腦稍為清醒,又得面對令人心碎的現實——孤衾獨處,因而“怨”字又重上心頭。“換我心”三句是第二個浪頭,特點是情之所鍾,忽發痴語。清王士禛《花草蒙拾》曾指出:“顧太尉‘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自是透骨情語。徐山民‘妾心移得在君心,方知人恨深’全襲此。”徐山民句中之“移”字,倒也深得顧詞“換”字之真諦。換心者,移心之謂也。主人公是多麼希望把自己的一顆心移置在對方的心腔裡,以取得對方對自己思念之深的理解啊。就事論事,移心之說似屬無理,而主人公發此痴想,卻正好顯示其愛之深,其情之真,此即所謂“無理而有情”。當然儘管如此,主人公的悲劇命運將是難以避免的。這一點,明湯顯祖在《花間集》評本中曾一語道破:“若到換心田地,換與他也未必好。”但作品的思想傾向性卻十分明朗,同情完全放在被折磨被損害的弱女子這一邊,這也就從側面鞭撻了薄悻之徒。

  顧夐此詞,以善作情語著稱。近人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曾把此詞作為“有專作情語而絕妙者”的顯例之一,並且說:“此等詞,求之古今人詞中,曾不多見。”足見評價之高。

  :三五七言 / 秋風詞

  作者:李白

  原文: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鑑賞:

  此詩寫在深秋的夜晚,詩人望見了高懸天空的明月,和棲息在已經落完葉子的樹上的寒鴉,也許在此時詩人正在思念一箇舊時的戀人, 此情此景, 不禁讓詩人悲傷和無奈。這是典型的悲秋之作,秋風、秋月、落葉、寒鴉烘托出悲涼的氛圍 加上詩人的奇麗的想象,和對自己內心的完美刻畫讓整首詩顯的悽婉動人。

  此詩的體式許多人認為很像一首小詞,具有明顯的音樂特性。趙翼的《陔餘叢考》卷二十三雲:“三五七言詩起於李太白:‘秋風清,秋月明。……’此其濫觴也。劉長卿《送陸澧》詩云:‘新安路,人來去。早潮復晚潮,明日知何處?潮水無情亦解歸,自憐長在新安住。’宋寇萊公《江南春》詩云:‘波渺渺,柳依依。孤林芳草遠,斜日沓花飛。江南春盡離腸斷,蘋滿汀洲人未歸。’……”指出了它和“江南春”詞牌的淵源關係。南宋鄧深曾依此調式填寫詞作,名為“秋風清”。清人還把李白這首詩當作是一首創調詞而收入《欽定詞譜》,雲:“本三五七言詩,後人採入詞中。”

  此詩只題作“三五七言”而不言及詩歌內容主題,可知詩人的創作意圖本是偏重作品的形式特徵,即只要滿足全篇兩句三言、兩句五言、兩句七言的體式要求就能成詩了。可以說,詩題中已經包含了明確的詩體形式內涵。嚴羽的《滄浪詩話》中的“詩體”一章就說道:“有三五七言。”自注雲:“自三言而終以七言,隋世鄭世翼有此詩:‘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郭紹虞先生校釋曰:“滄浪所謂鄭世翼有三五七言,不知何據。案《詩人玉屑》無‘秋風清’以下各句,以從《玉屑》為是。‘秋風清’云云,見《李太白集》,當是李作。”

  但李白這首詩也不能算是創體之作,因為初唐時僧人義淨作有一首《在西國懷王舍城》,此詩因其體式特徵而名為《一三五七九言》。李白的《三五七言》只是《一三五七九言》的變體,省去起首的“一言”和收尾的“九言”,即為“三五七言”。王昆吾在《唐代酒令藝術》中論證義淨詩為“唱和之作”。李白這首《三五七言》可能也是他與其他詩人的“唱和詩”。“三五七言”是對所酬和詩歌格式的限制,這是一個“總題”,眾人在具體創作時可根據所寫內容再命一個相應的詩題。

  此詩即使不是創體之作,也是李白最終確立了“三三五五七七”格式作為一種獨特的曲辭格甚至成為一種時興詩體的地位。這不僅是因為他借鑑和總結了許多人應用三五七字句式的經驗,更得力於他自身歌辭創作中靈活運用此類格式的實踐體悟,因而他的《三五七言》能表現出“哀音促節,悽若繁弦”***《唐宋詩醇》卷八***的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