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茶文化的唯美文章

  茶的發源地在中國,茶文化及飲茶的習慣和故事也在中國。茶是中國人的飲料。口乾而飲,是為解渴,休閒而品,則顯雅緻,實為身體補水所需和修身養性的最佳結合。下面是小編精心為你整理的,一起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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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道文化 識茶與品茗的差異

  識茶是認識茶,品茗是欣賞茶;識茶的意義與內容在前一章已有詳細說明,主要目的在於看清楚茶,包括在變成茶湯之前的幹茶,以及將它泡成茶湯的種種因素。品茗是欣賞茶、享用茶,比較不在乎茶的身世,但如果理解了它的身世,對欣賞與分享是有幫助的。品茗還包含著“客觀”與“無好惡”的意義,就是“這一杯茶”、“這一泡茶”而欣賞、享用的。

  讓我們再從另外一個觀點來說明識茶與品茗的不同。

  1、“審評泡茶法”用以瞭解茶的品質特徵

  在茶的產品或是商品的質量檢測時,都會使用審評杯、審評碗等一套審評器具,然後在一定的茶水比例、一定的浸泡時間、一定得水溫之下將擬審定與擬比較茶樣沖泡出來。這樣的泡茶方式一般稱作“審評泡茶法”。相對於這種泡茶法的就是“品飲泡茶法”。品飲泡茶法就是將這泡茶泡得是當時最佳的狀況為前提,所需的沖泡器、茶水比例、水溫、時間都就該種茶、該泡茶的需要而定。剛才所說的那種審評泡茶法所用的器具也可以拿來作為品飲泡茶法使用,只是泡茶的方法可以隨機應變而已。

  2、“品飲泡茶法”用以將茶表現得更好

  審評泡茶法的目的是要了解該種茶或一組茶在這樣的沖泡器、水質、水溫、茶水比例、浸泡時間下得出這樣的結果,如果A茶表現得不錯,而B茶的茶湯稠度顯得不足,那就表現B茶的水可溶物比A茶少。若A茶湯的調和度很好,但B茶顯得偏苦,那我們就知道B茶是重苦味的茶……換作“品飲泡茶法“,我們知道B茶的苦味偏重,在沖泡時就降低一點水溫。

  由此觀之,審評泡茶法可以幫助我們瞭解這泡茶的性質特徵。瞭解這泡茶的品質特性,我們就更容易把它泡得好喝,再“製茶”時,更容易把茶做好。

  3、泡壞了還要知道原來的真面目

  進一步說到泡茶與識茶。當不小心把茶泡壞了,是不是就無法認識該泡茶的真實面目了呢?如果泡得太濃了,一喝就覺得苦澀難耐,或是泡的太苦了,或是泡得淡而無味,我們如何跨過這

  ‘泡壞了“的障礙而得知該茶的本來面目呢?我們必須懂得泡茶的方法,深入 理解水溫、水質、茶水比例、浸泡時間、沖泡器材等對茶湯的影響,然後仔細觀察該泡茶的沖泡過程,或是由別人的敘述,或是由當場做成的沖泡記錄得知這樣的茶湯是如何獲致的。如此,我們就比較不會被矇蔽而錯估了該泡茶的本質。例如我們看到他使用一把約150cc的茶壺放入約5g的完整外形的鐵觀音,雖以95℃的高溫開水沖泡,但大約2分鐘就將茶湯倒出來,我們當然知道這泡茶一定偏淡,我們不會據此判斷該泡茶的水可溶物太低。如果他以同一把壺泡鳳凰單樅,茶葉放得約八分滿,以一直***許久的高溫熱水沖泡,浸泡了2分鐘後把茶湯一次倒入茶盅內,然後分倒小杯請客人飲用,我們應該老早就知道這是一杯又濃又苦的茶湯,我們當然不會因此而貶低該泡茶的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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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茗

  我出生仙茶故鄉,從小即識得茶樹,知曉種茶、採茶、製茶的過程和艱辛。茶微苦,不是苦於茶莖葉的本身,而是苦於茶生產與製作的過程。

  雖在仙茶故鄉出生和長大,卻沒有培養出對飲茶的偏好。不是不好喝茶,而是嫌沖茶麻煩,常常要在喝完這一杯茶或在沖泡這一次茶時,起身去倒掉杯中茶質,沖洗乾淨茶具,一次可以,兩次能夠堅持,但長期以往,每次要去勞作,便覺得甚是麻煩。我不是一個懶人,但卻要因喝水而多做許多工作,這便是我不願多去付出的原因。

  其實,這是一種不足或遺憾。中國五千年的悠久文化,茶文化應該佔據著其中重要的一部份。對茶的忽略,足可以說明我對中國五千年悠久歷史文化繼承的排斥與拒絕。這實在是一種不應該。茶葉被作為世界三大飲料之一,冠以“東方飲料的皇帝”之稱;喝茶有止渴、清神、利尿、治咳、祛痰、明目、益思、除煩去膩、驅困輕身、消炎解毒等功效。近代醫學研究證明,茶葉中含有5%左右的生物鹼和其它多種成份,咖啡鹼能80%的溶於水中,飲用後能興奮神經中樞,促進新陳代謝,增強心臟功能,促進胃液分泌,可助消化、解油膩、增強橫紋肌收縮,具有提神醒腦、降血脂血壓、溶解脂肪、防止動脈硬化的作用。“晚上不亦茶飲”,這是眾所周知會使大腦興奮的常識。而我卻因倒質洗杯的麻煩,要拒絕茶的文化與飲茶的諸多的好處,這是怎樣的一種丟棄和錯誤!

  中國是茶的發源地,茶文化源遠流長,就是要了解清楚各類茶的產地、品名與口味之分,也著實不易。凡在我國稱得上名茶的,屈指細算就有:西湖龍井、 洞庭碧螺春、峨眉竹葉青、武夷大紅袍、廬山雲霧茶、安溪鐵觀音、皖西黃大茶、祁門工夫紅茶、雲南普洱、黃山毛峰、信陽毛尖、福建貢眉、君山銀針、四川邊茶、都勻毛尖、安化黑茶、北苑御茶、矮腳烏龍、嶗山綠茶等成百上千種;產地分佈全國各地,品種系列更是星羅其布,口感要求各有所異,無法羅列殆盡。就按大類分,也有綠茶、紅茶、黑茶、黃茶、白茶、烏龍茶等數百種千餘類的發酵與不發酵茶之分。每種茶又有精細、細茶、春茶、夏茶、秋茶、明前茶、明後茶之分,且茶料有別,製作變化,口感各異,泡製區別,功效不一,無法測定。你喜歡哪種茶,全憑自己的鐘情與愛好。

  茶的發源地在中國,茶文化及飲茶的習慣和故事也在中國。茶是中國人的飲料。口乾而飲,是為解渴,休閒而品,則顯雅緻,實為身體補水所需和修身養性的最佳結合;人不分貴賤,金錢不論多少;官銜不論高低,官員、商賈、平民、賢達,均可飲茶,均能飲茶。上者細啜名品,下者如飲牛湯。止渴者仰頭急喝,求靜凝神者則可閒坐下一處慢慢品味……時間所控,心態所異,性格所區,對茶的態度和期許即是千差萬別。

  相對於大部分的國人,南方人對飲茶最為講究。每有親朋好友來訪,或你去走親訪友,你接待客人的,或客人接待你的,一定是入座待茶。往往三、五、七人圍坐一起,中間選一個行茶人,多為地位高者或最長者、年輕中的穩重者,以“功夫”秀茶。行茶人要具備主持人的禮節、風範或耐心,要為客人服務。待水煮沸後,行茶人需當著客人的面先洗茶具,稱為燙壺和燙杯,以示尊重和衛生。然後將茶壺置茶洗中,放上茶葉,衝入沸水,這時需用壺蓋輕輕撥動壺麵茶葉,將茶泡沫分離撥出,再蓋上壺蓋,淋入一些開水,完全沖走壺外泡沫後,將頭道茶水全部倒掉,謂之洗茶。洗茶主要是洗去茶葉中的雜質與塵土,讓茶湯更為乾淨和純味。故有一道水,二道茶之說。洗茶完畢,立即衝入第二道沸水,水至壺蓋蓋下後有少許茶水溢位為妙,稍等片刻,立即斟茶。斟茶時間不能延後,不能提前,提前者茶味不足,湯淡味寡,茶味欠佳;延後者茶浸出鹼,茶變苦澀,失缺茶味的悠長與清香。斟茶也極顯示行茶人的功力:必須用一個手指按住茶壺蓋,將茶壺翻轉直立九十度,壺嘴垂直指向杯口,迅速挨杯繞上一圈子,茶水均勻分杯,謂之“關公巡城”,需要每一個杯子都要巡到。然後放平茶壺,輕搖壺身,最後再斜點一圈茶杯,每個茶杯再添補幾滴甘甜,增加濃香,調勻色澤,謂之“韓信點兵”。保證每一杯茶湯色澤濃淡均勻,其味無分彼此。一般一泡茶衝倒五、六次即需將重新燙壺燙杯,另啟新茶,如遇講究者,一泡茶衝倒三次或四次足也。

  不同地方喝茶,有不同地方的講究與偏好。如廣東人素有喝早茶的習慣,他們把喝早茶稱為“嘆茶”,即為享受之意。早茶時分可以傾談生意、交換資訊,也可以是會朋聚友、談天說地。生意人把茶樓當作商談重地,一批買賣,一個專案,一份合作協議就在喝早茶中談妥簽訂。來得自然,心平氣和,合作愉快,既做了買賣,又交了朋友,休閒、生意、交朋友幾不誤。普通人則在此舒解壓力,換得浮生半日閒。而北方人喝茶,沒有過多講究,一般好喝花茶,且偏好牛飲,不管口渴與不渴,只要端杯,一般是杯小者一飲而盡,杯大者要深深的喝退一截,無不體現出北方人豪爽急迫的性格。

  臺灣人喝茶,群體的年齡都相當的低。有調查統計75%的飲茶人為21至35歲年的年輕群體,且文化程度普遍偏高,三分之二以上為高中以上的文化程度。他們多以烏龍茶為主,漸好龍井,重求茶的實際品質,而不以茶價高低論茶的優劣。講究泡法、湯色、環境及陪茶物件的選擇,可一人斟酌,可十人可飲。以茶為待客之道上禮。

  日本應該算是最講究茶道的國家。日本人喝功夫茶不像我們以享受與休閒為主,他們重求修行,視茶為禪,以茶求道,將喝茶看作為一種最佳的修行方式。日本人在功夫茶時,行茶的人一定是長者或者精通茶“道”的人,這個道也並非是動作熟練而是指禪意,每一個動作流程尤為講究,要求品茶者虔誠而坐,聚精會神,守意於茶,看似為飲茶而聚,而實為悟道而來。在整個飲茶過程中,要求身心合一,思想不摻半點雜念,行為不帶半點事務,以達到修身養性之目的。

  四川是產茶大省。四川邊茶、蒙頂黃芽、甘露、峨眉竹葉青等品牌均響譽國內外。吃在四川,遊在四川,玩在四川,茶其實也在四川。古有茶馬古道,絲綢之路;今有茶園萬茶廠萬千,產業成鏈。而隨茶一起時興的還有麻將,無論城市鄉村,大街小巷,隨處可見茶鋪、茶樓。隨便蹙進一家,一定是以喝茶為由,麻將開戰,走到哪裡都能聽見唏裡嘩啦噼嚦砰咚洗打麻將的聲音。四川是天府之國,是中國最主要的茶葉產地之一,但四川也是麻將之省。麻將與喝茶相比,在四川不喝茶的多,但不打麻將的少。川人以茶為引,借茶休閒,實以麻將為娛樂。真所謂茶娛兩興,茶興人亦樂。

  我農村走出,寒磣人一個。但也數次附庸風雅:一個人靜坐流水潺潺、風景如畫的深山景點,獨享過上百元一杯的龍井;受朋友相請,在五星級的酒店,享用過上等鐵觀音、碧螺春的甘甜與醇香;旅遊在峨眉山的農村,見識過真正竹葉青的手工製作,品嚐過出自純手工竹葉青的清香與談雅;在家鄉的蒙頂山山頂的天蓋市,坐在千年的白果樹蔭下,品嚐了一個下午真正產於蒙頂山峰的蒙項黃芽與甘露;在深山老林的一片靜湖邊,獨自一人垂一根魚杆,浮子靜於水面,從包裡拿出上好的茶葉、水杯,用自帶的開水,泡過清香無比的甘甜;也在夜深人靜的子夜,擁一杯清茶,捧一本好書,享受過一段最愜意最安閒最心靜的讀書時光……

  因為生計,因為容身茶鄉,我突然與茶結緣,在朋友和同事間推銷起家鄉的蒙頂葉來,只為那茗的一杯微澀清香,為那素茶的一杯清爽。

  “茗”為好茶;“品”多一份專注,多一份用心,多一份受用。品茗,即是用心、專注地受用一壺好茶。

  此前,我喝茶不多,茗更不敢常涉,卻漸好“品”字,皆因茶的營生,皆因“品”能養性修身,壓制平常性格較直的急躁脾氣,一切平心靜氣,憑“心”而論,憑“心”而定,做一個睿智、雅趣、心緒平和的人。

  品茗,宜品出情志,品出儒雅,品正人格,品味出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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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文化

  日本人喝茶,極有道行講究的,據說,叫作茶道。雖沒在日本人家做過茶客,似乎也知那茶道,像了我家鄉的仿古祭孔樂舞一樣,蘊涵深邃而有條不紊。

  我的喝茶,簡直是吃茶,據說,那挺大的杯子裡,水多高茶多高,不苦不算喝茶。倒是除香茶之外,沒有好壞綠茶之分的。這也像我的抽菸,十塊錢一盒跟八分錢一包都能對付,據說,我這樣的人多是沒個性的,逆來順受,鹹淡都行。這倒也是一種文化,那底蘊,一天半天說不清楚,據說,這就更文化了。

  我相信這對文化的界定。幾年前,跟文化局一位朋友侃天,想來唱戲演節目是文化,辦個展覽櫥窗是文化,新年春節串街遊行,踩高蹺、耍龍燈、舞獅子更是文化了,可見文化比比皆是;你這局也夠累的,想必也管不過來。像茶文化吧,你管也不管,是發茶葉還是賣茶葉呢?文化軟軟地滲透了每個細胞,縱然簡易到沙裡淘金,也淘不盡地球的沙,據說,月亮上還有沙呢。

  於是,放棄了對文化的研究,只是喝我的茶;而我粗劣的喝法,竟也離不了文化的呼啦圈。我們這裡大多隻喝稱作青茶的綠茶。可能是北方天氣的乾燥,過分炮製的茶,喝了就要上火。沏茶與水質常大有關,北方的水鹼性特強;家家戶戶的鋁炊子,都掛了厚厚的、堅硬的壺鹼於殼內;以至倒水時壺嘴幾乎淤塞了,像那賣香油的端子與漏斗的吝嗇。不消多少時日,就須拿了螺絲刀之類,石匠般地雕鑿;不然燒起水來,既費時又費火,得不到許多開水。

  本地人常羨慕南方的水土,據說,那水土極養人,尤其養面板的。南方或者海邊,極好的溫溼度,育出的姑娘小夥,個個江米人兒似的,或洋娃娃,反正賞心悅目,心曠神怡,而北方似乎就多些黑老粗壯。南方的水,是酸性的,據說,人家的炊子裡沒有壺鹼,沏茶也特好喝。像那西湖龍井,怕也多少傍水質而出名;那茶樹,我們這裡是栽不活了,大有江南之桔,過江則為枳之嫌。採來那茶葉,用自家的水一衝,怕也成了運河龍井,或微山湖龍井,味道全無。

  在北京的短訓班上,有位同學是來自蘇州的老大姐,波瀾壯闊地宣傳自己家鄉,比我聽說的還要好些;也說起用江南的水,衝了江南茶葉的宜人。我等北方佬們,本有不可勝數的土特產,像東北三寶、河北雪梨、陝西木耳、山西老醋,怕算起來還是我山東隊更多;而我們城南,湖裡的四個鼻孔的鯉魚,卻也多一層浮土似的,依舊沒江南那般清秀。結業返回各地,老大姐真的寫信來,還有一張影印的知識小品,是她在報上發的、介紹名茶碧螺春的文章。我是不想寫信去索那茶,因為她不能寄江南的水來,等我泡了運河碧螺春,會以為她言過其實了。倒是後一位湖北大哥,寄來了家鄉的茶葉;卻因在郵局呆得太久了,加上一路折騰,我付了兩毛保管費,取來看時,竟大半的粉身碎骨。而那成色,真如他所說,是在茶場採來的鮮貨,極是珍貴的情義,也跟了那茶香盪漾於肺腑。

  在北京我是鬧了茶荒的。十里堡一帶,我沒找見茶葉。北京的節奏,受不了品茶的悠閒;那些鋪子只賣菸酒冷飲,而有別我家鄉所有商店的菸酒糖茶。幾天的白開或酸奶、汽水,便讓我想家了。那時侯,也還沒有我並不愛喝的礦泉水;喜歡全世界的啤酒,卻又不能像茶一樣的常喝。臨行時,母親在我皮箱裡裝了兩件趕製的西裝了,我謝絕了那些零碎,又不是小學生初入夏令營,不走人總備不停當。一直轉悠到前門,才在商業大廈買了一包綠茶,一塊洗衣皁。怕是不到前門也有得賣,只是我不能上車下車地瞎踅摸;因為在京都擠車,實在是一項體育運動,稍微的躊躇,是永遠沒有下一班的。那時侯,十里堡北里的南口還沒有鑫帝,卻也沒注意這商場現有無綠茶。每去北京都揣上吃不了的茶葉,再兜回來了事。

  回到小城要安逸得多,幾乎沒有耽擱喝茶的忙碌。無論閒居還是串門,都有小型的茶會。我不是濟寧人,卻生長於此。在這裡,喝茶僅次於吃飯的重要。

  舊時的人家,在堂屋正廳設方的八仙桌,兩旁各木椅。考究的人家,會依了北牆安上木的或水泥的棗紅條几,那身價約與當今“畫王”同。客人來了多被讓到上座,若有隨員,多以小板凳伺候。考究的有高杌或椅子,也有時下進口空調的規格;不考究便簡單了,什麼坐具都行,如樹根的小木墩兒之類。喝茶,卻是貫穿始終的。其茶的道行概與全國相似,祕要在於這會談皆由茶上分曉。給客人倒茶分親自動手、子女代勞之別,表重視程度與禮數之等級;用現成的開水,或專意的取火另燒,有相當的奧義。客人須有外交家的慧眼,方能運籌帷幄。倒茶時常蒙“酒要滿,茶要淺”之古訓,意為我只倒一點,希望你喝完尚存喝的必要;若滿得不利端那瓷碗兒,或玻璃杯,便是弄你好看,須小心行是;若溢位杯外,則示你沒有來與不來之必要,咄咄地駭人。主人的壺嘴沖人,則主不吉;有無什麼文化,我說不上,看那茶鏽陰森如莫測黑洞,由視覺及心悟,倒也不那麼吉祥。若主客談得頗攏,定會控幹那喝成“白豪”的茶壺,不撤乏茶,而另新續;若壺底朝天,潑盡壺底乏物,重涮茶具,又抹桌子又磕菸缸,並注之以新茶呈十萬火急狀,便是與你再泡,盤古開天另起頭一樁三百六十回合,是為客茶極尊。當珍之重之,下次再來必如履家門而無邊幅之慮。

  奈何歲月滄桑,星轉鬥移。那茶會的末節,應是客人告辭的時候,將那茶根潑地,是否一種祭奠而多謙恭的內涵,不亞於抱拳稟手;而那時的居室,大多泥地或磚地的平房,那茶文化還使得;現今的小茶會,都轉移至豪華富麗的樓廳,窮人地板也是水泥的,不需灑些多餘的茶或水祭什麼神了。

  我是不太多串門子聊天樂趣的,即使真有事非去不可,也懼怕踩人家地磚,或鞋不常晒襪又不常洗,而毀了另一種高尚的文化。七八十年代,見面常問“吃飯了嗎?”,現在確實有文化了,進門先問要不要換鞋。主人真心邀了入室,又覺這家裝修得太像會議廳什麼的,頂莊嚴頂神聖,坐在裡面總想著為公家上班,不認真不行什麼的;以至開不得玩笑,侃不得大山,更吹不得牛皮;竟也喝不下那上等的茶,急欲逃之夭夭,找個破沙發橫躺豎臥地看一陣電視。

  舊時的茶的文化,已衰落了。在我來說,今天的這茶文化,比前面的文化更有感冒發燒的不適,便時常想起不大喝茶的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