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鳥畫與古詩的關係
中國花鳥畫得益於本身具有傳統、有生命的文化根源,在不斷髮展的過程中已形成自己獨具特色的時代面貌。以下是小編分享給大家的,一起來看看吧!
花鳥畫是中華民族所特有的一種繪畫表現形式、是中華民族聰明智慧的結晶,在世界藝術之林中佔有極為重要的地位。它以自然花鳥為繪畫題材,通過描繪花與鳥來表現大自然的美,或以物言志,或以物抒情,或以物暢神,達到情景交融、物我兩忘,集詩、書、畫、印於一體的綜合傳達的審美境界。從而體現出中國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萬物有靈”的哲學思想,以及儒釋道三家共融的文化內涵。
工筆花鳥畫工整細膩,較為寫實,多表現自然花鳥的自然美和生命價值,注重花與鳥和諧共存的關係,給人以視覺上的享受和寄託對美好事物的嚮往。而寫意花鳥畫則妙在“似與不似之間”,以形寫意、以意暢神,暢神的過程既是“立永珍於胸懷”、“聊以自娛”的過程,又是“澄懷觀道”、“遷想妙得”的生髮。另外,寫意花鳥極注重筆墨間意趣的表達,追求筆墨自身的形式美感。因此,寫意花鳥畫既是花與鳥自然形態的表現,又是畫家內心情感的傳達,也是筆墨意趣的玩味。
而作為花鳥詩,則少有人提及。花鳥詩並非是單指花鳥畫上所題寫的與花鳥有關的詞句,而是指很多詩人以花以鳥為題材、物件所作的詩句。可以說,花鳥詩遠早於花鳥畫,先有詩中畫,再有畫中詩。但花鳥詩從何時開始產生,無從考究。
根據考古學和人類學的研究,人類的審美意識,早在原始社會就已經萌芽了。自打磨石器開始,人類就對石器形象有了最基本的審美要求,同時也對自然形象產生了樸素的審美意識。在原始社會的狩獵時代,各種飛禽鳥獸就成了他們描繪和關注的物件,在各種巖畫、原始壁畫中都能找到各種動物的形象;到了農耕時代,各種花卉草木等植物也進入人們的審美視野,在各種原始陶器上都有所表現。此時的花鳥形象還只是簡單的裝飾手段和無語言狀態下的簡單記錄,可以稱為原始花鳥藝術,但還不是花鳥畫。自此,自然界中各種花鳥蟲魚、飛禽走獸都成了人們審美的物件。特別是形態各異、色彩繽紛的“花”和能自由翱翔的“鳥”最能與人的心靈產生某種共鳴。對美好事物的嚮往和對自由的渴望是人類藝術中最永恆的主題,自有語言起,人們便沒有停止過對自然花鳥的謳歌和讚美。
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開篇《關睢》:“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者用比興的手法先描寫相對鳴叫的睢鳩,在河洲上嬉戲,然後再轉入要表達的男女間的慕戀之情。翻開《詩經》、《楚辭》,這種以花鳥作為比興物件的詞句非常豐富,描寫生動形象,語言樸素優美,音節自然和諧,富有極強的藝術感染力。又如《詩經》中《葛覃》:“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萋萋。黃鳥于飛,集於灌木;其鳴喈喈”。《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鵲巢》:“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兩御之”。《草蟲》:“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鳴雁》:“鴻雁于飛,肅肅其羽”。《鶴鳴》:“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
屈原的《楚辭》思想深邃,情感濃郁,構思奇特,想象豐富,文辭瑰麗,體現了內容與形式的完美統一。其中描寫花鳥形象之處比比皆是,與《詩經》異曲同工。如《離騷》中就有:“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朝搴阰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餘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蛙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衡與芳芷”、“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鷙鳥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吾令鳩為媒兮,鳩告餘以不好。雄鳩之鳴逝兮,餘猶惡其佻巧”、“恐鵜鵊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少司命》:“秋蘭兮麋蕪,羅生兮堂下。綠葉兮素華,芳菲菲兮襲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蓀何以兮愁苦?秋蘭兮青青,綠葉兮紫莖。滿堂兮美人,忽獨與餘兮目成”……
用自然花鳥來抒發情感,表達真情,在以後的詩詞歌賦中有過之而無不及,將花鳥的自然情形,融入更多更深的思想內涵,成為文藝作品中一道品格高尚,韻味十足的風景。
隨著文學修養的不斷提升,詩歌中對花鳥的關注由比興手法漸漸上升到借物言志,借物抒情的境界,以花鳥入詩更為普遍。唐詩宋詞元曲,離不開花鳥的身影,從而構成一幅幅超越於可視形象之外的具有更高境界的意象畫面。
孟浩然:“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杜甫:“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又過,何日是歸年”。“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留邊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戴叔倫:“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徐元傑:“花開紅樹亂鶯啼,草長平湖白鷺飛”。
黃巢:“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韋應物:“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
徐俯:“雙飛燕子幾時回,夾岸桃花蘸水開”。
蘇軾:“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歐陽修:“春來萬里客,亂定幾年歸?腸斷江城雁,高高向北飛”。
劉禹錫:“洞庭一夜無窮雁,不待天明盡北飛”。
中國自古就是以詩情凜畫意的民族,不能說花鳥詩促了成花鳥畫的產生,但花鳥畫一定是受到花鳥詩的涵養,才形成枝繁葉茂、五彩繽紛、百花齊放的生動局面。自唐代開始,花鳥畫獨立成科,從人物畫的背景中脫穎而出,從民間的花鳥藝術中演變而來,開始了花鳥畫獨立發展的歷程。自宋元文人畫勃興起,眾多的文人雅士涉足花鳥畫,一改傳統院體花鳥“以形寫神”、“形神兼備”為物寫照的基本格調,融入文人更多的思想情感,將詩情融入畫意,使得花鳥畫格調更加高揚,境界更加深遠。
蘇軾主張:“文以達吾心,畫以適吾意”。並在評王維畫時雲:“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雖然蘇軾當時是針對詩與山水畫之間的審美關係而言,但作為繁盛時期的花鳥畫理所當然地也受到其主張的影響。於是“詩是無形畫,畫是無聲詩”,或者“詩是有聲畫,畫是有形詩”將花鳥畫所要表達的審美境界由寫形、達意上升到傳情,將詩畫融為一體。詩訴諸聽覺,畫訴諸視覺,詩的境界將聽覺引向視覺,畫的境界將視覺引向聽覺,兩種境界互相溝通,花鳥畫便既有了“形神”的物象美,又有了“傳畫外意”精神美的功能。藝術形象不是為形象而形象,寫形是手段,達意抒情才是目的。因此,自然界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鳥,一蟲一魚,各種動、植物都以其自身的精神特性,成了畫家抒發情感的載體。花鳥的世界是畫家的精神家園,也是詩的境界。正如蘇軾所云:“詩畫本一體,天工與清新”。
一方面,花鳥畫特別是寫意花鳥畫,通過繪畫的過程表現自然花鳥的自然美和繪畫技法的筆墨情趣,抒發畫家的思想情感、另一方面也表現花鳥詩的境界,並通過題畫詩記錄畫家的情思,將詩情畫意通過筆墨融為一體,形成最能承載中華民族傳統文化思想和審美情趣的獨特繪畫形式。這正是:花鳥詩中花鳥畫,花鳥畫中花鳥詩。
花鳥畫歷代名家介紹
薛稷***649-713***,字嗣通,蒲州汾陰***今山西萬榮西南***人,名臣魏徵外孫。官至太子少保、禮部尚書,人稱“薛少保”。以書法名世,為書法初唐四大家之一。也擅畫人物、佛像、鳥獸、樹石,畫鶴尤其生動,時稱一絕,李白、杜甫等都曾吟詩頌其畫鶴。繪畫作品已無存。
曹霸,譙郡***今安徽亳州***人。三國時魏高貴鄉公曹髦後裔,官至左武衛將軍。畫承家學,擅畫馬,亦工肖像。成名於玄宗開元年間,天寶末年曾修補《凌煙閣功臣像》及畫“御馬”,技藝精闢,杜甫曾作《丹青引贈曹將軍霸》推許之。今畫跡已不傳。
韓幹,京兆***今西安***人,活動於玄宗時代。少年時曾作酒肆傭工,得王維資助,改學繪畫,十年而成。擅畫肖像、人物、鬼神,尤精於畫馬。畫馬師承曹霸,但更重寫生,所畫之馬,壯健神駿,被譽為“古今獨步”。現存作品有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的《牧馬圖》冊頁和美國大都會博物館藏的《照夜白圖》卷。《牧馬圖》畫一虞官駕白馬緩行,右側為一黑馬,用筆纖細遒勁,色墨渲染得宜。此畫曾經南唐內府及宣和內府收藏,並有宋徽宗題“韓幹真跡”。《照夜白圖》畫玄宗坐騎照夜白,也是流傳有緒的作品。另有舊題《韓幹神駿圖》卷,藏遼寧省博物館,今定為五代人仿作。
韋偃,長安***今西安***人,寓居於蜀,擅畫人物、鞍馬及山水。雖承家學傳統,但青出於藍。據記載,他畫白川原牧馬,馬的姿態變化萬千,窮極生動。今可以通過故宮博物院所藏宋代李公麟《摹韋偃牧放圖》卷一畫來了解其風範,該圖繪駿馬一千二百餘匹、圉人等一百四十餘名,眾馬姿態各異,栩栩如生。此外,他所畫山水,也對唐代山水松石的變革有過重要作用。
邊鸞,京兆***今西安***人。官至右衛長史。擅畫禽鳥和折枝花木,亦精蜂蝶,在花鳥畫獨立成科的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傳世作品有《梅花山茶雪雀圖》,圖錄於《唐宋元明名畫大觀》。
刁光胤***約852-935***,名刁光,一作光引,長安***今西安***人。唐天覆年間避亂入蜀,留居30餘年,卒於蜀。擅畫龍水、竹石、花鳥等,一生作畫勤奮,多為花鳥,為五代著名畫家黃筌老師,親授其藝。傳世作品《寫生花卉冊》已被定為偽託之作。
黃居寀***933-?***,字伯鸞,成都人,黃筌次子。原在西蜀畫院供職,後隨舊主入宋。黃筌去世後,黃居寀成為領袖人物,受到太祖、太宗的重用,他的畫法也成為畫院的標準,在宋代宮廷中佔了90餘年的主導地位。其傳世作品有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的《山鷓棘雀圖》軸,以細線勾出輪廓,然後敷重彩,層層暈染,感覺極為細膩,有富貴華麗之趣。
趙昌***?-約1016***,字昌之,廣漢***今四川劍南***人。擅畫花果,師事滕昌祐,有“出藍”之譽。喜畫折枝花卉,擅長著色。作品傳世極少,故宮博物院藏《寫生蛺蝶圖》卷傳為其作品,專家多以為不真。畫院待詔林椿以花鳥翎毛著稱於時,畫法師趙昌,今有《果熟禽來圖》***故宮博物院藏***傳世,與記載中趙昌畫法相似。
1.國畫與中國古詩詞之間的關係
2.花鳥畫詩意高清圖片
3.花鳥畫作品欣賞
4.花鳥畫寫意作品圖片
5.國畫的表現形式與審美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