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伍子胥列傳讀後感
關於《史記》一書,司馬遷在《報任少卿書》說得很清楚:"藏之名山,傳之其人。"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篇一
細考歷史,不難發現,用小說筆法寫史的做法是有其緣由的。中國人注重文獻的積累及傳承,但在漢代,統治者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編修國史的重要性,因此並未設立專職的史官,也沒有"修史"這一概念。在當時,太史令這個官職的功能,與後代的史官不完全一樣,"固主上所戲弄,倡優蓄之"***《報任少卿書》***,地位不高。而《漢書·百官公卿表》載:"奉常,秦官,掌宗廟禮儀,有丞。景帝中六年更名太常。屬官有太樂、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醫六令丞。"又《後漢書·百官志》載:"太史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掌天時、星曆。凡歲將終,奏新年曆。凡國祭祀、喪、娶之事,掌奏良日及時節禁忌。凡國有瑞應、災異,掌記之。"據此可知,在漢代,太史令只不過是個六百石的小官,主要職責是主管天文曆法和祭祀,掌管資料,記載朝廷大事,官方並未賦予其修撰史書的責任。
在東漢,班固因在傢俬修《漢書》而下獄,隨後才是"奉詔修史".漢明帝時有大臣進諫,要求設立專職的史官修史,但被明帝拒絕,可知修史之事在東漢時仍未引起朝廷重視。一直到了魏晉時期,朝廷設定著作郎一職,才算是有了正式修史的專職官員。
關於《史記》一書,司馬遷在《報任少卿書》說得很清楚:"藏之名山,傳之其人。"又《太史公自序》謂:"整齊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俟後聖君子。"從這兩處自述可知,《史記》在當時並非官書,否則就用不著"藏之名山"了。
正因為這樣,司馬遷的創作態度才更自由,感情才更為奔放。他是帶著充沛的感情去寫史的——《史記》的偉大,有這一方面的原因。其實,這也給了後人一個啟示:"無感情、不學問。"做學問跟寫詩一樣,都需要充沛的感情,才能做好。
以事類入傳,是《史記》的一個做法。《伍子胥列傳》是復仇事蹟的彙集,裡面的每一個人物都灌注了司馬遷的感情。他將各種各樣的"仇"組合到這個傳裡去——伍子胥報家仇,夫差報父仇,伯嚭報祖仇,申包胥報君仇,勾踐報己仇,白公報父仇。其中"白公報父仇"事發在伍子胥死後,與伍子胥沒有多大關係,但仍被司馬遷列入此傳。
如此多報仇之事合在一起,"復仇"之意貫穿全篇,意在昭示"報仇"是基於人性的合理行為。古人極重人倫,認為那些破壞人倫的人,一定要受到懲罰。我們可以看到,《春秋》贊同復仇,《禮記》明言"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大戴禮記》認為"朋友之仇,不與聚鄉;族人之仇,不與聚鄰".今人讀史,不能輕率地用今天的法治思想去苛責古人。
司馬遷對伍子胥的褒揚,在寫伍子胥的兩處說話上,很容易就使人察覺到。一處是他與哥哥伍尚說的那一番話:"楚之召我兄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脫者後生患,故以父為質,詐召二子。二子到,則父子俱死……不如奔他國,借力以雪父之恥。俱滅,無為也。"另一處是伍子胥將楚平王鞭屍三百之後,迴應申包胥的詰難:"吾日暮途遠,吾故倒行而逆施之。"兩段敘述,都有"代言"之疑,但讓人對伍子胥自然而生"瞭解之同情":前者刻畫伍子胥的明智及堅忍,後者讚許伍子胥的坦蕩。
忍辱負重、堅貞不屈,何嘗不是司馬遷的品格?
"代言"這一做法,也有其歷史原因。唐代設立國史館,皇家修史制度在法理上確立,修史的人必須遵從朝廷的意志,並且按照嚴格的程式進行。具體的做法表現為對文字的依賴增加,而對口述材料的引用減少,大段描寫人物對話的情景也開始變得稀少。然而,人物對話的情況,在"前四史"當中是很常見的。這是因為司馬遷等人在修史的過程中,佔有資料的難度要大於後世,尤其是在西漢,其時普遍的文字載體還是竹簡,真正廉價實用的紙張尚未問世,雕版印刷術更未產生。因此,即使有文獻存在,也難以蒐集、儲存。
在資料匱乏的前提下,史書中出現涉及祕密的人物對話,也可說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假如沒有了這些對話,那麼《史記》就會是第二部《春秋》:晦澀簡約。學問的發展,其形式一定會有所變化。《春秋》固然卓越,但司馬遷不可能再用《春秋》筆法去修史,因為天下遭逢連年兵燹之後,古道變得幽微起來。而以周公、孔子自任的司馬遷需要闡發古人的思想、暢論自己的見解。在這個時候,《春秋》那種不溫不火、內斂無華的筆法,就顯得無法完成這一使命。因此,《史記》摻入小說筆法、行文夾雜時語,就成了一種權變。
只有懂得經權互濟之人,才能超越他的時代。孔子如是,司馬遷也如是。
《史記》有小說筆法,但絕對不能把《史記》視為小說來看待。司馬遷的創作態度是非常嚴肅的,他之所以會摻入小說家的筆法,跟他本人的志向有關:"鄙沒後世而文采不表於後。"他不僅是要"成一家之言",也要"文史合一",很多學者喜歡把此句中的"文采"理解為"文章",然而正所謂"言之不文,行之不遠",如果行文不具文學性,文章又如何傳諸後世?
雄奇的文字橫絕百代,這就是司馬遷的業績。客觀來講,"二十四史"愈往後便愈追求嚴謹,但後期的史書,在價值上無法與《史記》、《漢書》相提並論,這與其文采的匱乏息息相關。
對於《伍子胥列傳》,若用一言以蔽之,可說成是:"棄小義,雪大恥。"此語見於太史公在篇末對伍子胥的評語。可以這樣說,整篇《伍子胥列傳》都是在為這句話作註腳。而通過這個註腳,很容易發現作者在描寫屈原、項羽、韓信、賈誼等優秀人物時,都體現了一種悲憫的情懷。不止如此,即使是小人物或者被定論了的負面角色,只要其人有一絲高貴之處,司馬遷也會寄予同情,甚至不惜筆墨為之揄揚。
書以人傳,《史記》正因為司馬遷的這種悲憫情懷而偉大,它閃耀著作者對高尚人格的追求之光,成為中國人的一個精神符號。
篇二
我姨父去世後,他的女兒海寶很傷心,為了尋找父親的殺父仇人,她愛上了閱讀吏書和學習佛教,慢慢她心裡少了很多恨,多了更多的是愛,是的,人活著多好,如果我們的人生中只有仇恨就少了好多快樂和幸福的日子了!親愛的,我們都為已經離開我們的親人好好活著吧!此文是她讀《史記 . 伍子胥列傳》有感。
《史記·列傳》中伍子胥給俺的印象很深刻,他身負家仇,歷經磨難,最終於16年後率吳軍攻入楚國,踏平郢城,趕走楚王,終報家仇。
和司馬遷一樣,俺也很欣賞伍子胥獨到的見解,興國的能力,敬佩其正直的品行,剛毅的人格,更感嘆他能忍辱負重,持之以恆的毅力!
伍子胥父親為費無忌所陷害,楚平王為斬草除根,想以其父名義誘捕伍子胥兄弟倆,其兄性格仁厚,明知此去赴死,但為成孝道,安然入獄,伍子胥則認為象兄長一樣徒死無益,於是隻身出逃。俺能想象出年輕的伍子胥手拉弓箭,憤怒地朝向使者,就在使者驚慌後退的瞬間,這位身手敏捷的帥哥跳出了窗外,從眾人的眼前消失了。
伍子胥投奔了避難於鄭的太子健,在鄭三年,太子健和伍子胥做錯了一生中極其重要的一件事:欲行謀反!鄭出於同情收留了被父親楚平王行將殺害的太子健,並善待太子,而太子健卻聽從宋國的唆使,準備裡應外合,奪權鄭定公,取而代之!在這件事上,俺認為伍子胥應該是知情並持贊成態度的,否則東牆事發後太子健被殺,而他和太子健的兒子勝,又怎能有時機出逃呢?由此可見伍子胥已做好兩手準備!年輕的太子和伍子胥只因報仇心切,拋棄了做人的基本準則,恩將仇報,結果是太子健失去了自己的性命,終結了原本可以續寫精彩人生的機會,伍子胥和勝不得不再次顛沛流離,四處逃難!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所為已經直接影響到下一代——勝,這種刻骨的仇恨開始深植於勝的骨髓,以至若干年後,勝選擇了悲劇式的結局來結束自己的一生!
為躲避楚平王的追殺,伍子胥帶著太子健的兒子勝一路步行,逃至昭關,因關口已張貼倆人的畫像,盤查很嚴不得出關。形勢嚴峻,前有關卡後有追兵,這位錦衣玉食,出車入馬慣了的太傅府公子,一夜之間竟愁白了頭!每次讀到這段,俺都會不自覺地停下來,深深嘆息。要有多少的憂愁才能使頭全白啊!伍子胥所憂慮的並非一己性命的丟失,而是家仇不能報,太子不得歸,大業未能立!這其中一條就足以令人白髮啊!
多虧在東皋公的幫助下,伍子胥才得以混出了關,但還未到吳都便病倒了,可見其心事之重,憂慮之深!倆人此時已是身無分文,只好一路乞討,受盡苦難,最終到達吳國都城。當事時,平常士人如遇此境地,早以自刎,而太傅府的堂堂少公子居然忍辱行乞,可見仇恨在他的心中埋藏有多深!
這次驚心動魄的經歷,為伍子胥若干年後威震群雄,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公子光的引薦下,伍子胥遊說了吳王僚,這是一次不成功的遊說——因為有公子光的反對。當伍子胥發現公子光有越位的心思後,他推薦了刺客專諸。經歷了上次的慘痛教訓後,伍子胥看來開始變得成熟了,他退出前線,帶著勝隱居鄉下耕田去了。
伍子胥也學會了等待。五年後,公子光成功刺殺僚,自立為王,即吳王盍閭。此後,伍子胥終於被封為大夫,與伯噽進行一系列改革,加上孫武的治兵,國力日益強盛,吞鍾離國,滅徐劃越,威震諸侯。周敬王十四年,伍子胥大軍劃楚,一直打到郢都,掘楚平王墓,鞭屍三百,以洩父仇。
讀到這裡,俺不禁為之一震!仇恨這個東西真的是可以讓人瘋狂啊!俺曾經也有這種類似的想法,但始終無法逾越道德的準繩。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對佛學的領悟,仇恨也慢慢平息。伍子胥的行為俺能理解,自家中慘遭屠戮,經歷迫害與追殺後,一種緊迫感纏繞著他大半生,他致辭故友申包胥:吾日暮而途遠,故倒行而逆施!俺認為申包胥不能算伍子胥的好友,因為在伍子胥被追殺的過程中,申包胥沒有做出好友應做的任何措施。如,他明明清楚伍家是被費無忌所陷害,卻不向楚平王進言,澄清真相,——因為他清楚事情已到此地步,再上書只能連累自己——怕死的象徵;他也沒有為伍子胥做出對目前和將來的應對措施,可見他壓根就沒把友情放在重要的位置,——淡漠的象徵;更沒有收留藏匿,甚至與伍子胥一起出逃,——因為他不想斷送自己安逸的生活,——貪戀富貴的象徵! 上有昏君,下有讒臣,危難時刻連好友都如此冷漠,伍子胥處於這種孤立無援的境地,所做的選擇只能是狠下心來顛覆自己的國家!
伍子胥為了這個目的付出了許多的努力,眼看他很快就要達到目的,但由於申包胥這個"好友" "必助楚國"的誓言,秦王被他七天七夜的痛哭所打動,終發兵救楚,申包胥成功了!這位能連續哭七天七夜不停歇的酷哥,如活在當下二十一世紀,那創新吉尼斯紀錄的應該非其莫屬了!憑他優異的才能,開拓、發展,並擴大幾個哭喪公司應該是信手拈來啊!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申包胥確實和伍子胥有得一拼!
可惜的是,吳王夫差即位後,伍子胥遭太宰噽讒言陷害,夫差令其自剄而亡。臨行前,伍子胥仰天長嘆:必樹吾墓上以梓,令可以為器;抉吾眼懸東門之上,以觀越寇之滅吳也!這位視死如歸的男兒,這位何其剛烈的勇士!被大怒的吳王將屍體裝入皮袋,漂浮在江中。吳國人憐憫伍子胥,替他在江邊設立了祠堂,名胥山。
伍子胥的一生很難講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生,坎坷或是輝煌,成功或是悲慘?不過,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成就了威霸吳國的功業!如果讓他從新選擇,他或許還會選擇同樣的人生吧!
篇三
按照《史記·伍子胥列傳》***以下簡稱《伍子胥列傳》***的敘述,楚國驟變來臨之時,太子建先避難到宋國,而伍子胥在父兄被楚平王擒獲之後,逃亡的路線是先往宋國,適逢宋國內亂,就與太子建一起"俱奔於鄭",之後奔晉。然後太子建在晉頃公的慫恿下又回到鄭國,準備作為晉頃公的內應滅掉鄭國。陰謀敗露之後,太子建被殺,伍子胥攜太子建之子倉皇逃往吳國,途中還經過楚國的昭關,險遭楚人捕獲,最後在江上漁父的幫助下才得以脫險。
隨後的歷史,大家都知道了,伍子胥率領吳國的軍隊攻入楚國首都郢,將楚平王開棺鞭屍,以報父兄被殺這一不共戴天之仇。
可是《左傳》關於伍子胥逃亡過程的記錄卻與《史記》不一樣:伍子胥在父兄受擒之後,徑直便往吳國去了,並沒有和太子建一起,也沒有經歷了這麼多曲折才到達吳。關於伍子胥的逃亡經歷,與《史記》敘述相仿的是《呂氏春秋》、《戰國策》以及《吳越春秋》等書,可是就史實的可信度而言,這些典籍要比《左傳》低。
況且,根據《伍子胥列傳》所寫,伍子胥在逃亡的最後一程裡,竟然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通過昭關、穿楚抵吳,而不是選擇從其他國家抵達吳國,也有點不合常理,畢竟昭關地處"吳頭楚尾",是楚人重兵把守之地。而據《史記·十二諸侯年表》顯示,伍子胥出奔吳國,事發在昭公二十年,而太子建的被殺,則發生在昭公二十三年。可是在列傳裡,事情的發生順序是先有太子建被殺,然後才有伍子胥到吳。這意味著在同一本書裡,傳和表自相矛盾了,也頗令人迷惑。綜上兩點,《伍子胥列傳》關於伍子胥曲折的逃亡經歷這一敘述,在可信度上要打個折扣。
不可思議的是,費無忌和楚平王的對話,以及伯嚭和吳王夫差的對話,在這個傳裡都寫得很詳細,尤其是伯嚭在吳王面前中傷伍子胥的那段話***"子胥為人剛暴,少恩……願王早圖之"***,更是不加停歇地揮筆就一大段。這在邏輯上是行不通的,因為如此機密的事情,司馬遷最多也只能知道個大概,不可能像筆下所寫的那樣掌握得如此精確。這是史書裡面典型的小說筆法,錢鍾書先生就以"非記言也,乃代言也"評價《左傳》"公言私語,蓋無不有"這一做法,對於《史記》此舉,錢氏此語同樣適用。
在《史記》中,類似這樣的紕漏為數不少,前人已有很多關於這方面的研究著作,如樑玉繩的《史記志疑》、郭嵩燾的《史記札記》等,都是出類拔萃之作。但即便如此,也絲毫不能降低《史記》的價值,這是因為,《史記》灌注了司馬遷剛強不屈的精神以及高瞻遠矚的歷史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