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曲·都門感舊原文賞析

朝代元代 詩人馮子振

都門花月蹉跎住,恰做了白髮傖父。酒微醒曲榭迴廊,忘卻天街酥雨。
〔么〕曉鍾殘紅被留溫,又逐馬蹄聲去。恨無題亭影樓心,畫不就愁城慘處。

時間 抒懷 感慨 歲月

譯文

譯文
在這京城的春花秋月,我荒廢了這麼多時日。如今我已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曲折的水榭邊,迴環的長廊裡,我飲酒醉倒,剛剛醒來,竟忘了自己是在都城,觀看那滿街酥油般的雨絲。
拂曉的鐘聲餘音未盡,紅被中還殘留著體溫,我又不得不離開住所,隨著馬蹄踏上了行程。亭臺樓閣不曾留下題詠,不能不使人感到憾恨。實在是因為沒有筆墨,能描畫出我久居困愁中的傷心。

註釋
鸚鵡曲:原名“黑漆弩”,因白賁所作的起句是“儂家鸚鵡洲邊住”故改名“鸚鵡曲”。和曲四十二首,今選四首。都門:京城,此指大都(今北京市)。
傖(cāng)父:賤俗的平民。南北朝時,南方人以之作為對北方人的鄙稱。
天街:京城的街道。

參考資料:

1、李漢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 2、章培恆, 駱玉明.《中國文學史》:復旦大學出版社,1996

賞析

  “都門花月蹉跎住,恰做了白髮傖父。”起首的這兩句,定下了全曲的基調。京城是繁華風流的象徵,“都門花月”,無疑在詩人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然而,曲中卻以“蹉跎”二字作為“花月”的同位語,蹉跎造就了詩人的“白髮”,使他這個南方人“恰做了”北方的老蠻子。詩人有意突出了“白髮傖父”與“都門花月”的不調和,是自嘲,更是一種深深的自責。

  三、四兩句,是“都門感舊”的掠影之一。這裡的“曲榭迴廊”同“天街”絕緣,可見是“狹斜”即青樓內的建築。“酒微醒”而“忘卻”,說明沉湎之深。借用韓愈詩句入曲,既以“天街”照應“都門”,又隱現了“天街酥雨”所當的早春時令。在青樓中醉酒度日,既忘卻了身處的空間,又忘卻了時光的流逝,這就為“花月蹉跎”作了形象的註腳。

  〔么篇〕的前兩句,是“感舊”的掠影之二。從“紅被”這種香豔的表徵來看,這一切仍發生在妓院之內。夜宿平康,紅被留溫,卻被晨鐘喚起,不得不急匆匆上馬入朝承應公事:這頗使人想起李商隱《無題》詩中“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的句子。放不下利祿功名,遂不能充分享受“花月”之溫馨;但在功名事業上又不能深愜己願,平步青雲,不過是“又逐馬蹄聲去”:這種矛盾的處境,成了“花月蹉跎”詮釋的又一補充。

  末尾兩句,才真正屬於“感舊”的感想。詩人悔恨自己沒有在京城題下很多詩歌,因而未能將自己的愁情充分表達出來。這其實是說自己在“花月蹉跎”的生活中,一直沒有機會為內心的思想感情定位。“亭影”、“樓心”的飄憶與“愁城慘處”的斷評,表現著一種既留戀又追悔的複雜心情。

  生活中常有這種情景:明明是誠意的懺悔,但在懺悔的內容中又不自禁地流露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嚮慕。該曲中多為閃現的意象,自嘲自責而又陶然於前塵舊影之中,也屬於這樣的表現吧。

參考資料:

1、李漢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 2、3. 章培恆, 駱玉明.《中國文學史》:復旦大學出版社,1996

創作背景

  詩人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年,什至承事朗、集賢待。此曲就是他追昔京城生活之作。曲子的第一句就反映出,對京城的生活,詩人追悔多於懷念,恨自己讓大好年華蹉跎而過。   

參考資料:
1、齊義農.《詩情畫意品讀元曲》:光明日報出版社,2007年9月1

詩人馮子振

      馮子振,元代散曲名家,1253-1348,字海粟,自號瀛洲洲客、怪怪道人,湖南攸縣人。自幼勤奮好學。元大德二年(1298)登進士及第,時年47歲,人謂“大器晚成”。朝廷重其才學,先召為集賢院學士、待制,繼任承事郎,連任保寧(今四川境內)、彰德(今河南安陽)節度使。晚年歸鄉著述。世稱其“博洽經史,於書無所不記”,且文思敏捷。下筆不能自休。一生著述頗豐,傳世有《居庸賦》、《十八公賦》、《華清古樂府》、《海粟詩集》等書文,以散曲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