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哲學的小論文

  我們首先不要誤解了“何為政治哲學”這個問題本身。它並不預設政治哲學具有絕對的本質,等待著我們發現並且揭示出來。以下是小編整理分享的的相關文章,歡迎閱讀!

  篇一

  作為第一哲學的政治哲學

  我們首先不要誤解了“何為政治哲學”這個問題本身。它並不預設政治哲學具有絕對的本質,等待著我們發現並且揭示出來。恰恰相反,這個問題的提出意味著共識和差異,它要求提供的是我們各自對政治哲學範疇的理解,並且通過對話來明確差異和共識。在我看來,在今天后形而上學的思想氛圍中,政治哲學應該成為第一哲學。在這裡,政治哲學作為第一哲學這個提法並不是說政治哲學成了哲學的首要部門從而獲得某種統治地位,而是說我們應該充分地認識到哲學存在論的政治性和政治本身具有的存在論意義。正是這兩個方面的內在統一,使得政治哲學成為哲學存在論的當代形態。因此,下面我們將從政治與哲學的當代變遷來闡釋這一命題,並且在這個基礎上闡釋我們對政治哲學這一範疇的基本理解。

  我們都知道,哲學有一個耳熟能詳的簡潔定義,也是最高定義,這就是愛智慧,就是對智慧的追求。但問題在於對智慧本身的理解。就作為哲學典型發端的古希臘來說,智慧被明確地規定為理論知識,其基本的目標就是揭示絕對真理。不僅哲學的功能被理解為認識,而且認識的目的被把握為揭示真理。我們把這樣一種發端於古希臘的西方哲學傳統稱為認識論路線的哲學。在這條路線上,哲學被理解為一種理性的沉思,追尋不受經驗和現象干擾的自在真理。哲學以理論的方式面對存在世界,以期達到對存在世界本身的理解。在這條路線上,不論觀念與物件符合,還是物件與觀念符合,哲學真理只能被理解為符合論的知識。關於存在是什麼並且我們如何知道存在是什麼的本體論和認識論成為傳統西方哲學的核心。

  在這一哲學傳統中,哲學與政治之間產生必然的二元論劃分和實踐中難以解開的糾結。既然哲學事關存在的絕對真理,而政治是統治的技藝,政治中的藝術和經驗就只是某種不確定的意見,沒有真理性。而且權力可能干擾人們認識真理,只有在沒有政治權力的地方才有真理性的認識,因此哲學高於並且遠離政治。在柏拉圖那裡,哲學家管理城邦是從理念世界下降到經驗世界,被理解為一種犧牲和貢獻。柏拉圖的哲學王,並不是說當上了統治者是哲學家的榮耀,而是說政治只有服從哲學提供的絕對原則才是好的政治。而近代的康德認為,不能期待著國王哲學化或者哲學家成為國王,而且也不能這樣希望,因為掌握權力就不可避免地會敗壞理性的自由判斷。很顯然,不論是柏拉圖的哲學王還是康德的哲學家不能為王,都是肯定了哲學優先於政治的絕對地位。在西方認識論哲學傳統中,哲學和政治是兩回事情,並且存在著明顯的等級制。

  然而,這個認識論哲學傳統無可挽回地終結了。關於它的終結,我們已經在不少的地方談論過,核心的問題是自在概念和絕對概念的瓦解。存在是在實踐與認識中與我們相關聯的物件性存在,現實是實踐中的生成,而不是自在存在和自在運動。因此我們只能形成物件性的認識,而不是無時間的絕對真理。知識是被構成的,而且知識的物件也是在實踐中被構成的。在這樣一種思想視域中,哲學不是現實之外對現實的理論直觀,而是在實踐中面對現實並且超越實存的那樣一種批判性的思想維度。它要反思的是人作為存在怎麼存在,並且怎麼樣去存在,因此是事實性與價值性相統一的存在智慧,是我們應該依循它去生活的、關於世界的看法,即世界觀和方法論,而不再被把握為符合論意義上的真理科學。哲學從來就在生活世界之中,並且要自覺地立足於生活世界。洞穴之外的理念世界諸如絕對正義、理想城邦等等只是觀念的幻想,存在的異化。

  在自覺地以生存的實踐為基礎和目的的哲學中,不再有關於經驗和現象之外的關於存在的冥思本體論問題,也不再有內在的意識如何可能抓住外在物件的思辨困境認識論問題。關鍵的是:在物性世界生存的人作為個體和作為類如何面對現實並且超越他的實存。哲學就是超越性的批判和建構。諸如正義、平等、自由、至善、良知,乃至於宗教的上帝、天堂、來世等等本質上只是超越實存的觀念建構,雖然對於生活實踐具有根本的導向意義,使存在超越單純的物性成為人的世界,但是,它們本身不是自在存在,也不是絕對的生存原則,而是歷史性的思想建構。在這個意義上,哲學是一種發明觀念的活動。有一本政治哲學導論的書名就叫做《觀念的發明者》,這一書名恰當地表明瞭哲學的功能和性質。實證的真理讓渡給了科學,哲學的任務就是發明觀念、創造意義、思考價值,自覺地將自己看成超越性實踐內在的構成維度。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實踐指向異常清晰地表明瞭這一點。當然,問題在於不要將這樣一種實踐的理論闡釋為脫離時間的絕對真理和抽象教條,而是以實踐思維為基礎,將思想導向生存的世界。按照馬克思的理解,思想趨向現實的同時,現實也要趨向思想。這是一種存在的迴圈。在這個迴圈中,有哲學,當然有政治。由此我們能夠理解,“革命”乃是歷史唯物主義作為政治哲學的核心範疇。

  隨著哲學從認識論路線向實踐論路線的轉型,哲學與政治的關係發生了根本變化。哲學既然不是實踐之外的理論直觀,而是生存的智慧,哲學不在政治之外而是在政治之中發生。不是說哲學只有遠離政治才能發現真理,政治只有遠離哲學才能抓住現實。正好

  相反,哲學在政治權力的運作中形成,政治權力應該在哲學理念的引導下執行。政治與哲學相互規定和相互構成。在這個意義上,哲學的變遷意味著哲學存在論必須具備政治的維度。今天關於哲學存在論的談論遠離了這一維度,將退回到形而上學的本體論思辨。

  只是從哲學形態和哲學性質的變遷來看政治哲學成為第一哲學,還是一個初步的認識。它講的還是思想史內部的事情。真正說來,思想發展不是思想史內部自我推動的結果,而是思想與現實交匯作用的產物。今天,政治哲學成為第一哲學不僅是哲學形態變遷的結果,而且是政治作為社會歷史維度的當代轉型在思想上的一種體現、一種要求。隨著政治內涵和功能在當代的變化,政治不再是社會歷史的附屬結構,而是人類存在的基本構成維度,日益發揮著維繫人類存在和推動人類發展的存在論功能,因此迫切需要一種具有哲學高度的政治理解。關於政治的談論離開了存在論的高度,將變成一種關於統治的技術科學,難以理解政治的現實和意義。政治哲學成為第一哲學,講的是適應政治變遷的當代趨勢,將對政治的理解提升到社會歷史的存在論高度。

  亞里士多德說人是天生的政治動物,說的是人天生地要過一種社會性的生活,並且天生地存在統治與被統治的關係。當我們今天來談論人的政治性的時候,其廣度和深度與亞里士多德時代,甚至與啟蒙開啟的現代都不可同日而語了。政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首先是政治已經真正地成為了普遍的政治,成為人類存在基本的構成維度。所以,弗雷德裡克·詹姆遜在《政治無意識》中說,事實上一切事物“說到底”都是政治的。傳統對於政治的理解立足於公共與私人、國家與社會等等二元論結構,好像政治僅只是社會結構中的一塊,可以並且必須劃定自己的邊界。但是,如今政治具有越來越強勁的滲透力,已經作為一種基本的力量構成生活的內在維度,我們的呼吸、我們的飲食乃至於我們的性愛都在政治中被構成。在人與人的關係、人與自然的關係中都有政治因素的中介。我們生活在政治之中,政治構成生存的條件。這種政治的普遍性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社會是不可想象的。

  在政治成為普遍政治的同時,政治也成為總體政治。過去的政治是以民族國家為基礎構建起來的,因此主題是對內統治和對外關係,核心是權力的實現。進入現代之後,按照馬克思的說法,人類進入了世界歷史時代,跨越民族國家和血緣地緣的限制成為總體性的存在。政治第一次獲得了人類作為總體性存在的背景。在政治敘事中,人類作為主體,人作為類的生存和發展成為主題。政治本身成為總體性的政治,而不再只是區域性的政治,諸如階級的政治或民族的政治等等。趙汀陽先生提出了一個“天下體系”的概念,並依此談論當代政治。很有意思。我想,核心就是人類存在的總體性進入政治意識。政治的理解具備了人類總體性的存在論意識和存在論背景,將意味著政治概念逐漸超越利益紛爭和權力鬥爭的“厚黑學”層面。

  政治要處理的不外是人類社會內部的關係問題和人類存在與自然環境的關係問題。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這兩個方面的問題發生了質的變化。按照我的說法,人類社會的發展已經觸及到了生存的社會底線和自然底線。也就是說,社會內部的鬥爭和衝突完全具備了多次毀滅整個人類的力量,人類生存的需求已經日益迫近了自然環境本身的承受能力。一句話,人類已經生存在一種自我發展的自我毀滅之可能性中。在這種語境中,政治的本質任務不再只是維繫社會秩序,或者追求更好的生活,而是挽救人作為類的繼續存在。政治對人類的存在必須具有根本的擔當,因為我們已經到了可能完爆地球的時代。在這個意義上,政治不再只是一種自由解放的政治,而且是一種救亡的政治。關於政治這種擔當意識的日益突出,不僅可以從政府間的正式會議,而且可以從許多民間的和平運動、環保運動中看得到。如果對政治的理解還是停留於天賦人權的解放話語中,將遠離人類生存的現實和需要。救亡已經並將根本地成為政治實踐的基本主題。

  進入現代以來,由於批判傳統政治的專制主義和集權主義,現代占主導地位的政治是一種消極的政治。主張弱化政治的職能和限制政治權力,政治被看成一種不得不忍受的惡的力量。隨著人類實踐能力的發展,公共生活日益複雜化,私人生活越來越社會化,人類面臨的挑戰和困境也越來越多,這就迫切地要求政治承當更重要的使命和職能。除了強制性的政治力量,道德約束、宗教精神當然具有重要的作用,但不是根本性的。隨著政治的功能不斷強化,一種積極的、能動的政治形態正在日益成為現實。建立在權利捍衛和利益瓜分基礎上的政治模式和政治理念已經不能適應今天的政治發展趨勢。只有強大的、積極的政治才能適應人類社會發展的根本需求。

  面對政治領域中的這些巨大變化,應該從存在論的高度重新領會政治的內涵及

  其意義,形成一種積極的 政治概念,重塑政治的基本形象。離開了存在論的高度,僅只是在技術操作的層面難以把握政治的功能及其當代變化。從迴應政治的實現和深化政治的理解上來看,政治 哲學應該成為第一哲學,成為後形而上學視域中哲學存在論的基本形態。

  簡而言之,哲學不再是在沉思中直觀不變的真理,而是生活 實踐中如何面對現實與超越實存的存在智慧,因此是事實和價值的統一。政治不再是 社會生活的一個領域,而是構成生活實踐的內在維度,是我們面對現實與超越實存的基本存在方式。在這種雙重意義上,我們說政治哲學成為第一哲學。這個命題除了說哲學具有政治性,政治是理解哲學的一個基本視角以外,主要說的是,在後形而上學的思想視域中,立足於生存實踐的哲學作為關於人如何存在,不僅事實上如何存在,而且價值上應該如何存在的存在智慧,它規定著理解政治的基本方向和基本原則。政治是人類自我維繫和自我超越的基本存在方式,因此是哲學存在論的基本維度。面對現實與超越實存的存在論在本質上指向政治實踐,它以作為“應在”和“實在”之統一的“能在”概念為政治實踐奠定存在論的基礎。我們說後形而上學的存在論是政治哲學的,或者說政治哲學是後形而上學思想視域中的第一哲學,講的就是哲學存在論的這樣一種基本性質和基本形態。

  在這個意義上,政治哲學並不是政治和哲學的簡單交叉,就像所有新興的學科一樣,是兩不管或者相互兼管的中間地帶。通常所說的政治哲學概念就是立足於這樣的現代學科建制,不外乎兩種情況:其一,政治哲學是 應用哲學之一種,就像 管理哲學、科技哲學等等一樣,是以哲學的方式研究政治,政治成為哲學的研究物件,哲學成為研究政治的方法論工具。政治哲學就是哲學地把握政治,以便為政治提供抽象的教條。其二,政治哲學是政治地理解哲學,政治成為一種方法論,成為理解哲學的一個視角,一種方法,哲學倒過來成了政治理解的物件,是政治視角下的一個領域,比如說在斯特勞斯那裡就是這樣。在這兩種情況下,哲學與政治二者是領域與方法之間的關係,只是搭配方式和起點不同而已,因此形成了不同的政治哲學概念。政治哲學同時是政治學和哲學的下位概念,是政治與哲學交媾的產物。很顯然,由此而言,政治哲學不可能是任何意義上的第一哲學。

  在後形而上學的思想視域中,政治是事關人類如何面對現實從而超越實存的實踐,因此是存在論的;而哲學作為構成現實並且超越現實的精神要素,本質上是政治性的。在這種雙重意義上,政治哲學是第一哲學。在政治哲學的視域中,政治不是技術管理,哲學不是絕對知識。政治哲學是關於人類存在的真理,因此是事關人作為類如何存在並且如何去存在的存在智慧。簡言之,政治哲學是實踐存在論基礎之上關於人類共同體可能生活之哲學思考,它穿行在實然與應然的中間地帶,創造和發明共同體生活的基本觀念併為這種觀念進行辯護。哲學走出知識論路線,政治走出單純的技術管理,曾經被分開、並且被對立的政治與哲學進入一個統一的、綜合的思想視域。這就是政治哲學,就是成為第一哲學的政治哲學。

  在後形而上學的存在論視閾中,關於人類生存智慧的哲學本質上是政治的,而本質性的政治思想也必在存在論的意義上是哲學性的。不是將政治和哲學看成兩同事情。從政治哲學的視角理解政治和哲學的變遷,不同的歷史將變成統一的歷史,因為“存在

  政治一哲學”已經在後形而上學的存在論視域中共屬一體了。政治哲學就是思考人作為類如何存在並且如何去存在的存在智慧。在這個意義上。我願意引用尚塔爾·墨菲的說法作為結束:“政治不能被侷限為一種制度,也不能被設想成僅僅構成了特定的社會領域或社會階層。它必須被構想為內在於所有人類社會並決定我們真正的存在論條件的一個維度。政哲學正是在這樣一個維度上思考政治,思考哲學,思考二者內在的統一性。

  我曾經說過,哲學洞穿歷史,政治成就現實。今天我願意更改我的說法為:離開政治的哲學無法洞穿歷史,因為政治是構成歷史的實踐維度;離開哲學的政治難以成就現實,因為哲學是超越現實的精神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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