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谷成功的思維模式

  矽谷,一座科技圈的麥加。朝聖,不知是多少人心中的嚮往。

  去年下半年開始,易寶支付總裁餘晨作為央視顧問,一直在美國幫助央視拍攝大型紀錄片《網際網路時代》,而其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矽谷。在矽谷,他們前後做過的採訪有五六十次,採訪的人有網際網路先驅,也有企業家、投資人和創業者。

  餘晨說,通過這麼漫長的考察,最讓他感嘆的不是矽谷的技術和創新,而是那裡的人文精神和思維模式。因為於此,矽谷才是矽谷。餘晨分享了其對於矽谷的一些認識,概括起來主要分為六點:

  一、顛覆一切

  在矽谷的時候,餘晨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聖誕節期間,美國不管是公司還是家裡,很多地方都會豎起一棵聖誕樹。而且,這一棵聖誕樹是倒過來的。它表達的就是顛覆一切的理念。

  這就是矽谷的另一個基因——顛覆。

  矽谷重量級投資人 Tim Draper 創辦的英雄學院***Draper University***就是一個專門教給年輕人如何創業、如何創新的一個大學。他們甚至鼓勵你從大學裡輟學,直接進入社會創業。他們認為,只要你有一個好的創意、有勇氣退學,就應該出來創業,而且他們有資金資助。

  如果你走到 Draper 大學,你會發現他們學校門口,左邊是喬布斯,右邊是特斯拉創始人的頭像。這個大學充滿了各種各樣顛覆式的創意設計,學校的路標是“英雄的城市沒有限速”。

  Draper 大學只是矽谷的一個縮影。在矽谷,還有很多很多這樣的以顛覆創新為宗旨的地方。

  為什麼矽谷會讓你到處感覺到顛覆一切的精神呢?

  餘晨認為,因為這裡的所有創新者和革新家都有一種蔑視權威、顛覆傳統的勇氣,他們不墨守成規、不安於現狀,他們都是跳出框框想問題。他們認為,“沒有經驗往往是最大的財富”。

  二、人本主義

  在一次採訪時,餘晨遇到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小插曲,他們發現在南加州 Pepperdine 大學外面有一個國旗陣,當時的場面非常震撼。除了美國國旗,還有其他國家的國旗,包括中國。當時,他們劇組的第一個反映是“美帝國主義保衛世界的野心不死”。

  但是,後來他們才知道這些旗子是每年 9 月 11 日的時候,Pepperdine 大學的學生自發組織紀念當時遇難者的儀式。當年有 2977 個人在“911”事件中遇難,所以在現場 Pepperdine 會豎起來近 3 千面的旗子,每一個旗子都是代表一個遇難者的國家。那天,“9.11”十年祭的時候,有 35 個學生幾乎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一一頌念每一個遇難者的名字,當時的場面給所有人的震撼非常大。

  餘晨說,在美國的時候他時常會感受到這種人本主義的精神。社會、企業、個人,他們對於人的尊重,有一種本質上的虔誠。

  在他去走訪 Facebook 的時候,Facebook 的廣場裡面有一個下了一半的海島旗。當時,他問工作人員才知道,原來 Facebook 有一個給大家做免費大餐的大廚遇到交通事故死亡了,所以為他降半旗。

  他說,當你真正感受到這種人文精神的時候,你才會想到世界上這麼多的創新,特別是原發性、結構性的創新都是來自矽谷的原因了。

  的確,一個創新產品的背後,本質是一種人本文化的支撐。創新者只有對人的尊重,才會真正理解創新的本質和目的,創造出真正具有顛覆性的產品。

  三、擁抱世界

  Facebook 有一個塗鴉牆的文化,你走到辦公區各個角落都有各種各樣的塗鴉牆,任何員工都可以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字跡,上面塗鴉的內容來自於世界各種文化和各種語言。

  除了這種企業文化,通過採訪 Facebook 創始人馬克·扎克伯格,餘晨對馬克的認識也幾乎顛覆。他描述說,扎克伯格從頭到尾都是穿著一個牛仔褲和 T 恤,甚至有時候接受採訪時穿的是拖鞋。他身邊永遠帶著一本書,是他自己的日記本,上面寫了甘地的一句話“改變世界從我做起”。

  這就是馬克,他看似不拘一格,但卻心繫天下。比如,馬克雖然作為一個非常年輕的億萬富翁,但是去年他已經成為美國最大的一個慈善家,捐贈的數目超過了巴非特。

  除了 Facebook,餘晨還分享了另一個故事。

  薩爾曼·可汗,一個投行分析師。業餘時間他在視訊網站中做了一些教學視訊給他的幾個表妹輔道功課,後來發現他的視訊非常受歡迎,很多的人也開始通過看他的視訊來補課。後來,他開始在家錄更多的視訊,到現在他已做大成一個可汗學院,有超過四千門的課程,從中學的代數到大學的歷史課程,形形色色都有。

  幾年前,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可汗學院到底是做成一個盈利組織還是一個非盈利的組織,他想了很久以後決定還是做成一個非盈利的組織。但幸運的是,他後來得到了比爾蓋茨、谷歌的投資,現在他還是按照一個非營利組織的方式運營,使用者數以億計。

  餘晨說,這個故事和 Facebook 的一樣,都說明了一個偉大的企業或者偉大的企業家的誕生,首先需要的是擁抱世界的情懷。

  現在,我國很多企業都講國際化,都想走出去。但真正邁向世界的又有多少呢?餘晨強調,如果你去矽谷的話,你會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矽谷的公司從來沒有說我要做矽谷一流的公司,甚至沒有說要做美國一流的公司,他們從一開始就講,我要做世界性的公司。在他們的眼裡是沒有區域的,他們有的是一個非常強烈的全球視野和世界主義的情懷,他們沒有美國夢,只有世界夢。

  四、遊戲人生

  除了崇尚顛覆創新的文化,在矽谷,你還能看到一種非常強烈的遊戲氛圍。

  Fry's 是矽谷一家非常大電器店,它其實是一個半 DIY 的電器店,他賣的都是一些元器件,所有的電器需要你自己組裝。而且,每一個電器店都有不同的創意主題,你可以根據自己的想象隨意組裝。購買過程,其實就是一個遊戲的過程。

  還是 Facebook,它的總部有一個遊戲室,提供員工休閒遊戲。而且,他們每個季度都會發動員工裝扮自己的辦公區域。有人會扮成太空人的辦公區,有的會扮成沙灘休閒的辦公區,還有的扮成恐龍的辦公區,儼然是一場遊戲。

  還有暴雪也一樣,如果你走到它的總部辦公室,你會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遊戲的場景裡,到處都是遊戲裡的場景。他們給員工發五週年、十週年紀念品,都是給裝備,如五年給一把劍,十年給一個盾。

  這就是矽谷思維。他們認為,遊戲不是玩物喪志,遊戲是改變世界的手段。他們推崇的辦公模式是“遊戲化”,在他們眼裡,任何的商業活動、市場活動、公司管理都可以通過遊戲化實現。因為遊戲化可以讓你的員工比原來更有積極性、主動性,而你一旦把你的市場或商業模式做成遊戲化以後,你的顧客、使用者也會變得更忠誠。

  五、長程視野

  演講中,餘晨還講到一個故事。他們到英特爾參觀的時候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職位——首席未來學家。

  我們知道,英特爾歷史上有一個摩爾定律,主要講在技術的領域,每兩年技術水平就會翻一番,而成本會變成原來的一半,整個網際網路歷史,都是一種爆炸式指數級的方式在發展。

  工業革命以前,可能你爺爺、爸爸、你,拿的都是斧頭,斧頭作為一種工具幾百年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生活在今天,你會發現我們用的手機每 6 個月就會出一款新品。所以英特爾人認為,這個時代的技術變化太快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是未來學家,都應該生活在未來而不是當下。

  在紐約的法拉盛廣場,有一個《黑衣人》電影裡面外星人著落的場景。這裡,地下埋了一個 1938 年為了放進去的“時間膠囊”,這個“時間膠囊”要 5 千年以後才打開的。據說,當時這個時間膠囊裡面留存了一個愛因斯坦寫給未來人的一封信,他講的一句話是“我們處在一個科技非常發展的年代,我們的心智沒有趕上我們的能力,人類的未來是毀滅自己還是更好的發展,不知道。”他希望 6938 年的時候人類未來生存下來開啟這個時間膠囊可以無比自豪的開啟它。

  餘晨認為,網際網路時代會出現一種新的現象就是“時態塌縮”,很多人都生活在現代時,不關心未來和過去。但是,一個真正偉大的公司是需要有一個長程視野的,正如這句話一樣:“平庸的企業用過去的兩年推動未來的兩年,偉大的企業用未來的 100 年倒推出現在”。

  六、心繫宇宙

  在矽谷採訪過程中,餘晨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主題。他們採訪了很多人,但都會不約而同地提起一個話題——火星。其中,TCP/IP 的發明人溫頓瑟夫就是其中之一,他說他的發明就是把地球和火星連在一起,他可以在火星的探測車和地球之間用 TCP/IP 的協議,這是他最自豪的地方。

  另外一個是德豐傑的基金創始人 Tim Draper,他是特斯拉和鋼鐵俠公司的投資人之一,他還投資過百度、分眾傳媒、易寶。德豐傑的總部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本來一般矽谷的風險投資家辦公室收藏的都是藝術品,但是德豐傑的辦公室收藏的都是太空用品,比如有阿波羅登月艙的發動機,土星 5 號上面的記憶模組,前蘇聯聯盟號的控制板等。我們不解地問道他為什麼收藏這些火箭發動機呢?德豐傑回答說,“只有那些只看過去的人才會收藏藝術品,看未來的人一定會收藏火箭發動機。”

  除了他們,還有很多采訪的人提到火星。凱斯勒說,他最終的理想就是有一天到火星退休。當時歐洲的火星 1 號出來以後短短几周內,就收到超過 20 萬人的報名,這些人都是要到 2023 年或者是 2035 年買一個單程票移民到火星的,其實就跟當年歐洲跑到美國來移民開拓新大陸一樣。

  火星真的很重要?其實不然,只是火星對於所有熱愛技術的人來說,實際上是世俗時代的一個新的符號,他是我們人類集體意識裡一個新的彼岸和嚮往。這就跟宗教裡的樂土一樣,人都需要一個此世之外的彼岸,需要看到現在之外更遙遠的東西,而所有的技術創新、歷史變革,都來自於我們能夠超越現實、能夠看到一個彼岸。

  聽完的演講,感觸很深。今天,矽谷之所以是矽谷,正是因為他們關注的是人本與未來,他們所做的正是一個超越與想象的過程。而我們,朝拜的也應該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