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上冊語文閱讀題

  做好語文的練習是很重要的。下面是小編網路整理的以供大家學習。

  ***一***

  大姐已經人到中年。陪伴大姐走過歲月的有兩樣東西:病和教書。教書在大姐,佔了她生命很大一部分,已有二十三年;而病從她十三四歲就已開始,似乎她的生命之河裡,總有一股被疾病浸染過的渾流。

  我童年最深刻的記憶之一,就是大姐在病床上疼痛時不絕於耳的哭聲,腰疼、腿疼,以至全身的疼痛。大姐穿透牆壁的每一聲尖叫,都深深地刺在父母的臉上,使父母親那本來瘦削缺血的臉,更顯出幾分蒼白。我十幾歲以前,每次放學走進院落,我第一眼要看的,就是窗臺上有沒有新倒的藥渣。因為有新的藥渣,就肯定有幾顆做藥引的紅棗。

  我們家的家教很嚴,但不知為什麼沒教育出我叫哥喚姐的習慣。有次我又去窗臺上撿紅棗吃,大姐便抓了幾顆紅棗給我,母親見了,說:“讓他喚聲大姐再給他。”大姐便把那紅棗擎在空中不動。我僵持半天,最終也沒叫出那聲大姐,大姐眼角便有了淚水,把紅棗塞在我手裡說:“我也不配做姐,人家的大姐至少能給弟做一雙鞋穿,我卻有病,拖瘦了家裡的日子。”從那一刻起,我下決心再不喚大姐的名字,一定叫她大姐。可時光流逝了十餘年,我卻始終沒喚她一聲大姐。

  大姐的病漸好轉,是在我十餘歲以後。如今只記得在大姐的苦痛聲中,父親和他的朋友悶了半晌,來日便抬上大姐,先乘汽車,後搭火車,朝著遙遠的省會鄭州奔去了 。其間,不斷從鄭州捎回要錢的口信,我便幫著家人先賣糧食,後賣樹木,最後賣了奶奶的棺材板。幾個月後的一天中午,陽光爽爽朗朗灑了一地。我從學校回家,突然看見大姐端端地坐在陽光裡,人雖瘦得如一把柴草,臉上卻盪漾著甜潤潤的喜色。她拿一把糖給我,母親在一邊說:“快叫大姐,你大姐的病好了。”

  我最終也沒叫出那聲大姐。母親過來厲聲說:“日後你大姐要教書了,是老師了,你再喚她的名兒,我就不讓你吃飯。”聽說大姐要做老師,我充滿驚愕和敬意,並懷上了對大姐深深的內疚:沒有料到,我還沒有學會喚姐,她卻成了老師。我知道我 仍然無法叫出那聲大姐。於是,我就常常躲著大姐,期望和她有更少的說話機會。

  學校在鎮外的一個蘋果園裡,從此,我就朝朝暮暮地看著。剛丟下飯碗,學生都還在路上,她已經早早地到校,立在教室的門口,翻看她要講的課文或講義;放學時候,學生都已到家端起了飯碗,大姐才拿著課本或夾著學生的作業,搖著她虛弱的身子,蹣跚地走在鎮外的小路上。大姐走路時,時常拿手扶著那做了四個小時手術的腰,就像扶著一截將要倒下的枯樹。我總擔心她會倒下,可她硬硬地挺著,給家裡支撐出了幾年平靜的日子。在那段日子裡,她只是往腰上貼膏藥,很少喊疼。父母千方百計地讓她教書,也只是為了讓她有一份輕些的活計,誰料到了年底,她竟回來說,期終考試,她的學生在全校平均分數最高。母親說:“你別累犯了腰病。”她說:“也不能誤了人家孩子的前程。”

  幾年後,她在一次輔導學生升級考試時,昏倒在講臺上。抬至醫院,才發現她的腰上、肩上、肘上、手腕上、膝蓋上,幾乎身上所有的骨關節處,都貼有膏藥,花花一片,如雨前濃濃淡淡的雲。望著那白雲、黑雲似的膏藥,我立在病床前,心裡翻動著滾燙的熱意,如同一河緩緩流動著的夏天的水。這時候,大姐醒了,動了動嘴脣,吃力地睜開了眼,望著床邊的水瓶。

  我說:“大姐,你喝水吧?”

  大姐忽然扭過頭來,眼角噙著淚水,拉住我的手問:“你叫我姐了嗎?”我盯著大姐瘦臉上泛出的淺紅,朝她點了點頭,大姐的嘴角便有了很淡很蒼白的笑……

  從那時算起,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的光陰,現在的我和那時的我大不相同——離家當兵,入黨提幹,成家立業,學寫小說……然而大姐除了年齡的變化,臉上佈滿了人生的艱辛外,再沒什麼異樣了,依舊是終日拿著課本,或夾著學生的作業,在通往小學的路上搖著她虛弱的身子。再有變化的,就是大姐依舊扶著貼了膏藥的腰身,走過的那條路的路邊,雜草隨著她蹣跚的腳步,二十餘載地枯枯榮榮。

  1.根據全文內容,簡要分析大姐這個人物形象。

  2.品味文中劃線句子,分析其表達效果。

  抬至醫院,才發現她的腰上、肩上、肘上、手腕上、膝蓋上,幾乎身上所有的骨關節處,都貼有膏藥,花花一片,如雨前濃濃淡淡的雲。

  3.文中多次提及“我最終也沒能叫出那聲大姐”,有什麼作用?

  4.假如你是文中“大姐”的學生,當你知道老師背後的故事後,你想對她說些什麼?

  ***二***

  華山是天下名山,我在西安住了十多年了,卻還沒有去過一次。

  今年四月裡,籌備了好些天,終於在一個天氣清朗的日子去了。一到華陰,遠遠就看見華山了,矗立群山之上,半截在雲裡裹著,似露非露,像罩了一層神光靈氣。趨著那個方向走去,越走越不見了華山,鐵獸似的無名群山直鋪了幾裡遠的涼蔭,樹木一片一片的。偶爾從樹林子裡漫下一條河來,河裡卻全部沒水,滿是石頭,大的如一間房的模樣,小的也有甕大的,盆大的,枕大的。顏色一律灰白,遠遠看去,在綠樹林子之下,白花花的耀眼,像天地之間,忽然裸露了一條祕密,這便將我吸引過去。置身在那裡,先覺得一河石頭高高低低,密密疏疏,似乎是太雜亂了,慢慢地便看出它亂得有節奏,又表現得那麼和諧。本是一片死寂的頑石,卻充滿了運動和生命,這使我驚奇不已,高興得從這塊石上跳上那塊石頭,從那塊石上又看這塊石頭的陰、陽、明、暗,不停地在石隙之間跑出沒,竟沒有再往華山去,天到黃昏便返回了。

  到了五月,我又去一趟華山。直接搭車在桃下站下來,步行了七裡趕到華山入谷口,忽見工業谷外有一處院落,很是好看,便抬腳進去,才知道這是華山下名叫“玉泉院”的寺廟。院內空寂無人,數十棵幾摟粗的大樹,全部遮了天日,樹下的場地上,有著深深淺淺的綠,如鋪了一層茸茸的地毯。坐上,仰頭看見大陽在樹梢碎紙片大的空隙激射,低眼看身下的綠,卻並不是苔蘚,是一種小得可憐的草,指甲蓋般圓,裂五個七個瓣,伏地而生,中有數十個針尖大小的花蕊,嫩黃可愛。用手去摳草不能摳起,手卻染成淺綠。這小草一棵挨著一棵,延續到草場邊的斜磚欄上,幾乎又生長在樹的根部,如汗毛一般。我太喜歡這種環境了,覺得到了最好的地方,盤腳坐起,靜靜地聽自己呼吸。忽見後邊的硃紅方格門推開了,出現幾個遊客。再看時,一條曲徑,直從那邊花壇旁通去,不知那裡又有了什麼幽境,只見那路面碎石鋪成,光影落下,款款如在浮動。我就這麼坐著,神靜身爽,竟不覺幾個小時過去,起來看天色不早,就又搭車返回西安。

  兩次華山來,卻未登山而歸,友人都笑我荒唐,我只笑而不語。到了六月初,又邀我的一個學生再次去華山,終於進了谷口,逆一條河水深入。走了三裡,本應再走十里便可上山了,河水卻惹得我放慢了腳步,後來乾脆就在水中列石上坐下。水很明淨,河底石予清晰可見,腳伸進去,那汗毛上就顯出一層銀亮亮的小珠兒,在腳下形成無數漩渦,悠悠而去。青石板很多,水從上流過,膩膩的軟著身子,但遇著一塊仄石了,就翻出一朵雪浪花,或在下出現一個空軸兒的漩渦。河裡沒見到魚,令我很遺憾,到了拐彎處,水驟起小潭,有幾丈深的,依然能看到底。撿些小片石丟去,片石如樹葉一樣,先在水面上浮著飛,接著就沒進水,左一漂,石一漂,自自在在好長時間才落水底。

  這麼又玩了半天,學生催我趕路,我說:“回吧。”他有些疑惑了:“你這是怎麼啦?三次上華山,都半途而歸?”我說:“這就蠻夠興趣了。”學生說:“好的還在山上哩!”我說:“是的,山下都這麼好,山上不知更是有多好了。”學生便怨我身懶。我說:“不。要是身懶,我能年年想著來嗎?能在今年連來三次嗎?之所以幾年裡一直不敢動身,是聽別人說得多了,覺得越好越不敢去看。如今來了三次,還未上山,便得了這許多好處,若再去山上,如何能再享用得了?如今不去山上,山上的美妙永遠對我產生吸引力。好東西不可一次飽享,慢慢消化才是。花愈是好,與人越親近;狐皮愈美,對人越有誘力。但好花折在手了,香就沒有了;狐皮捕剝了,光澤就沒有了。”學生說:“那麼,這是什麼道理呢?”我說:“天地大自然是知之無涯的,人的有限的知於大自然永遠是無知,知之不知才要欲知。比如人之所以有性格,在於人與人的差異。好朋友之間有了矛盾,往往不在大事上,而在於小事上傷了和氣。體育場上百米跑,賽的其實並不在於百米,而是一步的距離。屋內屋外,也不是僅僅只一門之隔嗎?可以說,大自然的一切奧祕,全在微妙二字,懂得這個道理,無事不可曉得,無時不產生樂趣和追求。”學生點頭稱是。兩人一路返回。學生很樂道此遊,要我下次上華山,一定要邀他同往,並要我將所說的道理寫出送他。

  ***摘自《賈平凹遊記精選》***

  1.正如作者所言,大自然的奧妙,全在“微妙”二字,那麼對於登山而言,其微妙之處是什麼呢?

  2.“好花折在手了,香就沒有了;狐皮捕剝了,光澤就沒有了”,你同意這種說法嗎?請從生活中舉出例項加以闡述。

  3.“一條曲徑,直從那邊花壇旁通去,不知那裡又有了什麼幽境,只見那路面碎石鋪成,光影落下,款款如在浮動。”下面詩句中創設的意境與上句相似的一項是【 】

  A.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B.造化鍾神秀,陰陽隔昏曉。

  C.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D.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4.請用賞析關鍵詞語的方法賞析句子。***只選其中一句賞析***

  ⑴一到華陰,遠遠就看見華山了,矗立群山之上,半截在雲裡裹著,似露非露,像罩了一層神光靈氣。

  ⑵青石板很多,水從上流過,膩膩的軟著身子,但遇著一塊仄石了,就翻出一朵雪浪花,或在下出現一個空軸兒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