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紙藝術的歷史介紹
導讀:在清代,因滿族人有剪紙的習俗,致使剪紙進入宮廷。在故宮,歷代皇帝舉行婚禮作洞房的神寧宮,牆壁按滿族習俗裱紙,四角貼著黑色的雙喜字剪紙角花,頂棚中心貼著龍鳳團花的黑色剪紙;在宮殿兩旁的過道壁上也貼有角花。據說有人用紙剪成有鹿、鶴、鬆的“六合春”圖案,加以彩繪,貼於朝服上,連西太后都以為是繡出來的。
據考證,從商代始***公元前1600—1100年***就有人用金銀箔、皮革或絲織品進行接空刻花製作裝飾品。1950一1952年在河南 輝縣固圍村戰國遺址的發掘中,發現了用銀箔鏤空刻花的弧形裝飾物。這些用銀箔鏤空而成的裝飾物,雖然不能說就是剪紙,但在刻制技術和藝術風格上,可以說是已經形成了剪紙藝術的前身。
西漢時,人們用麻纖維造紙,傳說漢武帝的寵妃李氏去世後,帝思念不已,臥不安度,食不甘味,於是請術士用麻紙剪了李妃的影象為其招魂,這大概是最早的剪紙。公元105年,蔡倫改進和推廣前人的經驗開始大量造紙,這種鏤花形式因找到了更易普及的材料從而誕生了剪紙藝術,距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用紙剪成美麗的圖案花紋,目前最早發現而且有據可查的是新疆吐魯番火焰山附近,先後出土了五幅南北朝團花剪紙:對馬團花;對猴團花;金銀花團花;菊花團花;八用形團花。
唐代已將剪紙圖案應用於其它工藝方面。自漢至唐出現了一種金銀鑲嵌技術工藝,是將刻鏤的金銀箔貼上在漆器或銅鏡的背面,經填漆磨幹,在漆地上顯出金光燦爛的花紋。
唐宋時期,流行“鏤金作勝”的風俗。“勝”,就是用紙或金銀箔、絲帛剪刻而成的花樣,剪成套方几何形者,稱為“方勝”;剪成花草形者,稱為“華勝”,剪成人形者,就稱之為“人勝”。南朝梁宗懍在《荊楚歲時記》中記載:“正月七日為人日,***《東方朔傳·歲時節》:天地初開,一日雞,二日狗,三日豬,四日羊,五日牛,六日馬,七日人,八日谷。其日晴所主之物盛,陰則災。 八日之中,尤以人日為重,又稱“人勝節”***以七種菜為羹;剪綵為人,或鏤金箔為人,以貼屏風,亦戴之於頭鬢;又造華勝以相遺。”
唐代大詩人杜甫以《人日》為題作詩:“此日此時人共得,一談一笑俗相看。尊前柏葉休隨酒,勝裡金花巧耐寒。”另一位唐代著名詩人李商隱也作有《人日》詩,詩中說:“鏤金作勝傳荊俗,剪綵為人起晉風。”六十年代在新疆出土的文物中,還有一件唐代的人勝剪紙,七個女子人形排列成行,此勝用於圍飾髮髻。
在日本的正倉院,保藏有兩枚唐代華勝,據日本齊衡三年***公元856年***《雜財物實錄》載:“人勝二枚……天平寶字元年閏八月二十四日獻物”,日本天平寶字元年即為唐代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其中一枚為羅地金箔字,上面剪祝頌吉語:“令節佳辰,福慶惟新,曼和萬載,壽保千春。”另一枚則用金箔刻了複雜的邊飾,並飾以紅綠羅的花葉,中心是一兒童在竹林下戲犬。
當時,還流行著一種用雙絲絹帛剪成的小幡,叫做春幡,或稱幡勝、春勝,在立春那天,作為節日禮物,或簪於頭上,或掛在柳枝上,亦或貼於屏風。崔道融所留傳的詩中,有這樣的詞句:“欲剪宜春字,春寒人剪刀”,這裡所講的“宜春帖子”,也就是現在人們所熟悉的“剪紙藝術作品”。李商隱在《驕兒詩》中寫:“請爺書春勝,春勝宜春日。”意為驕兒袞師請父親在剪綵製成的春幡上寫“宜春”二字。因為立春之日為春天的首日,象徵萬物復甦欣欣向榮,所以唐宋時期,人日剪綵這一民俗活動漸漸集中到立春這天,人們剪制各種幡勝、春幡、春燕、春蝶等等,作為節日禮物。皇帝在這一天也接見群臣,並分別賜以金銀幡勝或者羅幡勝。段成式《酉陽雜俎》說:“立春日,士大夫之家,剪紙為小蟠,或懸於佳人之首,或綴於花下,又剪為春蝶,春勝以戲之。
宋代關於剪紙的記載就很多了。在南宋時期,已出現了以剪紙為職業的藝人,有的善剪“諸家書字”,有的專剪“諸色花樣”。有的將剪紙作為禮品的點綴,有的貼在窗上,有的裝飾燈綵,還有的剪成所謂“龍虎”之類。這時,皮影盛行,雕鏤皮影的材料,除了動物的皮外,也有用厚紙製作的。周密《志雅堂雜鈔》載:當時京城沛樑“向舊天都街,有剪諸色花樣者,極精妙,隨所欲而成。又中瓦有餘敬之者,每剪諸家書字皆專門。其後,忽有少年能於袖中剪字及花朵之類。更精於二人,於是獨擅一時之譽。”即是“開封”府,“剪花樣”指的自然是“剪紙”。
宋代女詞人李清照在一首“菩薩蠻”中寫道:“燭底鳳釵明,釵頭人勝輕。”有一種鳥,因頭項長有金黃色大羽冠很像插著一枝幡勝,而被命名為戴勝鳥,韋應物《聽鶯曲》中“伯勞飛過聲侷促,戴勝下時桑田綠”,勝成為春歸大地的象徵。
宋代陳元靚《歲時廣記》載:“元旦以鴉青紙或青絹剪四十九幡,圍一大幡,或以家長年齡載之,或貼於門媚。
宋代剪紙用於工藝裝飾的一個重要創造,是吉州窯的瓷器,產品有茶盞和花瓶等,圖案題材很多,有鳳凰、梅花、枇杷和吉祥文字等,造型生動、活潑,它是作者在施釉過程中,貼上剪紙,入窯燒製而成的。
現代民間藍印花布,是用鏤花紙板刮漿後仿染而呈現花紋的,這種印染工藝宋代已很普遍,山西省出土的南宋印花布便是一例。
明清人的筆記和地方誌中也有記載剪紙名家的。如《蘇州府志》載:“趙萼,嘉靖中制夾紗燈,以料紙刻成花竹禽鳥之狀,隨輕濃暈色。溶蠟塗染,用輕綃夾之。映日則光明瑩徹,芬菲翔舞,恍在輕煙之中,與真者莫辨。” 明代的夾紗燈是很有名的。它是將剪紙夾在紗中。用燭光映出花紋,這是剪紙在日常生活中的又一應用,現在人們叫它“走馬燈”。
《嚴州建德縣誌》載:“林文耀,字綱齋,幼即工書,中年失明,乃剪紙為字,勢飛動若龍蛇,點畫不差毫髮。室人裝璜成軸,……人稱之日“林剪。”《保定府志》載:“名女,張蔡公之女也。有巧思,與人接談,袖中細剪春花秋菊、細草垂楊.罔不入神;其剪制香***大+區***,絕巧奪目,得之者珍藏焉。
清代陳雲伯《畫林新詠》說:“剪畫,南宋時有人能於袖中剪字,與古人名跡無異。近年揚州包鈞最工此,尤之山水、人物、花鳥、草蟲,無不入妙。”並有詩曰:“剪畫聰明勝剪書,飛翔花鳥泳瀕魚;任他二月春風好,剪出垂楊恐不如。”清康熙時,有位宮廷畫家鄒元鬥,畫有一幅祝福新年伊始的風俗畫《歲朝圖軸》畫的上端繪有垂掛著的五枚彩色剪紙“門籠”。門箋的形式即是由春幡演變而來。
在清代,因滿族人有剪紙的習俗,致使剪紙進入宮廷。在故宮,歷代皇帝舉行婚禮作洞房的神寧宮,牆壁按滿族習俗裱紙,四角貼著黑色的雙喜字剪紙角花,頂棚中心貼著龍鳳團花的黑色剪紙;在宮殿兩旁的過道壁上也貼有角花。據說有人用紙剪成有鹿、鶴、鬆的“六合春”圖案,加以彩繪,貼於朝服上,連西太后都以為是繡出來的。
可以說剪紙藝術自誕生以來,就沒有中斷過。她流傳面之廣、數量之大、樣式之多、基礎之深比任何一種藝術都更加突出。在各種民俗活動中,她無時不在、無處不有,附麗於生活,充實了生活,以她特有的方式默默地喚起人們對生命的追求,對生活的信念,對國富民康的企盼;她將人們平凡的生活點綴得如此瑰麗多姿,充分寄託和體現了我們中華民族對真善美的追求和嚮往;她為滿足人們更高的社會性的精神需要而茁壯成長。
如今,剪紙的天地更為廣闊了,它早已走出了莊戶人的小院,走入現代設計的廣闊天地,在產品包裝設計、商標廣告、室內裝演、服裝設計、書籍裝幀、郵票設計、報刊題花、連環畫、舞臺美術、動畫、影視等各個方面都有她的清影;她也走向世界,名揚四海,成為全人類的文化財富與藝術瑰寶。隨著歷史的程序,許多民族的、傳統的東西被漸漸淡化、湮沒了。然而,真正文明的標誌應是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並存,共同發展。願這棵古老的藝術之樹常綠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