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經典文章

  著名散文家林清玄是一位高產作家,平均每年出版兩三本以上的新書,他的文章中處處充滿著禪機,往往令讀者回味無窮。那麼,林清玄的經典文章有哪些?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篇1:感謝困難

  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我在街上問人:“請問您可不可以給我一些困難、一些挫折,一些痛苦?”

  所有的人都拒絕我,我著急地懇求別人:“那麼,我僱用您,每小時五百元,請您給我一些折磨!”

  那些陌生人搖搖頭,沉默地離開,我因找不到願意折磨我的人而驚醒。

  我坐在床上發呆,是呀!困難,折磨,痛苦是多麼珍貴!如果一切平順,誰會靜下來沉思,誰會生起智慧,誰又能在平凡安逸的日子中超越自我、登上高峰呢?

  如果沒有困難,誰又會謙卑地跪下來祈禱?誰又能相信有無邊的宇宙?誰又能寄情於來生呢?

  我深深地感謝著困難、挫折與痛苦。

  也深深地感恩那些曾經摺磨過我的人,他們是多麼慈悲呀!我並未花錢聘僱他們,他們卻以寶貴的時間來考驗我、提升我,為了增長我的智慧。

  篇2:鮭魚歸魚

  朋友開車帶我從西溫哥華到北溫哥華,路過一座大橋,特別停車,步行到橋上看河水。

  河水並無異樣,清澈悠然地穿過樹林。

  “到秋天的時候來看,這條河整個變成紅色,所以本地人也叫作血河。”朋友說。

  原來,到每年九月的時候,海里的蛙魚開始溯河而上,奮力游到河的上游產卵。娃魚的頭是翠綠色,背部是藍灰色,腹部是銀白色,但是一到產卵季溯溪上游的時候,全身都會轉變成紅色,愈來愈紅,紅得就像秋天飄落的楓葉一樣。

  在擁擠向上游的過程,一些畦魚會力盡而死在半途;一些會面板破裂,露出血紅的肉來;還有一些會被沿途鳥獸吃掉;最終能到上游產卵的只是極少數。

  虔信佛教的朋友說,他第一次到河邊看鮮魚迴游,見及那悲壯激烈的場面,看到楓與血交染的顏色,忍不住感動得流下淚來,如今站在河水清澄的橋面上,彷彿還看到當時那撼人的的畫面。

  娃魚為什麼從大海溯溪迴游?至今科學家還不能完全解開其中的謎。

  但是,我的朋友卻有一個浪漫感性的說法,他說:“娃魚是在回故鄉,所以畦魚也可以說是歸魚。”

  蛙魚是在河流的水源地出生,在它成長的過程中不斷地遊向大海,雖然在海中也能自由地生活,在最後一季總要奮力地游回故鄉,在淡水產卵,乃至死亡。初生的娃魚在河中並沒有充足的食物,因此初生時是以父母親的屍體為食物而長大的。

  朋友說:“可惜你不是秋天來溫哥華,否則就可以看到那壯麗的場面。”

  我雖然看不見那壯麗的場面,光憑想像也彷彿親臨了。

  不只是魚吧!凡是世間的有情,都不免對故鄉有一種複雜的情感,在某一個時空呼喚著眾生的“歸去”,只是很少眾生像蛙魚選擇了那麼壯烈、無悔、絕美的方式。

  我們在娃魚那回鄉的河流中,多少都可以照見自己的面影吧!

  篇3:吉祥鳥

  到加拿大溫哥華,走出溫哥華機場,看到機場的停車場有許多烏鴉,甚至停在車頂上,見到人也不怕生,鴉鴉地叫,繞在人的身邊飛。

  來接飛機的朋友看我露出訝異的神情,笑著說:“加拿大的烏鴉最多了,加拿大人把烏鴉當成吉祥的鳥。”

  “為什麼呢?”

  “因為烏鴉很聰明,很討人喜歡,聲音也很好聽,又能維持生態的平衡,烏鴉也是極少數會反哺的鳥。”

  我看著已經歸化加拿大籍的朋友,真是難以想像,在他們的眼中烏鴉就好像我們眼中的喜鵲一樣。

  在中國人眼中是凶鳥的烏鴉,在加拿大人眼中卻是吉祥鳥,可見這個世界上事物的價值是因人而異的,如果改變了我們的偏見,事物的價值就改變了。

  就像我在加拿大的那些日子,幾乎天天部看到烏鴉,愈看愈發現烏鴉很好看,聲音也很好聽,飛起來也很優美,一副吉祥的樣子,好像穿黑禮服的紳士。

  對呀!那象徵凶事的、不吉祥的是我們的心,與烏鴉有什麼相於呢?

  篇4:放生的麻雀

  我和朋友在林間散步,看到林間地上散落一些麻雀的屍體,我感到有些不解,朋友說:“是放生的人放出來的麻雀,而且是今天早上才放的。”

  “何以知道是今天早上放的呢?”

  朋友說:“因為放生的人都是清晨放生,這些麻雀的身體都還未完全僵硬呢!”

  有些麻雀在溫暖的屋子住久了,清晨放到林間,立刻就凍僵了;有些麻雀關在籠子裡,早就忘記怎麼飛翔了;有些是失去想飛的心了。朋友述說著。

  我們都為放生者的無知而悲哀,也為放生者為了自己的功德,無視鳥雀的死活而感到痛心。

  在穿過林間的時候,我覺得麻雀的死亡給我一些啟示,我們雖然在塵網中生活,但永遠不要失去想飛的心,不要忘記飛翔的姿勢。

  篇5:眼前的時光

  有一位信佛很虔誠的教師,時常在課堂上灌輸小學生對佛教的認識。

  一大,他花了半小時告訴學生,關於地獄的恐怖,然後他問學生:“有誰想要下地獄的,舉手。”

  果然沒有人舉手,教師感到很欣慰。

  然後他又花了半小時,告訴學生極樂世界的美好,他問學生:“有誰想去極樂世界的舉手!”

  大部分的小孩子都舉手了,只有角落裡一個孩子沒有舉手,面色凝重。

  老師把他叫起來,問說:“為什麼你既不想去地獄,也不想去極樂世界呢?”

  那個孩子說:“我媽媽說,放學的時候哪裡也不準去,要直接回家!”

  這是一個笑話,也不全然是笑話而已,幾乎所有的宗教都在強調來生的重要,也告訴我們過去的罪孽多麼可怕,因此使許多宗教徒都活在過去的贖罪和未來的寄託之中,忽略掉眼前的時光。

  其實,眼前的時光才是最真實的,要去地獄或天堂都應該從眼前起步。

  在眼前的時光中歡喜,有光明與愛,就是天堂。

  在眼前的時光中痛苦,黑暗與墮落,那一刻就是地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