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洗澡的經典散文隨筆

  洗澡,能清除汗垢油汙、消除疲勞、舒筋活血、改善睡眠、提高面板新陳代謝功能和抗病力。而且通過溫水的浸泡,能夠治療某些疾病。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洗澡

  小時候說的洗澡其實大多時指得是游泳。

  記得當時洗澡很方便,村裡有條小河穿村而過。小河的源頭是一個有噴泉的水庫,水質清洌。小河流來,經過的河床又大都是石底的,所以水非常清,清得小河底的沙都歷歷可見。如果小河只是一味地向前流,那水兒最多浸過腳踝,洗澡也就沒多大意思,偏偏小河在村東拐了一個彎兒,打了一個漩,小河瞬間象一個調皮的孩子長大了一樣,平靜了許多,積成了一個清澈的大池塘,這池塘自然成了夏天孩子們的天堂。夏天我們這些七歲八歲狗也嫌的東西,大晌頭也不知安頓地歇歇,跑到樹林裡捉知了,結果個個熱了一身臭汗,就急急地往池塘邊趕。還不等到池塘邊兒,就把一條有沒有根本無所謂的破褲頭往邊上一扔,兩手指往鼻孔裡一插,“嗵”地一聲就跳下去了,就象下餃子一樣。沉到水裡瞬間感到渾身兒清爽,真正個透心兒涼。一個猛子浮上水面,兩隻小手一籠,打出了一串串玉碎般的水花兒,夥伴們以此為“武器”打著水仗,不盡興不罷休。

  轉眼間兒子又到了自己當初的年齡,想想幼時的樂趣,便想讓兒子也學學游泳,體驗那一份無法替代的童年的歡樂。我奇怪現在的孩子怎麼不象我們小時那樣愛游泳了,兒子一句雖是笑著但卻很無奈的話提醒了我:“到哪兒游去?”

  是啊,讓孩子到哪兒游去?家鄉的小河因源頭的池塘被改作了企業的供水地,而早已失去了蹤影;原來的平塘因天氣現象乾旱,底已長滿了野菜;再靠城市近的那條河現在乾脆成了臭水溝.....我只好拿出地圖,瞪大眼尋找,眼睛橫跨了一處又一處鄉鎮,終於找到了一個有水的水庫,這個水庫離我們50多裡。在一個雙休日,我引著孩子,到這個水庫洗澡。這個水庫地面很大,但放眼放去,只在西北角兒,蜷著可憐的一圈水兒。這水庫是個泥底的,走下去腳沒在泥裡很深,稍一動,水就全渾了。也顧不得條件那麼苛刻了,讓孩子學著遊遊吧。剛給孩子脫了衣服,一個帶紅袖箍的漢子老遠大喊著奔了過來,大叫“你四個眼***因我戴著近視鏡***怎麼還不長眼?啊?!你沒見牌子?啊?!

  我一看,噢,北面果然有塊小牌子,上寫四個小紅字:禁止游泳。原來這裡是城區供水的水源地,我連忙道歉,引著孩子惶惶離去。既然淡水的地方找不著,還是花點兒錢到海水浴場吧。來到海水浴場,確實好,可能好場都覺得好,這一來,人山人海,分不清是來洗澡還是來擠人,人家能洗咱也能洗,湊合了。好不容易教會了兒子“狗刨”,不想兒子剛學會可能有點兒動作過大,猛一撲騰,竟把一位正低著頭的女士連同她美麗的長髮一腳打在水裡,哎呀人家的男友眼都冒火了,險些把兒子扯腿兒劈了,我說盡好話人家女的才鬆了口話。剛惹完這事,兒子要學著扎個一米遠的猛子,誰知剛一紮,一頭撞在一個老大爺黑黑的大腚上,老大爺倒很寬厚地只笑了笑,倒弄得兒子怪不好意思。

  每每在家裡,望著兒子在浴盆裡瞎撲騰,我就想起了一條2斤多大的鯉魚被強塞在一個臉盆裡;我就想起了小的時候,我們暢快地歡樂地游泳……

  :洗澡

  大冬天去澡堂子裡泡澡是件舒心的事。十幾平米的浴池,熱氣氤氳,腳趾頭試試水溫,略微有點燙。背靠池壁,下巴以下的皮肉交付給水,不一會兒毛孔開張,疲憊從骨頭縫裡往外逃逸。逃逸不是潰決式的奔湧,而是三三兩兩溜邊貼牆般的閃躲。慢慢的,人酥軟了,眼睛發餳。這時,搓澡工用他一雙有力的大手,推刨你身體,垢滓彷彿銀魚,從你的背部和胸口,歡騰著翻滾,踴躍入水。我不知道別人有啥感受,我覺得我被搓的時候是一隻遭遇屠戮過的豬,尤其目睹滾圓肥胖的傢伙被搓澡工支使著側身橫陳,那垮塌的肚腩,愈加堅固了豬的印象。

  《雅舍箐華》裡有篇文章寫的是洗澡。梁實秋讀書多,關乎湯沐的趣聞信手拈來,但他不肯徵例自己,道貌岸然,讀起來便不親切。他做不到魯迅先生那樣,“我”隨時隨地進入文字中間,單刀赴會。他寫到了北平的澡堂子,老先生害怕公共浴室,潛意識裡,那兒是個穢汙的地方。他的擔心並不多餘,我走南闖北,這樣的浴室去過多家。浴池的隔壁,開闢一長溜暗室,風塵女子在此泅渡。我和同伴進去洗澡,叫了***。知道一雙女人的手在掐捏肩背,也懶得轉身,早已見慣不怪了,只是制止了她在敏感部位的撩撥。女子一愣,笑笑,就不再繼續,很認真的拍打推拿。我和她聊天,聊她做苦工的丈夫和留守家鄉的雙親。外屋傳來姐妹們不安的話語,她出去又進來,說,有個豬,做了她姐妹兩個多小時,還沒交貨,她們擔心死了。我跟她去前臺結賬,老闆娘口紅鮮豔,面板浮腫。做這行的老闆娘,都從這個行業裡煎炸過,心如稱砣。面對女子關切的詢問,理都不理,上上下下的掃描我,一副不相信的嘴臉。

  貨車駕駛員,把貨物投送到遙遠的另一座城市,為了解乏,多數去洗浴中心。洗浴中心,麇集了出賣的女人,她們年齡普遍偏大。鐵凝的《大浴女》我沒讀過,不知她怎樣揭示大浴女心理的。大浴女,大浴女的背後,是廣袤的鄉村和城市棚戶區。幾年前有個報道,下崗工人每天騎自行車送老婆去浴室上班。我躺在浴室休息臺上,也耳聞過家鄉的口音。鄉音親切,此刻卻彷彿鍼芒。如果我身處酒店,自然會熱情地招呼,班荊道故,說說村莊走失的耕牛,或者田間瘋長的稗子。

  “金雞未唱湯先熱,紅日東昇客滿堂。”這句楹聯,估計北平的澡堂子,家家門柱上都有貼上。“西昇平”想必是北平名號響亮的澡堂子,否則梁實秋不可能在文中落實其店名,以他珍惜鞋底的格調,應該未曾踐踏“潔身自好”之地。姜武主演的《洗澡》,溫馨敘述了弟兄情父子情,以及鄰舍街坊相互幫襯的情誼。故事建築在二十多年前的北京澡堂子裡。澡堂子裡泡澡的大多是老人,老人們在澡堂子裡下棋鬥蛐蛐,時光在水面上搖漾。後來,拆遷開始了,澡堂子亦將片瓦不存。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在當今破舊立新的時代,資本家敢拆祈年殿。開封的宋朝建築已然瓦礫。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新的北京,新的中國,新的天空,新的河流,新的缺鼻子少眼睛的嬰兒。電影裡,念舊的老人們聚會澡堂子,眼巴巴地看著權力資本勾結攥緊的拳頭,無可奈何地棄擲了心靈無比依戀的舊。

  澡堂子是剔除個人社會關係的極好所在。水汽瀰漫,濛濛熱霧中可以看清高矮胖瘦的身體,看不出屬於身體的社會屬性。有一次,我在澡堂子偶遇一位點頭之交的處級領導,出於禮貌,打了招呼。他尷尬地一笑,縮排湯池裡。我穿好衣服,稍事休整,驀然開竅,太莽撞了,我叫了他的職務,陡然讓役使他的社會身份迴歸,一絲不掛的他頗覺難堪。假如我裝作沒有看見,他肯定逍遙。對於一個官員,不經意間被認識的草根發現了他的真理,難免懊惱。他是一個好乾部,我的領導和他熟悉,經常稱讚他的工作作風。作為一個實職正處,竟能廁身底層百姓光顧的大眾浴室,著實難得。小小的地級市,級別正處的官員出入高檔會所,桑拿推鹽,享用不菲的服務,友邦無須驚詫。

  在澡堂子或者某某水會所浸泡是洗澡。在家裡沖淋浴也是洗澡。最爽快的是河流裡狗刨,洗冷水澡。最不可思議的是沙哈拉威人洗澡。最令人心旌搖盪的是瀘沽湖畔摩梭人的男女共同洗澡。所有的洗澡都和水相關,唯獨我媽媽嘴裡的洗澡跟水不搭界,她說給我洗澡,肯定是我犯了錯誤,棍棒伺候就是洗澡。童年時代,每年臘月二十四的前夕,我被強制洗澡。媽媽說,那是預防你過年時無所顧忌,手腳輕賤。現在想來,媽媽的殺威棒如同時下“照鏡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的警示,勿謂言之不預也。

  :洗澡

  老舍先生在其名作《老張的哲學》裡說過:“老張平生只洗三次澡,兩次業經執行,其餘一次至今還沒有人敢斷定是否實現,雖然他生在人人是‘預言家’的中國。”老舍先生所說的三次洗澡時間分別為出生、結婚、去世——把人生濃縮成三次洗澡,這大概是老舍先生的獨家創意吧。

  工廠生活區的孩子當然不僅僅只洗三次澡,如果到了夏天,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做作業,也不是吃飯,而是提著塑料桶或揣著臉盆去洗澡。洗澡地點就在工廠大門口旁邊的洗澡堂。我不知道這個洗澡堂是什麼時候建成的,印象裡似乎從我出生那天起它就存在了,因此不僅外表看上去灰撲撲的,裡面的水龍頭,存衣架也都格外陳舊,尤其是那一排排換氣窗,玻璃沾滿了汙垢,護欄也被一層厚厚的鐵鏽包裹,輕輕一碰,鏽渣便會嘩啦嘩啦落下,慘不忍睹。好在面積寬廣,澡位眾多,一次可容納三十餘人——即便如此,晚飯後的高峰期,依舊是要排著長隊的。

  和看電影一樣,洗澡同樣是要憑票的,大人如此,小孩也不能例外。但我每次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逃票,不是趁著人多眼雜跟著大人屁股後面混進去,就是趁著驗票阿姨一不留神,以箭一般的速度衝了過去。除了不用被驗票,另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是我可以進女澡堂。雖然四五歲的孩子進女澡堂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在夥伴們看來,卻很是“流氓”,每次洗完,大傢伙都笑我羞羞臉。而我卻不置可否,傻呵呵地一笑而過。直到臨上小學,母親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再帶我進女澡堂。我也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雄赳赳氣昂昂的和夥伴們一起加入男澡堂的洗澡大軍。儘管如此,在我的內心深處依然是存有一絲小小遺憾的,那就是再也不能和長頭髮姐姐一起洗澡了。

  根據美國科學家的一項實驗證明,人類具備一種天然的審美能力,而這種審美能力在嬰兒時期便開始突顯。這也是為什麼嬰兒見到漂亮洋娃娃時候會發笑,見到醜陋的洋娃娃會哭的原因所在。同樣,在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眼裡,長頭髮姐姐無疑是整個女澡堂裡最美的女性。雪白如瓷的肌膚,高挑而苗條的身材,傲然挺立的乳房,如瀑布一般飄逸的長髮,所有這些,都完全符合一個專業模特的標準。更讓人激動的是,長髮姐姐偶爾會替我洗洗頭髮或擦擦背,在朦朧的水蒸氣裡,她的明眸大眼,彷彿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讓人迷戀不已。

  而之後第一次進男澡堂,我就被王叔叔結結實實嚇了一跳。起初他進來的時候,我還沒有怎麼留意,及至褪去全身衣裳,才發現他的左臂只有十公分左右長短,一晃一晃的,煞是恐怖。當時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以為碰到了鬼,嚇得一泡尿還沒有撒完,就收縮了回去。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王叔叔幾年前由於操作不慎,被機器軋斷了手,加上救治不及時,醫生擔心全身感染,而把他整個兒截肢。儘管只有一隻手,洗澡穿衣卻和常人無異,並無太大的不便。久而久之,我反而產生了一種敬佩感。還有一次,我洗完正準備回家,迎面碰到了一個全身上下一團黑的黑人,由於從來沒有見過,便又以為遇到了鬼,掉頭便對仍在洗澡的夥伴們大喊,鬼來了,來了一個黑鬼。而事實上,這個黑鬼叔叔,不過是在車間卸煤的時候,不小心摔進了煤堆,因此急急趕過來洗乾淨。

  不過說到底,孩子們如果不在洗澡時候玩些花樣,那就彷彿炒菜不放鹽,淡而無味。沒錯,那就是打水戰。大約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水槍開始普及,男孩子們幾乎人手一把。從此,所有人的塑料桶或臉盆裡除了放換洗衣服、肥皂、毛巾,還會藏上一把水槍。水槍有大有小,大的不僅射程遠,打在人身上,還有點生疼。不僅如此,還有些質量好的水槍,比較耐高溫,注入熱水後發射出去,其威力可想而知了。我就被這種水槍打中過好幾次,只一瞬間,面板便發了紅,不得不鑽進冷水龍頭沖洗。因此,我曾三番五次要求母親給我換一把耐高溫的水槍,母親卻以價格太貴為由而拒絕。後來,我省吃儉用,把所有零花錢存起來到底還是買了一把,可惜只用了不到一個月便壞掉了,我依舊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

  即便如此,集體澡堂帶給人的歡樂依然是家庭浴室所不能比擬的。遷居城市後,集體澡堂便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家庭燃氣熱水器。雖然足不出戶就能洗到熱水澡,雖然不用擔心遇到忽然停熱水的尷尬,但我依舊是懷念集體澡堂的,因為它為我童年所帶來的歡樂,會一直保留在記憶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