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春運回家的情感故事隨筆

  編者按:站在視窗觀望的爸媽不知道我們正坐在剛從他們眼前經過的悶罐車裡,此時此刻,想到很快就回到爸媽身邊過年,我們累並快樂著。

  我家“座落”在鐵路旁

  唐錦榮湖南 南粵作家

  當年,往返上海和昆明的79次和80次的客運列車要在廣西宜州停靠,宜州通用機械廠座落在距離宜州火車站不過兩三百米遠的地方,爸媽在這家工廠工作,我家“座落”在鐵路旁。1969年,大哥二哥結伴從宜州回湖南老家衡南縣州市公社幸福大隊順利生產隊當知青。從此,每當春節臨近,我們常又興奮又緊張地站在視窗注視著這趟客運列車緩緩駛入宜州火車站,因為搭乘這列火車回家過年的大哥二哥會在這個時候,開啟車窗,不停地朝著家搖擺著手,看到這動人一幕,我和弟妹立馬興奮萬分地朝火車站奔去,迎接大哥二哥回家過年。

  回家過年的大哥二哥帶回的年貨,是大哥二哥當知青的勞動果實,有炒熟的紅薯片,有烘乾的泥鰍黃鱔等,從大哥二哥手裡接過這些在宜州難得一見的年貨,我和弟妹喜上眉梢,大哥二哥也樂滋滋的,兄妹五人興高彩烈地由火車站往家走去,這時我“關心”大哥二哥坐火車是不是很辛苦?大哥二哥說,回家過年高興得那還曉得辛苦,何況火車上沒什麼人,可以把座位當床睡上一覺,不知不覺就到了宜州,從沒坐過火車的我半信半疑:火車這樣好坐?

  轉眼到了1976年,這年,我和四弟在爸媽的安排下,步兩位哥哥的後塵回衡陽老家當知青,才相信了。1977年歲未,當了一年知青的我和四弟回家過年,來到火車站,廣場上人兒稀少,進站一眼看過去,月臺上亦是人兒不多,往事如昨:上了火車,車廂裡或坐著或躺著一些客人,有個戴眼鏡的客人犯了煙癮又沒帶上火柴,找我“借火”,不會抽菸的我讓他很失望。這一年,“”剛結束,外出打工還叫“倒流城市”,做生意還叫“投機倒把”,加之還有不少地方在提倡“過革命化的春節”,外出的人少,座位自然成了我們的“臥鋪”。

  然而,“好景不常”,隨著“”結束,隨著知青運動偃旗息鼓,隨著成千上萬的知青返城,隨著做生意的“個體戶”開始出現,隨著外出打工的人日益增多,坐火車回宜州這時不再容易,回到爸媽身邊過年成了一件難事。到了1980年代,我和四弟在衡陽市有了工作。

  1982年這年春節,我們相約回宜州和爸媽過年,上海至昆明的79次上不去,我和四弟上其他車到柳州,再轉乘加班車一一也就是那種在悶罐車裡釘上一圈木板做成“椅子”,當客車車廂用的加班車。悶罐車裡人聲嘈雜不說,空氣也不新鮮,好在柳州到宜州不遠,這點苦與在當知青吃的苦比算得了什麼? 我和四弟心想:站在視窗觀望的爸媽不知道我們正坐在剛從他們眼前經過的悶罐車裡,此時此刻,想到很快就回到爸媽身邊過年,我們累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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