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名家散文

  對中國古代文化遺產要批判地繼承,而不能厚古薄今,全盤接受。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墨家賦

  儒家正統成主流,儒術獨尊上高殿;法家雖然難叫好,廟堂救危用其言;道家盤據社會地,術論滲透漫民間;釋佛雖是外來教,阿彌陀佛處處念;墨家剎那輝煌後,學說組織煙雲散。咦籲嘻,長哀嘆!為何湮沒歷史中,何人給出好答案。墨家下場何悲涼,墨家思想不明辯?閒來讀書探根源,拋磚引玉大家玩。

  七十一篇《墨子》書,五十三篇傳人間。字裡行間辯墨家,思想體系仍燦然;人道主義色彩濃,科學精神充滿卷。認真讀,有看點:反對任人唯親兮,主張任能選賢;反對以強凌弱兮,主張不分貴賤。宣揚“聞知說知親知”兮,否定唯心先驗。墨家信徒境界高,“繩墨自矯”求美行;敢於犧牲和獻身,博愛之心撒萬民。“以褐為衣”能吃苦,“自苦為極”煉骨筋;宣揚生勤死也薄,摒棄食不厭細精。嘆異乎!哀異乎!墨家理論太世俗,禁慾無私難久處。

  驚其寡!悲其寡!學說論道個性化,精神亮點有光華:兼愛乎、非攻乎、尚賢乎、尚同乎、非命乎、非樂乎、節用乎、節葬乎……點點堪稱好主張,條條都是好提法。尚好為何難為用,我也不知怎回答。其道大觳矣,其行難為也。

  可為聖人道,實則違人調。天下如不堪,怎奈天下好!雖獨能大任,離於天下教。天下均離背,何能善其好!其去王也遠,其去民也遠!莊子感嘆道:墨子真天下之好也。士民哀嘆息:墨教真世道之棄也。筆者沉悶曰:墨家,形而下之物質竭,形而上之精神缺。“言之無文,行而不遠”。

  何為不滅?嗟乎!墨家雖成遙遠之絕響,思想依然散發燦爛之光芒。倘能返本開新途,墨學亦能造福今天之土壤。

  :勾踐滅吳

  越王勾踐棲於會稽之上,乃號令於三軍曰:“凡我父兄昆弟及國子姓,有能助寡人謀而退吳者,吾與之共知越國之政。”大夫種進對曰:“臣聞之:賈人夏則資皮,冬則資絺,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以待乏也。夫雖無四方之憂,然謀臣與爪牙之士,不可不養而擇也。譬如蓑笠,時雨既至,必求之。今君王既棲於會稽之上,然後乃求謀臣,無乃後乎?”勾踐曰:“苟得聞子大夫之言,何後之有?”執其手而與之謀。

  夫差將欲聽,與之成。子胥諫曰:“不可!夫吳之與越也,仇讎敵戰之國也;三江環之,民無所移。有吳則無越,有越則無吳。將不可改於是矣!員聞之:陸人居陸,水人居水,夫上黨之國,我攻而勝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車;夫越國,吾攻而勝之,吾能居其地,吾能乘其舟。此其利也,不可失也已。君必滅之!失此利也,雖悔之,必無及已。”

  越人飾美女八人,納之太宰嚭,曰:“子苟赦越國之罪,又有美於此者將進之。”太宰嚭諫曰:“嚭聞古之伐國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夫差與之成而去之。

  勾踐說於國人曰:“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與大國執仇,以暴露百姓之骨於中原,此則寡人之罪也。寡人請更!”於是葬死者,問傷者,養生者;吊有憂,賀有喜;送行者,迎來者;去民之所惡,補民之不足。然後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於吳,其身親為夫差前馬。

  勾踐之地,南至於句無,北至於御兒,東至於鄞,西至於姑蔑,廣運百里,乃致其父兄、昆弟而誓之:寡人聞古之賢君,四方之民歸之,若水歸下也。今寡人不能,將帥二三子夫婦以蕃。令壯者無取老婦,令老者無取壯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將免者以告,公令醫守之。生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二壺酒,一豚;生三人,公與之母;生二子,公與之餼。當室者死,三年釋其政;支子死,三月釋其政;必哭泣葬埋之如其子。令孤子、寡婦、疾疹、貧病者,納官其子;其達士,絜其居,美其服,飽其食,而摩厲之於義。四方之士來者,必廟禮之。勾踐載稻與脂於舟以行。國之孺子之遊者,無不餔也,無不歠也,必問其名。非其身之所種則不食,非其夫人之所織不衣。十年不收於國,民俱有三年之食。

  國之父兄請曰:“昔者夫差恥吾君於諸侯之國,今越國亦節矣,請報之!”勾踐辭曰:“昔者之戰也,非二三子之罪也,寡人之罪也。如寡人者,安與知恥?請姑無庸戰!”父兄又請曰:“越四封之內,親吾君也,猶父母也。子而思報父母之仇,臣而思報君之仇,其有敢不盡力者乎?請復戰!”勾踐既許之,乃致其眾而誓之,曰:“寡人聞古之賢君,不患其眾之不足也,而患其志行之少恥也。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億有三千,不患其志行之少恥也,而患其眾之不足也。今寡人將助天滅之。吾不欲匹夫之勇也,欲其旅進旅退也。進則思賞,退則思刑;如此,則有常賞。進不用命,退則無恥;如此,則有常刑。”

  果行,國人皆勸。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婦勉其夫,曰:“孰是君也,而可無死乎?”是故敗吳於囿,又敗之沒,又郊敗之。

  遂滅吳。

  :核舟記

  明有奇巧人曰王叔遠,能以徑寸之木為宮室、器皿、人物,以至鳥獸、木石,罔不因勢象形,各具情態。嘗貽餘核舟一,蓋大蘇泛赤壁雲。

  舟首尾長約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許。中軒敞者為艙,箬篷覆之。旁開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啟窗而觀,雕欄相望焉。閉之,則右刻“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刻“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石青糝之。

  船頭坐三人,中峨冠而多髯者為東坡,佛印居右,魯直居左。蘇、黃共閱一手卷。東坡右手執卷端,左手撫魯直背。魯直左手執卷末,右手指卷,如有所語。東坡現右足,魯直現左足,各微側,其兩膝相比者,各隱卷底衣褶中。佛印絕類彌勒,袒胸露乳,矯首昂視,神情與蘇黃不屬。臥右膝,詘右臂支船,而豎其左膝,左臂掛念珠倚之,珠可歷歷數也。

  舟尾橫臥一楫。楫左右舟子各一人。居右者椎髻仰面,左手倚一衡木,右手攀右趾,若嘯呼狀。居左者右手執蒲葵扇,左手撫爐,爐上有壺,其人視端容寂,若聽茶聲然。

  其船背稍夷,則題名其上,文曰“天啟壬戌秋日,虞山王毅叔遠甫刻”,細若蚊足,鉤畫了了,其色墨。又用篆章一,文曰“初平山人”,其色丹。

  通計一舟,為人五,為窗八,為箬篷,為楫,為爐,為壺,為手卷,為念珠各一;對聯、題名並篆文,為字共三十有四。而計其長,曾不盈寸。蓋簡桃核修狹者為之。

  魏子詳矚既畢,詫曰:嘻,技亦靈怪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