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繪畫對電影畫面色彩的影響

  下面是關於的一些電視電影論文範文。歡迎閱讀借鑑,希望對你有幫助。

  淺

  電影藝術是一門以視覺語言為主要內容的綜合藝術,它向觀眾呈現的畫面空間不僅有視覺影像,還包括在視覺影像基礎上形成畫面之外的聯想空間。在電影行業繁榮發展的今天,各方面製作技術水平不斷精進。然而,電影行業中不乏良莠不齊的現象,缺少美學素養的影片觀賞體驗普遍不佳。墨西哥電影導演阿方索?卡隆在創作初期便已經意識到,單憑技術支撐,沒有美學追求的影片,很難獲得更高的藝術水平。普通觀眾多以直觀感受為依據來分辨其中優劣,作為受過美術、電影教育***或稱視覺教育***的學生,本文試將繪畫與電影畫面中的色彩相聯絡,分析它們之間巧妙的關聯。

  優秀電影導演的美學素養在影片中是作為基石,貫穿始終的。繪畫的影響不止作用在單一影片或單一段落。一幅繪畫或幾幅繪畫可以確立電影的基本色調,而電影的基本色調對各部門主創人員將會起到不同的指導作用。在本文中,我將以國內外影片與不同繪畫進行對比,以具備完整的、良好的審美體系的影片與其他影片進行對比,儘可能詳細地闡述繪畫在電影造型體系中所產生的作用與影響。

  以安東尼奧尼的第一部彩色長片《紅色沙漠》***1964***為例,《紅色沙漠》呈現出色彩在電影史上最動情和最令人回味的樣貌。每一寸的取景都是經過嚴格的考慮,甚至為了強調工廠,將鏡頭中整個街道和小樹林被塗成黑色,或者把水果被漆成灰色,以提女主角赤褐色的頭髮與紫色外套的反差。

  某種程度上。安東尼奧尼與羅斯科一樣,非常重視色彩在傳遞影片情感的作用。《紅色沙漠》之所以不同凡響,是因為它將隱藏在臺詞與表演身後的那些無法言說的峰迴路轉,通過精煉過的不同色彩精準地表現出來,這些色彩消解了冗長的語言,巧妙地將導演意圖與演員融合在一起,而最重要的,保證了電影的沉默。

  安東尼奧尼有著與文藝復興大師米開朗基羅相同名字,他年少曾醉心於繪畫與音樂,後來又鍾情於建築。在他的電影成名作中,可以看到許多繪畫的元素。2012年,在紀念安東尼奧尼誕辰100週年的展覽上,策展人曾經特地將一些著名的畫作與安東尼奧尼電影中的場景並置,以此展示安東尼奧尼在構圖和色彩方面與繪畫的關係,也可以理解為電影大師對藝術家們的致敬。

  比如義大利畫家馬里奧.西羅尼《La caduta》與安東尼奧尼1961年的電影《夜》,比如賈科莫?巴拉的《Ballafiore》***1924年***,曾出現在1982年電影《一個女人身份證明》。也有一些類似於安東尼奧尼電影象徵性的場面的畫作也被展出,比如,傑克遜?波洛克的《Watering Paths》 ***1947年***與《扎布里斯基角》的對比,阿爾貝託?布里的《Rosso plastica》 ***1961 年***與紅色沙漠***1964年***。但安東尼奧尼相當高壽,活到95歲,有評論家說,也許是因為晚年在繪畫中的沉靜,平衡了他的暴怒和偏執。晚年的安東尼奧尼患有嚴重的語言和拼寫障礙,繪畫成為安東尼奧尼最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方式了,而且,只能用左手。

  1983年,在羅馬的現代藝術博物館曾舉辦安東尼奧尼《受蠱惑的山》的展覽。這些樹膠水彩畫或拼貼畫都是明信片大小,甚至郵票大小的抽象風景,描繪著起伏的山脈或積雪的山峰,緊貼著色彩變化的地平線,細節讓人想起傑克遜?波洛克。安東尼奧尼在繪畫前,放大了照片上微小的細節,然後將這些小圖片以大尺幅打印出來再畫。這個過程非常類似於他1966年的電影《放大》――片中攝影師托馬斯在公園裡拍到一組照片放大之後,發現自己可能捲入一場謀殺案當中,當他把底片繼續放大,想深究之時,相片卻變得模糊不清――背後的情節讓這些帶著禪位的寧靜風景傳達出一種暴力的特質,好像某種內斂的力量藉由粗暴的放大而強悍存在,也再次顯示了他的電影與繪畫是如何的別無二致。

  這是安東尼奧尼的印記,令人熟悉的真實――普通瑣碎的世界――蟄伏的元素――些許暴戾神祕和不安――遙遠的光亮。而表面上則除了色彩和形狀沒有多餘的東西。也許這正映襯了晚年的安東尼奧尼――不再是迷惘,不再是追問,而逐漸變成一種俯瞰人生的姿態,借《雲上的日子》中的導演之口說的,“我只是一個懂影像的人”。

  張藝謀與“紅色”的不解之緣

  張藝謀導演十分注重色彩在電影中的運用,其中紅色最為典型。《英雄》作為國內首部商業大片,在獲得眾多獎項的同時,它的造型藝術卻一度被觀眾低估。張藝謀鍾情於紅色,影片中那些華麗飛揚的紅色,時而飄渺,時而壯麗。

  《秋菊打官司》裡秋菊一出場,裹著綠色頭巾,身穿大紅色的棉襖,這還不夠,院子裡也掛上了鮮紅的串辣椒,大膽地使用對比色進行造型,有意識的強調了鄉村、傳統等等感受。在秋菊執拗地上鄉進城討說法時,都會先帶上一推車的紅辣椒先去集上換些錢。在影片結尾段落,描寫秋菊家擺設兒子滿月酒席時,她特意更換了新棉襖,跳躍的紅色,裹不住秋菊倔強的內心。秋菊戴著她鮮豔的紅頭巾,房前院裡掛滿了大片的紅辣椒,可是這座小小的、一派熱鬧的院子,坐落在貧瘠蕭條的寒冬山村,坐落在滿眼黃沙的大環境裡,觀眾會不禁懷疑,秋菊還有力量抗爭嗎?電影的結尾,荒涼冷白的鄉村道路上,秋菊穿著她的紅棉襖焦急而絕望地追趕著帶走村長的汽車,她帶著無奈和茫然的神情,那紅色,是生命,也是禁錮她的繩索。張藝謀強調了一系列紅色,又把這一抹紅色放進蕭條沉重的大環境當中,不僅僅塑造了秋菊耿直、倔強的性格,也傳達出當時的社會風貌傳統人情對女人的捆綁。

  法國電影理論家熱拉爾貝東曾說:“色彩可以將感情、符號、觀念結合在一起。”在眾多優秀影片的基礎上,我們不難發現,色彩在電影中是具有象徵意義的。電影《我的父親母親》中,導演構建了兩個時空構架,在“我”的故事時段裡講現實,而現實是冰冷的,所以攝影師採用低飽和度攝影,畫面黑白,與“過去”鮮豔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鄉村小學教了一輩子書的父親為了籌錢翻蓋校舍四處籌錢,遭了風寒,死在縣城的醫院裡。母親固執的要求要將父親的屍體從縣醫院抬回三合屯,考慮到現實的種種困難,“我”試圖說服母親,看到了桌子上父親和母親年輕時的照片,因此引出影片最主要的故事――年輕時候的父親與母親的故事。

  在“過去”時間段裡,畫面卻異常鮮明,濃郁的色彩使電影像古典油畫一般優美。童話一般畫面表現了張藝謀對待這一部分影片的態度,這屬於過去,而過去是美好的。《我的父親母親》中,年輕時的母親出場時仍是一襲紅色棉襖,靦腆地裹著紅圍巾。影片中另外一處典型的紅色敘述,為了迎接駱老師***父親***,村裡執意建造新校舍,按照三合屯的習俗,新建成的房樑都要裹上一塊大紅布,而這塊紅布,就叫紅,必須由村裡最漂亮的姑娘***母親***來紡織。村裡蓋校舍,從沒有加過頂棚,好心的村長曾多次要加蓋頂棚,都被父親婉拒,那是因為在上課時,一抬眼就可以看見房樑上的那抹紅,就會想起母親動人的笑靨。

  紅色,會讓人感受到激情,灑脫,動感等等情緒,張藝謀電影中湧動的紅色,像火把一樣搖曳生姿。諸多電影和藝術作品中,紅色給人的知覺情感可以具體聯想到火、血等等,抽象聯想生髮出更多樣的意義――決絕,命運、激烈、熱鬧、安全、溫暖、危機、慾念和性等等,這些感受,我想觀眾都或多或少從張藝謀的影片中得到過。《活著》、《菊豆》、《十面埋伏》這些影片中還運用了不同的黃白藍色系,這些鮮豔優美的畫面讓觀眾過目不忘。張藝謀電影中的色彩運用,恰恰證明了色彩進入電影,決不僅僅是自然色的還原,而是藝術家對現實色彩的再創造。它強調了影片中每一種特殊的情緒。影片中那些被提煉、生化過的色彩比單純的紀錄?L景更具有美學價值與魅力。

  阿倫雷乃曾經說,每個導演一生只拍一部電影,只講一個故事,到了張藝謀這裡卻變成了,他只拍一種色彩,只講一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