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腳心開始的暖愛
想起母親,一幕幕的往事總是浮現在我的心頭。
母親的愛是描不盡的無限延長的線;是訴不完的萬語千言;是寫不盡的點點行行的字;是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盡的綠水悠悠;是血液裡流淌的溫暖。
還記得零五年的那一年,南方出現了多年不見的大雪,整個世界就被裹在了冰天雪地裡。那時候我才上初中,家離學校不算遠,但也要翻過一座山,走四十多分鐘的路。
記得那是冬天的一個星期五,當母親聽到天氣預報說下週要下雪後,就趕緊開始給我做棉鞋。然而雪在星期六就開始下了,整個世界就這樣變成了白的天地。積雪把電線也給壓斷了,於是,停電了。晚上的時候,風呼呼的吹著,家裡的木門在寒風中苦苦掙扎,發出痛苦的呻吟。
屋裡蠟燭發出吱吱的聲音,燈影晃動,母親的影子也在晃動。線在她的手裡飛快的走動,像一條在天空中飛舞的龍。真不知道那樣的光線,她是怎麼做到的。
火爐裡的火焰漸漸小了,我也睡醒了一覺,然而母親還在燈下,蠟燭也不知道燃燒了幾支。
然而當時的我一點都不懂得母親的辛苦,我毫不領情。第二天當她高興地把那雙鞋給我,讓我試試的時候,我覺得很委屈。因為我是想要她給我買雙波鞋,波鞋既暖和又好看。而母親做的棉鞋很難看,穿上後在同學的面前沒有面子。於是我賭氣不穿,跑回去倒在床上生悶氣。
母親很無奈。其實我也知道的,買一雙鞋的錢夠我半個學期的報名費了,那時候家裡沒有收入,我上學家裡已經很困難了。我不應該再不滿足的,村裡好多像我這麼大的孩子已經去外面打工了。然而我還是覺得委屈。
我不知道,其實委屈的應該是母親。
星期一的早上,我一起來,母親就跟著我起來了,她好說歹說要我上那雙鞋。而我最終也勉強穿了,只是覺得很彆扭。
到學校後,我很怕同學發現了我的祕密。然而我注意到,沒有人看到我,還發現大多數同學都穿母親做的鞋子。我的心就釋然了。而且母親做的鞋穿起來很舒服,很溫暖。
在那一年裡,後來母親又給我做了第二雙鞋。它們陪我走過了那個最寒冷的冬天。
溫暖,從腳心開始,一直蔓延我的全身。穿著母親做的鞋,我越走越遠。
而現在,我已不再穿母親做的鞋了。因為母親的手已經被生活磨得到處是繭,不願意她再那麼辛苦。而我,也為當年自己的無知與幼稚深深地後悔。
都說時間能撫平一切,然而我看它卻是一把無形的劍,不知不覺中就在母親的額頭上刻下了深深淺淺的皺紋;時間又像一條河,母親在用這條河裡的水洗頭後發就一點點變白。而我卻沿著這條河漸行漸遠,離夢想越來越近,離母親的距離越來越遠。但是母親會以我為傲,我們的心永遠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