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關於母親的隨筆散文
難忘母親的聲音,它是受傷的安慰,是失敗的鼓勵,是成長的動力,是成功的原因。傾聽母愛,幸福永遠。下面是小編給大家精選的關於母親的隨筆散文,供大家欣賞。
:母親的紡織機
記得還是在我十一、二歲之前,曾穿著家織棉布做成的衣褲,這種粗織布面料,是用木式紡線車紡出的棉線,在木式織布機上織出的棉布,是母親日日夜夜、一線一梭辛勞的成果。“粗織布”,這個聽起來似曾久遠的名詞,已經老早就退出了歷史舞臺,也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記憶,但在我的腦海深處,卻一直停留著母親的那架木式紡線車和織布機的影子,停留著母親“嗡嗡嗡”的紡線聲,和“咔嗒咔嗒”的織布機聲。
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在那個普遍缺衣少食的歲月裡,一架家用木式織布機和一架紡線車,是一個農家不可或缺的家當,是一個家庭能否“豐衣足食”的關鍵象徵。
那時,我們家是個“大家庭”,家庭人口最多時有九人,一大家子的穿戴自然是母親最為操心的事情之一,雖然母親一樣要從事田間勞作,但紡線織布是一年當中萬萬不可停止的事務,母親刁工摸副***利用一切可抽空的時間***,將一團團棉花紡成了細線,又將一根根棉線織成了棉布,然後漿染成色,在時至年關,便將一家老小的衣褲縫製停當。
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坐在母親旁邊看母親紡線和織布的情景,因為是家中老小,又最得母親的憐愛,母親總是不怕我在旁邊淘氣搗亂,總是慈愛的讓我“遊手好閒”上一會。
紡線車隨母親的右手轉動起來,悠揚悅耳的“嗡嗡”聲便在屋內響起,母親左手中拿一團事先早已彈好,看似很蓬鬆的棉花,對準紡車左邊歡快轉動的紡針,一團團棉花似變魔術一般,成了一根長長的
細線,連續不斷、慢慢地繞在紡針上。看著很好玩,便纏著母親,也想自己一試,母親微笑著,手把手教我一番。不必說,自然是將母親好好的紡線弄斷罷了。
母親將繞好的紡線有條不紊的搭在織布機上,穿好梭線,來回的調整拾掇一番,方可開始織布。記得,那時母親在織布機前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有時為了趕活兒,晚上還會點著油燈織布到深夜。當母親正坐於織布機前,似乎人機就為一體了。“咔嗒——咔嗒”,隨著一段有節律的聲響,母親踏動腳下的織布機踏板,織布開始了,只見光亮的木梭如一條游魚一般,在母親左右手的掌控中來回遊動,顯得十分活躍,很有魔力。日復一日,織布機下的布卷就越來越厚,當布匹捲到一定的厚度,母親便將它換下,再重新開始下一卷的紡織。
隨著生活好轉,日子逐漸的寬裕,大概是在“公社”改名為“鄉政府”的那個時期,商店裡、市面上已經有了各種五顏六色的布料供應,人們開始購買新式布料裁剪做衣了,家用的紡線車和織布機也從此開始慢慢淡出人們的生活,漸漸地被棄之一旁,不再是家庭的支柱產物了。母親的紡線車和織布機也是一樣,不知什麼時候,也被擱置在了院牆東邊的閒雜房內。數年的閒置,紡線車和織布機的機架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部件似乎也東丟西扔地不齊全了,顯得面目全非,陳舊了許多。兩架機械緊挨著靜靜地放置在一起,似乎在悄悄地互訴著曾有的功績和滄桑。
母親終於不再忙碌地紡線織布了,紡線車和織布機也不再佔用母親大量的時間。但是,母親好像並沒有忘記它們,覺得今後還能將它們派上用場似的,不忍捨棄。有時我會看到母親默默地來到它們跟前,靜靜地站上一會兒,輕輕地撫摸它們一下,似乎還在喃喃地說些什麼。許多年後,母親漸漸地老了,經久不用的紡線車和織布機也早已變得破敗不堪。終於,有一天母親對我們說,它們已經不中用了,把它們變成柴火燒了吧!
時光已經走遠,如今母親已去世十餘年,那架紡線車和織布機,雖早已不復存在,但卻會時常勾起我兒時的許多回憶。
:黃昏的母親
日西斜,晚霞綺麗。金秋的餘暉傾瀉大地,鄉村的黃昏,無處不是詩意美麗。遠處的山巒,樹木,田野,在夕陽的映照下,無不呈現出一種祥和安靜的景象。
母親在院子裡忙著收玉米。金燦燦的玉米,映襯得母親臉上像是鍍了一層金似的,母親捧起大把大把的玉米,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顏。
我久久注視著母親,那夕陽裡的笑容如此熟悉,溫暖慈和。我喜歡看黃昏時的母親。她滿臉喜悅,一會呼喚雞鴨,一會呼喚豬。那些熟悉的聲音,自小便已經刻在我的腦海裡。而那時候,我還是孩童,母親做好晚飯,站在屋子前呼喚我的乳名,仍然歷歷在目。轉眼間,母親老了,而我已到中年。母親仍然堅持每日下地,說每天不幹活閒得慌。每到黃昏,母親幹完農活,從地裡回來,就開始在家裡忙碌。
母親一邊收玉米一邊和我說話。說今年的莊稼長勢還行,就是棉花長蟲厲害,還不知道收成怎麼樣,準備再給做你幾床棉被。我說不要了,先前你給了幾床,還沒用完。母親說,孩子大了,還是再給你打幾床吧!又說,二小子上次騎摩托腿摔了,現在不知道好了沒有。我說,休息一段時間應該沒有事,畢竟年輕,身體恢復得快。
收好玉米,母親說,我去菜園摘一些新鮮菜,你最愛吃地瓜,我種了好多,明天回去帶一些。一塊小小的菜園,被母親收拾得井井有條,各種蔬菜瓜果綴滿枝頭,長勢喜人。我說,難怪你不願意去我家住,你這滿園的新鮮蔬菜,還有雞鴨,你怎麼捨得下。
母親看著滿園的蔬菜哈哈大笑,就是啊,咱鄉下多好,啥都有。住城裡一點也不方便。
母親摘了好多蔬菜,說讓我明天帶回去。母親端起一籃青菜去池塘洗,一群在池塘嬉戲的鴨子見到她,嘎嘎亂叫,拍打著翅膀,爭前恐後地游來,母親的臉越發光亮了。
夕陽西下,村莊上空升起裊裊炊煙。那炊煙在空中慢慢散去,竟然呈現出五彩斑斕的色彩。
母親一生育有三個孩子,孩子們大了都遠離而去,她和父親住在這個小院已經四十多年了。父親寡言,好酒,在酒中宣洩他對生活的壓力。母親性格溫和大度,從來不抱怨,亦不埋怨。結束一天的勞作後,母親每天晚上會給父親炒幾個小菜,一邊喝酒一邊和父親拉家常。
吃完晚飯,母親還要餵豬,將雞鴨關好。等她忙完一切,夜已經很安靜了。
二弟晚上打電話來說,腳已經不礙事了,可以下地走路了,叫母親放心。接到電話後,母親心裡一塊石頭才算落地。
儘管拉開的夜幕模糊了我的視線,眼前所有景物都已經消失。可是黃昏中母親忙碌的身影,卻永遠印在了我的心底。
:母親的白頭髮
沒有親身經歷過,就不可能感同身受。曾經在那麼多歌裡聽到過關於母親的白髮,甚至自己的創作裡也曾寫過這樣的句子,然而當第一次真正看到母親鬢角的白髮時,我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它讓我必須面對現實,讓我明確地知道,母親老了,不再年輕,不再是我當年離家求學時還年輕的模樣,更不是兒時記憶裡的樣子,並且這種衰老是持續和加速的。
記憶裡,母親從年輕時就非常愛漂亮,健美褲,燙捲髮,後來染頭髮,在小村小鎮裡緊跟著流行,跟鄰里大嬸大媽還常討論著去年時興什麼今年時興什麼。在北京的這幾個月,照顧家人這麼忙,她還忙裡偷空買了幾件衣服幾雙鞋子,三兩百塊錢的衣服,幾十塊錢的鞋子,她都會覺得很高興,不知道等過段時間回到老家,會不會引領一下鄰里的時尚。
父母太節省了,母親尤其節省。遇到搬家時,我往屋外扔,她就往屋裡撿,去年她來北京看《思源》首演正趕上我搬新家,結果她回老家時,把各種我扔掉的東西都要帶回老家,在機場打包的錢比這些東西還要貴。前天給父親買的躺椅到貨,我把躺椅的包裝紙殼扔到外面,她就嘟囔著說馬上就會被人撿走的,樓下就可以賣錢,今天正上班,家裡微信群說躺椅不合適要退貨,我才知道我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出去把包裝撿了回來。
有時我甚至會因為她的過於節省跟她發脾氣,告訴他們不需要對自己那麼節省,但他們一輩子就是這麼過來的,又怎麼可能聽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感受到,雖然他們已經不再能夠賺錢養家,但兒女們完全可以給他們創造舒適的生活條件。
可是,金錢換不回逝去的青春,金錢也留不住時間的腳步,母親的白髮父親的光頭,映襯著歲月神偷的無情,因此,也更加珍惜如今回家能喊一聲爸媽,有家的味道家的溫暖的日子。
天氣預報說後天要下雪了。還記得小時候,老家沒有暖氣,冬天特別冷,早上總躲在被窩裡不願起床,但只要一下雪,母親就會一大早跑進屋裡告訴我外面下雪的訊息,趕緊起來出去玩,我會一個激靈坐起來,夠著頭望向門外,果然是厚厚的雪落在院子裡。
從2002年離家到南京求學直到現在,十四年過去了,還是第一次和父母住在一起三個多月這樣長的時間,離家太久了,分別太長了,以為自己還沒有長大,母親卻已白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