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關於鄉村的感人散文

  靜謐的天空裡鑲嵌著無數鑽石般的星星,把鄉村的夜景存託的更美麗、更迷人。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飄香的土地

  我的老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子,它坐落在吉林省西部蒼茫的大地上。那裡的土地稱不上肥沃,卻在飄香——那裡產鹼。

  冬天或是早春,只要鹼土地上泛起白色的鹼花兒,勤勞的嬸子大娘就會琢磨著“熬鹼”。母親也帶我去收過鹼花兒。她引著我拿上收鹼用的小耙、鐵鍬、麻袋,走出村子。白茫茫的鹼地上泛出的白泡泡就是鹼,茫茫草原上的空地上的泛起的白泡泡也是鹼。用小耙把這些泡泡輕輕地刮成堆,收在袋子裡拿回家。把鹼土放到鍋里加水反覆熬,鹼土裡面的土就沉到了鍋底,水冷卻後,鍋上面一層凝結的硬邦邦的像冰一樣的東西就是鹼了,它淡黃色,散發著清香味。用刀砍下一塊來,上面平平的,底下卻似鋒利的刀尖,豎向的紋路一條一條的,這叫刀牙子鹼,是上等的好鹼。

  冰塘上也產鹼。我們村子西面是一塊大葦塘。夏天的時候,葦子長得茂盛,一片一片的綠得熱鬧。這時候沒人去注意葦塘裡的水有什麼特別。冬天一到,沒長葦子的空水面上就會泛起一些泡泡,這些泡泡就是鹼。把冰鹼收回家,像熬土鹼一樣熬,熬出的鹼又多又幹淨。

  鹼的香味淡淡的,好聞。用鹼可以蒸饅頭,做玉米麵餅子、發糕,做出來的食物暄暄的,軟軟的,口感特別好。做餅子或者發糕時,把指甲大的一小塊鹼用水化開就可以用了。鄉親們還用鹼來洗衣服,把一塊鹼和衣服泡在一起,洗出來的衣服比洗衣粉洗的都乾淨。

  園子裡,鹼土地上種的柿子特別好吃,甜杆兒比任何地上種的都要甜上很多。草原上,鹼草、鹼蓬子憑著頑強的生命力長得鬱鬱蔥蔥,把牛羊養得各個肥肥壯壯。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如果你來到這裡,隨便你走進哪一戶農家,淳樸的鄉親都會熱情地接待你。夏天,會端出自家產的黃瓜和柿子幫你解暑;冬天,會端上熱氣騰騰的茶水為你驅寒。

  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子,讓每一個與它結緣的人都深深地感覺到,鹼土地的香,久久長長。

  :一粒種子的鄉村

  一個人,就是一粒種子。一塊地,犁過,耙過,一粒種子從老繭的懷抱裡,自由落體運動後,很聽話的臥在土壤裡。種子的飛落,和落葉不同。落葉,是秋的華美,有點宋詞的哀婉;種子,是春的小令,歡悅靈動。我更鐘情於種子。老家,就是一塊地,我是老家的一粒種子。種子落在哪裡,那裡就是家,一個人,落地生根,一輩子安身立命的去處很多,但你在哪裡的第一聲啼哭,是你的土地可以聽見的。這是一種大自然的恩賜,你沒有選擇。人,總是在選擇,自然也在選擇,選擇是一種進步。

  老家,是一個名詞,但就是這兩個字,只要一閉上眼,它的氣味、樣子、故事就來了。你擋也擋不住,就像站在海邊。老家就是一片海,碧波盪漾,無邊無垠。這時候,一朵浪,一尾魚,一隻鷗,一片雲,都可以成為老家存在的理由,這個時段的思維,沒有邏輯性。一個人,沒有辦法去詮釋老家這個偏正片語。老,家,隔離了,兩個字,我還是不能領悟,誰能解釋清楚呢?也許,一個人,一生都心甘情願地迷惑其中。老家的歷史,我想,和老人的鬍鬚是一樣長的,裡面的故事應該和鬍鬚的數量是等同的吧。

  老家,既然是老的,它就是從容的。老者,智者。淡然,包容。萬物的自由,才能展示生命的無限延展,生命沒有了限制,拘泥,警戒,也才會葳蕤。對於足不出戶的鄉人,土地是命,是根。老家的路,怎麼走,都行。只要你願意,橫,豎,彎,拐,倒……你想的出的姿勢,都可以踩上你的記號。路上的腳印是嘈雜的,也是多樣的。路上,沒有威嚴的紅綠燈,狗也有權利在上面溜達,大腳的牛蹄,昂首挺胸,還有竹葉似的雞爪,蒲扇般的鴨掌,也是路上的常客。雨後,苗條的蚯蚓,醜陋的蟾蜍也會現身其上。路,是所有生命的舞臺。

  老家是簡約的。簡約,並不簡單,老家是有思想的。沒有思想,人就會顯得幼稚。老家的簡約,我喜歡的是它的磊落和坦蕩。老家,一般都不大,小,但有活力。沒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沒有風吹不到的死角。一切都亮堂堂的,和老鄉的心靈一樣。陽光下的東西,我總是認為它們都是有呼吸的,都是有心跳的。探頭的野草,吐蕊的花果,拔節的莊稼,飛行的翅膀,沉思的石磨,每個物種都有自己的晴空。

  每次回老家,我都會覺得自己更有活力。遠遠地,村子的路就看見了,整個村子的輪廓素描在眼睛裡。目光,就可以閱讀老家的標題了。我坐著火車,汽車,輪船,也對別人的老家拜訪過。說是拜訪,這是一種尊重。每個人都寵著自己的老家。那些,山腰上的村子,有著“白雲生處有人家”的深奧。我的家鄉,是一碧千里的江淮大地,恰似繁星,璀璨在夜空。

  這段時間,我察覺到老家的寂寞了。許多人家的炊煙斷了。滿院子的荒草無人刈割,陽光儘管很努力,但沒法開啟緊閉的窗櫺。我的鄉親去了遙遠的地方,一個叫“城市”的地方。地圖上,我順著彎彎曲曲的線條奔跑,可以和他們集合。他們的種子可以在異鄉的土壤上發芽,長葉,開花,結果,一個人不管去了哪裡,總會有收穫的種子順著生命的田埂回到老家。總有一天,這些漂泊的種子,會尾隨著北歸的雁群,在春的田野裡,與老家相逢......

  :漸行漸遠的鄉村

  記憶中的鄉村是一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生產隊,交通不便,非常古樸。低矮的草房,吊腳樓、撮箕口、泥土牆,用玉米秸稈圍起來的農家小院。梳著麻花辮子的少婦們時常在小院裡,一邊哼著歌曲兒。一邊納鞋底,寨子四周是一片美麗的梯田,門前有一條清澈的小河,如一條長龍躺臥在山腳下。

  兒時的記憶總是那麼清晰,記得寨子裡有一片空場,那裡有一個大石磨,它總是‘吱呀’地述說古老的故事與風雨滄桑,留下我和小夥伴無數個黃昏夜晚玩耍的影子。每當快到過年,大石磨就開始忙碌了,家家戶戶都會排著隊去磨湯圓面、豆腐、玉米麵。鄉村也就散發出濃濃的年味,貧窮的日子卻也能映出淳樸的鄉村風情。那時最難忘的還是一到冬臘月,某家的大哥哥娶媳婦。這時是寨子裡最熱鬧的時候,左鄰右舍、親朋好友一來就會坐上幾天幾夜。寨子西邊小路上便會出現一批搬嫁妝的隊伍。幾個男子漢抬著用大紅布裹著的衣櫃、箱子、木架,或挑著竹筐,沿著小路緩緩過來。這時小路旁和樓上視窗,早已擠滿了伸長鴨勃子似的觀望婦女們,眉飛色舞,興奮談論:“哇,這姑娘的後家賠嫁得太好了”。整個寨子瀰漫著喜氣。晚上,村裡大人就會帶著自己孩子去向新娘要粑粑,去要的時候還得說四言八句,歡聲笑語,熱鬧非凡,整個婚慶達到了高潮。

  每當農忙時節,人們換工便不期然地興起,主人家備好酒菜招呼來幫忙的人,吃飽喝足後的大夥幹起活來格外賣力,口裡不停地喊著勞動的口號子,那聲音震破雲霄,那精神鬥志昂揚,忙完這家又要去幫那家。

  寨子東頭離我家最近,那裡有棵幾百年的核桃樹,平時我們在樹上搗鳥窩、捅馬蜂、捉知了、盪鞦韆……。記得每到農曆八月中旬時,核桃就會自動裂殼,從樹上掉下來。也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緣故,那核桃離我家最近,是我們兄妹幾人撿得最多的了。那時,母親早上喚我們起床只需一句“快點,核桃都撿完了!”。我們便一骨碌爬起來,匆匆穿上衣服,拖著鞋子,朝樹下奔去。運氣好的時候,一早上的尋覓就能收穫滿滿的兩包。回去後,小心翼翼地裝進大口袋裡,待到趕集日爸媽拿去街上賣,給我們兄妹換回零花錢。

  門前的小河,夏天也便成了我們避暑玩耍的樂園。陽光灼灼,我們便一頭紮在水中游泳、嬉水、打水仗,捉魚,捉河蟹,摸螺螄,給兒時帶來無比的樂趣。到了晚上,涼風習習,大家便圍著隔壁的高齡蔣大爺坐在壩子裡聽講故事,蔣大爺和藹可親,笑嘻嘻的,一邊用芭蕉扇拍打著驅趕蚊子,一邊繪聲繪色講,我們小孩子個個翹首托腮,聽得津津有味,如痴如呆。直到月上枝頭,才拖著倦意身影,依依不捨散去。

  訴不完的鄉村記憶,道不完的鄉村鄉情。如今,城市化的建設大潮早已把兒時的小寨一切淹沒得幾乎難覓蹤跡。再也找不到自然天成的美麗景觀,找不到最簡樸的原生態生活。鄉村就這樣漸漸消失,給我留下的還是那些永遠鮮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