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描寫西湖的精美散文

  遠眺西湖,似乎東坡當年站在船頭,把手浮須,把酒邀月,對湖吟唱“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情景,還忽隱忽現的飄蕩在西湖上。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初至西湖

  十月二十九日,秋高氣爽,微風徐來,偕室友遊於西湖。恰逢細雨綿綿,西湖水波盪漾,山色空濛,又見枯荷敗葉,名人故居,心中有感,遂記之。

  初至西湖,目之所及是唐代李泌引水遺存。李泌者,唐時政治家,代宗時外放澧郎峽團練使,後遷任杭州刺史,素有佳績。杭州江海之地,水泉苦鹹,李泌為解杭人滷引之苦,遂鑿井設渠,內建空心竹管,引西湖之水至城內,作六井,民足與水,故井邑日富。自簡介知此乃今人所鑄,以表銜德之意,舊時原跡早已消逝於茫茫歷史中,不復得見。思及此處,感念先人之功,又思古蹟保護之難,不由悵然。

  離引水遺存東走,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如春時的柳絮,又如織錦的蠶絲,又輕又細,聽不見如春雨般的淅淅響聲,也感不到如夏雨般的酣暢淋漓,好似是淚眼婆娑的俏皮姑娘,無聲無形,輕柔地滋潤著大地。抬頭遠眺,山色空濛,山雨雲霧相互交織,似夢似幻;再看西湖,有碧波千頃,輕泛漣漪;陣風裹挾著草木的清香襲來,帶走遊子的愁緒,薰得遊人沉醉。至白堤,方知“斷橋不斷,白堤不白”所言非虛,有歌言:斷橋是否下過雪,我望著湖面,水中寒月如雪,指尖輕點融解。斷橋殘雪,冬之絕景也。白堤柳簾垂淚,只恐無緣再見,一見傾心。改革開放三十載,城市化和工業進步讓白堤也披上了厚厚的柏油衣,失了其獨有的歷史滄桑感和厚重感,但覺現今文物保護及維修工作不到位,達不到修其形留其神之效,平白失去了原來的神采。每每思及此處,憑欄長嘆。平視西湖,枯荷敗葉,秋意如刀,撲面而來,我雖不喜枯荷,但粗粗看去倒與裙裾 也有幾分相似。有一詩最得我心:

  荷香夢裡總縈情,水碧南湖蛙鼓鳴;

  非復傘張歇野鶩,無尋角聳立蜻蜓;

  枯莖芒刺妨魚戲,斷梗勾連礙艇行;

  敗葉疏零淅瀝雨,嘲哳入耳不堪聽。

  走上白堤,遊人甚眾,人聲鼎沸,初時我以為居於西湖如置身於桃花源,寧靜祥和,現在看來西湖亦是喧囂,如市井之地。好在人雖煞景,景卻怡人,柳簾遮天,垂絲飄揚,翩翩飛舞。秋風烈,如刀似剪,剪得斷夏與冬,剪不斷柳絲絛.賀知章在《詠柳》中言“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今日才算是真的得見。

  自白堤折西,多是名人故居,在此不敘。再走,有柳亞子祭馮小青墓題碑、空谷傳音景點,陳英士像等等。陳其美,字英士,清末民初革命家,覆清討袁建共和,功績粲然身殉國,曾自撰一聯:扶顛持危,事業爭光日月;成仁取義,俯仰無愧天人。儕輩革命烈士如此者不在少數,羞煞後輩也。其後有中國印學博物館,是西泠印社之“展示視窗”,館藏各色金石印章,不勝列舉,年代上達秦漢,下至現代;併兼藏書畫,其中名家之作,不在少數。西泠印社創建於光緒三十年***一九零四年***,歷吳昌碩、馬衡、張宗祥、沙孟海、趙樸初、啟功六位社長,現任社長為饒宗頤先生,皆為此道大家,以“儲存金石,研究印學,兼及書畫”為宗旨,被譽為“天下第一名社”。二零零九年,西泠印社領銜申報的“中國篆刻藝術”成功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西泠印社不只是留給了後人印刻的珍品和榮譽,更重要的是前輩們研究文化和做學問持之以恆的精神。百十年的風風雨雨,春去秋來,物是人非,榮譽也會隨著時間漸漸消逝,只有精神才會永存,深深地刻在中國人的骨子裡,等待被喚醒的一天。

  西湖雨,雨西湖,只有真正懂西湖的人才能領略到西湖的美與魅力。西湖晴來固然是好,瀟瀟雨中西湖亦奇,飄飄灑灑瑞雪紛飛,最是西湖情深難了。回顧百年曆史,感慨滄桑變化,變的是你我,不變的是西湖。

  :我打西湖走過

  西湖之畔,榆柳蔭下,漫步經遊。日光被柳葉裁的支離破碎,也被盪漾的湖波化作零星亮點。舉目四望,除了金燦燦的陽光,便是滿眼的翠綠。山是綠的,樹是綠的,甚至湖面也被淋上油油的綠漆,在這喜人的晴空下,閃爍著妖豔的波光。

  信步小徑,心靈逐漸被那仿若跳躍著的綠色吸引。當那純潔的綠盈滿雙瞳,思緒也隨著柳絮飄蕩。剎那間,似乎塵世間的一切繁蕪都被過濾,沒有悲,沒有苦,只有靈魂在曼舞。

  猛然間的一絲絲微冷將逐漸平復的心潮再次微漾。日光忽明忽暗,山色顯得更加靈動。忽而間,輕風拂過,飄了柳絮,碎了靜湖,繼而又捲起白色妖嬈,在湖面上騰騰而起。目遇蒼穹,日光消散,耳畔只聽“叮咚”一響,低頭看時,湖面已濺起白花。遠觀山體,朦朧夢惑。一切來的如此突然、奇異。

  倘若豔陽下的西湖泛起的是女子淡妝濃抹般俊秀撩人的美,那麼煙雨中的西湖,就好比女子巧畫濃妝展現出的朦朧美。淅淅瀝瀝的雨點好似在吟唱悠遠的山歌。我在笑,她們在流淚,我蹙眉,她們在悲哀。西湖總這般遺世獨立,傲然的一顰一笑,似乎在傾吐她不尋常的嫵媚。

  一落紅塵夢千篇,夢裡難尋一安念。山水只話撩人眼,無意輕鉤意中綿。

  :西湖夜雨

  七月流火,但暑氣尚未消散,初臨秋初的杭州,潮熱的氣息在窒息的氛圍之中氤氳,營造出猶如苦海的沉淪。

  在這悶熱的杭城,且行一二,毛孔在蒸發的牢籠,彷彿剎那之間便被洗滌,得以沐浴與洗禮,時間遊離,日移光轉,窗透光連,便是焦灼的溫度,陽覆白地,便是向背的隔絕。稍歇靜待,未然沉殤,便悻然起身而出,漫步御街之中。

  街巷相連,大街架有天橋,幾遍踱步漫遊,覓得路行窄處,古風頓生,茶肆屋宇相向之間,左右行人匆匆各異,橫街乃是流水潺潺,綠意輕緩,恍然便直下而瀉,間或道路交錯,相通之處,水聲戛然,然仍通於路底,而到一處,倒是無影了。期遇便所求不得,人流攢簇擁雜,淑淺的流水在慌亂的踏行,延伸便是指向幽幽,於是未果泠泠而聆聽所欲,所行的際遇,到底是察覺不到了,潛行將行者,又到底是茫茫罷了。

  顏色漸漸暗了,潮熱不減,時光也暫時隱匿了聲音,卻依舊在迴圈不息,金霞遠逸,亙天藍灰。少傾烏雲橫積,天兵親臨,熒煌止兮欲雨瀟瀟,浮空蕩兮得風陣陣,便是解衣欲睡,仍不敵秋風扶戶,闔雲閉月之感,料煙雨朦朧之際,翠岫綠衣之時,能得其一二,不枉闔家同遊一聚,料想機會稍縱便難再續,時光相錯便不復有,遂即未歸宿榻之所,秀傘一撐,便同父母徑直西湖而去。行程未得幾步,雨勢變大,勝景難從,街亭止步,車流橫向,凼起積水,素衣周身,雨落如注,便如沐浴而歸,悉溼得水,所謂心血來潮,望眼止於茫茫,欲雨鬱郁,而又有何人拾歡。相離不過一二街坊,然不得其景其情,或諸沐雨以往,飄得晚風斜雨,玲玲颯颯,盡顯的這一帶方域,兀地蕭條了許多,難以道盡心中的幽簾,便教這漫天的垂簾,做了完美的釋義:

  萬重九天飛來,生者為雲飄渺蒼峰,逝者為澍層染千山,到底彈指一揮,谷壑清秀,說罷須臾一晃,街巷明明。斯景景至,思緒遊遠——抑或九州風雷氣宇囂囂,乍烈之後所餘便是摧枯拉朽,電光火石亦有,驚雷亮閃也具,衝破者雲光,糜爛之彩霞,日月之輝悉然為之一隱,天地之色皆便潛儀無光,空若長橫匹練,雨若煙籠山居。

  厲雷滾滾之後,夏風肆虐之餘,勢漸緩而雨不住,式微式微,轟鳴光掠,匆匆一行便轉目即逝,引得四野絢麗一時,猶如深夜寂靜之時,曇花現影,於是一別便是恆久,散落在花開鐵樹的印象之間,光陰流轉,長者非長,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烘托於時間的背影,渺小如斯。

  倘若候館流雨,窗臨暗夜,和燭火之微暈,搖晃影之青光,寸寸斷腸所思,迢迢遠處所繫,夢未遂,枕未眠,可有家人幷州憐,慼慼抱膝燈下,煢煢獨立,與影二人對酌而已,暗雲無月,又是怨尤的墨陽,灑落漆黑的光影。

  倘若紅樓閣雨,清明浩天,滿酯酒之青爵,祝輕聲之祈願,懷想渭城朝雨,自是飛花輕如夢,陽關三疊,便是絲雨細如愁,故國當去,舊遊無期,消愁借酒,遠去無人,樓外盡出是異域,情思卻在故園曲。曲終人散,一地悽清,於是杜宇悲啼,鶯聲似故。

  倘若長亭臨雨,青草萋萋,周寒衣之殘淚,傳纏綿之玉笛,殘淚灑落近萬千,便如飄飄暮雨纖,玉笛悲歌依楊柳,復關可歸家人有?離離野草,獨獨長亭,胡馬北風,越鳥南枝,行者一行三顧,極目而不願其終;別者愁載車中,心哀而緩步難行,真乃觸目淒涼多少悶。於是便是送別之時而歌曰:“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而此時西湖入夜,飄零驟雨;而此時行者即離,相視無語。

  落雨,哀切這入夜的一瞬,於是轆轆車過,捲起積水濺入亭下;亭下,無言默默倚杆而立,眼神遊離不知所視;所視,便是沐雨蒼天,宛若聽得哀鴻一片;一片,舊綠連篇,沉沉終究不語而浸入西湖了。

  那九天雲氣相結,翻轉沉積,多少功用氣成交織,不過也是灑遍野域而不得其蹤,入湖不過波浪微漾,驚起細末的顫動而消匿在廣博之中,入土於是浸入不出,尋不得所在的歸宿而消散在即出的豔陽之下,飄零萬物之上,化水汽而隱遁,飄零山野清澗,搖身姿而轉為空靈。怕是不變的期許,還是在即滅的一瞬,終究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