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翻譯研究與翻譯教學

 一、關於翻譯研究
  翻譯的學術研究之本質是什麼?這個問題讓人很自然地想起學術名篇“The Nature of Academy”。作者在文中所描寫的社會各階層強加給學術的悲哀在我們的傳統學術正規化中亦依稀可辨。學術要關注什麼?學術研究要引領何種潮流?學術如何 突破世俗樊籬修成正果?這是真正鍾情於學術的人們所注目的問題。這些問題,在此次講習班的過程中,被中國譯界的同仁們作了一種別出心裁的詮釋。
  正如中國譯協的領導黃友義、孫承唐和《中國翻譯》雜誌常務副主編楊平在開幕式上所倡導的那樣:這次研討,重在“全面地提高廣大翻譯工作者的素 質”,重在“思維模式的改革”,重在“拋磚引玉”!這種理念,很快就在開講人許鈞先生的報告中得到印證。許先生對他的譯著《紅與黑》中的詞句是如何剪裁未 作任何闡述,而是從“傳統與創新”的角度,對翻譯、翻譯學和翻譯批評等問題進行了巨集觀的解剖。
  在巨集觀方面,翻譯學的學科建設和理論研究代表了主流。來自北京大學的辜正坤教授以“點到為止”的方法,向學員們介紹了他的《翻譯學通論》的理 路構成,意在引導學生進入巨集觀翻譯學與微觀翻譯學的主要層面。同是講翻譯學,香港浸會大學的潭載喜教授則是從西方翻譯模式談起,分析了西方翻譯模式的強與 弱,並對翻譯學發展的路向作了展望。清華大學的王寧教授則基於對目前翻譯及其研究之現狀的思考,試圖對全球化時代的翻譯進行重新定義和定位,並對全球化進 程中翻譯的作用做出描繪。在跨學科研究方面,北京大學的博導申丹為學員們展示了她在文學文體學與小說翻譯研究方面的成果。申教授從西方文體學的發展概況入 手,對文學翻譯中對語域的處理和故事層次上的假象等值等問題作了理論與實踐的分析,說明了文學文體學在小說翻譯研究中的主要作用。申丹教授的高足王東風則 通過對文學翻譯中的文體變形處的分析,指出了文學翻譯中一個值得深思的現象:譯家與作家的意識衝突。王教授認為,“無論是翻譯文字中的譯例,還是譯家的言 論,都清楚地表明譯家的語言選擇在很大程度上不同於作家。前者的語言策略具有資訊取向,而後者則是詩學取向。”據此,他在文中對傳統的資訊或語義取向的翻 譯策略提出了質疑。這種多視角的研究路向為廣大學員進行多元的、多層面的學術探索提供了樣板,這也是此次研討會的目標之一。
  在學術研究方面體現出的另一理念是提倡資源共享、百家爭鳴、推陳出新,為質疑學術傳統和挑戰學術權威提供溫床和土壤。這次講習班打破了傳統的 10分鐘宣讀論文的模式。每位主講人花2-4小時把自己的最新成果以講義、板書或投影和講解相結合的方法向學員展示,穿插提問、發言、演示等模式進行探 討。學員們不但可以與教師共享這些科學研究的成果,同時還培養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在這樣的討論中,新的學術觀點不斷生長。所以我主張,學術與教育的牽引應 以培養獨立的思維方式為重。
  二、關於翻譯教學
  翻譯教學,尤其是口譯教學, 在口譯教學方面,來自北京語言文化大學的劉和平博士以她的新作《口譯技巧思維科學與口譯推理教學法》為藍本,說明了她對口譯教學的獨特理解。劉和平認為, 目前的中國翻譯研究停留在靜態的研究,即對翻譯結果的研究上,忽略了動態的研究,即對翻譯過程的研究。要揭開翻譯過程之謎,把它教給學生,必須對翻譯的動 態過程進行認真研究。我們有機會了解到國內主要外語院校的口譯教學模式,並欣喜地發現,統計方法和多媒體教學手段已逐漸地滲透到翻譯教學與研究當中。
 三、反饋中的思考
  這次講習班帶來的另一種理念是:以教帶學,以學助教,高瞻遠矚、著眼未來。為了提前發現問題,以不斷完善未來的辦學方式,組織者從一開始就給每一位學員發了一張“調查表”,內容主要是以翻譯教學和本次辦班模式為主,這一設計與學員大多為高校教師的情況不謀而合。
  從統計資料的分佈情況分析,有三分之二的教師仍以筆譯教學為主,口譯仍未達到平分秋色的地位。就教師素質而言,50%的人從教時間在8年以 上,但有96%的人從未參加過翻譯教學培訓,教師的知識更新和培訓問題已成當務之急。翻譯的課程設定失衡,課時偏少,每週4小時以下、6小時和8小時的比 例為4:2:4。在翻譯教學手段上仍顯落後,雖有42%的人表示在教學中逐漸引入了磁帶、錄影帶、VCD、powerpoint或多媒體教室的使用,但仍 有58%的人回答從未使用過電教裝置。在問到“在翻譯教學實踐中您所遇到的主要問題是什麼”時,有九成以上的學生的回答是:缺少反映新時代要求、理論與實 際相結合的先進教材。學員們普遍反映,現在仍然使用80年代以來出版的《英漢翻譯教程》、《口譯教程》等市場出售的教材和自編教材,兩者使用的比例為 2:1。這一情況,與1996年南京全國首屆翻譯教學研討會上反映的問題相吻合。
  這說明,五年來,中國翻譯界和教學界仍未把教材建設問題納入議事日程。這種不正常的“執著”引起了中國譯協《中國翻譯》編輯部的高度注意,他 們正在醞釀在不久的將來物色得力的專家編撰嶄新的教材,給中國學界填補這一空缺。相信熱情的學術界會同心協力,共助這一力作早日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