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描述父親的精品散文
人們常說父愛如山,可在我看來,父親的愛,並非完全如山那樣嚴峻,有時卻如水那樣溫柔。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父愛是山
如果說:母愛如水,那麼,父愛是山。如果說:母愛是涓涓小溪,那麼,父愛就是滾滾流雲。是啊,父親的愛,就像大山一樣,高大而堅定。父親的愛,每一點、每一滴都值得我們細細品味。父親的愛,和母親的愛一樣,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我也能常常體會的如山一般的父愛。
有一次,我正在吃早飯,天突然暗了下來,烏雲籠罩著整個天空,緊接著打了個響雷,不一會,又嘩啦啦地下起雨來。我變得滿臉愁容:下大雨了,我該怎麼上學去呀,非淋成個落湯雞不可。坐在一旁的爸爸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說:“沒關係,你快吃飯,摩托雖然打不起火來了,但還有自行車呀。吃完飯,爸爸送你去上學。吃完飯後,我們就坐在了車子上。我自己穿著雨衣,由於爸爸的雨衣在辦公室裡,就由我坐在車座子後面給他打著傘。一路上,雨傘大部分是在我的上面,只有一點點給爸爸擋著越來越大的雨滴。雨點一滴滴打在爸爸身上,而爸爸卻說:“沒關係。”終於我們到了學校。爸爸臨走時,硬是把傘塞給了我。我說:“爸爸,沒有傘,你怎麼回去呀!非淋溼了不可。”爸爸說:“不要緊,我喜歡淋雨。”我們推讓了幾回,最後傘還是在我的手裡。爸爸彎著腰,又大又冷的雨滴打在他身上,騎著自行車飛快地離去。我望著爸爸離去的身影,想:“父愛,就像大山一樣寬厚!”
有一次,爸爸起著摩托帶我到膠南去看病。路上,天突然颳起了大風。我穿得很單薄,怎麼能經得起這麼大的狂風呢?或許是爸爸也感覺到冷了,他停下車,並關切地問我“冷嗎?”我說:“不冷,一點也不冷。”“要是冷就吭聲,我把外套脫下了給你穿。”我知道,爸爸比我穿得還少,在這種時候,我怎麼能問他要衣服穿呢?於是,我就繼續忍受著寒冷。過了一會,我堅持不住,打了個噴嚏。爸爸聽見了,停下車,略帶責備地對我說:“冷也不吭聲,你看,都著涼了。”說著,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我說:“爸爸,我真的不冷。”爸爸說:“沒關係,我身體好。你看,大街上就我一個人穿著襯衣,多時髦!”我知道,爸爸這樣說是為了不讓我傷心。一件單薄的衣服,包含著多少父愛呀!
父親的愛,是實實在在的,沒有華麗的詞語,沒有親暱的做作。父親的愛,是沉沉甸甸的,不會直接表達,有時倒覺得是在懲罰。可父愛在我心中:印得最深,時效最長,感受最澀,受益最大。那是一座高高的山,做兒女的永遠——在山的庇護下。
:父親
父親,我一再咀嚼品咂著這個詞。可是,我發現自己無法洞徹這個普通詞語蘊涵的全部意義。就如我無法洞悉父親內心的全部悲喜。很多時候,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幼稚,甚至可笑的。可是,我還是常常望著父親的身影走神。我無法全然讀懂父親,不是因為父親這本書太過深奧,相反,而是過於普通,過於質樸。質樸的表象下,是難以言說的厚實,沉重。
父親這輩子經歷坎坷,極不平順。偶爾說起小時侯上學的事,他免不了講述一番那時的情景。家境貧寒,上高中的父親還穿的是奶奶用她自己的褲子改做後的褲子。每個週日的午後,父親就得出發了。背上書包和饃饃口袋,到六十里外的興隆去上學。而這六十里路,是他一步一步走去的。每個星期裡都得重複這樣的事。而呆在家裡的週末時間,他哪兒是在休息啊,在推磨,在動作笨拙地縫補脫幫的鞋子,破開的褲襠。最難的還是推面的事。奶奶忙隊上的活計,他只能自己為自己推一點面,背到興隆,交到學校的灶上。家裡總是吃了上頓缺下頓,等奶奶從隊裡借來一升雜糧,父親急急忙忙推,一來怕天黑趕不到學校,二來,怕爺爺回來遇上。爺爺脾氣暴躁,加上生活艱難,他的火氣總是極大,大到隨時會爆發的程度。他看著大兒子揹走了唯一的一點口糧,破口罵起。罵奶奶養出這麼能吃的兒子,罵父親念啥鬼書,罵自己命苦活在這樣一個兒女眾多的家裡,後來乾脆罵樹頂嘰喳的麻雀。他就是聯絡不到自己的頭上,他是一個好吃懶做的男人。心裡時時記掛著曾經在新疆遇到的一個據說遠比奶奶好看的女人。
爺爺怎麼想得到呢,父親揹著那點雜夥面,邊走邊哭。出了莊子,路過無數的人家,看見自己的同學們一個個揹著高高鼓起的口袋,父親說他躲到沒人處,脫下爛棉襖,塞在口袋裡,口袋鼓起來了,看上去與別人沒什麼兩樣。甩著腳板趕路的十幾歲的少年,心裡揣著一面鼓,一路揣揣地思量著一個不得不面對的難題。灶上的那個做飯師傅,肯定又會嫌自己的面太少,顏色不白,粗糙。黑著臉不收他的面。父親總是像個無賴一樣,跟在師傅的身後,用含著哭意的聲音,低聲乞求著,乞求師傅准許自己入灶。說起那個師傅,父親長嘆一聲說現在看來,那是個好人,磨蹭一陣,罵我幾句,還是收下了。父親就是靠步行和那些不夠分量的麵食唸完了中學。父親說他記得,從我們這裡步行走到興隆得用整整六個小時。那些路,獨自走過那漫長路程的日子,已經深深刻在父親的記憶深處,每當說起,父親的聲音裡會有一絲明顯的顫抖。
父親忘不了以前那些艱辛。在鄉政府上班的那些年,他的自行車後總會捎帶上那些步行去趕集的人。莊子裡,誰家遇上困難事,向父親伸手借錢,父親總是想法滿足來人。往往弄得自己家捉襟見肘,困頓不前。日子長了,母親免不了抱怨。父親呵呵地笑,說母親是婦人家見識,誰家沒個緊迫時節。有些剛分家的年輕人,手頭困難,借出去的錢三五年還不上,湊巧遇上了,如果母親不在,錢數不是太大,父親就呵呵笑著說算了算了,我都忘了,送給你了。過後母親知道了,氣得不行,可惜已經遲了。每年的開齋節,家家炸饊子油香,宰雞做菜,把節日過得紅紅火火。總有那麼幾家人,日子緊巴,揭不開鍋。父親從寺裡回來,頭一件事就是叫我們趕緊給窮一點的人開齋去。拿上一包油炸食品,端半盆子菜,送到家裡去。在這些人家裡,我們發現,他們遠比我們貧窮,尤其是下莊的啞巴家,在這節慶的日子裡,居然也是冰鍋冷灶的,啞巴看見我們,頓時臉上笑開了花。我們把他們的土窯前後看遍了,這才真正明白父親為何總是不顧母親的抱怨,把救濟讓給啞巴,把自家面背給啞巴家,叫大家把舊一些的衣裳送給這些人。我們本來已經十分貧寒了,可是,是父親,讓我們年年走進更貧寒的人家,讓我們親眼看見了生活裡的真實。叫我們明白人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態度面對生活,面對苦難。
父親是一個善良的人。可是,命運並不會因此而善待他。年過半百的時節,父親失去了唯一的兒子。那是一場滅頂大災。為弟弟看病,我們變賣了僅有的家產,一貧如洗的時候,弟弟走了。留下年邁的父母,空落的土院子。父親從不當著我們姐妹的面哭,在我們面前,他一遍遍說著寬慰的話,告訴我們人活在世上,就得面對這些,傷心是沒有用處的。可是,我分明看見,他一夜間老了,老了不止十歲,臉上蒙著厚厚一層土。母親說他半夜總是哭醒。
父親的哭聲我們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他一個男人哭天抹淚的樣子。可是,父親的脾氣日漸壞起來。對著永遠哭泣的母親,他失去了耐心,動輒發火,怒氣衝衝。我們躲在角落裡,打量著變得陌生的父親,聽父母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瑣事對罵,爭吵。他們甚至用毒狠的言語彼此傷害對方。我和妹妹們,我們在無聲傾聽裡學會了忍耐與面對。我們曾經有一個那麼完好溫暖的家,父母是那麼和善的人,他們的關係那麼和諧,我們的日子裡充滿了陽光和春風。可是,不等我們長大,生活就撕開了它溫情脈脈的棉紗,讓我們看見深藏其中的破敗與真實。面對生活裡突然呈現的暗溝,我們像受傷的小獸,各自蜷縮在自己的角落裡,默默舔拭著流血的傷口,打量著這個難以預知難以說清的人世。新的學期開始了,我們等待著父親的反應。有不少人在勸說父親,叫別再讓我們幾個女子繼續上學了,女子嘛,頂什麼用呢。莊子裡唸書的女子不多,能唸到初中的幾乎沒有。他們相信一個古理,女子唸書沒有用,無論如何是別人家一口人。父親肯定為大夥的勸說動過心,可是,開學的時節,他按時掏出學費,記得他什麼也沒有說。我們沒有聽到往年那些簡樸的鼓勵話語。我們在學校裡重複著日子,父母在鄉下的老家孤苦相守。那時的老家不通電話,我們一個學期也不會聯絡,我更不會寫信。有一度,我與父親的聯絡,只是按時拿到他給的生活費。隨著血汗錢曾經傳遞過來的濃濃的親情,被我漸漸淡漠。我夢裡想起的是父親忽然陌生的嘴臉。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我們在日漸淡忘。學著堅強,學著承受。假期的時候,偷偷翻看父親近期的日記———他忽然就寫起了日記,潦草的字跡,顛倒的語序,像是一個迷失方向的孩子在黑夜裡胡亂塗抹下的一些文字。記述的全是對弟弟的思念,對人世的感悟,父親在絕望裡的掙扎與思索。看著看著,我看見了隱隱泛白的淚光,淚光里老邁的父親。我的父親,他是一夜老邁的啊。
日子像秋後的落葉,日漸積澱,積澱起厚厚一層。父親的面目在落葉的風裡閃爍。當我嫁為人婦,做了人母,在自己的柴米油鹽裡沉浮,回望那些日子,父親的面目竟然還是陌生的。我竟不住偷偷哭了,我的父親,西海固粗礪風水磨礪的男人,我讀不懂你,真的,我只是讀出滿口馨香滿口苦澀,可我無法讀懂你的全部。我的父親啊。
:我的木匠父親
前些年修房子,為了不誤工時,黃昏時瓦匠頭找我。
“明天一早要打樑灌漿,木匠的模還沒裝呢!”負責裝模的龔木匠家中有事,中午去了一直沒回。
“沒事,明天一早就灌漿吧,保證不擱誤!”我對他說。
“咦!龔木匠昨晚打夜工裝的模?”次日清早,先到的瓦匠頭著實訝異了一下。
“不就是度個水平尺,釘幾塊木板的事麼?能難得倒我這個木匠的兒子?!”
瓦匠頭定定地看著文弱的我,半晌才說了一句:
“原來是家傳啊!還真看不出來呢……”
我沒學過木匠手藝,但我會做些簡單的木工活,因為我的父親真的就是一個木匠。
春天的野草總是那麼慌張地瘋長,企圖掩藏一些不容抹煞的記憶。而野花卻不改禮讚的初衷,開滿土崗,吸引一些頻頻回首的目光。
父親的土崗就佇立在老家的田野上,任野草掩藏,任野花漫開。
我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是個木匠了,我理所當然就是木匠的兒。
我們那個年代是沒有“幼兒園”這個詞的。從出生到六七歲發矇的這段時光,孩子們都在大自然裡“野蠻生長”。
大自然是最美的幼兒園。孩子們可以跟著蝴蝶學跳舞,也可以跟著發瘋的水牛學奔跑;可以跟魚兒說話,也可以百無禁忌地吼叫,聽聲音在曠野上一波一波地迴響;既使一隻忙碌的小螞蟻,也能讓我們好奇地觀察半晌的時光。
更多的時候,是當個跟隨在父母身後的“跟屁蟲”,木匠的兒當然跟在木匠身後。
父親上班的手工廠裡,有面積大得出奇的木工房,木工房裡有三五個木匠,父親就在當門的頭一個工位上。牆邊有一個高大的工具櫃,裡面存放著長的短的鋸,長著兩隻耳朵的刨,寬寬窄窄的錛子……父親每天就在那條巨大的砍板凳上用這些稀奇古怪的行頭砍呀,刨呀,挖呀,做些同樣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耳濡目染。
“你這么兒乖得狠,將來當個木匠,手藝肯定比你強呢!”
“他才不當木匠呢,俺么兒以後要考狀元,上大學的……”
父親總是樂呵呵的這麼跟同事們說。而我終究是文不成,藝不就,辜負了他。
父親愛飲。也只是愛飲,每天晚餐喝二兩,是我飛跑到一步街幫他沽來的。我特樂意跑腿,因為有酒,就會有故事。
從故事裡慢慢知道,真實的朝鮮戰爭並不像戰鬥片中都有勝利的結局;慢慢知道,那個盛開著金達萊的國度有零下幾十度的漫長冬天;慢慢知道,生命在殘酷的戰場上微不足道。
有一次,部隊要搶佔一個重要的制高點。戰士們正在成隊地在幾乎垂直的山壁上攀爬。敵機突然就來了,一陣轟炸過後,父親被埋了半截,剛才還在頭頂上攀爬的戰友已炸得無影無蹤。
有一次,敵人的一座暗堡修在一個角度刁鑽的巖角。噴射的***彈網封住了部隊必經的隘口,迫擊炮手連發十幾炮也硬是炸不到它。“我來!”父親瞄準角度,一發炮彈轟啞了它。
有一次,父親所部奉命潛伏。用刺刀在一米多厚的雪地裡,一人挖一個雪洞,潛伏了一天一夜。有的人就長眠在雪洞裡了,而父親腿上的血管就凍成了一綹綹,一團團奇怪的脈絡。
有一次,短兵相接激烈的拉鋸戰。部隊不住的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如此反反覆覆個不停,雙方都有因撤退不及而陷落的人員。拉鋸中不乏有企圖趁亂奔回本陣的,或乾脆賴在地上不走惘想被即將追來的本國部隊救回的美國男女士兵。危急時刻,一梭子彈可以解決一切。
我就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故事中長大,父親也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故事中蒼老。
蒼老的父親不彎,不駝,精神矍鑠,依然有連歲月也無法磨蝕的軍人氣質。他是永遠的軍人。
木工活早已不做了,工具卻沒丟。偶爾做個小馬紮或修一下壞了的桌椅,他依然是一個普通的木匠。
酒依然是小飲,二兩。
人更見和善,醇厚,如一杯禪茶,漸漸同禪意一路融到歲月中去了。
近年常聽見一些“精英”對那場戰爭是否應該的質疑;也聽見一些“專家”對那場戰爭中付出那麼多犧牲是否值得的懷疑。由此,心中很是鬱郁。
我想,無論在哪個時代,每一個平凡而微小的人,為保衛家國而敢於以命相許的,都是偉大的勇士。他們不該被質疑,更不該被忘卻,這是人類應該共有的良知。
清明節,掃墓回來,看網播---2016年3月31日中韓第三批志願軍遺骸交付儀式。瞬間,淚飛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