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賞析

朝代唐代 詩人杜甫

江草日日喚愁生,巫峽泠泠非世情。
盤渦鷺浴底心性?獨樹花發自分明!
十年戎馬暗萬國,異域賓客老孤城。
渭水秦山得見否?人今罷病虎縱橫!

寫景 抒情

譯文

譯文
江邊長滿綠茸茸的細草天天逗引我愁緒更生;巫峽泠泠的流水聲卻不懂世故人情。
鷺鷥在急遽的漩渦中自得地沐浴是何心性,直挺獨立的老樹花兒開放得十分鮮明。
十年動盪的戰亂,使天下變得一片昏暗,漂泊異鄉的人們,幾乎將要老死在孤城。
渭水秦山的長安,不知何時能再相見?如今人們都已疲病,路上卻仍是豺虎縱橫!

註釋
吳體:即拗體。杜甫這類七律很多,但由於這首幾乎全是拗體,所以特別標出。
喚愁:指春草新生,引起愁緒。
泠(líng)泠:細流水聲,寫巫峽的蕭森之氣。非世情:即不近人情。
渦:水旋流形成的深渦。底心性:即什麼意思。
十年:這裡是指自安祿山造反至此時已有十年了。
異域:異鄉,這裡指夔州。因夔州地近邊荒,因此說“異域”。
渭水秦山:指唐朝都城長安(今陝西西安)。
人今罷(pí)病:指民力疲憊衰竭。罷,同“疲”,累。虎縱橫:比喻橫徵暴斂。

參考資料:

1、蕭滌非.杜甫詩選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8:273-274

賞析

  此詩是看到眼前景物而抒寫作者的愁懷:江邊的叢草每天在生長起來,都在喚起我的愁緒。巫峽中泠泠流水,也毫無人情,惹得不能開懷。白鷺在盤旋的水渦中洗浴,你們有些什麼愉快的心情呢?一株孤獨的樹正在開花,也只有你自己高興。這四句是描寫一個心緒不好的人,看了一切景物,都煩惱得甚至發出詛咒。“世情”是唐宋人俗語,即“世故人情”。“非世情”或作“不世情”,即不通世故人情。在這句詩裡,可以講作“不討好我”。“底”字也是唐宋俗語,用法同“何”字,是個疑問詞,即現代漢語的“什麼”。“分明”二字與杜甫在別處的用法有些不同,意義較為含糊。大約強調的是“自”字。現在釋為“自己高興”,還是揣測,恐怕似是而非。

  詩的前四句寫景,後四句轉到抒情。詩人說,十年來兵荒馬亂,使南方成為黑暗的地區,我這個異鄉來的旅客,衰老在夔州孤城中,很想回長安去,可不知渭水秦山,這一輩子還能再見不。因為人已老病,而路上仍然是豺虎縱橫。最後兩句愁的是人民生活的艱辛,自己也無法還鄉。

  這首詩意義很明顯,沒有曲折隱晦之處。前四句雖然寫景,但與《登高》《返照》二詩的前四句不同。作者已在寫景之中表現了自己的“愁”,不是客觀的寫景了。每一句的藝術手法都表現在下三字。“暗”字也是杜甫的獨特用字法。末句“虎縱橫”是指上文的“十年戎馬”。《杜詩鏡銓》引張璁說:“虎縱橫,謂暴斂也。時京兆用第五琦十畝稅一法,民多流亡。”浦江清《杜甫詩選》亦用此說作注,以為末句是“借喻苛政”。這是從詩外去找解釋,大約腦子裡先有一句“苛政猛於虎”,看到杜甫的“虎縱橫”就附會到苛政上去。於是再從唐史中尋找當時有什麼苛政。於是找到了第五琦的新稅法。不知杜甫詩中屢次以豺虎比兵災。此處的“虎縱橫”顯然是照應上文的“十年戎馬”,杜甫應該不會忽然丟開上文而無端扯到第五琦的苛政。毛大可論讀《西廂記》的方法說:“詞有詞例。不稔詞例,雖引經據史,都無是處。”讀詩也是這樣。詩也有詩例,不從詩中去求解,而向詩外去引經據史,決不能正確地解得這首詩。

  此詩詩體屬七言拗律。一首詩中,偶爾有一、二處平仄不合律謂之失粘。失粘之病,有時是作者平時讀字音不準,弄錯了平仄;有些是故意的,這就稱為拗句。《愁》這首詩全是拗句,這就是吳體。這種拗法,只有在七言詩中出現,它們是律詩的形貌與古詩的聲調的混血兒。

參考資料:

1、施蟄存.唐詩百話(上).西安: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2014:285-292

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唐代宗大曆二年(767年)春,當時杜甫寓居夔州(今重慶奉節)。詩題下自注:“強戲為吳體。”杜甫自大曆元年(766年)來到夔州,到此時已經一年有餘。一年中愁事不斷,如江草新生,喚起不斷的愁思。“強”是勉強,“戲為”是寫著玩兒。可知此詩是在無聊的時候,勉強做著玩的。   

參考資料:
1、施蟄存.唐詩百話(上).西安: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2014:285-292

賞析

  此詩是看到眼前景物而抒寫作者的愁懷:江邊的叢草每天在生長起來,都在喚起我的愁緒。巫峽中泠泠流水,也毫無人情,惹得不能開懷。白鷺在盤旋的水渦中洗浴,你們有些什麼愉快的心情呢?一株孤獨的樹正在開花,也只有你自己高興。這四句是描寫一個心緒不好的人,看了一切景物,都煩惱得甚至發出詛咒。“世情”是唐宋人俗語,即“世故人情”。“非世情”或作“不世情”,即不通世故人情。在這句詩裡,可以講作“不討好我”。“底”字也是唐宋俗語,用法同“何”字,是個疑問詞,即現代漢語的“什麼”。“分明”二字與杜甫在別處的用法有些不同,意義較為含糊。大約強調的是“自”字。現在釋為“自己高興”,還是揣測,恐怕似是而非。

  詩的前四句寫景,後四句轉到抒情。詩人說,十年來兵荒馬亂,使南方成為黑暗的地區,我這個異鄉來的旅客,衰老在夔州孤城中,很想回長安去,可不知渭水秦山,這一輩子還能再見不。因為人已老病,而路上仍然是豺虎縱橫。最後兩句愁的是人民生活的艱辛,自己也無法還鄉。

  這首詩意義很明顯,沒有曲折隱晦之處。前四句雖然寫景,但與《登高》《返照》二詩的前四句不同。作者已在寫景之中表現了自己的“愁”,不是客觀的寫景了。每一句的藝術手法都表現在下三字。“暗”字也是杜甫的獨特用字法。末句“虎縱橫”是指上文的“十年戎馬”。《杜詩鏡銓》引張璁說:“虎縱橫,謂暴斂也。時京兆用第五琦十畝稅一法,民多流亡。”浦江清《杜甫詩選》亦用此說作注,以為末句是“借喻苛政”。這是從詩外去找解釋,大約腦子裡先有一句“苛政猛於虎”,看到杜甫的“虎縱橫”就附會到苛政上去。於是再從唐史中尋找當時有什麼苛政。於是找到了第五琦的新稅法。不知杜甫詩中屢次以豺虎比兵災。此處的“虎縱橫”顯然是照應上文的“十年戎馬”,杜甫應該不會忽然丟開上文而無端扯到第五琦的苛政。毛大可論讀《西廂記》的方法說:“詞有詞例。不稔詞例,雖引經據史,都無是處。”讀詩也是這樣。詩也有詩例,不從詩中去求解,而向詩外去引經據史,決不能正確地解得這首詩。

  此詩詩體屬七言拗律。一首詩中,偶爾有一、二處平仄不合律謂之失粘。失粘之病,有時是作者平時讀字音不準,弄錯了平仄;有些是故意的,這就稱為拗句。《愁》這首詩全是拗句,這就是吳體。這種拗法,只有在七言詩中出現,它們是律詩的形貌與古詩的聲調的混血兒。

參考資料:

1、施蟄存.唐詩百話(上).西安: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2014:285-292

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唐代宗大曆二年(767年)春,當時杜甫寓居夔州(今重慶奉節)。詩題下自注:“強戲為吳體。”杜甫自大曆元年(766年)來到夔州,到此時已經一年有餘。一年中愁事不斷,如江草新生,喚起不斷的愁思。“強”是勉強,“戲為”是寫著玩兒。可知此詩是在無聊的時候,勉強做著玩的。   

參考資料:
1、施蟄存.唐詩百話(上).西安: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2014:285-292

詩人杜甫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工部”、“杜少陵”等,漢族,河南府鞏縣(今河南省鞏義市)人,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杜甫被世人尊為“詩聖”,其詩被稱為“詩史”。杜甫與李白合稱“李杜”,為了跟另外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別開來,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他憂國憂民,人格高尚,他的約1400餘首詩被保留了下來,詩藝精湛,在中國古典詩歌中備受推崇,影響深遠。759-766年間曾居成都,後世有杜甫草堂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