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圍棋關西新銳的傳奇

  圍棋起源於中國,傳為堯作,春秋戰國時代即有記載。隋唐時經朝鮮傳入日本,流傳到歐美各國。下面小編給大家分享一下關於故事吧,歡迎閱讀。

  圍棋關西新銳

  東京棋壇明爭暗鬥的時期,關西棋壇卻太太平平。在關係分社泉秀節和井上家十五世田淵米藏的共同主持下,棋運蒸蒸日上。泉秀節父子相繼去世後,大正二年,田村嘉平成立“同志會”,把關西方面大阪、京都的棋士匯成一派,再聯合井上家十五世田淵米藏,共同弘揚棋道。如此經年累月的多方提倡,自然培養出不少人才來,久保鬆勝喜代和小岸壯二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久保鬆生於明治二十七年***1894***,其父乃是個大官。五歲時,他曾向父親學棋。翌年父親去世,寄養在叔父家。九歲時偶然得一機會與泉秀節弈了一盤九子局,久保鬆居然中盤勝。泉秀節認為是奇才,再三要收為養子,培養成專門棋家。不料叔父看不起弈人,不但不答應,反而從此不許他摸棋,這是久保鬆一生中最感遺憾的一件事。

  十四歲時,久保鬆以優異成績就讀於北野中學,此時關西弈風漸盛,叔父對他的管理也放鬆了,久保鬆便重操“舊業”。上課時,老師在上講課,他在下面用紅藍鉛筆大做死活題,結果成績惡劣,竟致留級,被叔父痛打一頓。不料,之後久保鬆依舊我行我素。叔父氣得發昏,可也拿他沒辦法。十五歲時,大阪的棋會組織了少年棋士新聞戰,久保鬆報名參賽,結果他與十一歲的小岸壯二成績最優秀。最後久保鬆在讓小岸二子的決勝局中獲勝,遂獨佔榜首。由於這局棋,《日本及日本人》雜誌請本因坊秀哉講評,秀哉一見二人的決鬥譜,極為讚賞。有此因緣,不久小岸便前往東京,投在秀哉門下。久保鬆卻受阻於叔父,不得成行。

  那小岸壯二在東京專心學弈,三年後重返大阪探親,再度和久保鬆對弈。壯二自覺在專家堆裡泡了三年,分先殺殺不曾見過大世面的久保鬆當無問題。不料三局棋下來,壯二一勝二敗,回去被父親痛罵“沒出息”。壯二吃罵不過,漲紅臉分辨道:“我在東京和高段對局,已打到先二,雖不曾拿到正式免狀,但有初段棋力再不會錯!實在是久保鬆君也在進步....”

  久保鬆聽說此事,方知自己已具有專業初段棋力,高興得要命,於是更加堅定了當專業棋手的信念。叔父見他學習成績每況愈下,知道事無挽回,從此不再管他。大正二年,久保鬆已被公認有二段棋力。大正三年,中川社長來大阪,在田村嘉平的促成下,久保鬆受二子與中川對弈兩局,結果勝負各半,中川見他了得,當即授予三段免狀。不僅如此,而且在第二年,久保鬆又升為四段,此時他剛二十二歲。

  再說小岸壯二敗給久保鬆,方知弈海無邊,自己知識藝連雕蟲小技都稱不上,於是回到東京日夜孜孜在黑白上下功夫。壯二天份雖不如久保鬆,但努力程度卻非常人所及,而且下棋極認真,故深得秀哉歡心。當時日本棋壇規矩,徒弟和師父一般只有下三局棋的機會,即進門一局,入段前一局,學成回鄉送別一局。可秀哉卻與壯二額外弈過不少指導棋,真可謂愛護備至。大正四年,小岸壯二入段;第二年升二段;大正六年便一躍而為三段了。

  圍棋關西新銳***2***

  小岸壯二升三段後,開始顯露鋒芒。大正六年至七年,他共弈了七十局棋,勝五十六局,負九局,和四局,勝率達九成以上,被稱為棋界的“麒麟兒”。壯二的棋細密堅韌,無懈可擊,是一種極適合比賽的型別。但美中不足的是,壯二屬“非常長考”型,僅佈局就要三天,其坐功之精湛,足以和當初的巖崎老先生媲美。所以每逢此君出戰,對方最少也得做好廝殺十天半個月的準備。不過,壯二長考歸長考,長考之後卻能大贏特贏,別人當然也無話可說。此一段時期,壯二可說是出足了風頭,他以四段身份參加萬朝擂臺賽,曾一次連贏十一臺,三次連贏六臺,在時事新報新聞棋中更是驚人,居然連勝三十二臺,創造了空前絕後的紀錄。大正八年的一年之中,壯二成績是三十六勝四負,真是鋒芒指出,眾將披靡,不由別人不心服口服。

  小岸壯二在東京躊躇滿志時,也是久保鬆在關西春風得意之日。大正九年***1920***三月,久保鬆晉升五段,由於當時關西棋壇高段棋士甚少,對此少不得要大大慶賀一番。於是,小岸壯二和瀨越憲作分別代表坊門和方圓社,前往關係道賀。

  久保鬆見這兩位大名鼎鼎的代表到達,真是高興萬分。壯二是老相識自不必提,尤其對瀨越,也許都是自學成才的關係,兩人一見如故。當晚,久保鬆便請瀨越住在家中。原來瀨越近年來棋藝又有長足進步,大正六年已升為五段,翌年又在萬朝擂臺賽中執白棋逼和常勝將軍小岸壯二,一時棋名大著。久保鬆久仰瀨越大名,此番相聚,同處一堂,不免問長問短,於是二人擺開了“龍門陣”。

  談話之間,瀨越忽然問道:“關西棋運甚倡,不知發現有天才兒童否?”久保鬆答道:“天才兒童倒是有一些,但關西地方畢竟難比東京,好手最高也不過五段,恐難培養出成大器者。此地有個鳥井鍋次郎的二段棋手,家裡很有錢,他開了一家“道場”,廣收弟子來學棋,凡是天資極高的兒童,他教數月,便送到我家來。現在還有兩個鳥井先生介紹來的學生在我處學棋,一個叫木谷實,另一個叫前田陳爾,都是資質極佳的好坯子。此外,還有一個棋童是大阪的朋友介紹來的,名叫橋本宇太郎,今年十三歲,天份似乎更勝別人一籌。”瀨越聽到此處,臉上不禁露出羨慕的神色。

  卻聽久保鬆嘆了口氣,接著又道:“誰不想調教出幾個好徒兒,自己面上也增光彩,但我只不過區區五段,棋力實不足以造就大器,只恐怕耽誤這等天才兒童的前程,所以再三思量,日後還是要把他們轉送到東京的名師之手。”

  瀨越心中一動,當即就想開口要一個天才少年收為弟子,但自覺初次相識,便奪人之美,實在不大好意思,所以話到嘴邊,又強嚥了下去。於是改口道:“自古名師出高徒,此話半點不假,但不知老兄心目中的名師是否已有人選?”

  圍棋關西新銳***3***

  久保鬆道:“此三個孩兒年紀尚小,擇師之事還要從長計議。不過秀哉名人藝冠群雄,倒是個再好不過的良師,就怕孩兒們沒這個造化。”瀨越一聽,心中暗叫“可惜”,連忙介面道:“老兄有所不知,秀哉之技固然厲害,但授徒的本事則屬一般。如今方圓社人才濟濟,並不輸於坊門,何況中川社長和廣瀨副社長均是教徒弟的好手。廣瀨副社長的徒弟加藤信,進步神速,現已升四段,老兄想必早有所聞。最近嶄露頭角的巖本薰,十二歲時到社,廣瀨還要授八子,只教了兩年,再與巖本弈五子局,竟被他殺得大敗,僅64手就認輸了。”瀨越口中說著,便拿過弈具擺起這盤棋來。

  久保鬆一看,黑棋確實下得好,通盤無一著緩手,簡直是對子棋的力量,不禁連連點頭。瀨越在旁笑道:“此子果然不凡吧?他現在已升三段了。當然這主要還是個人天份所致,不過,廣瀨副社長教導有方也是不容忽視呢!”

  久保鬆此時已聽出瀨越的話外之音,但他是從心底裡佩服秀哉的,便故意掉轉話頭,忽然問道:“聽說雁金準一前輩再度出山了?瀨越兄可知詳情?”

  瀨越見久保鬆顧左右而言他,不由大失所望,只得懶懶答道:“詳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雁金於上月和秀哉較量過一局,結果先著中盤勝。現在東京紛紛傳言:“雁金面壁十三年,苦練獨門殺手,再度出山,志在報仇”。連我也覺得雁金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只怕秀哉的名人寶座連同坊門家督之位,從此再也坐不安穩了。”

  久保鬆皺眉道:“那雁金一出山便挫敗秀哉,當真令人咋舌,老兄是否擺出來讓我開開眼?”瀨越道:“全域性有二百五十多手,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覺得雁金的棋風十分細密,似乎與小岸壯二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語未了,久保鬆忽然叫道:“哎呀!只顧閒聊,幾乎忘了正事!後日慶祝會,我想請老兄與小岸君做一局公開表演,不知老兄肯賞臉否?”

  瀨越笑道:“著一局棋倒沒什麼,但小岸君下棋甚慢,沒有十天半月不能終局。難道叫道賀的客人們留此半月不成?”

  久保鬆忙道:“有精彩棋賽可看,棋友們求之不得,留十天半月又算什麼?好在此局要在報紙上刊載,對他們並無不便之處。此事一言為定!現在時候不早了,老兄旅途辛苦,早點歇息吧。”於是二人息燈睡下,一宿無話。

  久保鬆的升段慶祝會於四月三日舉行,關西有段的棋士幾乎全部到齊。大會由田村嘉平五段主持,少不得把久保鬆大捧一番。儀式完畢,好戲上臺,瀨越和小岸便真刀真槍地殺起來。

  這局棋自四月三日起,每天弈足十二個小時,到七日夜以繼日,八日凌晨三時才終局。全域性自黑37扳頭,激戰開始。白78後,黑如A位粘,白B、黑 C、白D、黑E、白F、黑G時,白H打,黑則80位反打成大劫,但此劫是白方先提,黑暫時沒有適當劫材,故小岸盤算多時,先於79覷試應手。對此,瀨越無法再應,白80補強中央,至黑89止,雙方形成大轉換。接著左下角又將打劫,演變至黑在右下活了一塊,白也舍左下的劫不打,左上的雙活不要,至168全力圍成腹空。黑169以下遂殲滅白左上角。從白188開始,雙方寸土不讓,又形成一次大轉換,出入巨大,得失難言。黑201夾時,白202 再度跳起劫爭....。此棋從頭至尾炮火連天,端得是驚心動魄。結果共弈了三百餘手,大殺小輸贏,最後戲劇性地以和局收場,於是皆大歡喜。局後,瀨越抹著額上汗水,說道:“小岸君之善鬥令人欽佩,此局乃我精根傾盡的一戰,弈成和局已無愧棋道同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