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級下冊語文課本滑鐵盧之戰

  滑鐵盧之戰是拿破崙一世的最後一戰。下面是小編網路整理的八年級下冊語文課本《滑鐵盧之戰》的內容以供大家學習。

  八年級下冊語文課本《滑鐵盧之戰》原文:

  滑鐵盧的上午

  時間已是上午九點鐘,但部隊尚未全部到齊。下了三天的雨,地上又溼又軟,行路困難,妨礙了炮兵的轉移。到這時候,太陽才漸漸地從陰雲中露出來,照耀著大地。空中颳著大風。今天的太陽可不像當年奧斯特里茨的太陽那樣金光燦爛,預兆著吉祥。今天的太陽只散射出淡黃色的微光,顯得陰鬱無力。這是北方的陽光。部隊終於準備就緒,處於待命狀態。戰役打響以前,拿破崙又一次騎著自己的白色牝馬,沿著前線,從頭至尾檢閱一番。在呼嘯的寒風裡,旗手們舉起戰旗,騎兵們英開地揮動戰刀,步兵們用刺刀挑起自己的熊皮軍帽,向皇帝致意。所有的戰鼓在狂熱地敲響,所有的軍號都對著自己的統帥快樂地吹出清亮的號音。但是,蓋過這一切響徹四方聲音的,卻是雷鳴般的歡呼聲,它從各個師團滾滾而來。這是從七萬士兵的喉嚨裡迸發出來,低沉而又洪亮的歡呼聲:“皇帝萬歲!”

  二十年來,拿破崙進行過無數次檢閱,從未有過像他這最後一次檢閱這樣壯觀、熱烈。歡呼聲剛一消失,十一點鐘——比預定時間晚了兩小時,而這恰恰是致命的兩小時!——炮手們接到命令:用榴彈炮轟擊山頭上的身穿紅衣的英國士兵。接著,內伊——這們“雄中之傑”,率領步兵發起衝鋒。決定拿破崙命運的時刻開始了。關於這次戰役,曾經有過無數的描述。但人們似乎從不厭倦去閱讀關於它的各種各樣激動人心的記載。一會兒去讀司各特寫的鴻篇鉅製,一會兒去讀司湯達寫的片斷插曲。這次戰役,無論是從遠看,還是從近看,無論是從統帥的山頭上看,還是從盔甲騎兵的馬鞍上看,它都是偉大的,具有多方面的意義。它是一部扣人心絃的富於戲劇性的藝術傑作;一會陷入畏懼,一會兒又充滿希望,兩者不停地變換著位置,最後,這種變換突然成了一場滅頂之災。這次戰役是真正的悲劇的典型。因為歐洲的命運全系在拿破崙這一個人的命運上,拿破崙的存在,猶如節日迷人的焰火,它像爆竹一樣,在倏然墜地、永遠熄滅之前,又再次衝上雲霄。

  從上午十一點至下午一點,法軍師團向高地進攻,一度佔領了村莊和陣地,但又被擊退下來。繼而又發起進攻。在空曠、泥濘的山坡上已覆蓋著一萬具屍體。可是除了大量消耗以外,什麼也沒有達到。雙方的軍隊都已疲憊不堪,雙方的統帥都焦慮不安。雙方都知道,誰先得到增援,誰就是勝利者。威靈頓等待著布呂歇爾;拿破崙盼望著格魯希。拿破崙的心情焦灼,不時端起望遠鏡;接二連三地派傳令兵到格魯希那裡去;一旦他的這們元帥及時趕到,那麼奧斯特里茨的太陽將會重新在法蘭西上空照耀。

  格魯希的錯誤

  但是,格魯希並未意識到拿破崙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只是遵照命令於六月十七日晚間出發,按預計方向去追擊普魯士軍。雨已經停止。那些昨天才第一次嚐到火藥味的年輕連隊士兵,在無憂無慮地、慢騰騰地行走著,好像是在一個和平的國度裡,因為敵人始張終沒有出現,被擊潰的普軍撤退的蹤跡也始終沒有找到。

  正當格魯希元帥在一戶農民家裡急急忙忙進早餐時,他腳底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動起來。所有的人都悉心細聽。從遠處一再傳來沉悶的、漸漸消失的聲音:這是大炮的聲音,是遠處炮兵正在開炮的聲音,不過並不太遠,至多隻有三小時的路程。幾個軍官用印第安人的姿勢伏在地上,試圖進一步聽清方向。從遠處傳來的沉悶的回聲依然不停地隆隆滾來。這是聖讓山上的炮火聲,是滑鐵盧戰役開始的聲音。格魯希徵求意見。副司令熱拉爾急切地要求:“立即向開炮的方向前進!”第二個發言的軍官也贊同說:“趕緊向開炮的方向轉移,只是要快!所有的人都毫不懷疑:皇帝已經向英軍發起攻擊了,一次重大的戰役已經開始。可是格魯希卻拿不定主意。他習慣於惟命是從,他膽小怕事地死抱著寫在紙上的條文——皇帝的命令:追擊撤退的普軍。熱拉爾看到他如此猶豫不決,便激動起來,急衝衝地說:”趕快向開炮的地方前進!“這位副司令當著二十名軍官和平民的面提出這樣的要求,說話的口氣科像是在下命令,而不是在請求。這使格魯希非常不快。他用更為嚴厲和生硬的語氣說,在皇帝撤回成命以前,他決不偏離自己的責任。軍官們絕望了,而隆隆的大炮聲卻在這時不祥地沉默下來。

  熱拉爾只能盡最後的努力。他懇切地請求:至少能讓他率領自己的一師部隊和若干騎兵到那戰場上去。他說他能保證及時趕到。格魯希考慮了一下。他只考慮了一秒鐘。

  決定世界歷史的一瞬間

  然而格魯希考慮的這一秒鐘卻決定了他自己的命運、拿破崙的命運和世界的命運。在]瓦爾海姆的一家農舍裡逝去的這一秒鐘決定了整個十九世紀。而這一秒鐘全取決於這個迂腐庸人的一張嘴巴。這一秒鐘全掌握在這雙神經質地揉皺了皇帝命令的手中。——這是多麼的不幸!倘若格魯希在這剎那間有勇氣、有魄力、不拘泥於皇帝的命令,而是相信自己、相信顯而易見的訊號,那麼法國也就得救了。可惜這個毫無主見的傢伙只會始終聽命於寫在紙上的條文,而從不會聽從命運的召喚。

  格魯希使勁搖了搖手。他說,把這樣一支不部隊再分散兵力是不負責任的,他的任務是追擊普軍,而不是其他。就這樣,他拒絕了這一違背皇帝命令的行動。軍官們悶悶不樂地沉默了。在他周圍鴉雀無聲。而決定性的一秒無論用怎樣的言辭和行動都無法彌補這一秒鐘。——威靈頓勝利了。

  格魯希的部隊繼續往前走。熱拉爾和旺達姆憤怒地緊握著拳頭。不久,格魯希自己也不安起來,隨著一小時一小時的過去,他越來越沒有把握,因為令人奇怪的是,普軍始終沒有出現。顯然,他們離開了退往布魯塞爾去的方向。接著,情報人員報告了種種可疑的跡象,說明普軍在撤退過程中已分幾路轉移到了正在激佔的戰場。如果這時候格魯希趕緊率領隊伍去增援皇帝,還是來得及的。但他只是懷著愈來愈不安的心情,依然等待著訊息,等待著皇帝要他返回的命令。可是沒有訊息來。只有低沉的隆隆聲震顫著大地,炮聲卻愈來愈遠。孤注一擲的滑鐵盧搏鬥正在進行,炮彈便是投下來的鐵色子。

  滑鐵盧的下午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點鐘。拿破崙的四次進攻雖然被擊退下來,但威靈頓主陣地的防線顯然也出現了空隙。拿破崙正準備發起一次決定性的攻擊。他加強了對英軍陣地的炮擊。在炮火硝煙像螢幕似的攔住山頭以前,拿破崙向戰場最後一遍。

  這時,他發現東北方向有一股黑魆魆的人群迎面奔來,像是從樹林裡竄出來的。一支新的部隊!所有的望遠鏡都立刻對準著這個方向。難道是格魯希大膽地違背命令,奇蹟般地及時趕到了?可是,不!一個帶上來的俘虜報告說,這是布呂歇爾將軍的前衛部隊,是普魯士軍隊。此刻,皇帝每一次預感到,那支被擊潰的普軍為了搶先與英軍會合,已擺脫了追擊;而他——拿破崙自己卻用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在空地上作毫無用處、失去目標的運動。他立即給格魯希寫了一封信,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趕緊與自己靠攏,並阻止普軍向威靈頓的戰場集結。

  與此同時,內伊元帥又接到了進攻的命令。必須在普軍到達以前殲來威靈頓部隊。獲勝的機會突然之間大大減少了。此時此刻,不管下多大的賭注,都不能算是冒險。整個下午,向威靈頓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衝鋒。戰鬥一次比一次殘酷,投入的步兵一次比一次多。他們幾次衝進被炮彈炸燬的村莊,又幾次被擊退出來,隨後又擎著飄揚的旗幟向著已被擊散的方陣臨蜂擁而上。但是威靈頓依舊巋然不動。而格魯希那邊卻始終沒有訊息來。當拿破崙看到普軍的前衛正在漸漸逼近時,他心神不安地喃喃低語:“格魯希在哪裡?他究竟停在什麼地方呢?”他手下的指揮官們也都變得急不可耐。內伊元帥已決定把全部隊伍都拉上去,決一死戰***他的乘騎已有三匹被擊斃***——他是那樣的魯莽勇敢,而格魯希又是那樣的優柔寡斷。內伊把全部騎兵投入戰鬥。於是,一萬名殊死一戰的盔甲兵和步騎兵踩爛了英軍的方陣,砍死了英軍的炮手,衝破了英軍的最初幾道防線。雖然他們自己再次被迫撤退,但英軍的戰鬥力已瀕於殆盡。山頭上像箍桶似的嚴密防線開始鬆散了。當受到重大傷亡的法軍騎兵被炮火擊退下來時,拿破崙的最後預備隊——老近衛軍正步履艱難地向山頭進攻。歐洲的命運全系在能否攻佔這一山頭上。

  決戰

  自上午以來,雙方的四百門大炮不停地轟擊著。前線響徹騎兵隊向開火的方陣衝殺的鐵蹄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咚咚戰鼓聲,震耳欲聾,整個平原都在顫動!但是在雙方的山頭上,雙方的統帥似乎都聽不見這嘈雜的人聲。他們只是傾聽著更為微弱的聲音。

  兩隻表在雙方的統帥手中,像小鳥的心臟似的在嘀嗒嘀嗒地響。這輕輕的鐘表聲超過所有震天的吼叫聲。拿破崙和威靈頓各自拿著自己的計時器,數著每一小時,每一分鐘,計算著還有多少時間,最後的決定性的增援部隊就該到達了。威靈頓知道布呂歇爾就在附近。而拿破崙則希望格魯希也在附近。現在雙方都已沒有後備部隊了。誰的增援部隊先到,誰就贏得這次戰役的勝利。兩們統帥都在用望遠鏡觀察著樹林邊緣。現在,普軍的先頭部隊像一陣煙似的開始在那裡出現,難道這僅僅是一些被格魯希追擊的散兵?還是被追擊的普軍主力?這會兒,英軍只能作最後的抵抗了,而法國部隊也已精疲力竭。就像兩個氣喘咻咻的摔跤對手,雙臂都已癱軟,在進行最後一次較量前,喘著一口氣,決定性的最後一個回合已經來到。

  普軍的側翼終於響起了槍擊聲。難道發生了遭遇戰?只聽見輕火器的聲音!拿破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格魯希終於來了!”他以為自己的側翼現在已有了保護,於是集中了最後剩下的全部兵憊,向威靈頓的主陣地再次發起攻擊。這主陣地就是布魯塞爾的門栓,必須將它摧毀,這主陣地就是歐洲的大門,必須將它衝破。

  然而剛才那一陣槍聲僅僅是一場誤會。由於漢諾威兵團穿著別樣的軍裝,前來的普軍向漢諾威士兵開了槍。但這場誤會的遭遇戰很快就停止了。現在,普軍的大批人馬毫無阻擋地、浩浩蕩蕩地從樹林裡穿出來。——迎面而來的根本不是格魯希率領的部隊,而是布呂歇爾的普軍。厄運就此降臨了。這一訊息飛快地在拿破崙的部隊中傳開。部隊開始退卻,但還有一定的秩序。而威靈頓卻抓住這一關鍵時刻,騎著馬,走到堅守住的山頭前沿,脫下帽子,在頭上向著退卻的敵人揮動。他的士兵立刻明白了這一預示著勝利的手勢。所有剩下的英軍一下子全部躍身而起。向著潰退的敵人衝擊。與些同時,普魯士騎兵也從側面向倉皇逃竄、疲於奔命的法軍衝殺過去,只聽得一片驚恐的尖叫聲:“各自逃命吧!”僅僅幾分鐘的工夫,這支軍威赫赫的部隊變成了一股被人驅趕的抱頭鼠竄、驚慌失措的人流。它捲走了一切,也捲走了拿破崙本人。策鞭追趕的騎兵對待這股迅速向後奔跑的人流,就像對待毫無抵抗、毫無感覺的流水,猛擊猛打。在一片驚恐的混亂叫喊聲中,他們輕而易舉地捕獲了拿破崙的御用馬車和全軍的貴重財物,俘虜了全部炮兵。只是由於黑夜的降臨,才拯救了拿破崙的性命和自由。一直到半夜,滿身汙垢、頭昏目眩的拿破崙才在一家低矮的鄉村客店裡,疲倦地躺坐在扶手軟椅上,這時,他已不再是個皇帝了。他的帝國,他的皇朝、他的命運全完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怯懦毀壞了他這個最有膽識、最有遠見的人物在二十年裡所建立起來的全部英雄業績。

  尾聲

  到了第二天,只有一個人還在絲毫不知滑鐵盧發生的事,儘管他離這個決定命運的地方只有四小時的路程。他就是格魯希。他還一直死抱著那道追擊普軍的命令。奇怪的是,他始終沒有找到普軍。這使他忐忑不安。近處傳來的炮聲越來越響,好像它們在大聲呼救似的。大地震顫著。每一炮都像是打進自己的心裡。現在人人都已明白這絕不是什麼小小的遭遇戰,而是一次巨大的戰役,一次決定性的戰役已經打響。

  格魯希騎著馬,在自己的軍官們中間惶惶惑惑地行走。軍民們都避免同他商談,因為他們先前的建議完全被他置之不理。

  當他們在瓦弗附近遇到一支孤立的普軍——布呂歇爾的後衛部隊時,全都以為挽救的機會到了,於是發狂似的向普軍的防禦工事衝去。隨著黑夜的降臨,格魯希的部隊攻佔了村莊,但他們似乎感到,對這支小小的後衛部隊所取得的勝利,已不再有任何意義。因為在那邊的戰場上突然變得一片寂靜。格魯希現在才終於收到那張拿破崙寫來的要他到滑鐵緊急增援的便條。滑鐵盧一仗想必是一次決定性的戰役,可是誰贏得了這次巨大戰役的勝利呢?格魯希的部隊又等了整整一夜,完全是白等!從滑鐵盧那邊再也沒有訊息來。好像這支偉大的軍隊已經將他們遺忘。他們毫無意義地站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周圍空空蕩蕩。清晨,他們拆除營地,繼續行軍。他們個個累得要死,並且早已意識到,他們的一切行軍和運動完全是漫無目的的。上午十點鐘,總參謀部的一個軍官終於騎著馬賓士而來。他們把他扶下馬,向他提出一大堆問題,可是他卻滿臉驚慌的神色,兩鬃頭髮溼漉漉的,由於過度緊張,***著……聽完了他的令人沮喪頹唐、甚至使人癱瘓的報告,格魯希面色蒼白,***,用軍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知道自己殉難成仁的時刻來臨了。他決心承擔起力不從心的任務,以彌補自己的全部過失。

  錯過了那一秒鐘的格魯希,在現在這一小時內又表現出軍人的全部力量——可惜太晚了!當他重新恢復了自信而不再拘泥於成文的命令之後,他的全部崇高美德——審慎、幹練、周密、責任心,都表現得清清楚楚。他雖然被五倍於自己的敵軍包圍,卻能率領自己的部隊突圍歸來,而不損失一兵一卒,不丟失一門大炮——堪稱卓絕的指揮。他要去拯救法蘭西,去解救拿破崙帝國的最後一支軍隊。可是當他回到那裡時,皇帝已經不在了。他來得太晚了!永遠是太晚了!

  那關鍵的一秒鐘就是這樣進行了可怕的報復。在塵世的生活中,這樣的一瞬間是很少降臨的。當它無意之中降臨到一個人身上時,他卻不知如何利用它。在命運降臨的偉大瞬間,市民的一切美德——小心、順從、勤勉、謹慎,都無濟於事。命運鄙視地把畏首畏尾的人拒之門外。命運——這世上的另一位神,只願意用熱烈的雙臂把勇敢者高高舉起,送上英雄們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