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岱湖心亭看雪介紹

  張岱***1597-1684年***,字宗子、石公,號陶庵、蝶庵、會稽外史等,祖籍四川綿竹,故又自稱“蜀人”、“古劍”。接下來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歡迎大家閱讀。

  

  《湖心亭看雪》是明末清初文學家張岱的代表作,選自《陶庵夢憶》卷三。

  原文

  崇禎五年十二月,餘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是日更定矣,餘挐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餘,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餘同飲。餘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文章以精煉的筆墨,記敘了作者自己湖心亭看雪的經過,描繪了所看到的幽靜深遠、潔白廣闊的雪景圖,表現了作者孤獨寂寞的心境和淡淡的愁緒。突出了作者遺世獨立、卓然不群的高雅情趣。表達了作者遇到知己的喜悅與分別時的惋惜,體現出作者的故國之思,同時也反映了作者不與世俗同流合汙、不隨波逐流的品質以及遠離世俗,孤芳自賞的情懷,同時也寄託人生渺茫的慨嘆。

  張岱的人物生平

  高祖天覆,官至雲南按察副使,甘肅行太僕卿。曾祖張元汴,隆慶五年***1571***狀元及第,官至翰林院侍讀,詹事府左諭德。祖父張汝霖,萬曆二十三年***1595***進士,官至廣西參議。父張耀芳,副榜出身,為魯藩右長史。張岱的出身,又是書香門第,家學淵源。先輩均是飽學之儒,精通史學、經學、理學、文學、小學和輿地學。天覆、元汴父子曾撰修《紹興府志》、《會稽志》及《山陰志》,“三志並出,人稱談遷父子。”***《家傳》******下引張岱詩文及評論出自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出版、夏鹹淳點校的《張岱詩文集》者,均只注篇名。***祖父汝霖,“幼好古學,博覽群書。”***同上***至老,手不釋卷。曾積三十年之精神,撰修《韻山》,後因與《永樂大典》類同而輟筆***《陶庵夢憶韻山》***。張氏三世藏書,岱“自垂髫聚書四十年,不下三萬卷。”***《陶庵夢憶三世藏書》***張岱的出身,還是一個文藝之家。祖孫幾代都工詩擅文,鹹有著述。天覆有《鳴玉堂稿》,元汴有《不二齋稿》,汝霖有《石介園文集》,耀芳“善歌詩,聲出金石。”***《家傳》***張氏從汝霖起,自蓄聲伎,講究此道。耀芳“教習小蹊,鼓吹戲劇。”***《家傳》***到張岱這輩,則“主人精賞鑑,延師課戲,童手指千。蹊童到其家,謂‘過劍門’,焉敢草草。”***《陶庵夢憶過劍門》***他拜師學琴,習曲三十餘首,指法“練熟還生,以澀勒出之。”***同上《紹興琴派》***並“結絲社,月必三會之。”***同上《絲社》***張岱仲叔聯芳,“能寫生,稱能品”,與沈周、文徵明、董其昌、李流芳輩“相伯仲”。又好古玩,富收藏,精鑑賞,“所遺尊?、卣彝、名畫、法錦,以千計。”***《附傳》***張岱耳濡目染,亦自手眼不低,所作種種文物古玩之題銘,諸多磁窯銅器之品評,確為行家裡手。

  張岱生活於明清鼎革之際。明中葉以後,宦官擅權,奸臣當道,特務橫行,黨爭酷烈,內憂外患,愈演愈烈。賢能忠直,或被貶逐,或遭刑戮。與此同時,思想界湧現了一股反理學、叛禮教的思潮。以王艮、李贄為代表的王學左派,公開標榜利慾、欲為人之本性,反對理學家的矯情飾性,主張童心本真,率性而行。這無疑是對傳統禮教的反叛,對程朱“存天理,滅人慾”的理學的挑戰。在這種思潮的推動下,文人士子在對社會黑暗絕望之餘,紛紛追求個性解放:縱慾於聲色,縱情于山水,最大程度地追求物質和精神的滿足。他們一方面標榜高雅清逸,悠閒脫俗,在風花雪月、山水園林、亭臺樓榭、花鳥魚蟲、文房四寶、書畫絲竹、飲食茶道、古玩珍異、戲曲雜耍、博弈遊冶之中,著意營造賞心悅目、休閒遣興的藝術品味,在玩賞流連中獲得生活的意趣和藝術的詩情;另一方面他們在反叛名教禮法的旗號下,放浪形骸,縱情於感官聲色之好,窮奢極欲,

  焚膏繼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人情以放蕩為快,世風以侈靡相高。”***張瀚《鬆窗夢語》卷七***如果說前者主要表現他們的避世玩世的話,那麼後者主要發洩他們的傲世憤世。在張氏祖孫的交遊中,不乏這樣的文人名士。如徐渭、黃汝亨、陳繼儒、陶望齡、王思任、陳章侯、祁彪佳兄弟等,正是這樣的家庭出身,這樣的社會思潮、人文氛圍,造就了張岱的紈絝習氣和名士風度,決定了他的《陶庵夢憶》、《西湖夢尋》和《王郎?文集》的主要內容。張岱自稱:少為紈絝子弟,極愛繁華。好精舍,好美婢,好孌童,好鮮衣,好美食,好駿馬,好華燈,好煙火,好梨園,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鳥,兼以茶淫橘虐,書蠹詩魔。***《自為墓誌銘》***可謂兼紈絝子弟的豪奢享樂習氣和晚明名士文人縱慾玩世頹放作風兼而有之。張岱博洽多通,經史子集,無不該悉;天文地理,靡不涉獵。雖無緣功名,卻有志撰述。一生筆耕不輟,老而不衰。所著除《自為墓誌銘》中所列十五種之外,還有《王郎?詩集》、《有明於越三不朽圖贊》、《石匱書後集》、《奇字問》、《老饕集》、《陶庵肘後方》、《茶史》、《桃源歷》、《曆書眼》、《涫朗乞巧錄》、《柱銘對》、《夜航船》、雜劇《喬坐衙》、傳奇《冰山記》等共三十餘種。其中《夜航船》一書,內容殆同百科全書,包羅萬有,共計二十大類,四千多條目。張岱涉獵之廣泛,著述之巨集富,用力之勤奮,於此可見。而他與一般玩物之紈絝、玩世之名士的畛域,也於此分界。張岱對於自己的才高命蹇,是不勝其憤的,並將其憤世疾俗之情,寓於山水:以紹興府治,大如蠶筐。其中所有之山,磊磊落落,燦若列眉,尚於八山之外,猶遺黃琢。則郡城之外,萬壑千巖,人跡不到之處,名山勝景,棄置道旁,為村人俗子所埋沒者,不知凡幾矣。***《黃琢山》***餘因想世間珍異之物,為庸人埋沒者,不可勝記。而尤恨此山生在城市,坐落人煙湊集之中,僅隔一垣,使世人不得一識其面目,反舉幾下頑石以相詭溷。何山之不幸,一至於此。***《峨眉山》***這兩段文字,一則言名山勝景被埋沒之多,另一則言其被埋沒之易。在反覆迴環的議論感嘆之中,發洩了他不遇的憾恨和對世俗的鄙薄,深得柳宗元《永州八記》的***之精髓。但宗子畢竟不同於宗元:“山果有靈,焉能久困?餘為山計,欲脫樊籬,斷須飛去。”***《峨眉山》***他比宗元多了一分自信,多了一分詼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