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的故事情節

  《邊城》以優美的筆觸,詮釋了一段愛恨別愁的悽婉故事。現在請欣賞小編帶來的。

  仔細閱讀《邊城》文字會發現,寫翠翠父母的文字不多,筆者針對這個問題對《邊城》一文進行梳理,結果在21章的文字中,僅有6處提到翠翠父母***或一方***,分別出現在第1、7、11、12、13、21章,字數統共只在600左右***包括一些引起敘述的話***,僅佔到全文的1%左右。《邊城》21章,翠翠父母的文字出現的章節幾乎均勻地分佈在故事的開頭、高潮、結尾各個部分,可以說,“從頭到尾,翠翠父母的故事都像影子一樣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1]由此可見,翠翠父母的故事是《邊城》敘事中必不可少的環節,它在整個文字敘事中所起的作用也是獨特而無可替代的。以下就從敘事手法、敘事視角兩個方面來談談翠翠父母故事的敘事功能。

  :主體故事的“伴奏”與“和聲”

  這裡引進兩個音樂術語——“伴奏”與“和聲”。那麼,怎樣從文學尤其是敘事學的角度來理解“伴奏”與“和聲”呢?引用當代小說家格非的話說,“小說在主體故事之外安排著另外一些小故事,雖然具有獨立性,可它們都是在為主體線索服務的,也就是說,它們為主體故事提供一種背景和現實環境。”[2]這些小故事在文字結構中便發揮著“伴奏”與“和聲”的功能。

  文章開頭沒多久便以純客觀的敘事角度講了翠翠父母的故事:

  女孩子的母親,老船伕的獨生女,十五年前同一個茶峒軍人,很祕密的揹著那忠厚爸爸發生了曖昧關係。有了小孩子後,這屯戍軍士便想約了她一同向下遊逃去。……

  在敘事手法上,以上文字採用的是概述,它的敘述時間短於故事時間,寥寥數語便囊括了翠翠父母從相識、相愛到殉情這整個較長的故事,起到了為故事背景做介紹的作用。作者在此省敘了翠翠父母之間的許多情節,粗線條地勾勒出悲哀故事的輪廓,使文字開頭直接渲染出一種悲慟哀婉的氣氛。籠罩在這種氣氛下,翠翠的故事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影響,隨之產生了向翠翠父母故事類似走向的趨勢,這趨勢就是命運,是不可違抗的。當然,居於副線位置起“伴奏”與“和聲”作用的文字作者不可能再預留太多的空間和時間,故事也只是點到為止。可以說,《邊城》基調在這段文字敘述出來時就已經定格了,一曲悲婉的哀歌從頭唱到了尾,為這輓歌做和的是翠翠父母的哀事。

  :推動人物成長的視角轉換

  翠翠父母的故事在文字中出現6次,其中的故事內容已成過去時,不可能再發生變化,然而同樣的故事由不同的敘述者用不同的方式敘述,其結果必然大相徑庭。翠翠父母的故事之所以講6次而毫無重複之感,反而不斷使舊故事在現實中產生新意義,其實這全歸功於敘事視角機智地轉換。

  在前面提到的那段對翠翠父母故事的概述只存在於敘述者“客觀”的敘述中,是非聚焦型視角,相對於文字現時,這是已經發生過的故事。客觀的敘述故意拉開了故事與主人公的距離,敘述者敘述他知道的翠翠父母的故事,這個故事只限於敘述者的視野,並未對翠翠的故事發生關係。

  與第1章中純客觀的敘述不同,文字在第7章第二次提到翠翠父母故事時是這樣寫的:

  翠翠的母親,某一時節原同翠翠一個樣子。眉毛長,眼睛大,面板紅紅的。也乖得使人憐愛——也懂在一些小處,起眼動眉毛,使家中長輩快樂。……

  可以看出,這段文字的敘述者不再是局外人了,而就是翠翠的爺爺——老船伕。翠翠父母的故事嚴格按照老船伕的感覺和意識來呈現,是一種固定內聚焦型的視角。“它使故事出現在老船伕的心裡,並在他的心裡逐漸強化,越來越有位置,直達到命運的預感”。[3]這樣,故事較以前的敘述來說更靠近翠翠,增大了翠翠知情的可能性。然而,故事也僅僅只存在於老船伕的心裡,此時,翠翠與翠翠父母的故事仍是沒有接觸點的。在複雜的社會面前,她還可以稱為“自然人”,她受的教育是“自然”的教育,“她觸目為青山綠水,……處處儼然如一隻小獸物。”[4]她依然天真地做著老船伕乖孫女兒的夢。接下來的第11章、第12章也不同程度地講到翠翠父母,視角也都未離開老船伕,只要那層不讓翠翠“明理”的紙還未捅破時,翠翠都還是她自己。視角真正發生變化是在第13章裡,文中這樣寫道:

  祖父夜來興致很好,為翠翠把故事說下去,就提到了本城人二十年前唱歌的風氣,如何馳名於川黔邊地。翠翠的父親,便是唱歌的第一手,能用各種比喻解釋愛與憎的結子,這些事也說到了。……

  這一部分又轉變為非聚焦型的視角敘事,通過老船伕直接對翠翠述說了她父母的悽慘故事。這時,翠翠父母的故事到了翠翠心裡,成為壓迫著她的無從挪移的沉重的東西。於是,翠翠自然的心第一次受到了人事的教育,她明白了這社會不光是爺爺和那些渡船客,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人和事,翠翠至此完成了“人事啟蒙”。

  翠翠父母的故事在《邊城》中的重要意義是其他敘述因素不可取代的,這個富含敘事意義代表著外部層次的故事,它的巧妙安排正體現了沈從文作為一個大家結構文字的深厚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