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隨筆
中國現代隨筆,是20世紀中國比較重要的文學門類之一,不少優秀的都受到讀者的歡迎。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篇1:散了吧,霧
迷霧鎖窗,世界好像丟了一樣,除了白茫茫,什麼也沒有了。走進去的人,進一個沒一個,中了吸魂大法一樣,消失在眼前。
獨坐仙閣,天地混沌,沒有遠古,沒有未來,時空就在這一刻凝滯,不生不滅。
是我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虛幻著的世界,不曾存在過?還是你在另一個世界,虛幻著的世界,不曾存在過?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我看不到你,除了白茫茫,沒有任何蹤影。但我能想到你,模糊的身影,依稀的臉龐,是往世的一次映像,還是今生的一個夢境?無論如何,終將在我的世界裡像幻影一樣如影隨行,卻如盜夢人一樣只在夢裡給我一個或溫柔或魅惑的笑容,讓我意識盡失,如這般光景一樣墜落在不知何來何往的三界外,看盡霧失樓臺,忘記了自己在想什麼在找什麼,忘記了我是誰,你又是誰。
霧迷了世界,也迷了我心,失去了尋找你的路途,沒有了遠方,沒有了奔波,也沒有了掙扎。束手在停滯的時光裡靜坐,任回憶的海潮淹沒呼吸。多少這樣海般的月夜,我在月亮裡看見你的映像,在星海聽到你的聲音。多少這樣寂靜的黃昏,我在晚霞裡看見你的微笑,在暈染的枝頭聽到你的呼喚。又是怎麼柔弱且無奈的心情裡,流淌溫暖的記憶和繞指的憂傷,用黑色無語的鍵盤,輕輕敲下對你一字一句的心語。
你可曾問過那雲兒,看到過我想你的樣子?你可曾問過那鳥兒,聽到過我怎樣喊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少夜晚用來想你,我用了多少夢境用來尋你,我用了多少眼淚用來恨你,我用了多少心痛用來忘記你?萬物具衰的冬日,思念沒有衰退,憂傷不能平息,我依舊在自己編織的美麗愛情裡裝扮彩色的花衣。幻想有一天像飛舞的霓裳,驚喜你的雙眼,用盛大的愛情擁抱你。
一個女人對愛情的幻想就像這彌天大霧,美得不著邊際,迷得不著邊際。但等太陽出來,霧散開去,世界又清晰地來到眼前,這童話的愛情瞪大了雙眼,會看到一個泡沫在陽光下飄飛。原來愛情的結局,從來都是一個在海里傷神,一個在人間歡愉。
散了吧,霧,散了吧,愛情。
篇2:寫給最初的流年
文/查紫沫
有人說,時間是個無聲的審判官,過盡千帆後,它把錯過的都留作風景,經典的都化為回憶。——題記
名不經傳的小城市裡充滿了生活的氣息。一場顛覆式的季節,文藝的夢想沒有超乎想象,那些曾經能夠一起自由地在路邊廝混一個夜晚的人早已消遣在過往的回憶裡不再付之於行。
葳蕤生香的遠方過後還有遠方。那些被現實壓抑的孤獨無限延伸了點的距離。人生中的灰色區域,不小心跌入迷途的維繫,誰有還能如初出茅廬的時候那樣不聽使喚?油然而生的情感彷彿是離家出走後的癱瘓愧疚,那些隱藏在日記本里的不能說的祕密又是被誰在粗礪的生活中添加了隱隱明媚溫暖和以為的雞湯,原來是加入了砒霜。
漸漸的,信賴成為了彼此的負擔,染指流年的春秋,掛著淚的微笑吧幸福放映了一遍,把傷痛單曲迴圈到落魄的念想。平時淡定從容的姿態,突然變成了手忙腳亂的節奏,自認為的柔情蜜意也無法折磨到無情的歲月。匆匆忙忙的日夜擱淺了忙忙碌碌的生活中僅存的一絲寧靜。無聲的陪伴,默默地情愫面臨了緩緩歸期的瑣事。錯位的遺憾交集了漫長相處和短暫相遇的盛衰之別。
一段不忍直視的經歷慶幸了人生充滿畏懼和憤鬱的感嘆,自負至極的自卑黯淡了縈繞在身畔的理想。在時光輾轉的無限思憶裡獨聽夜雨敲打世界的傷口,靜靜追懷往事裡難捨難棄的深深的失落和迷茫。
一生複雜的生活,一生複雜的追求,遙不可及的美麗童話,看不見怨天怨地的多管閒事。自找的沒趣無意間傷害了耐不住寂寞和離群索居的泛濫情感。我們變得沉重,因為擔負的太多,不敢放下。脫離了溫暖的擁抱,節制了柔軟而又堅韌的勞苦愁煩。
許多時候,我們早已不去回想,等有一天,人去了,在世上留下的東西,有形的,無形的,充斥了本來已是擁擠的空間。
曾幾何時,日子便不完整,境由心生,一念之間可以是天涯也可以是咫尺。在生活中辛苦掙扎的人被拘束了早已麻木的單純……
篇3: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前幾日廣州有颱風,雨大如瀑,世界成了一口水塘。街道黝青溼滑,像一條大魚的脊背。還是出了門,領著幾隻小朋友,沿著一條條魚脊,去逛書城。
這是我們的小約定。
到了週末,他們下了學,我下了班,一起玩。所謂玩,也無非是買買書,吃吃糖,逛逛街。
但就在買書中,我發現一個令人汗顏的現象:孩子對書籍,都有一種本真的、熾烈的熱愛。
他們可以在書城裡,一呆就是一個下午。在書架前,用極不舒服的姿勢,或坐,或蹲,或跪,或立,翻讀手中的書,怎麼都叫不走。彷彿被吸住了。彷彿入了魔障。
而不是像大人,走走停停,翻翻看看,偶爾停下來,拍一張照,發朋友圈。這種散漫與矯作,在孩子們的真實面前更顯突出。
小說《刀鋒》裡,毛姆在書店兩次撞見拉里,第一次是早上,拉里以一個奇異的姿勢,坐在那裡看書。下午,因東西落下,毛姆再去,拉里還是那個姿勢,依然在閱讀那本書,那種專注與熱忱,令毛姆大為震撼。
這些小“拉里”也一樣,一頭栽進去,拉都拉不起。千催萬喚,才起了身。臨走時,又買了一大袋,繪本的、童話的、軍事的、小說的……一路走,一路興奮地和我說情節。
“……後來,外公飛到天上去了,桌子也跑到天上去了,他的灰袍子一撲一撲,飄在屋頂上,在那裡笑啊,笑啊,鬍子一抖一抖……”
“……有一種幽靈飛機,晚上閃閃發光,很嚇人的,但它其實不是幽靈,是塗了一層藍色熒光粉……”
在肯德基吃飯,點了漢堡和薯條,一邊吃,一邊翻書。
我說:“要不,先吃飯吧!”
“等我看完這篇……太好看了!”
閱讀也快,近乎饕餮。
兩天以後,打電話告訴我,十本書看完了,又約了下週去。他們是三四年級的孩子,作文練習,都還是看圖寫話,但對閱讀,竟然有這麼大的熱情。
我一邊讚許,一邊遺憾:曾幾何時,我們也曾如飢似渴。曾幾何時,我們也願意為一本書,放棄其他美食、美物與美事,像在野河中游泳,一個猛子扎進去,深水寂靜,餘暉金黃,心念簡純歸一,遊得酣暢淋漓。
是的,翻一頁。只需要翻一頁。
你就知道,那些沉潛不發的美妙,都是冥冥中,只為你預留的、精心烹製的、一直保鮮的盛宴。其中溫柔恩慈,其中凜冽奇幻,令你一啟動,就欲罷不能。
直至讀得“不知身是客,晨昏憂樂每相親。”
讀得“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無一點塵。”
如今呢?也讀,雜念多多了。
持卷於手心,瞥見內容風流,人文皆香者,想的不是審美,而是探究寫作技巧。
閱及瑕瑜並見,良莠雜陳者,想的不是棄讀,而是思慮其推廣策略。
是的,是的。俗大了。
但小朋友不,喜歡就讀,不喜歡就棄,就這樣簡單。或許,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讀得進書。
閱讀是一件天真的事。
浮躁與複雜的大人,是讀不下去的。
它不實用,換不了錢,起的安慰,也迂迴曲折,比不上飲酒和做愛,比不上賭博和購物,甚至比不上吹牛和調情。
成年人的世界裡,講究的是多快好省,而不是趣美真智。
於是,只有孩子,還在讀書。
只有還像孩子的大人,還在讀書。
那天去見可二,到時,他正坐茶館裡,對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字用功。
我問他:“你現在看電子書了啊?”
“紙質書也有啊,在包裡。”然後翻開,掏出四五本,什麼古典自由主義啦,什麼經濟學啦,什麼民主啦,滿紙術語,看得我頭疼。我說:“哎,不是我的菜!”
後來翻到一本梁鴻的《歷史與我的瞬間》,講讀書的,語言也講究,翻了翻,能看得下去。
他隨口說:“那就送你了!”
送我了那就是我的了。從中間翻,從前面卷,從後面扒拉,按一貫的壞習慣蹂躪它。
入夜吃晚飯。完了回家,走時正翻到書的十幾頁,卷著,拿在手上,走出去,對他說:“我走了哈!”
他說:“好,小心點。”
正準備轉身,他忽然又叫住我,“哎,書別那麼拿!”我低頭看了看手中筒狀的書,心裡又驚又愧。
我們家可二,雖然比我年長,雖然他對***總是零容忍,雖然他辯論從未輸過,雖然他寫的文章深刻得討人厭……但是,他是我所見到的大人中,最像孩子的。
他會說:“你們大人……”他會在商場迷路。他一個人站在日光底下嚎啕大哭。他從不掩飾自己的好惡,不因人際,或者功利,而有所忌諱。他會隨身都帶著不下五本的書。
我一直覺得,他的躁鬱症之所以如此嚴重,除了他的家族遺傳病,他的天真,也是一大因素。畢竟,叢林社會裡,猛虎、狼與狐狸之流,才是最得勢的一撮。他和更多的孩子,對成人世界又厭又懼,無所適從。
後來,《鐵皮鼓》裡的奧斯卡不願長大,彼得潘一直是個孩子,可二成了一個病人。
他們與時間撕扯、談判、爭奪,以這種近乎自毀的方式,保護自己的真和善。
他們也如願以償,成了破壞最少的人。
前些天,收到一個人的祝願。他說:希望你是一個有擔當的大人,也是一個熱情的孩子。
我理解他所說的,年少一去不復返。那些字詞有魔法,星星會說話,天花板上開舞會的時光,紛紛隱遁於虛無。但是,它也正以這種脆弱的方式,呈現它的高貴。
它告訴我們:你曾經也年輕,也美好。
我們都在不可控地長大,肉身健壯,鬍子拉喳。青春須早為,豈能長少年。我們學會了很多,但同時,如同下山猴,一路丟下玉米,丟下桃子,丟下西瓜,去追逐一隻白兔。最後,白兔已逝,兩手空空。
這是生命的必然。
只是,我一直堅信:真正的成熟,不代表拋棄天真,冷漠處世,無趣無知,成為犬儒。而是明知江湖***起,人間行路難,還是一邊勇於負責自我,一邊以童心去愛,去信,去閱讀,去行動……成為一個像孩子一樣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