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屆手卷書法作品展
在上,有很多精美優秀的書法作品,被展示在我們眼前。讓我們一起來欣賞這些書法作品。下面是小編為你整理的,希望對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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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中積學累功由技進道
學習書法藝術,始於技法的學習。即所謂“基本功”,而技法的學習又是枯燥而艱苦的,非有毅力恆心,不足支援。李世民在《論書》中說:“凡諸藝業,未有學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專精耳!”孫過庭在《書譜》中也強調了這一點:“蓋有學而不能,未有不學而能者也!”
書法是一次性揮灑完成的藝術,看似簡單,實極凝練,尤其是小楷書法,既展示出書法家隨心所欲而不逾規矩的技巧功力之美,又透露出書法家的情性,修養,氣質和審美觀。法度的掌握,技巧的運用,書寫的嫻熟,浸透了書家的心機之巧,是書家的基本功。
庖丁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
文惠君曰:“嘻,善哉!技蓋至此乎?”
庖丁釋刀對曰:“臣之所好者,道也;進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時,所見無非牛者;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導大窾,因其固然,而況大軱乎!良庖歲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數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發於硎。雖然,每至於族,吾見其難為,怵然為戒。視為止,行為遲。動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本之躊躇滿志;善刀而藏之。
文惠君曰:“善哉!吾聞庖丁之言,得養生焉。”——《莊子.養生主》
《莊子》庖丁解牛的故事裡談到“道”“進乎技矣”。沒有技法的嫻熟,就無所謂巧。“道”乃是積學累功所致,小楷書法創作,必待積學累功,方可心手相應。古代書家苦學的事例很多,解縉在《春雨雜述 》中曾總結說:“學書之法,非口傳心授,不得其精。大要須臨古人墨跡,佈置間架,捏破管,書破紙,方有工夫。張芝臨池學書,池水盡墨。鍾丞相入抱犢山十年,木石盡黑。趙子昂國公十年不下樓。巙子山平章每日坐衙罷,寫一千字才進膳。唐太宗皇帝簡板馬上字,夜半起把燭學《蘭亭記》。大字須藏間架,古人以箒濡水,學書於砌,或書於幾,幾石皆陷。”鍾繇也曾說:“若止息一處,則畫其地,周戶數步;若在寢息,則畫其被,皆為之穿。”至於智永禪師“登樓不下,四十餘年”用禿了五簏筆頭,埋做“退筆塚”。懷素大師“種芭蕉萬餘株,以蕉葉供揮灑”;“書不足,乃漆一盤書之,又漆一方板,書寫再三,盤板皆穿”;米芾說:“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片時廢書也”。這些都是書法史上的苦學佳話,翰墨之功,不可一日稍廢,積學累功是造於妙境的基礎,這是古人的經驗之談。
庖丁解牛,“技蓋至此”,並不是與生俱來的,他經歷了一個由“所見無非全牛”到“未嘗見全牛”的過程。這種“莫不中音”的境界,是建基於技法的純熟的。偉大的書法家也都是有一個技法純熟的過程,伴隨這一過程的是技法的鍛鍊,沒有這種苦練,則手無以應心,心識其所以然而手不能然。終不能有偉大的藝術。真正的藝術創作是手與心的最完美的相應:書法藝術創作的行為上的自由,其根本在於手的自由。心則依乎天理,以手應心,手也依乎天理,所以才能“技經肯綮之未嘗微礙”。手的自由即是技法運用的熟諳與靈活,這是創作過程中無滯無礙而能融通的技術保證。“以無厚入有間”才能至於“遊刃有餘”的自然狀態。識“節”有間,在心,“解千牛而刀刃若新發與硎”,在手。“以無厚入有間”就是“心手相應”;而心手相應的最高境界,則是心不知手,手不知心,一切都成為自然而然的事。這就是宋代書家常說的“無法之法”。所謂“無法”,即是不被法拘,表現在創作過程中,即是書法家根本不考慮技法問題,似乎只是在“信筆”,但又能在無意之中與法度相吻合,張旭、懷素的草書,狂則狂矣,然而卻有規矩在其中。小楷書法亦是如此,晉人楷書好在“法度端嚴中,蕭散為勝耳”。這是道與法最完美的統一。
正象心的自由是藝術家的修養臻於最高境界那樣,手的自由絕非不要任何技法的制約,恰恰相反,這是在藝術家的技法修為臻於最高境界時,他毋需去制約而又能不失分寸。因此“心手相忘”的自由狀態,實質上是對技巧運用最高要求——因勢利導,當行則行,當止則止,當急則急,當緩則緩,不忙不亂,應對自如。藝術家對於分寸感的把握來自於他們技巧的純熟,這種“遊刃有餘”的創作過程中,創作者心境極好,伴隨著的是愉快的情緒體驗:庖丁解牛畢,“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蘇東坡寫完若干幅“平疇交遠風,良苗亦懷新”之後,大叫“好!好!”
在我們看來,庖丁解牛的故事,就是一篇藝術創作過程的寓言,是一種最完美的創作行為過程,在這裡,技與道達到了最完滿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