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之戀影評
《傾城之戀》由許鞍華執導,周潤發飾演風流倜儻的範柳原,漂亮的選擇。可惜的是,流蘇卻讓繆賽人演繹地有些不倫不類。下面是有,歡迎參閱。
篇一:
“黑暗幽光”,對這四個字我並沒有十分推敲,只覺得或許能這麼形容白流蘇。
“黑暗”,舊時代的?a href='//' target='_blank'>種植黃降戎?Γ?負醯攪蘇餉?ldquo;暗無天日”的“黑暗”時刻,而白流蘇一個寡婦,更是生活在無邊“黑暗”之中。“幽光”,其實不然,白流蘇要遠遠超過“幽光”,但時代之“黑暗”太強盛,因而勉強以“幽光”。
傳奇——《傾城之戀》中說:“傳奇裡的傾城傾國的人大抵如此。”那麼白流蘇大抵也算是“傳奇”了。
白流蘇是個怎樣的女人?
勇敢?不甘?聰明?傾城?或許是可憐。
她是個在冷漠而又殘酷的炎涼社會的欺辱下,重生的“妖女”。她在與範柳原相遇、相識、相知,甚至相愛後都保持著相當的冷靜理性,只有偶爾的失了方寸。這些大部分女人都無法做到,而她幾乎做到了極致,冷靜的策劃如何得到一個男人,一個不簡單的男人。
然而這樣的白流蘇,是逼出來的。她帶著對家人對死去的丈夫對這個炎涼的社會的報復和恨意,憑著自己的美貌與心計做了範太太。
她說:“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一個大都市傾覆了。成千上萬的人死去,成千上萬的人痛苦著,跟著是驚天動地的大改革……”可誰知道呢,歷史的緣故太複雜,卻又太簡單,女人不過是棋子,況且又根本不是因為她。然而最終在她與範柳原精神的對峙裡,她贏了;在與社會的反抗裡,她贏了;在生命的賭局裡,她也贏了。贏得了範柳原心中家人的地位,贏得了社會上人人對她道一聲“範太太”的尊重,贏得了生命的轉折與重生!
可以說她是舊時代裡,成功改寫自己命運的一位女性。然而並未像祥林嫂那樣淒涼一世,流落街頭,死於荒野。
她說:“柳原現在從來不跟她鬧著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話省下來說給旁的女人聽。那是值得慶幸的好現象,表示他完全把她當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順的妻。”然而流蘇還是有點悵惘的。悵惘什麼呢,也許“範太太”並未真正得到他的心,聰明如白流蘇又怎會不知。
到處都是傳奇,可不見得有這麼圓滿的收場。胡琴咿咿呀呀拉著,在萬盞燈火的夜晚,拉過來又拉過去,說不盡的蒼涼的故事——不問也罷!
我只不過看了一遍《傾城之戀》,也未曾讀過大家的文評,只是對《傾城之戀》對白流蘇有些小感罷了。或許評論之處漏洞百出,更有甚者誤解了張愛玲的小說精魂。然而我又自慰,大概——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如此,罷了。
篇二:
為了寫論文,從網上下了《傾城之戀》。許鞍華執導,周潤發飾演風流倜儻的範柳原,漂亮的選擇。可惜的是,流蘇卻讓繆賽人演繹地有些不倫不類。繆賽人身上有一種近乎泥土氣息的純樸,適合《一碗茶》裡青澀羞赧的鄉下新娘,卻不適合舊上海沒落背景中有些哀婉有些矜持有些現實有些嫵媚的流蘇。
“你的雨衣好像一個藥瓶。” 柳原在碼頭嘻笑著對流蘇說。流蘇此刻正為自己這樣被動到了香港心底暗自懊惱無措,聽了這話臉色立刻變了——她想柳原是在嘲笑她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誰知,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你就是醫我的藥。”果然是範柳原,這麼有殺傷力的一句話,立時把流蘇收服了——流蘇緋紅的臉頰藏不住那隱隱的笑意。原來,女人就是這樣容易滿足的。何嘗不知道不過是對方耍的手腕,卻也就心甘情願地棄械投降。
一個人,是另一個人的藥。張愛玲真是想得出,形容地出。看到這裡,不由你不衷心佩服張愛玲的絕妙,和周潤發演技的出色,他那種半是嬉笑半是認真的表情,配上紈絝子弟的輕浮又不羈的動作姿態,堪稱完美。
片子裡,這一對男女各懷心思,不動聲色地幾番交手,心下自是明如鏡:哪個先動了真情,便是輸了城池輸了領地也輸了自己。柳原搶了先機,說出“我愛你”,卻立刻又冷靜沉著指出“可是流蘇你不愛我”,相較之下,流蘇惱恨地摔了電話,伏在被上,實實是落了下風了。勝負已分,看似亂世中的翩翩佳公子的柳原,也不過是個在風月場中揮灑自如的浪蕩子,一經得手立刻撤兵,用一棟房子,撫慰了流蘇也禁錮了流蘇,卻換來了自己的自由。流蘇能做的,也只有恨恨然在新房子的牆壁上印下自己的手印。那個看起來任性的手印實在有些觸目驚心,彷彿是流蘇抵賣了自己後半生的契約上的印證。
誰知,上天彷彿格外眷顧這個俗世中的平凡女子。“為了成全她,一個大城市陷落了。而流蘇並不覺得自己在歷史中有什麼特別之處。”香港陷落,柳原沒能走成,只有留下與流蘇共患難。真正一起面對了死亡的殘酷,文化的坍塌,世界的崩壞,這平凡的兩個人自然而然對彼此,萌生出了些許真情。而這些許真情,便足夠他們一起過十年八年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日子了。
看這個片子,看得人不禁為人情冷暖俗世悲歡時而莞爾時而輕嘆。也確實有心底一動的瞬間。其一便是那“藥”的說法。姑且不論真心或假意,這的確是一句動人的情話。為情所困的男女,若果能得到心上人的青睞,哪怕只是一個微笑,也是一服熨平心傷的良藥。可是,“是藥三分毒”。更可怕的是,有些藥吃多了會上癮。所謂“凡事不可太盡”想必說的也是這個道理。真的對一份感情對一個人執著到執迷不悟的地步,怕是該想想怎麼戒藥了,畢竟,人最好的狀態就是,什麼藥都不需要吃。
其二便是張愛玲借了柳原的口,說出她對愛情對人生的感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詩,人是那麼渺小,卻奢望能夠控制生死離別。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呢?卻固執地說,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是個最空洞最不現實的概念,可是,人卻偏偏喜歡用它來許下自以為銘心刻骨的諾言。一個諾言若有了“永遠”在裡面,便多少讓人開始有些惴惴不安, 有些質疑,繼而有些感到悲哀了。
忽然想起了“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流蘇並不是傾國的佳人,卻機緣巧合擁有了一份傾城的感情。福兮?禍兮?也許,歷史中真的有這樣一個流蘇,也許,張愛玲不過是在亂世中講了一個凡人的傳奇故事。說故事的她,洞徹一切後安然微笑;看故事的我們,卻往往糾纏於凡塵俗世中的種種際遇,總也無法堪破。
篇三:
這個學期要看的幾部電影裡面,只有這一部《傾城之戀》是看過原著的,但是就是因為看過原著,於是整部電影看起來就總是覺得這個地方差一點,那個地方也差一點。下了課以後和同學說起電影裡的情節的時候,同學甕聲甕氣地說,這部電影也太不給力了。
於我來說,比起男主角是周潤發來說更吃一驚的是導演是許鞍華,之前女人四十、我要成名和姨媽的後現代生活都斷斷續續地看過,不算太久以前的天水圍的日與夜聲名鵲起的時候又是看到她的專訪一本雜誌一本雜誌地上,所以連著張愛玲的名字在一起難免期望過分地大了一點。片頭的遊園驚夢確實吃驚,就以為接下來是有大幅改動的手筆,心裡抓緊了要仔細看下去的念頭,卻在白公館有些擠的小房間裡鋪開一屋子的逼仄裡慢慢放鬆下來。繆騫人一身銀線鑲花的月牙白旗袍扮作白流蘇坐在屋子的一角,背脊僵硬,捏了根針不緊不慢地釘手上一雙繡鞋,三爺油光滿面地喊起來:“老四你猜怎麼著……”。想起來看到這裡的時候自己臉上一定是掩飾不住的失落,一是因為這個白公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白公館,“白家是大戶人家,雖說已經破落,但規矩還是很多的,其中的一條規矩就是一般情況下到了晚上不出外訪客,也沒有什麼客人來訪”,總覺得白公館應該更大一點、更亮一點、更潦草一點;而白流蘇也不是自己想象裡的白流蘇,張愛玲描述的白流蘇是這樣的:“她那一類的嬌小的身軀是最不顯老的一種,永遠是纖瘦的腰,孩子似的萌芽的乳。她的臉,從前是白得像磁,現在由磁變為玉──半透明的輕青的玉。上頷起初是圓的,近年來漸漸的尖了,越顯得那小小的臉,小得可愛。臉龐原是相當的窄,可是眉心很寬。一雙嬌滴滴,滴滴嬌的清水眼”,想象裡的白流蘇會更凜冽一些、更嬌媚一些、更美一些。
而後基本上是一邊看一邊想起來從前看過的小說文字來,竟是分文不差——這真的是要命的地方,本來,如果電影改得面目全非,一旦看精彩了,心裡也還要嘆一口氣,怎麼就改得我都看不出是張愛玲的手筆了;而要是按了《傾城》的下筆像古天樂李若彤的《神鵰俠侶》那樣照瓢畫葫地復刻了一遍,縱使是心裡看踏實了,嘴上也饒不了它,更何況本來就是個影像簿坯子的《傾城之戀》,若是如此,不知道要落多少人的口舌。
偏偏也就是有這麼多不滿意的地方。電影基本上把書裡所有的有些名氣的句子都用上了,哪怕是旁白似的警句,也要搬出來指派一個人來說出來——這也自然有它的好處,但是於我來說,還是感覺一塊硬殼卡在中間,沒有揉平,於是整部電影看的時候頗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生怕又從誰的嘴裡溜出來一句話。事後想想也覺得自己可笑。
讀小說的時候心裡也曾給自己放過小電影,中間被放大的是流蘇和柳原第一次的見面,他和她在舞廳裡跳了一支舞,又跳了一支舞。電影這部分卻像小說裡那樣被四太太兩言三語地帶過去了,看的時候心裡有說不出的失落,本來覺得流蘇已經在選角方面輸了一層,卻還噹噹地把這個讓角色立起來的機會放掉了,雖然不能算大錯,但心裡還是希望這一幕哪怕是佔些時間也好。流蘇是精明的,上海的小女人,骨子裡應該還透著一股壓抑的風騷和無依傍的單薄,只在少數時候放下端了幾十年地架子像個卸了裝的戲子。柳原也應該是被她身上的這種不自知的美吸引,他是留洋回來的,看到流蘇的時候也像是洋人看京戲那樣,不知所以然地愛上了,卻是用洋人的眼光和方式。繆騫人也有她自己漂亮的地方,肢體笑靨卻是硬的,沒有流蘇這個名字裡嬌媚的感覺。
但是覺得周潤發就是範柳原。找資料的時候知道,原來周潤發認為自己對這個角色的處理是失敗的,演繹方法也是錯誤的。周潤發認為自己是個不喜歡讀書的人,不適合扮演知識分子角色,因為很多東西不是即時學來的。但是於我看來範柳原卻難有第二人之想,柳原的風流倜儻、圓滑世故,待流蘇的若即若離——想起來似乎也只有他能夠輕而易舉地讓人信服。
這點說起來也可笑,當初看張的小說的時候,心裡一直惦念著什麼時候看看電影的版本——再不濟,電視劇的版本也是要瞧上一眼的。但是到了電影一出來,心裡又百般挑剔,恨不得自己替導演編了劇本去。其實平心而論,這部電影在看的時候也沒有特別難受的地方,有些刻板,但好歹舒舒服服的一路看下來了。電影裡流蘇在送走柳原以後一個人站在房子裡,扶著肩,牆底的一片粉綠色像八教二樓的走廊。流蘇用手指彈了一下牆壁,繼而伸出整個手掌摁上去,然後半痴半醉地摁亮了燈,撐了身子往樓上晃盪過去,最後劈頭倒在床上。門未關,腳步聲由遠及近慢騰騰地沿了梯子把燈關上。
許鞍華回憶在籌拍《傾城之戀》的時候,說是為了跟張愛玲談版權,她聯絡到張愛玲在香港的摯友宋祺。拍片前,宋祺還請過許鞍華和周潤發到他家吃春捲,跟他們講那個時候男人應該怎麼坐、怎麼站。宋祺建議周潤發演得輕一點,不要太情深款款。許鞍華還向宋祺問過拍片的建議,她後來說,“我很後悔沒有聽他的。他說《傾城之戀》,應該像是一個男女鬥爭鬥智的喜劇,像一個四十年代的喜劇。”
從前老師說過,她不喜歡張愛玲的原因是她明明是歷經了那個混亂動盪的年代的,但是從她的文章裡一點都看不出那個年代的特徵,這次的《傾城》也是這樣,電影最後結尾的時候時局動盪的烽火還是像蜻蜓點水一般一筆帶過。
結尾的字幕的確有點多餘,但是沒了這個字幕,就更不知道要怎麼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