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之戀讀後感

  《傾城之戀》是張愛玲的經典作品。下面是小編整理的,以供大家閱讀。

  ***一***

  故事發生在香港,上海來的白家小姐白流蘇,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身無分文,在親戚間備受冷嘲熱諷,看盡世態炎涼。偶然認識了多金瀟灑的單身漢範柳原,便拿自己當做賭注,遠赴香江,博取範柳原的愛情,要爭取一個合法的婚姻地位。兩個情場高手鬥法的場地在淺水灣飯店,原本白流蘇似是博輸了,但在範柳原即將離開香港時,日軍開始轟炸淺水灣,範柳原折回保護白流蘇,在生死交關時,兩人才得以真心相見,許下天長地久的諾言。

  這篇小說以日軍毀城為背景,講述了一段平凡又不平凡的感情故事。白流蘇與範柳原本並非真心相愛,很像一場賭局,或者一場比賽,看誰贏誰輸。這樣的背景註定了它的與眾不同,因此它不平凡。但與此同時,這樣的背景又註定了這樣的結局,因此它又是平凡的,書中的文字是充滿苦澀的,它充分體現了那個社會時期的痛苦與無奈,這場廢墟中的愛情,正如它的題目《傾城之戀》,是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因此這場愛情充滿了無奈,人在無法操控自己的命運又毫無生活希望時往往會作出無奈的選擇。

  張愛玲在《傾城之戀》中通過白流蘇的命運軌跡清楚地告訴了我們女性特殊的生存狀況——女性以美色作為人生最大的資本去謀求自己的生活,去滿足自己生活的種種慾望。兩人一拍即合,似乎是“一見鍾情”,但在這一見鍾情的背後隱藏著另一個事實——範柳原對白流蘇是有一點愛意的,但這點愛意並不足以讓玩世不恭的他承擔起婚姻的責任。範柳原只想讓白流蘇成為自己的情人,而白流蘇需要的也不是範柳原永世不變的愛情,她需要的只是一紙婚契。她知道愛情不能天長地久,而婚姻可以提供她生存所必需的一切。她只想生存,生存地好一點。於是在纏綿的情話營造的虛幻氛圍中,兩人展開了一場無聲的戰爭,就像故事發生的大背景——太平洋戰爭一樣。他們各自設立了精妙的陷阱:範柳原設定的是金錢的陷阱,白流蘇設定的是美色的陷阱,兩人都期待能獲獵對方,這場“愛情故事”也就演變成了一場金錢與美色的搏羿。很顯然,白流蘇輸了。但是她最終還是變成了範柳原的太太,而不是情人。是戰爭成全了她。

  這是一個濃重的悲劇,那個時代的女人依賴男人而活,不得不出賣美色。張愛玲以她犀利的筆調揭示了這樣的現實,給人們莫大的啟示。這也是值得我們感恩的。古今中外多少文人都是這樣用他們的筆給予這個社會警告,敲醒人們,這是世界的榮譽與財產,也是我們最值得感恩的。

  多讀書吧!讓我們在感恩中成長,在對文人們的感恩中成長。

  ***二***

  張愛玲曾經說過:有一天我們的文明,不論是昇華還是浮華都要成為過去,然而現在還是清如水 明如鏡的秋天,我應當是快樂的。我們不知道她是否在近三十年的晚年寂寞中感到了快樂,然而隔著三十年的路往回望再好月亮也不免有些悲涼。

  這不僅僅是她的淒涼,也有她書中人物的淒涼。不論是〈〈金鎖記〉〉中帶著些許神經質的七巧,還是〈〈傾城之戀〉〉中的六小姐白流蘇,都透著骨子裡的淒涼。

  一段戀情若能以“傾城”形容,是如何壯烈。張愛玲對女人的感嘆“她的命運註定是一覽無餘了”流蘇做了賭徒,她拿她後半生做了賭注,不僅僅流蘇做了賭徒,張愛玲是了賭徒,我們也成了賭徒。胡琴咿咿呀呀的拉著,在萬盞燈火的夜晚拉過來又拉過去,說不盡的蒼涼故事。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流蘇但是在這這不可理喻的世界裡,誰知道什麼是因,什麼是果,誰又知道呢?

  時間的流逝全然為了證明愛的有始有終,世界的顛覆則成全了他和她的善始善終。傳說中的佳人回眸,傾國傾城。流蘇時常懷疑,香港的陷落完全為了她。一段男女之情裡墊著一場戰爭和一個大城市的陷落,這是何等的豪闊,又是何等的肅殺。原來這就是——傾城之戀

  故事到了該收尾的時候,生活卻依然情不自禁的繼續。白流蘇和範柳原這一對現實庸俗男女在戰爭的兵荒馬亂中被命運擲骰子般的擲到了一起,於那“一剎那”體會到了“一對平凡夫妻”之間的一點“真心”。

  相對完美的結局,僅僅也是用光明的尾巴給蒼涼加一些保護色,那骨子裡蒼涼是遮蔽不了的。塵世有多麼繁華熱鬧,張愛玲隨手一揭卻讓我們看見了繁華似錦的幕布後哀涼的人生荒漠,在一般的感覺裡,蒼涼就應該是灰濛濛的那種,有些恍惚,有些迷離,而她的蒼涼偏不如此,五光十色的溫暖的,舒適的,但後來總歸讓你沉下去,成了朵雲軒信箋上的一滴淚珠。

  所謂言情,不過在將一場風花雪月的傳奇。無情的言情。每個人都在追求什麼,但真正的感情不存在,即使有那也是虛幻的,在世情與言情之間,多半讓世情的虛無吞沒了言情。愛恨離愁僅僅是一出演著演著忘了對白的悲喜劇。靜默中說與別人聽,賺了別人的嘆息,忘記了自己的眼淚。回頭看看本是無一物,何處若塵埃,脫不了的鏡花雪月罷了。

  〈〈傾城之戀〉〉從構思以及文章的行筆都具有無可挑剔的天然優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似乎著其中總 能夠找到張愛玲筆下她自己情感生活的影子,完全給人一種非常真實的感覺。

  我想這就是大家之所以成為大家的緣吧。

  ***三***

  “上海為了“節省天光”,將所有的時鐘都撥快了一個小時,然而白公館裡說:“我們用的是老鍾。”他們的十點鐘是人家的十一點。他們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流蘇在這樣的老鐘下, 本也是安安靜靜過活的, 可惜只過也過不去, 於是只好傾城…

  我說, 我向來景仰寫字的女子, 因為只有女子, 才知道怎樣寫女子. 或許雪芹是個例外, 或者還有別的, 但我依舊執拗地習慣從女人的文字中, 去尋找屬於女人的靈魂, 才氣, 智慧, 善良, 包容, 炫耀, 做作…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矯情矜持的小伎倆, 或是若即若離的小把戲, 或是僅僅是滿足一下虛榮欲|望的小動作. 男人說一句話做一件事, 果決到不過是眨眼間, 女人心裡已彎彎繞繞了不止九曲十環…

  流蘇與範柳原的拉鋸戰, 贏得是流蘇, 贏得很險. 如果不是那一次適時的轟炸, 失之毫釐, 謬的也就沒有了邊. 流蘇心思細密, 就算扔在大清後宮裡, 也是個配的上戲的角色*, 可惜偏偏遇上一個耐得下性*子, 陪她玩心理戰的人. 也是幸運, 如果沒有這個有意思的對手, 流蘇這輩子, 恐怕也就遇不上什麼有意思的事了. 一輩子受點小氣, 安心被老鐘敲打著, 做她的碧玉去了. 但恐怕她出場跳舞那一刻起, 她是明白了, 就連碧玉也沒得做, 又何妨放手一博呢. 不成功, 便成仁, 女人的賭注, 無關家國, 都下在感情上了.

  何況, 女人的勝, 即使勝了, 也沒有那麼光明英武, 勝便勝了, 不必聲張. 日子長了, 柳原也難免覺得撿了個便宜, 當時是非, 也便不那麼重要, 俏皮話自是要放到外面說, 家裡有個不惹人厭的賢妻, “也宜牆角也宜盆”, 未必不是快意.

  所以, 愛玲寫出的勝利, 細嚼嚼, 發現原來有苦澀的滋味. 之前不信如她這樣高傲,感情看的這樣透徹的人會因為胡蘭成而”低到塵埃裡去”, 現在信了—薇龍在對喬琪喬說:”我跟她們不是一樣的嗎”的時候, 臉上是沒有表情的.

  哀莫大於心死.

  就算是錯覺, 抓住那麼一點點的希望, 又何必求全責備?

  ***四***

  有人說張愛玲的小說除卻《傾城之戀》以外,都是悲劇的尾巴。在我看來,《傾城之戀》雖是成全了白、柳的一段姻緣,但實則以世俗的表象虛掩了真正的悲涼,越發比悲劇更像悲劇。

  愛情總是發生在自私的男人和自私的女人之間。各自為了捍衛那一點自由或者追逐物質上的算計相互著不妥協。當終於有一天,精神上的追求再尋不到現實的依託時,兩個人方始彼此親近。但究竟與愛情不大相干了。這時候各自面對的人兒都成了種類物,可以替換的。若是換了些時候,換了個光景,他對面興許是另一個女人,她對面也興許是另一個男人。

  白流蘇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在那樣曖昧的時代和同樣曖昧的舊上海,離婚恐怕還是要受道德譴責的。白公館無疑是守舊的,他們“用的是老鍾。他們的十點鐘是人家的十一點。他們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白公館有這麼一點像神仙的洞府:這裡悠悠忽忽過了一天,世上已經過了一千年。可是這裡過了一千年,也同一天差不多。”離了婚的白流蘇,少不了受家人的指戳。一應錢財盤剝淨盡之後,她在家裡的存在無疑成了拖累和多餘。她的出路,除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以外,再無其他。寂寞倒是其次。

  範柳原,一個海外歸來的浪子,本是無根的浮萍,四處飄搖。加上生活的紙醉金迷,便把“女人看成他腳底下的泥”。愛情和婚姻原是他不相信,也不敢指望的。但他內心深處是渴望安穩的。

  這樣的兩個各懷鬼胎的人遇到一處,展開了一場相互試探的愛情攻防戰。白流蘇的目的顯而易見,她希望他能承諾她一紙婚姻。一個男人若能以婚姻的形式接受一個女人,心裡必定會沉潛下來很多東西,也就是白流蘇期翼的那一點點“真”,或許仍是無關愛情的。

  這便是她為何一再矜持,不想經他的激將,“自動投到他的懷裡去”的原因。在連續的試探之後,流蘇沒有尋到半點進展,索性有些氣急敗壞,遂惱了起來:“你乾脆說不結婚,不完了!還繞得大彎子!什麼做不了主?連我這樣守舊的人家,也還說‘初嫁從親,再嫁從身’哩!你這樣無拘無束的人,你自己不能做主,誰替你做主?”接著更是賭氣狠下心來從香港輾轉回到上海。家裡是早容不下她的,這次又加上了“***”的惡名。可見她不惜為爭取婚姻冒了極大的險。此時,心跡更是表露無疑,思忖再尋個職業,也怕自貶了身價,被柳原瞧不起,“否則他更有了藉口。拒絕和她結婚了。”權衡的結果是:“無論如何得忍些時”。這是在和自己打賭。她並不見得有多大勝算的把握。如果柳原還再來找她,就算贏了一步,這是她此時的底線。果然,過了些時日,香港來了電報。她心裡自然***了許多,也將自己放開了些,同他上了床,雖然不見得是主動,但也並沒有拒絕。然而,此時,“他們還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兩個世界的人”。

  她決不會就此放棄,因想:“沒有婚姻的保障而要長期抓住一個男人,是一件艱難的、痛苦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此時柳原給了她房子和花費錢財,至少她可以真正地脫離了白公館。物質上的滿足,讓她對婚姻的追逐暫時置後,且說“管它呢!”。到底她是不愛他的,她只承認“柳原是可愛的……她跟他的目的究竟是經濟上的安全。”長久以來的疲於應付,也只是為了“取悅於柳原”。如今目的已經實現了大半,至少實現了曲線救國。

  範柳原早猜準了白的心思。開始就問“你愛我麼?”流蘇的回答他自是不肯相信。“有一天,我們的文明整個的毀掉了,什麼都完了,--燒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許還剩下這堵牆……如果我們那個時候在這牆根底下遇見了……也許你會對我有一點真心,也許我會對你有一點真心。”對生活,他比她看得通透。愛情原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虛偽的東西來得並不可靠。“我犯不著花了錢娶一個對我毫無感情的人來管束我”,這話聽起來再直接不過。如此犧牲了自由和金錢換來的婚姻代價太大,對他來說“那太不公平”。在他看來,結果只能有一種,那就是要等到地老天荒的時候才能有分曉。然而流蘇並不懂得他,因此他才說“我要你懂得我!”。

  也有人說,範柳原同白流蘇調情不過是為了男人的征服欲,因為她善於低頭,容易掌控。這種說法是立不住腳的。憑範柳原的經驗,玩弄女人於掌骨之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他從來不缺少女人。薩黑荑妮就是一例。他並不滿足於這些,他在長久的遊戲中早將生活堪破。煙花雖然極盡絢爛,總是稍縱即逝的,隨後是更廣闊的岑寂。他渴望安穩,渴望實在的溫暖。這是他的理想,儘管此時並不切近。因此,他可以不在乎流蘇的過去,不在乎她是否完美,單隻看到她“善於低頭”。但是,這遠遠不夠。

  終於,那場戰事催化了結果的到來。“流蘇擁被坐著,聽著那悲涼的風。她確實知道淺水灣附近,灰磚砌的那一面牆,一定還屹然站在那裡。風停了下來,像三條灰色的龍,蟠在牆頭,月光中閃著銀鱗。她彷彿做夢似的,又來到牆根下,迎面來了柳原。她終於遇見了柳原。”“在這動盪的世界裡,錢財、地產、天長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裡的這口氣,還有睡在她身邊的這個人。”此時,她終於真正的靠近他,有些懂得他了。一瞬間,他們達到了某種契合。“他們把彼此看得透明透亮,僅僅是一剎那的徹底的諒解,然而這一剎那夠他們在一起和諧地活個十年八年”,這種彼此妥協終究是短暫的,後面掩著的平淡、瑣碎、粗鄙的生活留給觀者的是一串省略號。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這裡只強調了“她”,範柳原依然堅守著自己的生命哲學,這一場轟炸不過是炸燬了他心中的浮躁和他的煙花夢。生死契闊,在死亡邊緣存活下來的人,也許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強烈地意識到,沒有比一雙手更實在的東西了。

  “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個人主義者是無處容身的,可是總有地方容得下一對平凡的夫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原是這樣無奈的選擇。

  “但是在這個不可理喻的世界裡,誰知道是什麼因,什麼果?誰知道呢,也許就是因為要成全她,一個大都市傾覆了。”也許流蘇是幸運的,一場陷落讓她等到了一個男人,一段婚姻。然而這終究是偶然的,正如張愛玲所說“到處都是傳奇,可不見得有這麼圓滿的收場。”一個女人,把命運當作賭注,想來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悲的了。

  範柳原到最後一刻也還是清醒的,“現在你可該相信了:‘死生契闊’,我們自己哪做得了主?……”一個善於低頭的女人,也許終會成為一個安分的妻。讓他在勞累和放縱之餘有一個去處。男人的歸宿最終只是一個女人。初讀《傾城之戀》時,總覺得悲劇是女人的。現在方覺得,悲劇是女人的,也是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