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卓別林趙本山
導讀:趙本山,1957年10月2日出生於遼寧省鐵嶺市開原市,著名喜劇表演藝術家、國家一級演員,東北二人轉教授。1990年開始踏上央視春晚的舞臺,連續十五年獲得中央電視臺春節晚會一等獎,被譽為“小品王”、“東方卓別林”。
苦孩子的幸福童年
我是個孤兒,讀書的時候,我很淘氣,當時覺得沒有父母最大的好處,是老師家訪找不著人。當時我跟著二叔學藝,拉二胡、唱三絃,他是個盲人,盲人的心思重,耳朵很靈敏,每次都是他聽旋律,我看舞臺表演。學會了三絃,也模仿出了盲人的感覺,我可以說,全中國演盲人戲誰也演不過我。事實上,盲二叔就是我的藝術啟蒙老師,我就是演《大觀燈》的盲人首先紅遍東北的。
坎坷的明星路
1986年我到了鐵嶺劇團,現在我的正式身份還是劇團的演員。最早,我和潘長江在瀋陽一起演二人轉《大觀燈》,連演200多場。可能太轟動,惹了別的劇團,就有好幾百盲人堵在劇場門口砸場子,說要把趙本山眼珠子挖出來。
但真正發現我的伯樂還是姜昆。當時他帶領中央說唱團到鐵嶺演出,當地人說還沒鐵嶺劇團演得好,姜昆就把我們劇團找來,他們坐在體育館的觀眾席,看我們給他們演出。剛開始20多位北京藝術家坐在座位上,後來全笑得趴在地上。姜昆向我要了一盤帶子,說要帶回中央電視臺推薦上春節晚會。我沒當回事,忙著和姜昆、郭荃葆等人合影,激動得連耳朵都在顫抖。
四上央視遭拒絕
後來,春節晚會真的來找我了。當時鄒友開主任、李雙江等三人在鐵嶺的招待所見了我,要我在房間裡演一個節目,我說我給你們三張票到體育館看吧,那裡效果好,當然三人拿了票也沒看演出,扭頭就回北京了。經人點撥,我才知道得罪他們了。不過,鄒主任還是把我召到了北京,但我每年都被打道回府。有一年劇團讓我帶著十瓶茅臺酒送禮,我的確不知道往哪兒送,害怕被拒絕,就在梅地亞賓館一天喝掉一瓶,正好到了第十天我被通知回家。後來我和團長說,十瓶酒全送出去了,人家還是不喜歡我們的節目。
更大的笑話是,1988年春節聯歡晚會已經定下我參加哈爾濱分會場的演出,而且節目提前錄了像,全鐵嶺的人都知道我上了春節晚會,但後來我的節目卻沒播,我卻一直等到電視裡打出“再見”。一年後的國慶晚會,我才第一次在央視亮相,緊接著就是1990年春節晚會的《相親》。連續三年我都是節目一等獎,1994年我因為家裡有事,很晚才到春節晚會劇組報到,導演組嫌我“架子大”,就堅決沒讓我上,這是我惟一被封殺的一次,但也特別教育了我。
藝術天使
中國觀眾今天能享受到趙本山小品藝術,據說應該感謝的是姜昆。1987年,姜昆在遼寧鐵嶺偶然地看到趙本山的一場演出,之後他極力向中央電視臺導演推薦趙本山,當時他說,遼寧有一名演員非常不錯,他表演節目,現場觀眾有的笑昏過去、有的笑岔了氣,還有的笑得犯了心臟病,他的舞臺即興和現場調動觀眾情緒都相當出色,相當有魅力,這個人叫趙本山。
1990年趙本山一走上中央電視臺的春節晚會,遼北小品就在中央電視臺生了根,每年的春節晚會要是沒有遼北小品,觀眾就覺得這臺晚會沒有味道,十幾年來,趙本山受到了億萬觀眾的深深喜愛。
趙本山小品緣何能受到觀眾喜愛?遼寧省文聯副主席崔凱說,以趙本山為代表的遼北小品是根植於東北特有文化的一種藝術樣式,帶有濃郁的東北地方韻味,正是這種原生態的東北味征服了全國觀眾。 趙本山
東北氣候寒冷,廣袤的松遼平原一進入冬天就是農閒,漫漫長日,“貓冬兒”的人們靠什麼過活?弄個火盆土炕上圍坐一堆,唱地方戲"二人轉",講故事、說笑話,你一句我一句,傳統的,現代的,逗得大夥兒哈哈一笑,各種情緒、情感就都得到了宣洩。可以說,東北惡劣的自然地理環境逼生了屬於北方特有的文化,遼北語言充滿了生動、鮮活的因子,生命力非常旺盛,特別是地方戲“二人轉”,男演員就叫“醜”,女的叫“旦”,三分“旦”七分“醜”,丑角在二人轉裡調解氣氛,製造笑料,一串串即興的說口,非常生活化,加之,東北人性格開朗、率直,說話一步到位,形成東北文化土層裡特有的幽默感。
黑土地深厚的文化底蘊滋養了趙本山,他對發笑的藝術是如此稔熟,加之他骨子裡天生的那種喜劇感覺,形成了趙本山小品獨有的藝術魅力--把一切生活中的東西拿過來,經過趙本山的嘴一說出來,就是笑話。
應該說,趙本山小品的生命線是語言,他那一口地道的遼北方言,因其特有的語法、語音、語彙而具有一種穿透力,他一張嘴就是一串串的疙瘩話、俏皮話、歇後語、練語,包袱抖得特別響,使觀眾深深地陶醉,他就這樣以北方農民獨特的幽默、誇張和滑稽瞬間征服了億萬觀眾。
趙本山小品最大的語言特色首先是豐富、生動的口語,趙本山從“二人轉”繼承了一份重要的藝術遺產,這便是“說口”,他不但能準確掌握傳統說口的節奏和韻律,還能根據現代觀眾的審美情趣,用現代詞語以及鄉村俚語創造出嶄新的說口風格,語言節奏鮮明,十分上口,富有韻味,而且內含一種極富魅力的幽默感,一張嘴便妙語成珠,最沒效果的詞兒到了他嘴裡也能創造出意想不到的喜劇效應,深得普通老百姓的喜愛。
其次,趙本山小品的語言看似輕鬆,卻耐人尋味,“就興你們年青人連蹦帶跳,又摟又抱,我們老年人就只能幹靠。”《相親》裡徐老蔫一句話說到觀眾心坎裡,讓人捧腹大笑的同時,心裡還有種酸溜溜的感覺,趙本山以自己對生活、對人生、對藝術的深刻理解和感悟,準確地抓住了各種人物的轉折關係,也準確地抓住觀眾心理和情緒,每一句話、每一字都能和觀眾心理合上拍。
趙本山塑造的“蔫哏”系列,是他藝術作品裡最耀眼的一道風景,他疲疲軟軟、拖拖沓沓,話頭裡帶滑稽,善良裡有狡詰,不時甩個疙瘩口,甩個小包袱,冷不丁冒出一句讓人忍俊不禁的話,小品《相親》裡,當馬丫問什麼叫“***”時,徐老蔫答:“這還不懂,搞過物件的人都知道,一般情況下,說出***這個詞,那就百分之八十了!”。還有“幸福”是什麼?“遭罪”。徐老蔫對馬丫的一系列揶揄調侃,善意的捉弄,是愛到極致時的一種逆向表現,巧妙地烘托出老蔫對馬丫的一往情深。
再有就是趙本山的語言極具喜劇意識,他在一系列小品中扮演了形形色色的喜劇人物,其年齡、身份、形象、性格各不相同,只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主人公萬變不離其“醜”,扮相“醜”、語言“醜”、動作“醜”,他一本正經地扮演著一個個醜得不能再醜的形象,其結果卻為廣大觀眾奉獻出令人心曠神怡的喜劇美。如在《相親》中趙本山為徐老蔫設計了蹣跚的步履、不時還低下頭用腳尖蹭地等等形體語言,這些觀眾不覺醜,只感到好笑、逗樂,讓人感到人物善良的本性和真實。
“笑的製作者是可敬的,趙本山及其小品藝術撥動了時代的笑神經,使中華民族迎來了一個大規模的笑的時代。”著名學者餘秋雨對趙本山的小品藝術非常欣賞,他說:笑也需要一個由頭,趙本山小品給人們提供了這個由頭,藝術家經過高超的藝術,善良的挑逗,使人們開懷大笑,放鬆身心,愉悅情感,從農民到教授誰不需要會心地一笑呢。
遼北小品在舞臺上已經活躍了十幾年,十幾年裡,中國觀眾在黑土文化釀造的笑聲中不知有過多少陶醉,十幾年裡,以趙本山為代表的遼北小品藝術家們卻無日不在苦苦求索,不斷地創新、超越、提升自己,為觀眾捧出一個又一個藝術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