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散文彩雲
彩雲飄在空中,自然得意洋洋,但最多隻能換取幾聲讚美;唯有化作天雨並紮根於沃壤之中,才能給世界創造芳菲。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一***
彩雲的人生有點灰色調,那色彩是她自已塗抹的,雖然不悅別人眼,她卻無所顧忌地揮動著手中的畫筆。要是她當年考取學校,也許人生的色彩會明麗些。
彩雲是家裡唯一的女孩,自小就是爸媽的掌上明珠,受到全家人的百般寵愛。在沒有計劃生育的年代,家家兒女成群,她佔有一枝獨秀的家庭地位,真的叫人羨慕。她家庭條件比較好,父母做一些小生意,身邊是不缺錢的,總是穿紅著綠,那年月在小山村這可是不多見的光景。
彩雲長得清秀,長長瓜子臉,面板白晰,身材苗條,村裡人提起她,都知道某家有一個寶貝女兒。家庭的優越感,加上先天的長相,她在性格上,漸漸地就有了一些特殊的變化。她不同於其他人,舉手投足間總讓人感覺做作,說話帶著嗲味,好像聲音在喉嚨部分故意壓低了,然後發出一種撒嬌的腔調。走路也見她故意端著肩膀,歪著頭,仔細地瞧,會發現她嘴角上翹,一切的嬌媚都擺在了面上。和她同班時,初聽她說話極不習慣,害怕聽她笑,害怕從喉嚨擠出的嗲音,有時都覺得自已微小毛孔張開著,肌膚爬出了小疙瘩,慢慢地卻又是無奈地接受並適應了。
***二***
記得初中時候,自已穿的衣服上總喜歡帶著一個補丁,這樣才不怕別人說自已愛漂亮而學習成績不優秀。彩雲卻是從上衣到褲子都是嶄新的,衣服的花色也很好,印象中她有一雙光亮的淺幫皮鞋,穿在腳上,頭尾相映,遠遠地看著,暗地裡好生羨慕。她言行比我們其他人要伸展得多,笑是不壓抑的,身上的色彩也是明亮吸引人的。儘管考試常常不及格,但她卻有著絕對的心理優勢,這優勢來自於她家境的優越感,來自於後天的嬌寵,來自於先天的幾分姿色。顯得比別人都驕傲。
初三時候,我們都在忙著複習考試,為自已的前途作準備。那一年的春節,彩雲卻在做著出人意料的事情。她參加了村自發的文藝表演隊,唱地方戲,整整一個寒假都在各村之間巡迴演出,依然是用那種嗲音,捏著假嗓子興致勃勃地唱,因扮相不差,真的吸引了不少注目的眼神。儘管自已也非常愛唱,即將中考,不敢唱也無心唱,許多同學和我一樣都用不理解的眼神看著她。
我班有一男同學,她每場戲都跟在後面,多情的眼睛總是找機會瞅著她。老師們知道了很不高興,說學生應以學習為重,她這樣做有點不分輕重,當然也認為唱戲肯定會影響到她的考試成績。她沒有環顧左右而後行,率性而為,有一股別人沒有的膽量,只因為自已喜歡,就這樣地唱著,想來她的內心真是快樂的。我佩服她的勇氣,不顧別人白眼和偏見的眼光,依然我行我素。
高考與人們猜測的一樣,彩雲名落孫山。於是就有人說她妖,說她做學生不學習跑去唱什麼戲。她爸媽又把她送進了學校,在初三班復讀,第二年她還是沒考取。
***三***
本村有一叔叔,在外地某城市學校工作,為人熱情心腸也好,因工作能幹很快就當上了校領導。印像中叔和我父親差不多的年紀,每年回老家兒子也比我矮不了多少。彩雲的父母為了寶貝女兒的前途,又動起了腦筋。彩雲家和叔隔著兩個小隊,為女兒她父親和叔走的親近了,經過幾次的長途簸箥和折騰,終於把彩雲送進了叔所在的市區中學再次復讀。第二年彩雲考上了高中,繼續著在某高中借讀。
那一年的夏天,我到叔所在的城市去玩,順便去看看叔。嬸孃在縣裡上班,只有週末才回家。彩雲就借住在叔的另一單間。看到我,他們都非常高興,招待也特別熱情。彩雲帶著我到處遊逛,和我說這說那,並一口一個哥地稱呼著叔,儘管叔和她父親差不多大。
記得午飯後,叔躺在在涼床上,彩雲蹲在旁邊,用手輕柔地撫摸著叔的頭髮,一邊和我說著話,幾年了什麼都在改變,唯不見改變的是她那種做作的嗲音,再次聽到依然有別扭的感覺。一向本分的我心裡直犯嘀咕,這不太妥吧,又不是自已親哥,叔也不是青春帥小,這樣親近好嗎?心裡有想法又不便多說,萬一自已是小肚雞腸呢。
夜裡彩雲和我睡一張床,又說起叔的事。說叔是一個難得的好人,心腸好,對她也好,說有一天夜裡她發燒,是叔半夜揹她去醫院,還說他的婚姻不幸,老婆性格不好,回家就和叔吵嘴要離婚了,就這樣和我說到夜深。眉眼間含著藏不住的愛憐,毫無疑問他們之間產生了感情,且不說這遲來的愛對與錯,只要產生了,都給人真誠的感覺。
***四***
彩雲高中畢業仍然未考取學校。再次回家時,聽說叔離婚了,彩雲和叔結成了夫妻。
結婚一年後彩雲回婆家,抱著自已剛滿月不久的的兒子,婆家人極不歡迎,說是撤散了叔原來的家,忍受著家人和村人瞧不起的眼神,她在婆家呆了一段無味的日子,無奈地回了孃家,孃家人也覺不光彩,可是自已的女兒,掌心上的肉還是要痛的,父母無理由地讓女兒住在了孃家。父母再也不以她為驕傲,人前覺得比別人矮三分,不爭氣的寶貝女兒沒有招來承龍快婿,卻招來了一個兄弟,因為叔和她父親差不多的年紀,她父母在稱呼上覺得尷尬。當叔回彩雲家時,怎麼也擺不正自已的位子,團圓了家中的人數,團不了人的心,傳統的觀念,就在他們婚姻的路上橫耿著,永遠是道不順暢的坎。
歲月的風霜在彩雲的臉上打上了烙印,她再也沒有了年輕時的光鮮。但她的身上卻有了一種淡定之氣,不管別人以什麼樣的眼神看她,她都微笑著面對,似乎告訴別人她不後悔這份選擇,她並不像人們所說的那麼難堪,她感覺自已過得很幸福!
人都是自私的,慾望可以讓人攀近權勢,攀近錢財,攀近名利。如果拿自已的青春去攀上年紀的老男人,這不是真愛又是什麼呢。世間情愛真的沒有對和錯。這就是彩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