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得古草原送別的散文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的一生要遇到許多的離別與重逢,面對離別我們更多的是不捨,面對重逢,我們更多的則是喜悅。今天我們來看一下。
:送別
1984年,我考取了江西省衛生學校,為我送行的父老鄉親有七八十人之多,我真慶幸生長在一個十分值得留戀的歲月。此後的歲月裡,我們村裡再也沒有出現過那麼隆重的送別場面,因為考取各類學校的青年越來越多,大家對這些已經越來越沒有以前的熱情了。
那一年的9月5日,是我去南昌上學的日子,我家裡的廳堂裡已經坐滿了人,那些人是我的伯伯、叔叔以及他們的孩子。由於農村的特殊情況,我的有些堂兄能比我大出二十歲去。鞭炮響起來了,鑼鼓敲起來了,我的親人們有的幫我拿這拿那,有的和我說著分別的話語,那份熱情,那份真摯,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鞭炮燃過之後,我家的場院裡都站滿了人。雖然我去的地方只是本省的南昌,雖然那時從餘干到南昌不過三百多里路程,可是,來送別的人就像和我要分隔千里一樣,久久不捨得分開。這主要是因為我是村裡第一個到南昌讀書的青年,在那時候顯得十分難得。還有一個堂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三眼銃。所謂三眼銃就是有三個洞洞的土製槍,在山裡人眼裡它是***,在我們水鄉,它只能用來給大型的場面助威。他正準備往三眼銃裡填火藥,堂兄想在我邁出家門的那一刻放上幾銃,以壯行色。我父親覺得我們家不值得那麼張揚,就委婉地請他別那樣做,這位堂兄這才罷手。
就要走了,就要離開我那住了十九年的村莊,父老鄉親們個個伸出熱情的手來,和我握了又握。我差點激動得掉下眼淚來。在這送別的隊伍中還有幾個乳臭未乾的少年,他們是我的侄子和侄女。在他們面前,我作為一個長者,叫他們一定要多看書學習,他們也不時的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走出村子三裡地,那是我搭乘去縣城汽車的地方。上年紀的親人們都回去了,但有幾個堂哥一直送到那裡還和我依依不捨。
這一幕送別的場面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七年了,可是在我心頭,它就像發生在昨天。
:送別
似乎,在每個離別或者是送別的日子裡,天空總是陰沉沉,灰濛濛的,好像是為了襯托離人此刻的心情,無奈、惆悵、甚至憂傷。
從小到大,我經歷過很多送別的場面。
讀書時,從書本上得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縱是李白,李大才子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面對友人的情誼,也是噓籲不止,淚漣漣而溼襟衫。
《城南舊事》裡的一曲“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道出了多少不知何時再聚首的親朋好友那份傷感的難捨難分。
青年時的一次送別,那是一次知道沒有再次見面可能的送別。找出各種理由,吃飯,留影,一群少男少女沒心沒肺的嬉戲。直到落日餘暉,才知道,再美的演出總有落幕的時刻,再長的送別總有止步的時候。那時,就那麼突然的想起鄭智化的一首歌《用我一輩子去忘記》“突然忘了揮別的手,含著笑的兩行淚,像個絕望的孩子,獨自站在懸崖邊,曾經一雙無怨的眼,風雨後依然沒變,匆匆一生遺忘多少容顏,唯一沒忘你的臉。飄過青春的夢呀,驚醒在沉睡中,我用一轉身離開的你,用我一輩子去忘記”。真的,二十多年過去了,我甚至已經忘了我送別的人的名字,可那張轉身離去時悄然滑過的淚,卻清晰的印在我的腦海,一輩子都揮之不去。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不是記住,而是,忘記!的確如此。
朋友的逝去,讓我聽聞之後大吃一驚。怎麼也不曾想到體壯如牛的青年就這麼的離我而去,而且是永遠不再回來。朋友聚在一起,回憶曾經交往過的點點滴滴,可無論我們怎麼說也無法把那些零碎的記憶拼湊出一個完整的人生。悲憫白髮蒼蒼的老人,可憐年幼的孩子,可友人卻已放下這塵世中的一切,飄然而去。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天堂和地獄,我只想知道,離開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你在那邊還好嗎?
父親去世時,流乾淚的我,始終不相信這次送別將是我一生中最後一次送別父親。父親臨終的那個夜晚,恍惚中的我看見父親衣冠穿戴整齊,行至門口,微笑著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到此止步,猛然驚醒,那邊床上氣若游絲的父親就真的斷了氣。送別的人群裡,都在讚歎父親是個有福之人,年過5旬而婚,竟也是妻賢子孝,兒女雙全,兒孫滿堂。好似,這次送別不是來悼念父親辛勞一生的過往,而是歡送他將帶著陽世的福氣去赴陰間的新生活。
如果時間是條不經流年的河,那麼,送別,也許只是人生中時間點上的那滴水。在過往的那些能見或者未知再見的送別中,我都不會再有離愁別緒。也許,該有顆平常心,去淡忘人世間的生離死別。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再見,如果此生不能再次相見,那麼,我將期待,來生,我們重逢。
:讓我們彼此珍重
開學了,我得去長沙學習4個月的時間,從炎熱的8月到寒冷的12月。
現在家裡處處瀰漫著臨行前的氣息。房間裡有許多衣服正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著被摺疊;一個張著大口的行李箱,吞噬著它所能裝的一切:衣物、毛巾、文具、牙刷等等。直到被塞得鼓鼓的,再也裝不下為止。家裡的人裡裡外外忙個不停,尤其是奶奶,知道我又將要離開半年的時間,幾乎恨不得把家裡所有我用得上的全都給我搬去。而我反倒成了閒人,整天游來蕩去。
其實我很想幫大人做些什麼,幾次憋不住問爸爸,您讓我也乾點什麼吧!爸歪頭想了想說,你寫份保證書吧,你要走拉,又有4個月管不了你了不寫份保證書爸可不放心你。我嘴一撇,有些不高興:我又不是小孩子拉,你不放心什麼?不用寫。
可是到了我臨走的那天,他卻還真的開口問我要保證書,我壓根沒寫,還拿什麼?於是便支支吾吾地想賴掉。爸看我這神情,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送我上了車,走了。
我表面上雖然還是裝硬,可心裡面卻早就內疚得要死了,不知是因為沒有完成任務,還是爸爸臨走時那不放心的目光。我真的那麼叫人不放心嗎?記得,每一次過生日的時候,爸總要說自己的女兒又長大一歲拉,但是如今看來我在爸心中永遠還都是個孩子啊!
爸,也許在您心目中我永遠都是個孩子,永遠也長不大,只會逐個槍斃你滿心歡喜帶回的新裝,頑固地堅持我的審美觀點,只會痴迷地看明星雜誌,笑話您連趙薇和林心如都分不清楚,只會在房間裡陶醉於那些震耳欲聾的音樂,我永遠都是那麼不成熟。
也許以前是的。雖然你撒嬌的年紀漸漸遠了,但是我明白有時在大人旁邊施一些小伎倆還是很有用的,總能掙來同情或笑臉,於是有時也來上幾招。然而現在不會了,我得學會獨立,學會生活。爸管不到我了,就自己好好看好自己吧。衣服我會按時洗,被子我會按時換,一日三餐我都不會再虧待自己的肚子拉,我得擔負起媽和爸共同的責任,在學校裡聽老師的話,不讓您操心。
爸,您與其他的家長不同的就在於你有時會把我看成大人,您凡是都儘量徵求我的意見,我們之間有時幾乎是平起平坐的,與您下棋就好比上了人生的一堂課,你總教育我做人的道理。以前,道理是講了,但我沒有做到最好,現在您不在我身邊了,我便得要自己提醒自己:走路不要駝背,看電視要有節制,上網要少上。每每想起這些,總是令人很懷念。不過,說句俗點的話吧,講了這麼多年拉,總該有點用處吧。在家,爸老把我比做寄生蟲,說我能吃不能幹,這回總得顯顯本事。
臨走前爸有些沉重地說,又有那麼長時間不能見面了,要照顧好自己啊!是啊,這4個月的時間,爸的音容笑貌看來只有靠長長的電話線和冷冰冰沒人情味的E-mail來感受了,我該為爸做些什麼?以便才能在下次見面有個交代啊。
爸,我已離開你來到了遠方,望著遠處即將落下帷幕的夕陽,道上一句:爸,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