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鬆的上海交大演講

  人跟人的區別不在於好事有多少,壞事有多少,而在於有多少人把平淡的事變成了好事,還有多少人把平淡的事變成了壞事,差別就出來了。接下來由小編為大家推薦,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白巖鬆演講 上海交大演講

  我是一個非常喜歡去大學裡面跟大學生交流的人,但是這兩年少了,原因不復雜,進入到網際網路時代的時候,簡單的事情變得很麻煩。有的時候你去大學講完了以後,把你哪句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就拿出來微博或微信了,所以也希望我們的弟弟妹妹們能夠手下留情。

  我以前覺得叫白巖鬆的人在全國可能很少,這些年我覺得叫白巖鬆的人一定非常多,因為有很多白巖鬆說的那些話說得真好。1995年的時候,我去採訪啟功老爺子,我說你去過琉璃廠嗎?因為在琉璃廠都能看到他的字,他說我去過,真有比我寫得好的。我問,您一般怎麼辨別什麼是真的?他說,所有寫得好的都不是我自己寫的。那些寫得不好的,是我寫的。你看,老爺子用他那個年齡段特有的智慧把這個事情化解了。沒想到很多年後,這個事發生在我身上了。但凡寫得特別好,讓你熱淚盈眶,熱血沸騰的,都是另外那些“白巖鬆”寫的。不過今天講的都是真的,這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命題。

  講幾句話跟大家聊天,第一句跟這個主題密切相關。前兩年臺灣出了一個很棒的文學電影,叫《他們在島嶼寫作》。其中有一個寫的是楊牧,這個是我非常欣賞的詩人。我們現在熟悉的中文是1949年之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中文,像現在的上海話很奇妙。2007年的時候我去東京,碰到了一個老上海人,在東京開了20年的飯館。他說我回到上海的時候,很多的上海話我聽不懂。而我說的上海話,也被很多年輕的上海人認定不是貨真價實。但是,有很多老上海人一聽我們說話,就覺得這是上海話。因為他離開了故土20多年,老上海話被他保留了。我也主張很多做文字工作的人去看香港、臺灣很多人的創作,你們知道中文有很多無限的可能。因此我認為楊牧是中國最棒的詩人。

  但是我想說的不僅僅是這個,在他的電影花絮裡有一個學者是這樣說的,讓我觸動非常深:我們探究一個人的創作往往有三個過程,起於“感觸”。首先你要創作一首詩,一定有最初的感觸,馬上打動了你,這件事我要做。但是感觸完了之後,終點是第三個詞叫“表達”,但是中間這個詞深深地觸動了我。“感觸”完了之後不能立即進入“表達”,要去“追尋”,等“追尋”到足夠漫長之後覺得一切成熟了,才走向“表達”。我去年在韓美林的文化論壇上聽到一個著名建築師也講到了這一點,雖然沒用這幾個詞,但是意思是一模一樣的。而我們的文學創造、藝術創造幾乎都是這樣的。我瞬間的感慨來自於當下的時代,絕大多數人都是感觸完了就表達,誰在追尋啊。


  剛才下車之前,有人要我把微訊號共享一下,我說我沒有開微信,我也沒有上微博。那你怎麼了解微信上面的東西?我說,如果它是精彩的,我從來沒有錯過過,它一定會繞著八百道彎來到我面前,如果它有足夠的價值。到了我這個年齡,我已經不需要心靈雞湯了。那麼很多的東西都是感觸完了就要表達,壽命很短。在我喜歡的電影當中有一部叫《辛德勒的名單》,這部電影在被斯皮爾伯格買了劇本之後被放了10年,這10年就是追尋。

  他沒有立即感觸完了就去表達,而是沉下來放了10年。各種有關的創意、文稿、檔案,加上探討、聊天、掙扎、否定、激動等等,都會在這個過程中出現,只不過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個“10年”就給躲過去了。但其實這10年會那麼簡單嗎?於是你看到了10年之後他拿出瞭如此偉大的電影。所以我現在經常用這三個詞去衡量自己,當你做任何一件事情,你是快速擁有感觸急於去表達嗎?你要想你有沒有這種追尋的過程。尤其在當下 的時代,如何在表達和感觸之間把追尋加進去,我覺得是當下中國甚至這個時代必須要有的東西。這算是第一句話。

  第二句話,我想向國內的年輕人販賣一個新的概念,漂亮的輸是另外一種成功。在中國的觀念裡,對漂亮的輸一直缺乏應有的尊重,所以導致我們的成功學和厚黑學更加的豐滿。因為都是“賣大力丸的”。當你走進書店相當多的都是實用成功的概念,於是把成功當成了最重要的標準,陪伴它的就是不擇手段,厚黑學也應運而生。

  我們為什麼不能把漂亮的輸和失敗也當成一種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