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導考試散文
編導專業的考試內容主要分為這麼幾個大點:敘事散文、電影分析、文學常識、電視節目分析等,鑑於編導專業考試中敘事散文寫作要求的特殊性,以及不少考生在這個科目上的學習比較吃力現象。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九月的海
七月的海,平靜的表面上鋪滿了眩目的光,看得久了,竟有微微的頭痛。海風一如既往地拂過他的臉龐,柔和而不失力度。640分,他想著,640分足可以進名牌高校了,武大、浙大,甚至復旦、中科大都有可能……640分,只上個區區的林業大學,是有點吃虧啊。
媽媽焦急的雙眼從他腦海中掠過,無數個夜,她用一杯杯熱牛奶趕走自己的涼意與睏倦,餐桌上的菜也是精心搭配,葷素合理的。這樣一個慈愛的媽媽,這樣一雙溫柔的手……他長久地思索著。“不要報‘林大’吧”,媽媽總是說,“西北離家那麼遠,生活條件又不好……”
爸爸的背影從他腦海中掠過,每天晚上十點半都在校門口接他,風霜雨雪從不間斷,有時他出來得晚些,偌大的校門口只有爸爸瘦削的身影在來回踱步。“林業大學……願望是好,但現實卻不容忽視。”爸爸靜靜地說,用一貫堅定的聲音。
林大,他在礁石上來回走著,海風夾雜著淡淡的腥氣捲過來。選擇了“林大”,就意味著遠離溫暖舒適的家,遠離生活優裕的城市,遠離這片輕柔的海。
我,究竟該如何選擇。他索性坐在了發燙的礁石上,深深地思索著。
一雙睿智的灰眼睛浮現在他眼前,似曾相識……啊,是居里夫人,他一陣激動,似乎聽見了她在諾貝爾領獎臺上的發言——“人類的一切都該為了使他人生存得更好而奉獻出來。”
一雙渾濁的眼睛旋即掠過他的腦海,那西北的老農啊,守著黃沙彌漫的農田欲哭無淚,守著沙漠中的家園不肯遷走。
他的心似被人重重地敲擊,一片嗡嗡聲。西北需要我,他倏地站起身來,西北需要我!大海溫柔地捲起波浪,在他腳下的岩石上慢慢地散開……
九月的海,微風帶著他熟悉的腥氣拂過臉龐,他的手中緊緊握著西北林業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不遠處,是幫他拿著行李的父母。海啊,我們暫時告別吧,他在心底默默呼喊著,我終於做出了自己心靈的抉擇!海啊,等我讓西北的沙漠穿上綠衣,等我在西北建好大大的人工湖,我就回來看你……
九月的海,含笑,用無限的柔情與祝福送他踏上征程。
:雨愛
雨,潤物細無聲,飄渺又輕盈。那落在手心的纖纖雨滴宛若奶油般細膩、透亮、滑嫩,絲質般的觸感親切地貼著行人的面板。
春天的雨,沒有滂沱的氣勢,也沒有入骨的冰冷,她是嬌柔的,沒有什麼脾氣,似乎溫順就是她慣有的態度。穿過雨絲遙望,朦朦朧朧,彷彿有一片極淡極淡的灰暗色,籠罩在天際。在雨中漫步,這是一件極其愜意的美事,沒有黑暗的心情,沒有煩惱的喧囂,安靜的雨巷,在哼唱著一首輕快而愉悅的歌。沒有人,哪裡傳來的迴音,好像是雨在作怪……
在正要酣睡的夜晚,雨無聲地,細細地下,不知不覺中柔情地走進人們的夢鄉,唱著輕柔的睡眠曲,在哄著她的“孩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每一首柔軟的調子,無休無止地安撫著做噩夢者的心,驚嚇的情緒頓時輕易地被舒心的哼唱給擄獲了。
春天的雨,像一位多情的女子,在低訴她的遭遇,如泣如訴,淚水與哀愁同出,哀怨得像讓滴落在脣間的雨滴溢滿了苦澀的感覺。雨從天上飄然而下,忘記了跌落在地上時的疼痛感,也忘記了趴在地上時會沾上骯髒的泥濘,幽怨的低喃不斷地從嘴角流出,似乎只有永不停歇地發洩,心裡才會有半分的舒坦。
雨會抒發自己的情緒,不同的是,她比較任性而頑固:不但不聽別人的勸告,也不理會他人的境遇,只會在一旁耍賴,彷彿硬要別人知道她的情緒不好似的。然而,就沒有一個人敢跟她抗議,因為那都是在白費力氣。
雨的情緒,有太多捉摸不定的定數,著實讓人有點吃不消。雨中有歡欣,雨中有哀怨,輕靈的雨滴聲,是在告訴人們她的一點什麼東西,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只知道她現在的情緒,然後,覺得有意思的人便去猜測她的“話中話”。雨,這是一個麻煩的傢伙,但有時,又讓人覺得她可憐、可愛。
金秋季節的雨拍打在臉頰上,涼颼颼的感覺,有時會讓生活在煩躁而快速城市的我們有一種寄託思緒的情感.這就是雨愛的祕密。
:只染一個指甲
我家太遠,級別又不夠,每天上班,便擠電車,細長的鐵匣子中,大家繃著臉,電子元件般委屈在一起,了無生氣。突然,面前閃出一隻嬌小的手,美滋滋地搭在扶杆上,精巧的拇指染著蔻丹,鮮豔欲滴,其他手指彎著,看不見指甲。我就盯住不放。車轉彎時,她手鬆了一下,那柔柔的長指頂端,哪一隻都沒塗指甲油。
不是捨不得。女孩子打扮自己時絕對慷慨。也不是工作需要。沒有哪一號檔案規定。姑娘家每手至少有四個指甲須保持樸素本色只染一個紅指甲,其實是一種款式,當代中國的特殊款式。鑑於目前尚未有統一的叫法,我就率先稱之為“一點紅”。
“一點紅”款式並不特別嚴格。有時也稍作變化——不染拇指而染食指或小指,色澤也不限,櫻紅、桔紅、桃紅、妃紅、紫紅均可,群紅爭芳,妙不可言。但每隻手最多隻染一個指甲,卻是不變的規矩,超額了就不能算入流。
“一點紅”的女孩子大都是很理智的小姐。在她認為適宜的場合,那纖指上的動人之處準能嬌嬈地現出風采,宛如一枝出牆的紅杏。而一旦遇見嚴師嚴父嚴領導嚴鄰居們,碩果僅存的紅指甲又能及時藏於掌心,要多方便有多方便。故“一點紅”款式又應叫“羞怯愛美型”款式。在中國,“滿園春色關不住”好像不是最佳境界,因為沒有餘地,沒有退路。而放一放,收一收,放得開收得攏,才是穩妥萬全之計。然而女孩子總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那也無妨,只消輕撫紅指甲,忸怩地說一聲“人家鬧著玩呢”,欲指責其臭美者便不好再說什麼。才“一點紅”嘛!才十分之一、百分之十嘛!
“羞怯愛美型”不獨“一點紅”一個品種,不獨娘子軍一家所專寵。大街上熙來攘往的穿西裝而不戴領花領帶的男人,也屬於“羞怯愛美型”範疇。我即是其中一分子。不是吹的,本人領帶有七八條之多,而且一條比一條來勁,但我只在郊遊時扎過三兩次,平素日在辦公室便放縱著脖子。
老實說,穿西服漂亮,穿西服扎領帶更漂亮。但大家對這個“更漂亮”就有點猶豫了。哥兒幾個聚在一起,各色西服瀟灑無比,只是襯衣領下空空蕩蕩,就像一幅幅忘蓋朱印的水墨畫。好在彼此都不遺憾,偶爾誰解釋一句,“還是不繫那玩藝兒好,舒服、隨便”,準保附和聲鵲起。其實心裡都明白,不戴領帶是因為不好意思戴。
推而廣之,我們“羞怯愛美型”的陣營大著呢。四顧無人才敢對鏡攏一攏髮式的小夥子;假裝回頭找人實則偷看漂亮異性的獨行客;中文羞於出口便用外語呢喃“我愛你”的情侶;愛說也會說普通話但碰上熟人便慌忙重操鄉音的學生娃;練罷太極拳又嚮往迪斯科但臉紅心跳遲遲不敢上場的老大娘……大體上都是我們這一夥兒的。
我們美得有限,美得拘謹,甚至美得心虛,美得警惕,彷彿不是在美,而是在隨地吐痰,排隊加塞兒,騎車帶人,裝病請假,總之,像在做一件不甚體面的事情。我們從心裡羨慕和尊敬十指豔豔的女孩子,領帶飄飄的小夥子。慚愧的是,我們總與這些美的先鋒保持一段距離。一有風吹草動,我們麻利兒縮回傳統的老殼子裡。
老殼子呆慣了,寧靜,溫暖,安全,只是缺乏點魅力,不迷人。於是又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點紅”來。縮縮探探,探探縮縮,“一點紅”漸多,膽子漸大,這時,就有更漂亮,更需要勇氣的東西向我們發出誘惑的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