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導考試敘事散文參考

  作為一個優秀的編導,你不止要懂文學,寫提綱,寫解說。還要懂攝像,懂燈光,懂後期,還有更重要的要懂溝通,懂交流。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壽宴

  那年秋天我六歲,隨父母回到鄉下奶奶家。到了村口,遠遠看見老屋門前停了黑壓壓的一片自行車,就覺得氣氛非凡。果然,姥爺做大壽,遠遠近近的親戚都請了來。

  我被媽媽摁下頭,“這是你表姑家大表哥”--鞠躬,“這是……”在矮人大半載兒的我的眼裡,只見一對對穿著褲子的腿一閃而過,尼龍打皺的,卡其布的,膝蓋處鼓出兩個包來,還被磨得平實而明亮。隨著這些腿的離去,上面總有一隻大手向我柔嫩的臉蛋兒,像一排排釘耙耬過,我索性硬起脖子,好增加母親把我摁下去的難度,心裡卻直琢磨那些花裡胡哨的壽禮,熱氣騰騰的壽宴,對於大手的刺痛,也不免有節奏地緊張著……

  “呦!瞧這孩……還得叫大叔哪!”媽媽“噌”地把我摁彎下去,等我掙扎著抬起頭時,迎面伸過來一隻手,那隻手比先前的手都小,又嫩,只是髒了點兒,我心裡一爽,卻只見那隻手迅速變了姿勢,照著我的臉蛋兒就是一擰,“哎呦”,我握著臉叫道。那孩子大約八歲光景,精瘦中透著強壯,光腳丫子沾滿黃泥,腳趾頭被秋雨泡得起皺發白,卻得意地摳著地。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就被一個胖大的女人給拽走了,留下一個可惡的鬼臉。“他大奶您慢走!”媽媽朝那個年紀不相上下的女人喊道,一面心疼地揉了揉我那可憐的臉。

  壽宴終於開始了,我被媽媽抱上了一條紅漆大板凳,在一片熱氣騰騰中,我莫名其妙地興奮著。一扭頭,那粘滿黃泥的光腳丫半懸在燈下踢騰著,不時碰一下我那雙安靜的小腳,剛買來的小馬靴被蹭上了斑斑黃泥。“跟你大叔好好玩啊! ”媽媽安撫我的頭,大概又覺得不妥,她頓了一下,改口道:“讓著你大叔點兒。”大叔的媽媽我媽一眼,媽媽窘窘的,忙菜塞給我。

  “吃水果嘍!”廚子們端上一盤盤水靈的葡萄、鮮美的蘋果,尤其是那白瓷盤裡淡綠中透著嫩黃的--“哈密瓜”我叫道。“哈密瓜”八歲的大叔搔頭看他母親,重複道。那股沁香散發開來,甜甜的、清清的,我的口水似泉湧而出。

  其實我並不曾吃過哈密瓜,只是我的姑姑有次出差帶回了兩粒哈密瓜味的水果糖,我對那種糖味情有獨鍾,有三天之後,還總覺得手有餘香,不停地嗅那幾個曾剝過糖紙的手指頭。

  我嚥了口吐沫,直盯著那盤被切得小小的、薄得透明的淡綠色瓜片。八歲的大叔馬上警惕起來,他捋了捋褲腿,把兩隻泥巴腳踏上了光潔的板凳,貓著腰,身體前傾,朝向那細白瓷的瓜盤。“啊。刀工真好!”“嗯,這工夫真是到家!”圓桌的親戚嘖嘖稱讚,一邊興起紅色的大筷子,夾起那薄如蟬翼的瓜片--“嚐嚐這是啥玩意兒!”他們說。哈密瓜在那個時候、那個地方是鮮見的稀罕物。

  只見忽悠忽悠被夾走了幾片,“好吃,好吃!”於是開始一疊一疊地夾,大叔便丟下筷子,撅著屁股上了手。我心急如火,“媽!”我拉她的衣角,兩隻腳懸空踢登著,手裡的勺子捏到了盡頭,卻怎麼也夠不著。擋在前面的大叔加過頭來得意地瞟了我一眼。被積壓出的汁液和著手上的泥灰,一道道灰綠的漬跡順差他的胳膊肘流下來,滴到桌上。

  媽媽終於也搶到了一疊瓜片。她先放進自己的盤裡,夾出一小部分來,放到我的小瓷盤裡待我滿心歡喜地張口要吃時,卻被一隻手“咣”地砸進盤裡抓了去。媽媽一愣,她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你大叔真調皮。”她說,又小心夾出幾塊來放到我的小勺裡,“咣”一眨眼,又被那隻灰綠的胳膊搶了去,一股惱火直衝心頭,我乾咳嗽幾下,憤怒地瞪著他,張著嘴要哭出聲來,卻被媽媽塞了一撮粉絲,“乖,不哭。”媽媽柔柔地拍打我的背,以便把她那隻瓷盤子移了過來,盤子中間,是全桌僅剩的幾片哈密瓜,晶瑩、溼潤而且甜美。我噙住淚,驚慌地一把抱過盤子,掙扎著要跳凳逃跑,不出所料,盤子又被只灰綠的手一把揪住,“媽——”我尖叫,以便傾尺全力將盤子扣在胸前,那隻手卻像鐵鉤般直逼盤與身體的間隙,那一摳一摳的力量,硌得我生疼。“媽——”我救命似的大喊,在媽媽的保護下,終於“騰”地跳 離那高高地板凳,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往外便衝,卻聽“咚”的一下,“嘩啦--咣!”我一愣,由於一頭失重,大叔一屁股跌倒坐地上,我懷中的盤子不知為何,早脫離於我,在地上粉身碎骨了。壽宴靜了下來,一圈大人俯視著和我的大叔,只有那被擠癟的瓜片粘在我的前襟,順著擠出的汁液,慢慢滑落下來。

  :我擁著溫暖入眠

  昨夜,我擁著溫暖入眠。

  提及“溫暖”就會想到一種顏色——黃色。黃色從視覺上帶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深入人心。

  記得小時候的秋天,漫山遍野的金黃,像熱騰騰的小太陽,令人忍不住接近,汲取溫暖。

  從何時起,再也感受不到秋天的溫和與遍野的小太陽。一年似乎只有了兩季:夏、冬。炎熱的夏天轉眼間蓋上了白雪。樹葉匆匆忙忙地打著卷兒飄落了。有些時候,甚至找不到任何有過秋的痕跡。

  直到去年的這個時候,換了一個環境,才發現有這樣一種如今看來異常溫暖的美麗。

  一日三餐外加跑操、體育課、晚自習,我都會經過那個路口、那扇窗戶。窗外,是一棵我叫不出名的樹。夏天的時候,它碧綠、茂盛。秋天來臨時,當別的樹葉都抵不住寒冷紛紛落下時,唯有它的葉子還掛在枝頭。只是一點點,一點點地由綠變黃。給這個灰黑的世界染上了色彩。

  天氣越來越冷了。每次經過那視窗,我都忍不住去看一看那黃綠摻雜的樹葉是否依舊還在那枝頭搖曳,有沒有變得金黃。我很期待看到一整株樹都閃著金光。那樣的溫暖應是最自然、最不言而喻、最暖人心的。但卻怕它溫暖了後一夜之間的調零。往往這又是最令人心寒的。喜憂摻半。

  每天經過那株樹時總會有這樣的心情的起伏。先是擔憂,生怕它禁不住夜晚的寒風凜冽,留給我一片枯枝爛葉。後是驚喜,那一整株的金光依舊溫暖我心,令人身心愉悅。第二天,迴圈往復。偶爾看到幾片熟透了的葉子飄落不免傷心。

  於是,他挑了一個最盛的時機,葉子完全熟透了。挑了一個最美的角度,幫我留下了長大了以後最暖人心的溫暖。我眼底一片氤氳。

  昨夜,我擁著它,擁著溫暖入眠。

  這是大自然給予的恩賜——最暖人心。

  :綠葉·情意

  當爺爺開始品沖泡了四遍的陳年龍井,來弔喪的賓客也已漸漸散盡。媽媽緊緊地牽著我的手,與這一片生我養我的土地作別。我微微地苦笑,原來並沒有永遠的故鄉,我們永遠都是過客。

  處理完奶奶的喪事,爺爺也不再堅守這一方留下了無數記憶的土地,順從地跟隨著我們來到城裡。然而,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我無數次看見了爺爺的回眸,那深沉的眷戀與無以言表的無奈,最終都化為一滴渾濁的淚水,慢慢地倒流進心底。

  別了,我聽見這兩個字。

  在城裡的爺爺,依舊每日早起。這在習慣了夜生活而對早晨陽光不屑一顧的城市,多少顯得有一些另類。然而,爺爺並不在乎那些異樣的目光,依舊每日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舊工作服,穿梭在社群的各個角落。他在樓前被廢棄的土地開墾出一片花田,撒下各種奇奇怪怪的種子,每日伺弄,神情嚴肅地彷彿在完成一項神聖的使命。

  只有我知道爺爺的孤獨。因為我也有著這樣孤獨。我懷念故鄉的老屋。那每日清晨婉轉的鶯啼,那木製樓梯悽婉的呻吟,那透過碧綠的竹林灑落的細細碎碎的陽光,那讓人無法忘懷的帶著淡淡清香的泥土氣息。

  在這一片鋼筋混凝土中,我已無法找到那樣淳樸與純粹的笑臉,我看見爺爺每次想要揮起的手都在冷漠的擦肩而過中無奈的放下,我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當年的爺爺是一片意氣風發的綠葉,他可以暫時離開他的根,去遠方飄蕩,尋找屬於他的風景,然而如今,這一片綠葉已然悄悄凋零,他需要回去,與故鄉永遠地廝守在一起。

  那是爺爺的八十大壽,親戚朋友們藉此都聚在一起,我眼神流轉,卻尋不見爺爺的身影。悄悄起身出了宴會大廳,我看見爺爺徘徊在角落的窗前。我過去,握住了爺爺的手。爺爺動動嘴脣,說:“我想回家。”彷彿是一個尋求家的庇護孩童。

  “好,我們一起回家。”我從爺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每個人都是一片綠葉,不管飄到多遠,都已被那一方土地打下了深刻的烙印,是的,這是每一片綠葉無奈而又甜蜜的宿命。

  那麼,就讓我們帶著對根的情意打拼,然後在日落之前,牽著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