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無法離開你的情感勵志書籍
也許我們會吵架,會生氣,但一切過後,我還是願意給你,我最燦爛的一張笑臉。因為我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一直會在你身邊,我已經無法離開你。
一
有個週末很無聊,在家上網,煎餅突然給我打電話。
你家還有地方住人嗎?這狗逼開口就問。
嗯,有沙發,還有地板。我回答。
收留我住兩天吧!煎餅說。
好啊。我開心地說,地板一天一千塊,沙發兩千。
兩千!煎餅怒吼,你當我傻嗎?兩千塊我不如去住凱賓斯基!
哦,那你去住呀。我說。
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
一天五百,睡沙發,行不行?煎餅語氣軟下來,我自帶洗漱用品。
多加一箱酒。我說。
……成。煎餅似乎鬆了口氣。
紅酒。我補充一句。
電話裡“砰”的一聲,然後突然斷了。
估計是煎餅摔了手機。
二
當然,最後他還是住了進來,帶著一箱啤酒。
我仍然很高興。反正我沒有花錢對不對?
煎餅,我們乾杯!我舉起一罐啤酒對他說。
煎餅在對面欲哭無淚。
他老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煎餅的女朋友叫欣欣,是個狠角色,倆人只要一吵架,欣欣就讓他捲鋪蓋滾出去住。等欣欣氣消了,他再灰溜溜地搬回去。問題在於煎餅除了我和大寬,沒有其他好到可以彼此裸身相對的朋友,所以只能輪著在我和大寬家借宿。
我倒無所謂,只要給錢,讓我陪睡都行。只有大寬,經常說自己不方便。
我家有姑娘要來。大寬解釋。
……加班就說加班,好嗎?
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湊在一起給煎餅出主意,讓他試試跪著認錯。
煎餅挨個瞪我們。
網上不是有人教這個?大寬很興奮,只要老婆一生氣,就抱住她,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居然讓你想到這些事情。
煎餅看我們一眼。你們不愧是單身二十多年的人。他說。
我和大寬顧左右而言他。
你這身板看上去也不弱啊,怎麼每次都讓老婆趕出家門?大寬忍不住問煎餅。
煎餅不說話,吭吭哧哧半天,才說,我是一個好男人……
……好男人,你自己出去住酒店可以嗎?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我喝著啤酒,問煎餅。
煎餅一開始還不肯說,架不住我一再詢問,才說是因為他開車出門,不小心在路邊的石頭上颳了一下,欣欣回來看到,就埋怨他每次開車都要刮花車子。煎餅據理力爭,說不是每一次都這樣。
我得給你數著是麼?欣欣問。
煎餅理屈詞窮,還不肯認輸。你開車不也經常刮到前蓋……他說。
欣欣看著他。
那我都數一下,咱倆比比誰的次數多?她又問。
有本事你數啊……煎餅一時沒管住嘴,說出這麼一句話。
於是他又被趕了出來。
就因為這點兒小事兒!煎餅一臉不忿,至於嗎?至於嗎?
我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
看開點兒吧,至少你還有車。我說。
煎餅我一眼。你是在安慰我?他問。
我假裝沒聽見。
唉,這樣喝太不盡興了!我索性打電話喊大寬過來,告訴他有免費的酒喝。大寬在電話那頭大呼小叫,掛了電話,半個小時就開始敲我家門。
我把他放進來。大寬看到煎餅,就露出一臉奸笑。欣欣又生氣了?他明知故問。
煎餅嘆了口氣,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大寬聽完,也嘆了口氣。
看開點兒吧,至少你還有車。他說。
煎餅幾乎要崩潰。你們能不能說點兒別的?!他喊道。
我和大寬對視一眼。
看開點兒吧,至少你還有老婆。我們倆同時舉起啤酒罐。
三
煎餅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說到最後已經語無倫次。我們三個人從傍晚一直喝到深夜,一箱啤酒喝光,煎餅差不多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歪倒在我家沙發上,呼聲震天。
我打電話給欣欣,讓她來領人。
欣欣聽上去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也沒說什麼,開著車就來了。我和大寬擺出最諂媚的笑容,恭候她大駕。
他又說我什麼了?欣欣看著躺在一邊的煎餅,問。
他說你人很好。我迅速回答。
特別好特別好。大寬迅速回答。
欣欣狐疑地看我們一眼,我們正拼命想著該怎麼圓話,煎餅忽然夢囈一聲,從沙發上滾下來,嘴裡唸唸有詞。欣欣,我愛你。他說。
我們同時愣住。
煎餅又往旁邊一翻,抱住桌子腿。欣欣,我愛你。他又說一遍。
欣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個難題就這樣化解了。我和大寬幫欣欣把煎餅扛到樓下,塞進車子後座。欣欣關上車門,臉上還掛著笑,靠在車身上。
本來不打算讓他回家的。欣欣說。
我和大寬點頭稱是,這種人,就應該讓他露宿街頭!
其實……一開始就不該吵架吧。欣欣又說,吵來吵去,最後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生氣了。我也知道,我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一生氣就亂說話。煎餅……對我很好。
我和大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欣欣自己笑笑,拉開車門,發動車子。
以後你們有了女朋友,最好不要吵架。欣欣最後對我們說。
……也得等我們有了女朋友再說啊!
這次之後,原本以為情況會改善一些,沒想到一週過後,煎餅又來借宿。據說是因為他喝完牛奶忘了洗杯子,欣欣數落了他兩句,兩人順勢又吵起來。
我無語,繼續收留他。他還沒吃晚飯,我就和他出去吃飯。
嗯,我故意沒帶錢包。
吃烤肉,煎餅非說要喝紅酒,喝吧,反正不是我付錢。
一瓶紅酒喝到一半,煎餅又差不多醉了,開始控訴欣欣的高壓統治。
就為了一個杯子!他喊,至於嗎?至於嗎?
我只喝酒,不說話。
煎餅繼續說以前欣欣和他吵架的經過,吵架原因包括他進門從來不收鞋子、出門忘記鎖門、炒菜不開油煙機、欣欣和他說一件事他第二天就忘了,等等等等。說到最後,他往後一靠,嘆口氣。
我覺得壓力很大。他說。
我一驚,急忙勸他,都是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煎餅反而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就隨口一說。他說。
……孃的,那你乾脆別說啊!
後來……後來第二天欣欣又把他領了回去。
這次兩人消停了一段時間,我因此少了一項穩定收入,痛心疾首了好幾天。
媽的,早知道就不勸煎餅了。
過一陣子,和大寬在外面吃飯,正說到煎餅最近都不來投靠我們,忽然手機響,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接起來,裡面傳出欣欣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著急,不像她平時的語氣。
煎餅在你那兒嗎?欣欣問。
不在呀。我回答。
那在大寬那兒?欣欣又問。
大寬和我吃飯呢,怎麼了?我反問。
欣欣有幾秒鐘時間沒說話。
我找不到煎餅了。半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