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燈讀後感
《帶燈》賈平凹創作的小說,寫了那個秦嶺深處的風光秀麗而又貧困的村鎮櫻鎮。讀了之後,我們的讀後感有哪些?下面是小編精心為你整理,一起來看看。
篇1
看《帶燈》的過程,我經常想一個問題,就是:賈平凹寫了這麼多年,近1000萬字,這種書寫的意義在哪裡?或者說,他寫作的價值在哪裡?為什麼它是時代所需的,是不可或缺的,或者相反?在碎片化、微博化、淺閱讀的包圍下,人們還有沒有耐心讀他的鄉村故事,若無,這究竟是他之過,還是時代的原因?我認為,賈平凹從早期的青春寫作,到二月杏,到黑氏,到天狗,再到浮躁,到廢都,到病相報告,到高老莊直至帶燈,他一直在求索著世界背景下的民族化書寫,或世界語境下的中國化、本土化寫作,求索著中國經驗的表達方式。在漢語寫作的方式或藝術形式,主要是語言、話語、風格、韻味的探索上,他下過一番功夫。事實上,賈平凹借鑑西方的痕跡不太明顯,主要是精神和哲學上的。
大家都說《帶燈》有很大的變化,其實有一種很重要的變化就是他語言風格的變化。這裡面出現了所謂漢魏風骨的表述,有的行文讓我想起《世說新語》裡面簡勁的、明快的、言簡意賅的很短的句子。
最近我不止一次地看到,有評者認為,現在有了大量的迅捷而密集的新聞,像《帶燈》這樣的作品存在已經沒有意義,意思是說,關於農村基層的問題,如上訪、拆遷、計生、救災等等,常常見諸於報端,大家都知道了,與帶燈每天處理的綜治辦的事務非常相似。照這種說法,那麼有140個字的微博也就夠了。文章沒有用了,文學作品也沒有用了。這裡涉及到當今文學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問題。我現在看電視上滿眼的後宮戲、潛伏戲、被武俠化了的抗日神劇就想,為何很少看到驚心動魄的、著力表現當代生活的作品呢?我也看過不少的官場小說,我不想貶低所有的官場小說。但我還是覺得相比之下,我讀《帶燈》完全是在另一個高層次上,我覺得我是在讀情懷,讀人性的複雜,讀情感的微妙,讀人生的韻味,讀轉型時期世態的多變,也是在讀我的世界之外的世界。可以說是讀美文,讀漢語之美。這就進入了文學的審美圈,文學需要一個人學的內涵,決不是有了新聞,還要文學幹什麼。文學有文學的領域。很可惜的是,人們往往沒有耐心進入文學的領域當中去涵詠、體會。
篇2
《帶燈》承襲賈平凹先生一貫的平民立場,一如既往地紮根農村生活,以當下發生在陝南農村的點滴來對映中國當代社會的矛盾與衝突,具有一定前瞻性與強烈人文關懷。正如賈平凹先生在後記中所言:當下文學危機歸根到底是社會危機。而中國社會在經濟高速發展繁榮之下,仍潛伏著危機:《帶燈》描寫的時下農村生活與基層管理就是很好的展現。
小說的高潮當在後半部分所發生的薛、元兩家因經濟利益而發生的鬥毆事件,場景與《古爐》中***時期的武鬥頗為相似,只是前者出於經濟利益,後者因為政治立場。***曾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社會歷經巨大變革的年代,農村就是廣袤無垠的荒原,處理不當,會引起燎原大火吧。從這一角度看,賈平凹老師仍賦予新作憂患意識,但不同於《古爐》中將說書人所宣講的孔孟之道以安撫民心、喚醒民性的出路尋求,《帶燈》並未刻意尋求農村危機的解決之道,只是客觀敘述與呈現。同時,新作中對個人命運的關注和思索也令人印象深刻:女主人公的名字叫瑩,後改名為帶燈,佛語說“一燈能除千年暗”,但個人力量與社會趨勢和群體利益相比,不正是流螢之光與日月之明嗎?這或許就是為何作者在新作封面上寫道:“一隻在暗夜裡自我燃燒的小蟲,一次螳臂當車的抗爭,一顆在濁世索求光明的靈魂”來對小說加以概括吧!
真正意義上的小說,隨城市繁衍而生,是市民文學的產物,本就滿是瑣事,言近而旨遠。賈平凹先生的新作《帶燈》就是這樣的作品。
篇3
《帶燈》仍然是直面當今農村現實,探索中國鄉土靈魂及其痛苦蛻變的作品。賈平凹的一系列鄉土作品——《高老莊》《懷念狼》《秦腔》《高興》《古爐》,直到《帶燈》,包容了處於現代轉型背景下中國鄉村政治經濟文化衝突的方方面面,它有一股百科全書式的博物館氣息。就其關注中國鄉土日常生活的深度而言,我個人認為,目前還找不到第二個人。它深入到了農民心靈的深處,其資訊量之豐富,人性之詭異莫測,映現的基層社會政治生活之盤根錯節,以及家庭倫理和鄉土倫理之變遷百態,均堪稱豐博。嚴格地說,從《秦腔》開始,賈平凹自覺地放棄了巨集大敘事的架構,潛心於“細節化”展示歷史生活的方式,他的視角總是喜歡從***、一滴水、一個針孔眼兒來看這個大千世界;總是從民間最底層的芥豆之微寫起,從最細微、最容易被遺忘的角落發現對我們時代來說非常重要的資訊。這近似於蝴蝶效應。他在陝南的某條山谷中的小鎮上扇動翅膀,輻射波卻漣漪般推向四面八方。這是賈平凹的特點。《帶燈》同樣沒有離開這個特點。
在賈平凹筆下,一個小小櫻鎮,卻有那麼多的趣事,“鎮政府如趕一輛馬拉車,已破舊,車箱卻大,什麼都往裡裝,搖搖晃晃,卻到底還是在走”。櫻鎮的風俗畫徐徐展開,實在好玩,但也並非負曝閒談,自有內涵,轉化得自然。櫻鎮人生蝨子,由蝨子的黑與白又引出了皮蝨子的降臨。帶燈這時走來,她想改造鄉人生蝨子的陋習,沒有成功。櫻鎮歷來廢幹部,鄉幹部多遭遇不測,但那是幹部們自己屁股下有屎,人要有本事還得把人活成人物,如本地人元天亮就當上了省政府副祕書長,成了傳奇。據說這與那一場為保衛風水、阻止高速公路穿過、阻止開挖隧道的大戰有關;也據說因他鼻子下的兩道法令特別長,是當大官的相,他又屬龍,手裡啥時都冒煙,那叫雲從龍,他走路呈內八字,熊貓就走內八字,於是成了國寶云云。這等閒談不也很有意思嗎。
賈平凹的作品,在有限的時空裡面,對人物的品質和人物的內涵有細緻耐心的描寫。它運用大量細節推動,靠細節說話,這就有了進入生活的內部之深。且看鄉上經驗視訊會的佈置,多麼緊張、多麼滑稽;且看馬副鎮長的淺薄,虛榮、剛愎自用、權欲異化;再看薛元兩家的沙廠之爭鬥,兩個鄉村強人相爭,鎮長如騎木馬,搞平衡,煞費苦心;唐先生給出了妙招,油滑而騎牆。這些都是新聞裡讀不到的學問。過去我們說,巴爾扎克在他的《人間喜劇》中給了我們一個法國社會的現實主義歷史,這裡不妨借用一下,賈平凹以他浩瀚的小說,也給了我們一個鄉土中國的現實主義歷史,在經濟學、社會學、風俗史方面提供了很多翔實的細節。賈平凹的這幅畫卷是動態的,中國的鄉土與農民是處在不可挽回的式微中、解體中,就好像秦腔不管怎麼唱都很難融入現代生活一樣。從社會化的角度來看,解體是必然的;從人文傳承來看,又是令人感傷的。賈平凹的作品潛在著這種對立性的矛盾和糾結,因其潛在的悲劇性,所以天然地具有較高的審美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