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織髮辮散文

  在我的心目中,辮子代表了傳統,代表了土氣,代表了淳樸善良,和健康的審美情趣。下面是有,歡迎參閱。

  :《麻花辮子》那些青梅竹馬的愛情

  “你那美麗的麻花辮,纏那纏住我心田,叫我日夜地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你在編織著麻花辮,你在編織著諾言,你說長大的那一天,要我解開那麻花辮,你幸福的笑容像糖那麼甜,不知美夢總難圓,幾番風雨吹斷姻緣的線,人已去夢已遙遠,你那散落的長髮在夢裡出現,回過頭含淚的眼,任憑風雨吹斷姻緣的線,天變地變心不變,是誰解開了麻花辮,是誰違背了諾言,誰讓不經事的臉,轉眼滄桑的容顏。”

  鄭智化唱的是一場煙消雲散。

  我感興趣的是那歌裡的一對麻花辮兒,我努力追憶,很久都記不得我印象最深的幾個小女孩兒中是誰曾留著麻花辮了,然後恍然想起,哦,是她。如今,或許天各一方,或許早已面為人妻,只我我不曾知道去向的一個人,我都不確定她是否還記得有過我這樣一個同學。

  前幾天,一個小學的同學曾向我家老哥順便問起我的訊息,我聽後感覺驚異,也許人家只是隨意問問,只覺得多年不曾過見便生出點好奇而已,也或許是真的關心,不管怎麼樣,人家還是記著這個多年以前的一個同學的,總還是要謝謝她還記著我的。孩童的心靈世界很天真,也很單純,彼此之間記得多是些快樂的遊戲和笑語。可我感到不好意思的是曾把她氣哭過一回。

  這兩個人都是我兒時的同桌。

  關於兩小無猜,我不知從何說起,假如“無猜”再到這種若即若離的感情,也能像歌裡所唱的那樣傷心,那我還是從沒有擁有過這樣的感情,兒時同學或者鄰家小女孩倒上有幾個,只是玩伴或是同學。

  所謂青梅竹馬,兒時那純真的友誼,給長大後的故事一個美麗的前提,兩小無猜,不過也是為一場愛情的開局找一個美好的藉口。從兒時懵懂到少年時光,彼此早已相知,那樣的愛情來得太早,一定帶著青澀的味道,是否真如“青梅”?但這樣的感情遠沒有一見鍾情的那種相遇來得令人欣喜,至少是很純真。

  童年,那樣美麗無邪的往事,卻要延續成一段破碎的愛情,麻花辮子結了又解開,成了歌手心頭解不開的結。年少的人想要的愛情總與現實相差太遠,心靈還在成長中,愛情便乘虛而來,太早許下了終身廝守的承諾。

  假如這樣的愛情的結局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看起來倒給婚姻更堅實的基礎,這也不失為經典愛情的樣版。這樣的愛情只能是一帆風順的,直到白頭,順到令人不可思議。只是這樣的故事都是想要浪漫的人們可望不可及的,而一個持現實主義的人或許會抱之一笑,算了吧。然而,我卻笑不出來,原因是在二十歲之前,我就喜歡上了這首歌,多年後,如今再聽,仍然能從中聽見滄桑風雨。

  所有的情歌歌手都要扮成一個痴男或是怨女,在感情線上走著綱絲。即便是歌聲裡已經大徹大悟,那曾經的過往也令人痴迷,那歌聲也不過是為了解脫痴迷。

  能為生命徹悟的人,一定看透過世情的冷暖,能為愛情徹悟的人,一定吃過愛情的虧。

  “是誰解開了麻花辮,是誰違背了諾言,”這樣的追問幾乎是沒有答案,或者無須答案的,而承諾一許下來,就是為了將來違背它所埋下的伏筆。

  “誰讓不經事的臉,轉眼滄桑的容顏。”還能是誰,是歲月?是人生?是這個世界?是命運?也許這些都是答案,也許都不是。多少故事擔不起風雨,只不過是匆匆錯過。

  麻花辮兒,童年時一個物象的符號。現在,很少有小女孩,少女們去編織那樣的麻花辮了。但是誰能說她們的笑容不甜,她們的夢想不美,一代一代人做著一樣的夢,不過都是在憧憬的破滅慢慢長大成熟,人生是在一場夢想破滅後,另一場夢又開始中,如此輪迴。

  歌如人生,在歌者所詠唱的悲歡中經歷滄桑。

  我想,我還是有點老土地喜歡上這樣的愛情了,如水般無痕卻極純淨,只因為你的童年時代,女孩們喜歡結著麻花辮兒。只因為不是誰都可以擁有它。那樣的愛情“美夢總難圓”,即便是沒有結局,即便是違背了諾言都是無所謂的,只是那姻緣的線本不是為彼此所牽,又不何必怪那“幾番風雨”呢。

  擔起風雨,人生如歌。

  十幾歲的人可以說,天變地變心不變,二十幾歲的人還在說,天變地變心不變,三十幾歲的人敢說嗎?四十幾歲的人有必要再說嗎?五十歲的人呢?但是到了八九十歲呢,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那刻,恐怕又有人會堅定地去說,天變地變心不變!

  即使這樣了,真的就沒變過嗎?

  誓言是什麼?就當是個選擇題吧,A:一個人說,另一個人相信,B兩個人說,兩個人都相信。C:自己說,連自己都不信。D:兩個人說,兩個人都不信。

  你選擇那個答案?

  :你那美麗的麻花辮

  母親做女孩子時的照片極少,印象中最深的就是一張四寸的彩照,照片中母親有兩條烏黑濃密的辮子,垂至腰部,母親雙手輕撫著辮子,低眉潛笑的姿態像極了李春波唱遍大江南北的那個小芳。以至於事隔很多年後,我每次走在街上環顧四周,滿街都是燙過、染過的頭髮,很難再遇到像媽媽當年那樣粗黑濃密、長及腰部的辮子。

  自我出生起,從來沒看過母親扎過辮子,印象中媽媽的頭髮依然烏黑濃密,但已短至耳垂,梳得一絲不亂,母親還經常往頭上抹一種叫髮油的東西,母親應該是個極其熱愛生活的女性,八十年代中後期的中國,物質還很匱乏,而母親未出嫁時就學得一手好的刺繡活和編織毛線活,家裡的床上用品及毛衣等經媽媽的一雙巧手打理後,往往成為家裡最靚的一道風景,以至於每次我以第一時間穿上媽媽為我織好的毛衣,驕傲得像一個小公主似地走出家門時,總有人尋問我是誰織的。我家一度門庭若市,每晚母親下班後總有許多的阿姨圍在身邊詢問毛衣的織法,母親是我和哥哥童年記憶中最璨燦的一抹景色。

  母親高中畢業,在那個年代算是受過一定教育的女性,後來沒能上大學一度成為她非常遺憾的事,那時晚上我一覺醒來總能看見母親伏案苦讀的背影,偶爾還用筆記錄著什麼,桌上放著母親做姑娘時的那張照片,依稀可見母親輕弄著辮子,笑靨如花,那時的燈光很弱很黃如同燭光一般,映著母親一張專心致志的臉,於是我睡意朦朧地問媽媽現在幾點啦,你怎麼還不睡呢?於是母親走過來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又仔細地把我的被角壓好,“燕燕,你先睡,媽媽再過一會就睡了。”當我獨自一人漂泊在外的時候,當想家想得心切時,往往這一幕最先映入我的腦海,多想媽媽親切地喚我一聲燕燕,多想媽媽走過來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為我輕輕地蓋好被,母親似乎成了我記憶中的一抹割不斷的鄉愁。記得在母親房間的一個抽屜裡,常常能看到各式各樣的畢業證和函授證書,印證著母親曾經走過的歲月,曾經有過的夢想。

  當時是計劃經濟時代,母親所在的工廠是中央直屬企業,母親是廠裡的總計劃經濟師,多次被評為貴州航空系統先進模範,經常有很多到外地進修和開會的機會,每次結束後都會組織他們去當地一些景點旅遊,於是全國各地都留下了媽媽的影子,每次算著媽媽回家的日子,再晚我和哥哥都沒有睡意,一定要等到媽媽回家,看見媽媽親切的笑容,看見媽媽把漂亮的衣服、玩具或者是難得吃到的零食放在我和哥哥的手中,我們才肯安然入睡,於是第二天早晨我們在鄰居家小夥伴羨慕的目光中把一些好吃的東西分給他們,把媽媽去過的景點的照片拿給他們看。

  記得那時的牛奶還是比較稀罕的東西,可是每天清晨我都會在淡淡的奶香中醒來,媽媽就在桌邊微笑地看著我和哥哥香甜地咂著熱氣騰騰的牛奶,哥哥就會問媽媽你和爸爸怎麼不喝啊,媽媽說牛奶太腥了,我們不喜歡喝,於是我就真的相信了,還常常笑媽媽,這也怕腥,那也怕腥,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那麼怕腥的媽媽總是津津有味地吃著魚頭,而把魚身上的肉挑給我和哥哥吃呢。

  以後我和哥哥相繼在外地上了中學,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後我去了廣東,第二年父親因病去世了,而哥哥應聘於上海一家中學教師,我們都很少回家,我不知道母親是怎樣度過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我只知道回家的時候,看到母親曾經濃密的黑髮變得稀稀拉拉,赫然可見花白的頭髮,頭髮不再整齊了,顯得有些凌亂,母親老了;我只知道晚上母親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故鄉的夏夜清涼如水,我在想漫漫長夜有誰能替母親蓋上薄被,驅走寒冷?偌大的一個空間,有誰能陪母親聊聊天,訴說一些簡單的心事呢?那時的自己少不更事,一心只想往前飛,從來沒有在意過父母的感受,恕不知道其實天下父母最渴望的還是和兒女廝守在一起的簡單的生活,最渴望的就是兒女能常回家看看。

  後來母親退休了,在哥嫂的執意要求下,媽媽去了上海,跟哥哥一家在一起生活,哥哥家住的樓盤嘉定區本地人居多,大都講著一口難懂的方言,對於我那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的媽媽來說,如聽天書,白天家裡基本上無人,母親突然一下子退下來,遠離過去的同事和朋友,一定會有許多難以想象的不適,我常常感慨,可惜父親走得太早,不然母親的晚年應該是多麼的幸福,曾經跟母親提過希望她晚年過得好,有合適的人該為自己考慮一下了,可是母親每次都把話岔開,總說哥哥家孩子還小離不開她,說她年紀大了什麼也不想。

  媽媽,自我出生起,就不曾看見過你那美麗的麻花辮,我只能從發黃的照片中一次次地找尋你昔日濃密的黑髮,找尋你的青蔥歲月,找尋你曾經的美麗與憂傷,我一直以為那是世上最美麗的麻花辮。

  :辮子的懷念

  那天,我正在學校門衛室前的過道邊坐凳上與人閒聊。年過五旬的老教師老彪,手拿一張書本大小的老照片,急匆匆從操坪那頭走過來。被我伸手攔住。以“打我山前過,留下買路財”的架勢,從他手裡要過了相片來看。這是一張攝於七十年代初的畢業照。老彪微笑著告訴我,暑假老同學要來母校搞同學聚會,他要去翻洗畢業照。我滿懷興致地仔細端詳起來。好一張清晰的畢業照!雖然有些發黃,但畫面穿越了幾十年的歲月,還是那樣的完好無損,黑白分明。看得出,是以學校如今廁所邊的那片雜樹林為背景拍攝的。畫面上,男生在後面站著,女生在前面斜蹲著,中間坐著幾位年長的老師。衣著和表情,都洋溢著那個時代特有的單純和淳樸。作為男人,在短暫的欣賞中,我自然對那個年代的女生更感興趣。這些臉脬圓圓,腦後***或胸前***垂著兩個油亮的粗黑短辮,身塊結實,胸脯鼓鼓脹脹,身著深色布褲和細花淺色夏服的高中畢業女生,一個個膚色白皙,青春亮麗。渾身散發著一種濃郁的淳樸健康氣息,讓我深深地迷醉和心折。到如今,到哪裡去尋找這麼淳樸健美的村姑形象呢?這一張珍貴的歷史記錄,實在是太難得了!還給他時,我竟有些戀戀不捨。動情地不住誇讚:“太好!太難得了!好好儲存……”

  我對辮子充滿了深深的懷念。

  因為,在我的心目中,辮子代表了傳統,代表了土氣,代表了淳樸善良,和健康的審美情趣。也代表了一個時代昂揚向上的精神風貌。

  照片上的那個時代,我很熟悉。因為,那正是我的童年時代。曾記得,童年時代,我們寨子裡的婦女,除了中年以上的母親,和年邁的老奶奶***她們都盤髮髻,用布帕包頭***,以及從鄰近的貴州嫁過來的苗姑***她們的髮辮是用紅毛線盤繞在頭上的,保持了民族傳統。我們這兒雖同為一衣帶水的苗族,但***得早,民族頭式已不復存***以外,其他人,都是留辮子的。五六歲上下的幼童,一般留圓頂朝天的獨角小辮,以橡皮箍或紅線繩捆紮。稍大一點,到十歲左右的,一般留雙角朝天小辮,也就是人們俗稱的“羊角辮”。同樣用橡皮箍或紅線繩捆紮。因其簡單易梳洗之故也。留獨角小辮,和羊角短辮的小姑娘,臉脬圓圓,兩腮紅紅,頭面清爽,給人以天真幼稚的美感。在人前搖搖晃晃,或蹦蹦跳跳,很是可愛,惹人愛憐。有些甚至還用揹帶背了比自己更小的小弟弟,小妹妹,在屋門前,跟夥伴們一起玩耍。或者背了小竹簍,跟夥伴們一起,上山採蕨菜,打豬草,以及做其他勞動。那樣子,無不讓人覺得可愛。忍不住會誇獎幾句,讚揚她們的勤勞,懂事。正如兒童歌曲《拾稻穗的小姑娘》裡所唱的那個小姑娘一樣:“拾稻穗的小姑娘,赤腳走在田埂上。頭上插朵野菊花,手臂上挽著小竹筐。山歌兒悠悠,呀,小辮兒晃晃。山歌兒悠悠,咿喲喂喲咯喂,山歌兒悠悠,小辮兒晃晃,走來了小姑娘。走呀走呀走來了小姑娘……”

  十一二歲以後,進入少年時代的小姑娘,就和成人的大姑娘一樣,正式開始留長辮了。這種長辮,也有幾個樣式。最簡單的,是“馬尾辮”。就是把長長的秀髮往後挽成一把,梳洗乾淨,在腦後用橡皮箍,或紅線繩捆緊。辮梢自然垂拂。兩邊額角後用黑色髮卡卡住。這是忙碌時的簡易髮辮。給人以簡單飄逸,清純自然的感覺。不過,這樣的髮辮,在學校裡讀書時,極易惹禍。挨那些調皮男生的粘巴草的偷襲。弄成個上山鑽了草窠的狗尾巴樣。這樣,前後座之間的戰爭糾紛,就是不可避免的了。次簡單的是“刷把”。就是把頭髮從中間或一側分開,精心梳順,在腦後捆成兩把。辮梢自然彎垂。像兩把刷糨糊用的把把,謂之“刷把”。額角同樣要用黑髮卡卡住。額前,有劉海,或者沒有。梳這種辮式者,頭髮一般不是很長。辮梢彎彎,面目清爽,很是清純可愛,或者活潑伶俐。以小姑娘居多。最常見的是“雙垂辮”和“獨根辮”。“雙垂辮”就是腦勺左右各梳一根粗辮,精心編織成兩股交叉的麻花樣。尾梢用橡皮箍,或紅線繩捆紮。自然垂於胸前肩窩處。額角同樣用黑髮卡固定。有的還在額前梳一排整齊的劉海。可愛無比,很有韻致。“獨根辮”,就是把頭髮從額頂中央一分為二,留出一條細小的線溝。兩大把頭髮,在腦後精心編織成一根大大的烏黑粗辮。辮梢用橡皮箍,或紅線繩捆紮。額角同樣用黑髮卡固定。有的還在額前垂一排整齊的劉海。給人以成熟穩重之感。梳編織辮的姑娘,往往老實本分,手腳利索能幹,能吃苦耐勞。是勞動中的一把好手。勞動中,她們挽著衣袖褲腳,露著結實健壯的手臂腳棒,挑著擔子,走路風風火火,健步如飛。身後的辮子,一甩一甩。其潑辣能幹的形象,絲毫不亞於一個男子漢。小時候,我們寨子裡的姑娘媳婦們,就有許多這樣的人物。我隔壁的一位堂姐,和屋背後上坎的一位滿姑,就是這樣的代表。她倆都長得身塊結實,粗手大腳。身後一根粗辮又黑又亮。上山扛木,下地挑糞,和男人同工同歇。百幾十斤重的重負,壓在肩上,和男人一樣扛得起,放得下。在男人面前,毫不示弱。人稱“鐵姑娘”。

  梳辮子的姑娘,美。我自小就留有這樣的印象。記得七、八歲時。屋對門高腳坪的一位細舅舅,娶了一位鄰近村的姑娘進門。我們去鬧新房時,看見那位從頭到腳,一身大紅喜慶裝的細舅娘。身材高挑,膚色白皙,細眉細眼,一張秀氣的瓜子臉,一頭油亮的黑髮。鼓鼓的胸脯前,垂著兩根系著紅線繩的黑亮長辮。實在是秀美極了,嫵媚極了,也動人極了。連我這樣情竇未開的懵懂男孩,心裡都知道了羨慕和嫉妒。我至今都還清晰地記得。讀小學高年級時,我們班有一位女生,小名阿秀。是全班最漂亮的班花。同樣是長得身材苗條,眉如月彎,目似星秀,面白賽玉。身後垂著一條長長的粗辮,繫著一條秀氣的花手絹。總是在我們面前晃呀晃的。在我們小小少年的心中,實在是俊美無比,難有比肩。成了我們每個人心目中,暗自做夢不已的偶像。常常惹得我們,狹路相逢,擦身而過的時候,總是出其不意地推著身邊的同伴,故意去碰撞她。跟她來個“親密接觸”。沾惹她生氣,漲紅著粉臉嗔罵。尋求那一份野性的刺激。這樣的惡作劇,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誰叫她長得太招惹人了呢?後來,我們中的阿發,還當真付諸了實踐,要夢想成真。央求媒******提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結了幾年親,過了幾道禮,只等過門的時候。她卻隨人鑽了草窠,成了別人的新娘。留下了一個破碎的夢。

  八十年代,在省城讀師範。剛入校時,我們班***絕大多數同學來自農村***,受人矚目的美人不少。除了少部分得風氣之先的女生,剪掉辮子,留了所謂“學生頭”的齊耳短髮外,其餘的,基本上都保留了原來在農村時的各色辮子。讓人覺得,純樸和土氣尚在。四年後,畢業時,全班二四名女生,髮辮幾乎全軍覆沒。只剩了五、六名“頑固分子”。其餘的,全部變成了齊耳短髮,披肩長髮,或者包菜捲髮,大波浪捲髮。風氣面貌,為之大變***有畢業照為證***。假期回到家裡時,寨子裡的新一代姑娘姐妹們,也颳起了一股去辮留短***齊耳短髮***的時尚風潮。當時叫做“男式頭”,或者“西瓜皮”。沒有專業理髮師,她們就自己動手,學城裡人的樣,把頭髮剪短。可惜,剪不齊,走了樣,有些不倫不類。結果,惹來了嫂子們的一番譏諷和議論。我曾親耳聽到了坐在門口桃樹下的兩位年輕嫂子的一段對話:

  甲:“我看見許多妹子都跑去剪頭髮去了。”

  乙:“我也看見了。她們剪的那頭髮,男不男,女不女的,像披了蓑衣。難看死啦!”

  甲:“聽說還是學的城裡人的樣呢。叫什麼西瓜皮,南瓜皮的。”

  乙:“現在這些妹子,什麼都學城裡的。你看她們穿的那喇叭褲,屁股箍得繃緊的,難看死了。我們做姑娘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哪裡像她們這個樣子?”

  …………

  然而,這種變化,還僅僅只是個開頭。風起於青苹之末。

  九十年代,隨著打工潮的興起,姑娘們紛紛走出鄉村,湧進了城市。來來往往。前赴後繼。到如今,經過了二十多年城市文明和現代時尚的洗禮,許多人,早已脫胎換骨,完成了蟬蛻。

  今年過年趕年場的時候,我到集鎮大街上去逛了兩圈。看到滿大街姑娘媳婦的頭上,流淌的都是金黃棕紅的時尚,波浪起伏,或毛刺高聳。讓我彷彿置身於某個燈紅酒綠,豔歌勁舞的洋人都市。與此相伴的,是“帥哥”“美女”的時尚稱呼,和見面上床、朝歡暮散的戀情,以及賣淫嫖娼,日益增高的離婚率。曾經的鄉土氣和淳樸氣,早已蕩然無存,丟之黃浦江了。

  在這種背景下,讓我不由得對從前的辮子,產生了深深的懷念。這段時間,我正在一集不落地收看中央臺每晚黃金時段播出的電視連續劇,《五星紅旗迎風飄揚》。當在前段的劇情中,看到著名的核物理學家,我國第一顆***的理論總設計師鄧稼先夫人許漉希,胸前垂著兩條烏黑的傳統辮子,面戴一付秀氣的近視眼鏡,一張文雅賢淑的秀臉的形象時,我不由得一陣激動,撥動了內心深處的一根隱祕的琴絃。她不僅吃苦耐勞,溫柔賢淑,還對丈夫理解包容,關懷體貼。即使是長久的分離和寂寞,也能忠貞不二。這種代表了中國傳統女性美的藝術形象,令我心折不已。不由得感慨萬千。如今,到哪裡還能再尋到這樣的辮子姑娘呢?

  我知道,髮式是不能不隨時代而改變的,對美和時尚的追求,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那隱在髮式後面的一些東西,也是永遠不應該改變,不能輕易丟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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