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位作文範例
江南的小鎮,到了六月就是這樣:淅淅瀝瀝的雨彷彿永遠都下不完;輕輕飄飄的木棉絮彷彿永遠都無法落下,在空中游蕩。心中只剩下一個字了:煩。
又要換座位了。在教室最角落,頭頂上有個黑疙瘩—美其名曰監督,事實上就是對我們進行監控的東西。它下面的座位,剛剛好會被無死角地拍到,所以才沒人願意坐在那裡。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專門為犯了事的人準備的“寶座”。可這次,它似乎會毫無懸念地落到我的頭上。平常,這種事情都是留給他們享受的,怎麼就歸我了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旁的飄飄揚揚的自在飛花輕似夢,淅淅瀝瀝的無邊絲雨細如愁。街道上來往的眾生熙熙攘攘,出奇的喧鬧,彷彿有無數的蚊子在聒噪。我若一隻無頭的蒼蠅,在人山人海中亂飛,不知道什麼是我要去的地方。回家,是不行的。媽媽要是知道了班級這次換位結果,免不了會給我來一次“竹筍炒肉”。現在的心情,怎一個“愁”字了得?
“嘿,阿敦!”我聽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我一回頭,正是他們嘲諷的神情。他們一邊大笑一邊吹起了口哨:“終於有我們的接班人了,這寶座怎麼不是我們的啦?”接著大笑著揚長而去。
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他們,心中的怒火已經可以把我焚燒成灰燼。要不是他們在搞鬼,怎麼會有幾天前上課的事情?怎麼會有我換到“寶座”的“機會”?
課堂上,我們的班主任,一個號稱全校最嚴的老師,當眾提及了“我”做過的“好事”。雖然他上課時沒有提到我的處罰方法,但我可以想象我被換到那個位子上時的情形:我一臉絕望,他們一臉嘲諷,幸災樂禍。
那天,和往常的春日並無多大區別。正如王安石詩中所描繪的“春陰天氣草如煙,時有飛花舞道邊。”我在回家的路上,又看到他們風風火火地往球場狂奔。“這鬼天氣還去打球啊!”我不禁嘟囔了一句。不知怎的,被他們聽見了,回頭瞪了我一眼。唉,又惹到他們了。
再向前走了不久,就看到前面有一個摔到的老人。老人倒沒有什麼其他的特徵,除了那留得長長的花白鬍子好像國外的聖誕老人。他一手扶著腰,一手揉著腿,一屁股坐再地上,嘴裡在“嘶嘶”地吸著涼氣。按樣子倒不像是在“碰瓷”。我就上前扶他:“老爺爺,您沒事兒吧?”
哪曉得,他一坐起身,就像我吼來:“小娃娃,你走路沒長眼睛啊?怎麼把我撞倒了呢?”助人為樂的事情,可怎麼就變味兒呢?聽得我一頭霧水:“老爺爺,怎麼了?我剛剛過來看到你倒在地上,就把您扶起來了。您到底怎麼了?怎麼摔倒的?”。他聽了,更加激動了,花白鬍子便翹了起來,怒目圓睜地再一次發動了河東獅吼:“你還能不知道嗎?和你一起的其他那幾個人呢?把他們叫過來,撞了老人就直接走嗎?還是你以為只要你扶我一下就沒事了?你們今天不像我賠禮道歉就別想走!”
我仍是在雲裡霧裡,怎麼都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老人見我不說話,又憤怒地大聲吼:“怎麼,沒聽見麼?趕快把你的同夥叫出來,向我賠禮道歉。要不然我就告訴你們的班主任。哼,當街撞老人,真是豈有此理!”這時他們走了過來,只不過換了一身衣服。他們對老人說:“老爺爺,就是他乾的!我們在老遠就看到了。他的幾個同夥跑了,他只是想逃脫處罰才來找你道歉的。我們是一個班的,要不您明天到我們班上來,跟我們的班主任說。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聽到這兒,我就感到了有些不對勁:他們?他們不是去打球了嗎?怎麼辦?想來肯定是他們幾個做的好事,又張冠李戴,搞到我的頭上來。老人居然信了他們的話,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肯定要換到那個“寶座”去了。唉。
過了幾天,老人一瘸一拐地來到了班上(看來是那天真摔到了)。看他那花白鬍子似乎一下子長了很多,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同情。他向班主任舉報了“我”乾的“好事”。看到班主任那陰沉得可以滴水的臉色,我可以猜到:那個“寶座”將可能永遠被我承包。怎麼辦?一想到要換到那個位子我就有些心緒不寧。
終於又到了換座位的日子。
來學校的路上,儘管是早晨,絳紫色的昏暗天空依舊籠罩著大地,壓抑的空氣緊緊裹在我的身上,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怎麼辦?一想到要做到那個位子,我就感到“人生無望”了。終於,我挪到了教室。懲戒就要來臨。一進教室,就看到那幾張可憎的嘴臉。回到座位,我對在“寶座”的生活充滿絕望,不禁嘆了一口氣:到底怎樣我才能逃脫這樣的災難?
上課了,很快就念到了我的名字,讓我驚訝的是:我竟然不是在那個寶座,而是那幾個可憎的人。怎麼回事?難道老師知道了?賴在我頭上的那個罪行已經夠我享受那“福利座位”直到畢業了。
唸完座位順序,我就看到他們錯愕的神色。他們很快就向老師宣洩了自己的不滿:“老師,為什麼那阿敦不在那個位置而是我們?”
老師的臉瞬間就黑了,道:“最近在我們班發生了一件有傷班風的事情:有的同學撞倒了老人,不僅不道歉,還揚長而去,誣陷給其他同學。而且老人都告到學校來了。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在發生第二次。”
為什麼會這樣?老師是怎麼發現真相的?我不禁有些好奇。在我眼中,發現真相幾乎是一個奇蹟。下午放學後,我呆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天空中還下起了太陽雨—撥弄日光翻上棟,窗含煙景直浮空。突然,鞋帶散了。我蹲下系完了鞋帶,抬頭的瞬間,路燈上的一個黑疙瘩映入我的眼簾。我彷彿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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