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春來春去催人老原文賞析
三月晦,送春有集,坐中偶書。
春來春去催人老,老夫爭肯輸年少。醉後少年狂,白髭殊未妨。
插花還起舞,管領風光處。把酒共留春,莫教花笑人。
譯文
譯文
春來春去時光如飛催人老,我怎肯輕易輸給年輕人?酒醉之後像少年一樣狂放不羈,鬍子白了根本沒有關係。
頭上插著花起身狂舞,要盡情地享受春光。讓我們舉杯共同留住春天,不要讓花兒笑人們不懂惜春。
註釋
晦:陰曆月末。
輸:負。
白髭(zī):嘴邊的鬍子發白了。
管領:主管的意思。
教:使,令。
賞析
這首春詞是用少女眼光中的暮春景象展現她蹙眉惜春的心態。歐陽炯的《三字令》“春欲盡,日遲遲”一首,從春盡人不歸的藝術角度,運筆隨意而著重於刻畫佳人的無限相思。至於抒發青春難駐,臨老傷春的感覺,張先的《天仙子》具有代表性。上片雲:“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青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這種時光易逝的送春感觸,寫得神韻高妙,但詞人流露出的情緒卻是深沉和憂愁的,有著無窮的感傷。張元幹這首詞的藝術構思與上兩首不同,情調曠達酒脫,可謂別具一格。
首先從詞的組織結構來看,詞人沒有采用上景下情的框架,而緊扣送春留春的主旨,直抒情懷,一氣呵成。起句“春來春去催人老”,即寫出了作者對春去的內心感應。春來春去,時光匆匆易逝。這對於垂老之人,最容易引起心情的翻騰。張先詞的“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所流露的是一種人事紛繁、朱顏易改的感傷情調。這首詞中所承接的是“老夫爭肯輸年少”。詞人雖然已是“老夫”,但是心中沒有悲感,還具有年青人的活力。正是這種不服老的自在灑脫的襟懷,才能生髮出插花起舞、把酒留春的勢態,使上下片一氣呵成。
其次是真情的自然流露。張元幹晚年遭逢厄運,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常寄情于山水之間,但是壯志依存。詩人投閒的二十餘年,並未忘掉中原遺恨,但又是抱著“心存自在天,腳踏安樂地”的曠達情懷。
詞中所寫“坐中偶書”的感受,似是信手拈來,實是胸襟情懷的真實流露。值得提出的是“醉後少年狂”一句,是借用蘇軾《江城子》詞“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趣。而“管領風光處”則是化用白居易《早春晚歸》“金谷風光依舊在,無人管領石家春”的詩意。此處與“插花還起舞”相連線,充分體現出作者的真情實感,曠達樂觀的風貌。這首詞中性靈的流露,具有一種真實、自然之美。
這首自抒情懷的詞作,語言樸質自然,明白曉暢。“醉後少年狂,白髭殊未妨”、“把酒共留春,莫教花笑人”,語意顯露,造句自然,毫無矯揉造作之態,又不落前人窠臼。這種個性化語言的傾吐,既是時光與生命相撞擊產生的火花,又疑聚著詞人“坐中”瞬間的真實感受,因而富有自然的風韻。
參考資料:
1、《唐宋詞鑑賞辭典》(南宋·遼·金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年版,第1285-1286頁創作背景
從詞中的詞意來看,該詞當作於詞人晚年。詩人晚年遭逢厄運,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常寄情于山水之間。
參考資料:
1、賀新輝編,全宋詞鑑賞辭典 第七卷,中國婦女出版社,,第92頁
-
張元幹(1091年—約1161年),字仲宗,號蘆川居士、真隱山人,晚年自稱蘆川老隱。蘆川永福人(今福建永泰嵩口鎮月洲村人)。歷任太學上舍生、陳留縣丞。金兵圍汴,秦檜當國時,入李綱麾下,堅決抗金,力諫死守。曾賦《賀新郎》詞贈李綱,後秦檜聞此事,以他事追赴大理寺除名削籍。元幹爾後漫遊江浙等地,客死他鄉,卒年約七十,歸葬閩之螺山。張元干與張孝祥一起號稱南宋初期“詞壇雙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