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崑崙原文賞析

朝代近現代 詩人毛澤東

橫空出世,莽崑崙,閱盡人間春色。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
而今我謂崑崙,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為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美,一截還東國。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

寫山 抒懷 理想

譯文

譯文
破空而出了,高大險峻的崑崙山,你已看遍人世衰盛。終年積雪,山脈蜿蜒不絕,好像無數的白龍正在空中飛舞,攪得天地一片冰寒。夏天冰雪消融,江河縱橫流淌,人也許為魚鱉所食。你的千年功過是非,究竟何人曾予以評說?
今天我要來說一說崑崙:不要你如此高峻,也不要你這麼多的積雪。怎樣才能背靠青天抽出寶劍,把你斬為三片呢?一片送給歐洲,一片贈予美洲,一片留給日本。在這和平世界裡,整個地球將像這樣感受到熱烈與涼爽。

註釋
橫空出世:橫空,橫在空中;出世,超出人世。形容山的高大和險峻。
莽:莽莽,狀高大。《小爾雅》:莽,大也。後世引申有魯莽、莽撞、猛健諸義。
崑崙:即崑崙山,又稱崑崙虛、崑崙丘或玉山。
閱盡人間春色:閱盡,看足、看盡、看遍。人間春色,不止指大地春光,而且指人世衰盛。
飛起玉龍三百萬:玉龍,白色的龍;三百萬是形容其多。
攪得:鬧得、搞得。今語的“搞”,早期白話作品中都作“攪”。周天寒徹:滿天冷透。
消溶:積雪消融、融化。
江河橫溢:長江黃河都發源於崑崙山脈,所以崑崙山積雪消融,江河水量大增,都會氾濫起來。橫溢:就是橫流,即氾濫。
人或為魚鱉:江河橫濫,洪水成災,人也許為魚鱉所食。《左傳·昭公元年》:“微(沒有)禹,吾其魚乎!”
千秋:千年。功罪:崑崙山給長江黃河輸送的水源給人民帶來了許多好處,孕育了中華民族的文化,這是功;造成洪水氾濫,因而給人民帶來災禍,這是罪。在這裡,罪是實寫,功是虛寫。
誰人:何人。曾與:曾給、曾為。《詩詞曲語詞彙釋》:“與,為也,給也。”
安得:怎得、哪得。倚天抽寶劍:傳楚宋玉作《大言賦》:“方地為車,圓天為蓋。長劍耿介,倚天之外。”倚天,形容寶劍極長和帶劍的人極高大。
遺(wèi):贈與。
還東國:首次發表時原作“留中國”,一九六三年版《毛主席詩詞》改為“還東國”。
環球:一作寰球,整個地球。

參考資料:

1、公木.毛澤東詩詞鑑賞.長春:長春出版社,1994.6:112-114 2、《博大的胸襟——毛澤東的詩詞》.地震出版社,1992年12月版,第35-37頁

創作背景

  這首詞毛澤東作於1935年。最早發表在《詩刊》一九五七年一月號。當時中央紅軍走完了長征最後一段行程,即將到達陝北。毛澤東登上岷山峰頂,遠望青海一帶蒼茫的崑崙山脈有感而作。   

參考資料:
1、王玉孝.《毛澤東詩詞》.山東:山東科學技術出版社,2007-12-1

賞析

  “橫空出世,莽崑崙,閱盡人間春色。”欣賞者只有讓自己同作者一樣,遺世獨立,雄踞天外,用吞吐日月的胸襟、睥睨宇宙的視野去擁抱和審視,才能“藝術地掌握”這座大山。空間——它凌空橫亙,超絕人寰。時間——它盡覽人世春秋炎涼,不知其何時生、何時滅。空間的無比廣闊,時間的無比曠遠,這就是詞作者所感受的並且要讓讀詞人感受的崑崙山。這樣一座赫赫在目的大山,如何不使人感到生野、粗獷呢?著一“莽”字,恰可表達這座大山所具有的崇高之美。時空範圍的曠遠、形體的粗獷與力量,正是構成自然物崇高之美的重要因素。應當說,開篇幾句,十分強烈地表現了作者乍見赫赫有名的崑崙山時產生的包含著驚詫、景仰、亢奮與自豪等情愫的審美感受,是對審美物件巨大的時空存在及其自然形式較為直接、單純的審美反應。這幾句極見筆力的描寫,比起古人“崧高維嶽,駿極於天”(《詩·大雅·崧高》)之類的名句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飛起玉龍三百萬”,出自前人名句“戰罷玉龍三百萬”。改“戰罷”為“飛起”,對於原句而言,是化頹勢為勃起,對於狀寫物件而言,則有如九轉金丹,著令莽莽群山,飛昇九天作群龍舞。這一神奇想象,本由群山逶迤,雪白如玉生髮出來,因而隨之而來的“攪得周天寒徹”,與其說是想象,不如說是扣住雪山寫實,是以藝術語言揭示崑崙山對自然氣候的影響。至此,作者對於崑崙頗有“高山仰止”意味的崇高美感頓然因“周天寒徹”而冷靜下來,並且老實不客氣地著一“攪”字,顯示了情思的轉折與變化。

  “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還是在寫崑崙,寫崑崙積雪遇夏消溶,寫崑崙可使長江黃河暴漲成災,寫崑崙可使人葬身魚腹。這幾句,循著“周天寒徹”而來,情思冷峻,挾著幾分寒意,筆觸由高山而江河,而人世生活,訴說了崑崙對人類的危害。須知,這是在1935年夏天。作者是肩負著抗日救亡、民族民主革命的沉重的歷史使命,轉戰二萬餘里之後爬上岷山支脈,才得以眺望崑崙山的尊容的。當他的目光投向人世生活時,他怎麼可能將自己的詩情、筆觸流連於崑崙山自然形式的賞玩、描摹呢?怎麼能不訴說崑崙對他的同胞的危害並且聯想起帝國主義對中華民族的蹂躪呢?又怎麼能不由此而引發對中華民族苦難的歷史、現實及其未來前途的深沉思考呢?

  “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這是一位歷史巨人發出的深沉的喟嘆。天地悠悠,世事悠悠,情也悠悠。這千秋功罪,又當如何評說?這首詞最早發表在《詩刊》一九五七年一月號。

  下半闋,詩人挺身而出,直面崑崙道,今天我要來談一談你了,這高度,這大雪都不需太多。“這高”、“這多雪”中的“這”字用得簡省好看,顯得詩人內心篤定大氣,僅兩個“不要”就解決了。接著是“安得倚天抽寶劍”一句,令人聯想到稼軒的《水龍吟·過南劍雙溪樓》中二句“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以及李白《臨江王節士歌》中二句:“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甚至還令筆者想到金庸一部武俠小說的名字《倚天屠龍記》。而詩人毛澤東不正是在 1935年10月倚天拔劍斬玉龍嗎?

  最後二行帶有預言性質,在未來的和平世界裡,全人類將共享一個冷暖適應的氣候,這是字面之意,但它的潛在之意是詩人堅信他所捍衛及奉行的理想屬大道中正,必將普行於全人類。這理想是世界革命進行到最後勝利,徹底埋葬帝國主義。

  最後一行的“涼熱”二字極富詩意,前者清涼後者熱烈,放在一塊加以辯證綜合就調出一個恰切的溫度,另外,這二字的象徵意義也極為精蘊,含而不露,輾轉達意,卻又一語中的,最後應了作者自己所層層推出的主題:反對帝國主義而不是別的。

參考資料:

1、毛潤之.《毛澤東選集》.邯鄲建立的晉察冀日報社印刷:人民出版社,1944年 2、公木.毛澤東詩詞鑑賞.長春:長春出版社,1994.6:112-114 3、《博大的胸襟——毛澤東的詩詞》.地震出版社,1992年12月版,第35-37頁

創作背景

  這首詞毛澤東作於1935年。最早發表在《詩刊》一九五七年一月號。當時中央紅軍走完了長征最後一段行程,即將到達陝北。毛澤東登上岷山峰頂,遠望青海一帶蒼茫的崑崙山脈有感而作。   

參考資料:
1、王玉孝.《毛澤東詩詞》.山東:山東科學技術出版社,2007-12-1

賞析

  “橫空出世,莽崑崙,閱盡人間春色。”欣賞者只有讓自己同作者一樣,遺世獨立,雄踞天外,用吞吐日月的胸襟、睥睨宇宙的視野去擁抱和審視,才能“藝術地掌握”這座大山。空間——它凌空橫亙,超絕人寰。時間——它盡覽人世春秋炎涼,不知其何時生、何時滅。空間的無比廣闊,時間的無比曠遠,這就是詞作者所感受的並且要讓讀詞人感受的崑崙山。這樣一座赫赫在目的大山,如何不使人感到生野、粗獷呢?著一“莽”字,恰可表達這座大山所具有的崇高之美。時空範圍的曠遠、形體的粗獷與力量,正是構成自然物崇高之美的重要因素。應當說,開篇幾句,十分強烈地表現了作者乍見赫赫有名的崑崙山時產生的包含著驚詫、景仰、亢奮與自豪等情愫的審美感受,是對審美物件巨大的時空存在及其自然形式較為直接、單純的審美反應。這幾句極見筆力的描寫,比起古人“崧高維嶽,駿極於天”(《詩·大雅·崧高》)之類的名句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飛起玉龍三百萬”,出自前人名句“戰罷玉龍三百萬”。改“戰罷”為“飛起”,對於原句而言,是化頹勢為勃起,對於狀寫物件而言,則有如九轉金丹,著令莽莽群山,飛昇九天作群龍舞。這一神奇想象,本由群山逶迤,雪白如玉生髮出來,因而隨之而來的“攪得周天寒徹”,與其說是想象,不如說是扣住雪山寫實,是以藝術語言揭示崑崙山對自然氣候的影響。至此,作者對於崑崙頗有“高山仰止”意味的崇高美感頓然因“周天寒徹”而冷靜下來,並且老實不客氣地著一“攪”字,顯示了情思的轉折與變化。

  “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還是在寫崑崙,寫崑崙積雪遇夏消溶,寫崑崙可使長江黃河暴漲成災,寫崑崙可使人葬身魚腹。這幾句,循著“周天寒徹”而來,情思冷峻,挾著幾分寒意,筆觸由高山而江河,而人世生活,訴說了崑崙對人類的危害。須知,這是在1935年夏天。作者是肩負著抗日救亡、民族民主革命的沉重的歷史使命,轉戰二萬餘里之後爬上岷山支脈,才得以眺望崑崙山的尊容的。當他的目光投向人世生活時,他怎麼可能將自己的詩情、筆觸流連於崑崙山自然形式的賞玩、描摹呢?怎麼能不訴說崑崙對他的同胞的危害並且聯想起帝國主義對中華民族的蹂躪呢?又怎麼能不由此而引發對中華民族苦難的歷史、現實及其未來前途的深沉思考呢?

  “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這是一位歷史巨人發出的深沉的喟嘆。天地悠悠,世事悠悠,情也悠悠。這千秋功罪,又當如何評說?這首詞最早發表在《詩刊》一九五七年一月號。

  下半闋,詩人挺身而出,直面崑崙道,今天我要來談一談你了,這高度,這大雪都不需太多。“這高”、“這多雪”中的“這”字用得簡省好看,顯得詩人內心篤定大氣,僅兩個“不要”就解決了。接著是“安得倚天抽寶劍”一句,令人聯想到稼軒的《水龍吟·過南劍雙溪樓》中二句“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以及李白《臨江王節士歌》中二句:“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甚至還令筆者想到金庸一部武俠小說的名字《倚天屠龍記》。而詩人毛澤東不正是在 1935年10月倚天拔劍斬玉龍嗎?

  最後二行帶有預言性質,在未來的和平世界裡,全人類將共享一個冷暖適應的氣候,這是字面之意,但它的潛在之意是詩人堅信他所捍衛及奉行的理想屬大道中正,必將普行於全人類。這理想是世界革命進行到最後勝利,徹底埋葬帝國主義。

  最後一行的“涼熱”二字極富詩意,前者清涼後者熱烈,放在一塊加以辯證綜合就調出一個恰切的溫度,另外,這二字的象徵意義也極為精蘊,含而不露,輾轉達意,卻又一語中的,最後應了作者自己所層層推出的主題:反對帝國主義而不是別的。

參考資料:

1、毛潤之.《毛澤東選集》.邯鄲建立的晉察冀日報社印刷:人民出版社,1944年 2、公木.毛澤東詩詞鑑賞.長春:長春出版社,1994.6:112-114 3、《博大的胸襟——毛澤東的詩詞》.地震出版社,1992年12月版,第35-37頁

詩人毛澤東
    毛澤東(1893年12月26日-1976年9月9日),字潤之(原作詠芝,後改潤芝),筆名子任。湖南湘潭人。中國人民的領袖,馬克思主義者,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戰略家和理論家,中國共產黨、中國人民解放軍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要締造者和領導人,詩人,書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