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夜到揚州席上作原文賞析

朝代宋代 詩人蘇軾

尊酒何人懷李白,草堂遙指江東。珠簾十里卷香風。花開又花謝,離恨幾千重。
輕舸渡江連夜到,一時驚笑衰容。語音猶自帶吳儂。夜闌對酒處,依舊夢魂中。

傷懷 感慨 愁悶

譯文

譯文
誰懷念李白而想和李白舉酒論文呢?是杜甫,他在成都的草堂遙指江東的李白。誇說當時揚州的繁華富麗。從早春又到晚春初夏,離恨之情千斤重。
小船連夜渡江來到揚州,大家同時吃驚而又笑我經過旅途辛苦的疲睏容顏。說的話仍然帶著江東口音。夜深喝酒的地方,仍是像作夢一樣。

註釋
臨江仙:唐教坊曲,後用為詞牌名。
草堂:杜甫在成都時的住所。江東:杜甫在成都時李白正放浪江東,往來於金陵(今江蘇南京)、採石(今屬安徽)之間。杜甫《春日憶李白》詩:“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何時一尊酒,重與細論文。”
‘‘珠簾”句:杜牧《贈別二首》之一:“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輕舸(gě):小船。
“語音”句:言友人說話時吳地口音未改。吳儂,吳地口音。
“夜闌”二句:化用杜甫《羌村三首》之一:“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

參考資料:

1、陳如江著,一蓑煙雨任平生:東坡詞賞讀,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08,第38-39頁 2、(宋)蘇軾著;石聲淮,唐玲玲箋註,東坡樂府編年箋註,華中師範大學出版社,1990.07,第297頁

創作背景

  宋哲宗元祐六年(1091年)四月,蘇軾從杭州任上被召回朝廷,赴京途中過揚州,友人設宴,於是作此詞於席上。  

參考資料:
1、陳如江著,一蓑煙雨任平生:東坡詞賞讀,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08,第38-39頁

賞析

  上片寫對友人懷念的深切。“尊酒何人懷李白”兩句,運用杜甫懷念李白的典故,抒寫了對友人的深切思念之情。“何人”,當然是指杜甫,故作設問,不僅增加了句法的變化,也使語言顯得含蓄有味。杜甫、“草堂”都是詞人自喻,“李白”、“江東”則是他喻,即比喻友人,亦即“揚州席上”的主人。“珠簾十里卷香風”,用杜牧詩意寫揚州,暗指東道主王存,與上文“懷李白”、“指江東”語意相承。詞人懷念之情雖深,可是“花開花謝,離恨幾千重”。“花開花謝”,象徵著時光的流逝,這裡是說離別之久;“離恨幾千重”,是誇說離恨之深,而且使抽象的感情有了形體感,似乎成了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從而增強了語言的形象性和表現力。

  有了上片的鋪墊,下片寫揚州席上意外相逢時的驚喜和迷惘,就顯得十分真實可信了。“輕舸渡江連夜到”,承上“珠簾”句,點出題目“夜到揚州”。詞人是從江南京口渡江而來的,所以才如此便捷。“一時驚笑衰容”,緊承前句,寫出了與友人意外相逢時驚喜參半的複雜感情。詞人當年已56歲,又久歷宦海沉浮,天涯遊宦,說是“衰容”,想來是極為吻合的。彼此傾談時,詞人還發現,對方“語音猶自帶吳依”。結穴二句寫“席上”的情事:“夜闌對酒處,依舊夢魂中。”這裡化用杜甫寫亂離中與親人偶然重聚時深微感情的名句——“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來表現這次重逢時的迷惘心態,從而深化了與老友間的交誼。

  這首詞真實地表露了詞人當時“量移”後的心境。“量移”,雖未能徹底平反昭雪,但已顯現出寬赦之君恩。所以,詞人先以李白受讒自喻,後以杜甫亂中幸得生還相譬,其用事貼切,暗與自己實際遭遇相合。故而在六十字的短短篇幅中,寫了相憶、相聚、慰藉、話舊、傷離等廣闊的內容,含蓄地傾訴了自身之不幸遭遇,使作品更富於感憤。使人讀之浮想聯翩,為之悽然。

參考資料:

1、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121-1122頁 2、熊朝東著,明月幾時有:蘇軾詩詞文精品選析,四川文藝出版社,2001,第186頁

創作背景

  宋哲宗元祐六年(1091年)四月,蘇軾從杭州任上被召回朝廷,赴京途中過揚州,友人設宴,於是作此詞於席上。  

參考資料:
1、陳如江著,一蓑煙雨任平生:東坡詞賞讀,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08,第38-39頁

賞析

  上片寫對友人懷念的深切。“尊酒何人懷李白”兩句,運用杜甫懷念李白的典故,抒寫了對友人的深切思念之情。“何人”,當然是指杜甫,故作設問,不僅增加了句法的變化,也使語言顯得含蓄有味。杜甫、“草堂”都是詞人自喻,“李白”、“江東”則是他喻,即比喻友人,亦即“揚州席上”的主人。“珠簾十里卷香風”,用杜牧詩意寫揚州,暗指東道主王存,與上文“懷李白”、“指江東”語意相承。詞人懷念之情雖深,可是“花開花謝,離恨幾千重”。“花開花謝”,象徵著時光的流逝,這裡是說離別之久;“離恨幾千重”,是誇說離恨之深,而且使抽象的感情有了形體感,似乎成了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從而增強了語言的形象性和表現力。

  有了上片的鋪墊,下片寫揚州席上意外相逢時的驚喜和迷惘,就顯得十分真實可信了。“輕舸渡江連夜到”,承上“珠簾”句,點出題目“夜到揚州”。詞人是從江南京口渡江而來的,所以才如此便捷。“一時驚笑衰容”,緊承前句,寫出了與友人意外相逢時驚喜參半的複雜感情。詞人當年已56歲,又久歷宦海沉浮,天涯遊宦,說是“衰容”,想來是極為吻合的。彼此傾談時,詞人還發現,對方“語音猶自帶吳依”。結穴二句寫“席上”的情事:“夜闌對酒處,依舊夢魂中。”這裡化用杜甫寫亂離中與親人偶然重聚時深微感情的名句——“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來表現這次重逢時的迷惘心態,從而深化了與老友間的交誼。

  這首詞真實地表露了詞人當時“量移”後的心境。“量移”,雖未能徹底平反昭雪,但已顯現出寬赦之君恩。所以,詞人先以李白受讒自喻,後以杜甫亂中幸得生還相譬,其用事貼切,暗與自己實際遭遇相合。故而在六十字的短短篇幅中,寫了相憶、相聚、慰藉、話舊、傷離等廣闊的內容,含蓄地傾訴了自身之不幸遭遇,使作品更富於感憤。使人讀之浮想聯翩,為之悽然。

參考資料:

1、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121-1122頁 2、熊朝東著,明月幾時有:蘇軾詩詞文精品選析,四川文藝出版社,2001,第186頁

詩人蘇軾
      蘇軾(1037-1101),北宋文學家、書畫家、美食家。字子瞻,號東坡居士。漢族,四川人,葬於潁昌(今河南省平頂山市郟縣)。一生仕途坎坷,學識淵博,天資極高,詩文書畫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暢達,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詩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藝術表現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對後世有巨大影響,與辛棄疾並稱蘇辛;書法擅長行書、楷書,能自創新意,用筆豐腴跌宕,有天真爛漫之趣,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稱宋四家;畫學文同,論畫主張神似,提倡“士人畫”。著有《蘇東坡全集》和《東坡樂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