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發始興江口至虛氏村作原文賞析

朝代唐代 詩人宋之問

候曉逾閩嶂,乘春望越臺。
宿雲鵬際落,殘月蚌中開。
薜荔搖青氣,桄榔翳碧苔。
桂香多露裛,石響細泉回。
抱葉玄猿嘯,銜花翡翠來。
南中雖可悅,北思日悠哉。
鬒髮俄成素,丹心已作灰。
何當首歸路,行剪故園萊。

寫景 抒情 歸隱

譯文

譯文
等到天亮便越過閩地的山障,乘風向粵進發。
宿雲如落鵬之翼,殘月如開於蚌中之珠。
碧綠的薜荔如青氣在搖動,茂密的桄榔樹遮蔽著碧臺。
桂花帶露開放,香氣襲人,流水擊打溪石,叮咚有聲。
黑猿抱葉啼叫,翡翠鳥銜花飛來。
南中的景象雖娛心悅目,但我留戀北方的思緒卻更長了。
黑髮忽然變成了白髮,赤心已經化作冷灰。
仕進的路已絕,不如回頭返故鄉去剪來草過日子罷了。

註釋
早發:早上進發。
始興:即曲江,在韶州府。
虛氏村:地名。
候:等候,等待。
曉:天亮。
逾:逾越。
閩:福建。
嶂:山障。
越(yuè粵):廣東。越臺:昔尉陀立臺,以朝漢室,號為“朝臺”。
宿雲:隔宿之雲。
鵬:大鳥。
際:天際。
殘月:夜闌之月。
蚌中開:明月之珠,藏於蚌中,故見曉月,如珠在蚌中開也。
薜(bì)荔:香草。
桄榔(guāng láng):桄榔樹,大四五圍,長五六丈,無枝,至頭生葉。
翳(yì):遮蔽。
裛(yì):通“浥”,沾溼。
玄猿:黑猿。
嘯:啼叫。
南中:中國南部。
思:思緒。
悠:時間之長。
鬒(zhěn診)發:黑髮。
俄(é):忽然。
素:白色。
灰:冷灰。
首:向,朝。
行:去。
萊(lái):草名,即藜。

參考資料:

1、《唐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31-33頁 2、王堯衢.唐詩合解箋註:河北大學出版社,2000年:525 3、劉文蔚.唐詩合選:廣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02月第1版:475-477

賞析

  從詩中所寫景物表現出來的新鮮感看來,似為他初貶嶺南時所作。開頭四句,點題中的“早發”,交代了時間是在“春”、“曉”,並以晨空特有的“宿雲”、“殘月”極力渲染早發時的景象。這裡用以借指從始興縣的江口地方至虛氏村途中經過的高山峻嶺。從詩題看,當時詩人已經抵達虛氏村,村子離動身地點江口在一日行程之內,距離廣州尚有數百里之遙,是無法望見越王臺的。宋之問與沈佺期一樣,上承齊樑餘緒,講究詞采聲律,從“宿雲”二句的鋪張筆法中,也可想見其“如錦繡成文”(《新唐書》本傳)的詩風。

  從“薜荔搖青氣”開始的六句極寫賞心悅目的南國景色,鋪排有序,很見功力。前三句寫樹,錯落有致,句中用一個富有動感並充滿了生命力的“搖”字,生動地描畫出了枝葉攀騰、扶搖直上與青氣鬱勃、無以自守的情態。在上三句中,詩人用筆由視覺而到嗅覺,“石響”句更進而寫到聽覺,由泉水奔瀉的“石響”又轉而看到迴環流轉的細泉。“抱葉”二句轉寫動物,這就使畫面更充滿活力,線條、色彩、音響以至整個情調更其動人了。

  最後六句指詩人前面的鋪排繪景是為了後面的寫情抒懷。“南中”句使全詩的感情為之一頓,承上啟下。“南中可悅”四字總括前面寫景的筆墨,在文勢上,這兩句稍作頓挫,用以托住“南中”二句陡然急轉之勢,並暗示官場的榮辱無常,增強了詩人的思鄉之情。末兩句的感情直承“鬒髮”二句,並與“北思”二字相呼應。詩人直抒胸臆道:何時能走向返回故鄉的路呢?“行剪故園萊”,與謝朓“去剪北山萊”、王績的“去剪故園萊”同義,都是要歸隱田園的意思。從文勢上來說,最後六句渾然一體,同時又有內在的節奏。比之於水勢,“南中”二句似高江急峽,大起大落,“鬒髮”二句江面漸寬,水勢漸緩,至末兩句化成一片汪洋,隱入無邊的平蕪之中。

  這首詩用詞的豔麗雕琢與結構藝術的高妙,可以使我們對宋之問詩風略解一二。詩用的是以景襯情的寫法。詩人不惜濃墨重彩去寫景,從而使所抒之情越發顯得真摯深切。然而對於今天的讀者來說,這首詩的價值倒不在於詩人抒發了何種思想感情,而在於詩中對南中景物的出色描繪。詩人筆下的樹木、禽鳥、泉石所構成的統一畫面是南國所特有的,其中的一草一木無不滲透著詩人初見時所特有的新鮮感。特定的情與特有的景相統一,使這首詩有著很強的藝術魅力。

參考資料:

1、《唐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31-33頁

創作背景

  唐神龍元年( 705年)正月,宰相張柬之與太子典膳郎王同皎等逼武后退位,誅殺二張,迎立唐中宗,宋之問與杜審言等友皆遭貶謫。宋之問貶瀧州(今廣東羅定縣)參軍,諸事艱難,慕念昔榮,次年春便祕密逃還洛陽,這首詩作於詩人貶官南行途中。   

參考資料:
1、王堯衢.唐詩合解箋註:河北大學出版社,2000年:525

賞析

  從詩中所寫景物表現出來的新鮮感看來,似為他初貶嶺南時所作。開頭四句,點題中的“早發”,交代了時間是在“春”、“曉”,並以晨空特有的“宿雲”、“殘月”極力渲染早發時的景象。這裡用以借指從始興縣的江口地方至虛氏村途中經過的高山峻嶺。從詩題看,當時詩人已經抵達虛氏村,村子離動身地點江口在一日行程之內,距離廣州尚有數百里之遙,是無法望見越王臺的。宋之問與沈佺期一樣,上承齊樑餘緒,講究詞采聲律,從“宿雲”二句的鋪張筆法中,也可想見其“如錦繡成文”(《新唐書》本傳)的詩風。

  從“薜荔搖青氣”開始的六句極寫賞心悅目的南國景色,鋪排有序,很見功力。前三句寫樹,錯落有致,句中用一個富有動感並充滿了生命力的“搖”字,生動地描畫出了枝葉攀騰、扶搖直上與青氣鬱勃、無以自守的情態。在上三句中,詩人用筆由視覺而到嗅覺,“石響”句更進而寫到聽覺,由泉水奔瀉的“石響”又轉而看到迴環流轉的細泉。“抱葉”二句轉寫動物,這就使畫面更充滿活力,線條、色彩、音響以至整個情調更其動人了。

  最後六句指詩人前面的鋪排繪景是為了後面的寫情抒懷。“南中”句使全詩的感情為之一頓,承上啟下。“南中可悅”四字總括前面寫景的筆墨,在文勢上,這兩句稍作頓挫,用以托住“南中”二句陡然急轉之勢,並暗示官場的榮辱無常,增強了詩人的思鄉之情。末兩句的感情直承“鬒髮”二句,並與“北思”二字相呼應。詩人直抒胸臆道:何時能走向返回故鄉的路呢?“行剪故園萊”,與謝朓“去剪北山萊”、王績的“去剪故園萊”同義,都是要歸隱田園的意思。從文勢上來說,最後六句渾然一體,同時又有內在的節奏。比之於水勢,“南中”二句似高江急峽,大起大落,“鬒髮”二句江面漸寬,水勢漸緩,至末兩句化成一片汪洋,隱入無邊的平蕪之中。

  這首詩用詞的豔麗雕琢與結構藝術的高妙,可以使我們對宋之問詩風略解一二。詩用的是以景襯情的寫法。詩人不惜濃墨重彩去寫景,從而使所抒之情越發顯得真摯深切。然而對於今天的讀者來說,這首詩的價值倒不在於詩人抒發了何種思想感情,而在於詩中對南中景物的出色描繪。詩人筆下的樹木、禽鳥、泉石所構成的統一畫面是南國所特有的,其中的一草一木無不滲透著詩人初見時所特有的新鮮感。特定的情與特有的景相統一,使這首詩有著很強的藝術魅力。

參考資料:

1、《唐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31-33頁

創作背景

  唐神龍元年( 705年)正月,宰相張柬之與太子典膳郎王同皎等逼武后退位,誅殺二張,迎立唐中宗,宋之問與杜審言等友皆遭貶謫。宋之問貶瀧州(今廣東羅定縣)參軍,諸事艱難,慕念昔榮,次年春便祕密逃還洛陽,這首詩作於詩人貶官南行途中。   

參考資料:
1、王堯衢.唐詩合解箋註:河北大學出版社,2000年:525

詩人宋之問
    宋之問(約656 — 約712),字延清,名少連,漢族,汾州(今山西汾陽市)人,初唐時期的詩人,與沈佺期並稱“沈宋”。唐高宗上元二年(675),進士及第,當時掌握實權的是武則天,富有才學的宋之問深得賞識,被召入文學館,不久出授洛州參軍,永隆元年(681), 與楊炯一起進入崇文館任學士。與陳子昂、盧藏用、司馬承禎、王適、畢構、李白、孟浩然、王維、賀知章稱為仙宗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