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鐘散文配樂
目光透過不再稠密的樹冠,驚訝發現:在一株瘦小的枝幹的稀拉拉葉的間隙,二朵紅色的花朵,盡展嫵媚。散文中的美妙你體會到了嗎?下面小編整理了,供你閱讀參考。
篇1
秋夜
魯迅
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沒有見過這樣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彷彿要離開人間而去,使人們仰面不再看見。然而現在卻非常之藍,閃閃地夾著幾十個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現出微笑,似乎自以為大有深意,而將繁霜灑在我的園裡的野花草上。
我還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麼名字,人們叫他們什麼名字。我記得有一種開過極細小的粉紅花,現在還在開著,但是更極細小了,她在冷的夜氣中,瑟縮地做夢,夢見春的到來,夢見秋的到來,夢見瘦的詩人將眼淚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訴她秋雖然來,冬雖然來,而此後接著還是春,蝴蝶亂飛,蜜蜂都唱起春詞來了。她於是一笑,雖然顏色凍得紅慘慘地,仍然瑟縮著。
棗樹,他們簡直落盡了葉子。先前,還有一兩個孩子來打他們別人打剩的棗子,現在是一個也不剩了,連葉子也落盡了。他知道小粉紅花的夢,秋後要有春。他也知道落葉的夢,春後面還是秋。他簡直落盡葉子,單剩乾子,然而脫了當初滿樹是果實和葉子時候的弧形,欠伸得倒很舒服。但是,有幾枝還低亞著,護定他從打棗的竿梢所得的皮傷,而最直最長的幾枝,卻已默默地鐵似的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閃閃地鬼眨眼;直刺著天空中圓滿的月亮,使月亮窘得發白。
鬼眨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藍,不安了,彷彿想離去人間,避開棗樹,只將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東邊去了。而一無所有的乾子,卻仍然默默地鐵似的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制他的死命,不管他各式各樣地夾著許多蠱惑的眼睛。
哇的一聲,夜遊的惡鳥飛過了。
我忽而聽到夜半笑聲,吃吃地,似乎不願意驚動睡著的人,然而四周的空氣都應和著笑。夜半,沒有別的人,我即刻聽出這聲音就在我嘴裡,我也即刻被這笑聲所驅逐,回進自己的房。燈火的帶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
後窗的玻璃上丁丁地響,還有許多小飛蟲亂撞。不多久,幾個進來了,許是從窗紙的破孔進來的。他們一進來,又在玻璃的燈罩上撞得丁丁地響。一個從上面撞進去了,他於是遇到火,而且我以為這火是真的。兩三個卻休息在燈的紙罩上喘氣。那罩是昨晚新換的罩,雪白的紙,折出波浪紋的疊痕,一角還畫出一枝猩紅色的梔子。
猩紅的梔子開花時,棗樹又要做小粉紅花的夢,青蔥地彎成弧形了……。我又聽到夜半的笑聲;我趕緊砍斷我的心緒,看那老在白紙罩上的小青蟲,頭大尾小,向日葵似的,只有半粒小麥那麼大,遍身的顏色蒼翠得可愛,可憐。
我打一個呵欠,點起一支紙菸,噴出煙來,對著燈默默地敬奠這些蒼翠精緻的英雄們。
篇2
留住春天
一棵小松樹不大情願地在街頭的綠地上落了戶。開始,小松樹還覺得有點新鮮,匆忙過往的行人熙熙攘攘,賓士而過的汽車穿來鑽去,還不時地鳴著喇叭。漸漸地,這嘈雜和喧鬧,令小松樹實在難以忍受。它使勁地晃著身體,真恨不能生出兩隻腳來,好趕快離開這讓人生厭的街頭鬧市。
可一切都是徒勞的,小松樹搖晃累了,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它想起自己在苗圃生活時的情景:那裡的空氣格外清新,整天都是安安靜靜的,哪像這裡呀!
正在這時,有個弱小的聲音在呼喚著小松樹。是誰在叫我呢?小松樹睜大雙眼,四下觀瞧,它終於發現,是腳下的小草在和自己說話:“小松樹,想家了是吧?別灰心,這裡的環境也是可以改變的呀!”小草那樂觀的話語,使小松樹的心情輕鬆了許多。“小草說得對呀!”一旁的碧桃和櫻樹一同勸道:“我們自身的綠葉不僅可以吸塵,還能消除噪音呢,咱們共同努力吧!”小松樹不再抱怨什麼了,開始認真地吸收營養。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
第三個春天終於到來了。又厚又密的草坪像塊綠絨絨的地毯,小松樹已經長得又高又大,身旁的碧桃、櫻花開得格外嬌豔,她們笑吟吟地感謝小松樹:“因為有了你,才把我們襯托得這麼美麗!”小松樹趕忙擺擺手:“我應該感謝你們,沒有大家的鼓勵,我也不會在這裡生活得這麼快樂。”
一群小學生跑了過來,在小松樹前站好,小男孩用相機拍下了這動人的一刻,留住了松樹、碧桃和小草的笑臉,留住了春天!
篇3
走在初冬的小徑,沒有看到想象中的蕭瑟、孤寂。
路兩旁依然清影依依,碧緑,淺漾。只是,這趟過秋水的緑,顯得愈發深邃和內斂了。風,也沒有刺骨的寒,只是,相比秋日的風多了一份冷意,這冷,是極微極微的冷,微到會被你輕易略去,抑或,不記。
初冬的陽光和暮秋的陽光找不到明確的界限,就如一對孿生兄弟,讓你無法分辯誰是內斂含蓄,誰是奔放熱烈?初冬的天空,依然高遠、純淨,似一望無際的草地;雲朵還是秋天那般綿軟、輕盈,飄逸,像一群飽食後,悠然、隨意的散步的羊群,又像一枚枚綻放無際曠野的白菊。
目光透過不再稠密的樹冠,驚訝發現:在一株瘦小的枝幹的稀拉拉葉的間隙,二朵紅色的花朵,盡展嫵媚。我確信:四周斷然再無開花之物了。腳下,也絕無傲霜的菊朵。雖然,我無法叫出它的名字,但看得出它正處妙齡,正是風華正茂時。單單是那豔紅欲滴的色彩,就讓看到它的人,有了幾分暖意,生髮了幾分羨慕,更何況,嬌豔的面頰,還佩戴著閃亮的珍珠項鍊,更是讓人嫉妒心起。
光陰荏苒,季節更替,又一個冬如約而來。季節的輪迴,正如生命裡的某些經歷,無論你是歡喜還是拒絕,該來的總是會來。
當我彎下腰,想拾起腳邊一枚金黃銀杏葉時,突來的一陣風,捲走了已觸碰我指尖的葉,一種若有所失的惆悵掠過心頭。人生如葉,註定有一些人只是過客,一些東西只是過眼煙雲,得失之間,註定它們只是生命裡的一處風景,一段記憶。
站在落葉層疊的小徑,我看到,風,輕俯葉的耳際,耳鬢廝磨的竊竊私語,一樣別離,幾多情;雨,輕輕滑入嘴角的淺笑,一種滋味,幾番味;花,孤寂開在秋陽,灼灼其華,一襲繁華,幾夢碎。遠處,細雨濛濛,幾頑童脖子上戴著用落葉串成的五彩項鍊,在追逐一枚被風拐走的紅葉……
冬天真的來了。冬天來的時候,我正立於秋天荷塘的木柵橋上,撫慰一株衣袂不整啼哭的蓮。看著她日漸佝僂的身子,憔悴的容顏,在深褐色的衣衫裡瑟瑟發顫時,我竟然無能到找不到半句安慰她的語言。那一刻,我突然感到空前的淒涼和無助,雖然,我知道此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從她哀婉的眼神,我知道:冬天來了。我愕然。那一刻。我踽踽獨行秋天的阡陌,與冬不期而遇。
一直以為,一個活得好壞,只是一個人的事,別人終是無法感受,就如季節交替,落葉調零的秋殤,冬又如何能感同身受。一如,總會有一些日子,是飄雨的天;總會有一些時光,是流淚的心。
冬天是雪花的舞臺。我喜歡雪花輕盈、曼妙天空的優美舞姿;喜歡“千樹萬樹梨花開”銀裝素裹的震撼;喜歡飄雪的日打雪仗堆雪人的快樂時光;喜歡“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唯美和馨香。
記得小時候,剛剛進入十月,雪花就一場接著一場紛至沓來。整個冬天裡,天地之間,是清一色的亮白。白的房,白的樹,白的草垛,白的田野,白的風,白的人,甚至連雪地覓食的雀兒都是白的。
每天上學,迎著刺骨的寒風,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往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地白亮亮的腳印,聽著咯吱咯吱的踏雪聲從腳下傳到耳中,感覺身體也是輕飄飄,飄飛在白白的雪海上。風很大。很大很大的西北風,桀驁不馴的吹著口哨,揚起長鞭,狠命抽的著光禿禿的枝幹,無助的枝幹呼呼的嚎啕,像一個滿腹委屈、發洩不完的怒氣的怨婦;疊疊的冰凌包著深褐色的枝幹,有雀落在上面,冰凌就會嘩啦啦落下,如若碰巧你經過樹下,那些細碎的冰花就會順著領口鑽進脖子裡,那感覺……哈哈哈。怎一個涼字了得!
冰錐是冬天裡又一大奇觀了。當然,也是小時候最受我們待見之物。一場大雪過後,緊接著就是天寒地凍。那時家家戶戶的屋脊,多是稻草麥稈鋪成,雪落在厚厚的草杆上,融化很慢。一般都要等到天晴,陽光好的中午才開始融化。冬天的天短,太陽早早就落山了。一部分融化了還來不及滴落地面的雪水,在滴落過程,因為氣溫低,就順著屋簷下的草杆慢慢形成冰錐,周而復始著,屋簷下就長滿一根根圓圓長長晶瑩剔透的冰錐。我們小孩子不管幹淨不乾淨,拽下來就往嘴裡塞。冰錐在口中嚼的咯蹦咯蹦響,還不忘嘟囔“真甜,真甜”。其實,冰錐哪裡有什麼甜味,只是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過著食不飽腹的日子,冰錐應該算是上天賜給我們一種美味小“零食”吧。有一些調皮不怕冷的男孩子,敲下粗大一些的冰錐當馬騎,或當劍舞,和同學玩對打的遊戲。
隨著全球氣候變暖,在我們這樣的平原地帶,冬天能下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好像都變成一件很奢侈的事,更別說看到冰錐了。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看到小時候那樣的大雪了。即使偶爾下雪,也只不過像是為了走過場,輕描淡寫,薄薄覆蓋地面,轉瞬,就了無蹤跡。 幾天前,在空間動態裡,看到有北方的好友上傳的白雪皚皚的美景,那種羨慕的情愫,真是無從言說。
期盼在這個冬天不久的一天,能邂逅一場紛紛揚揚的雪花。夜來一場雪,讓我站在潔白的天地間,開啟雙臂,擁抱這來自天庭的精靈,讓我牽手雪花,邁向春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