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茶道茶思想的文章

  中國人喜歡喝茶,那麼有什麼呢?下面是小編精心為你整理的,一起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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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藝術

  前些時日,思想老化,閒於品茶,不禁對茶產生了許些好感。於是競開始研究起中國茶藝之道來。瞭解到一些關於茶藝的作品以及幾千年的中國茶文化,鑑於其學問的雅緻,加之興趣所至,故亦思得若干茶藝,撰寫成文,以供賞閱。

  有位作家說,人類歷史中的傑出發明中,其能直接有利地幫助我們享受空閒、友誼、社交與談天的,莫過於飲酒、吸菸,飲茶的發明。

  菸酒之道我知之甚少,但於茶藝術卻頗感興趣,且略通一、二。茶錄有云,“其旨歸於色香味,其道歸於精燥潔。”可見自古以來飲茶發民展至今已成為一種文化,且有相當濃厚的學問。而諸種茶文化之中,上茶有禮,品茶有道,泡茶有法為其精髓。

  古有詩云:寒夜客來茶當酒。而以茶待客須講茶禮。有俗成之禮曰:酒滿為敬,茶滿為欺。一般來說,予客上茶不當上滿,滿則不敬。倘若用大茶杯給客人泡飲,還應注意不時給客人加開水以保持茶溫,以讓茶之香氣縈繞不絕。可見茶當品、當慢,貴在雅趣,而酒當飲、當快,貴在豪情。所以,以茶代客是萬萬不宜催促的。

  對於品茶,一般說來宜慢品而不宜豪飲,小茶杯三口一杯,謂之品也。此外喝茶亦需講究氣氛,古人云:“飲茶以客少為貴,客多則喧,喧則雅趣乏也”。嚴格來說,茶有三泡,第一泡如一個十二、三歲的幼女,第二泡如妙齡的十六女郎,而第三泡則如婚後少婦了。一般來說,幼女茶苦澀,提神醒腦;少女茶甘雅,鑑賞家認為此泡的茶最妙;而少婦茶素淡,不可復飲。但實際上,享受“少婦”茶的人仍很多。

  關於泡茶之法,見經卷者諸多,且因茶的製作工序不同而異。在此不一一比較論之,但有一點重點共識:泡茶宜用陶瓷器皿而不宜用銅、鐵、玻璃等器皿。而且茶具的茶垢不宜清洗盡去,因為茶可養生,而垢可養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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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茶

  國人嗜好喝茶,無論南北東西,隨處可見有人泡上一壺或一杯四溢飄香的濃茶,翹起二郎腿,微微地抿上一口,從中品出個味來。

  抑或是有些人只是想小憩愜怡心境,獨個自斟自茗,小口小口地啜,或悶思發呆,或想入非非,以解心中茫愁。更多的人則習慣於約上幾個哥們圍坐一桌,拿出久藏的珍品茶葉,配以上佳淨水佐泡,細茗慢聊,促膝共蹉,博古論今,漫話人生,甚至是指點江山,這奠成了生活中茶文化的原衷。感受這些,也就開始閒蕩生活中的漫漫長路了。

  茶客們每每茗茶,總習慣於脣中發出“嘖嘖”的品茶聲,以示自己對杯中茶葉和水質的認可。他們不時地一口又一口啜茶,任由茶葉芳精油去油膩,醒腦提精神。喝到興頭上,更會端上幾盤果點瓜子,磕瓜子剝花生,嘗蜜餞品小點。茶桌上雖果殼滿桌一片狼藉,但茶水卻在此時喝出個味來,可謂是賞茶品味消遣零食兩相宜。

  兒時,小住江南水鎮,常見農耕者與小商戶喜好一早“孵”茶館。在那,老友相聚,新識相交,大家以茶代酒,煩事樂事順帶家事,侃個痛快。

  那時的水鎮街上少有路燈,唯有茶館昏暗的燈泡還亮著。剛從隔日乏力中恢復大半的老農,趁著黎明前夜暮尚未褪盡,就早早洗簌後,到枕河的茶館“孵”上一兩個時辰。他們沏上一壺廉價的草青,便海闊天空地東拉西扯起來。說到肚子餓了,化費幾個小錢叫上一個大餅或一根油條啃上幾口,與先前的茶水攪和在一起,也算騙飽了肚子。

  茶館門庭若市,店內人物薈萃,有不少活躍人物時常露臉,是流傳各種新聞和小道資訊的始源地。趣聞謠傳成為茶客競相議論的談資,關注程度絲毫不遜色於當今的新聞聯播。誰家的媳婦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誰家小子偷了哪家的菜,這些都是有分量的新聞。說者徐徐道來,有鼻子有眼的刻畫得入木三分,有時說到關鍵時刻還賣個關子,讓周邊的人趕快為其遞煙,新增茶水。茶館內眾茶客生相各異,唧唧喳喳聲彷彿掀翻屋頂,或竊竊私語或鬨堂大笑,調侃牢騷,打趣插諢,交錯於此。

  比起普通農者喝茶,寓居在家的雅士賞茶品茶則固然悠閒自得得多,但少了茶館裡的茶客相陪相聊,喝茶的情趣雅緻隨之褪色不少。

  喝茶是平民百姓開門“柴米油鹽醬醋茶”七件事中唯一緊扣休閒類的事。如此說來,對百姓來說,有茶喝有空閒聊,真乃人生調劑自我的一大快事。僅此嗜好,若不能滿足,豈不冤了自己,枉為人生一場?

  未知曾有人想過否,能使自己享受的還有幾多選擇?但國人喝茶聊天不可不算是感受人生雅韻中的一大機會。退一萬步說,僅限於一般喝茶聊天,這也為加深彼此間的瞭解,籠絡感情創造時機,這是誰都不願輕易放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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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文化

  日本人喝茶,極有道行講究的,據說,叫作茶道。雖沒在日本人家做過茶客,似乎也知那茶道,像了我家鄉的仿古祭孔樂舞一樣,蘊涵深邃而有條不紊。

  我的喝茶,簡直是吃茶,據說,那挺大的杯子裡,水多高茶多高,不苦不算喝茶。倒是除香茶之外,沒有好壞綠茶之分的。這也像我的抽菸,十塊錢一盒跟八分錢一包都能對付,據說,我這樣的人多是沒個性的,逆來順受,鹹淡都行。這倒也是一種文化,那底蘊,一天半天說不清楚,據說,這就更文化了。

  我相信這對文化的界定。幾年前,跟文化局一位朋友侃天,想來唱戲演節目是文化,辦個展覽櫥窗是文化,新年春節串街遊行,踩高蹺、耍龍燈、舞獅子更是文化了,可見文化比比皆是;你這局也夠累的,想必也管不過來。像茶文化吧,你管也不管,是發茶葉還是賣茶葉呢?文化軟軟地滲透了每個細胞,縱然簡易到沙裡淘金,也淘不盡地球的沙,據說,月亮上還有沙呢。

  於是,放棄了對文化的研究,只是喝我的茶;而我粗劣的喝法,竟也離不了文化的呼啦圈。我們這裡大多隻喝稱作青茶的綠茶。可能是北方天氣的乾燥,過分炮製的茶,喝了就要上火。沏茶與水質常大有關,北方的水鹼性特強;家家戶戶的鋁炊子,都掛了厚厚的、堅硬的壺鹼於殼內;以至倒水時壺嘴幾乎淤塞了,像那賣香油的端子與漏斗的吝嗇。不消多少時日,就須拿了螺絲刀之類,石匠般地雕鑿;不然燒起水來,既費時又費火,得不到許多開水。

  本地人常羨慕南方的水土,據說,那水土極養人,尤其養面板的。南方或者海邊,極好的溫溼度,育出的姑娘小夥,個個江米人兒似的,或洋娃娃,反正賞心悅目,心曠神怡,而北方似乎就多些黑老粗壯。南方的水,是酸性的,據說,人家的炊子裡沒有壺鹼,沏茶也特好喝。像那西湖龍井,怕也多少傍水質而出名;那茶樹,我們這裡是栽不活了,大有江南之桔,過江則為枳之嫌。採來那茶葉,用自家的水一衝,怕也成了運河龍井,或微山湖龍井,味道全無。

  在北京的短訓班上,有位同學是來自蘇州的老大姐,波瀾壯闊地宣傳自己家鄉,比我聽說的還要好些;也說起用江南的水,衝了江南茶葉的宜人。我等北方佬們,本有不可勝數的土特產,像東北三寶、河北雪梨、陝西木耳、山西老醋,怕算起來還是我山東隊更多;而我們城南,湖裡的四個鼻孔的鯉魚,卻也多一層浮土似的,依舊沒江南那般清秀。結業返回各地,老大姐真的寫信來,還有一張影印的知識小品,是她在報上發的、介紹名茶碧螺春的文章。我是不想寫信去索那茶,因為她不能寄江南的水來,等我泡了運河碧螺春,會以為她言過其實了。倒是後一位湖北大哥,寄來了家鄉的茶葉;卻因在郵局呆得太久了,加上一路折騰,我付了兩毛保管費,取來看時,竟大半的粉身碎骨。而那成色,真如他所說,是在茶場採來的鮮貨,極是珍貴的情義,也跟了那茶香盪漾於肺腑。

  在北京我是鬧了茶荒的。十里堡一帶,我沒找見茶葉。北京的節奏,受不了品茶的悠閒;那些鋪子只賣菸酒冷飲,而有別我家鄉所有商店的菸酒糖茶。幾天的白開或酸奶、汽水,便讓我想家了。那時侯,也還沒有我並不愛喝的礦泉水;喜歡全世界的啤酒,卻又不能像茶一樣的常喝。臨行時,母親在我皮箱裡裝了兩件趕製的西裝了,我謝絕了那些零碎,又不是小學生初入夏令營,不走人總備不停當。一直轉悠到前門,才在商業大廈買了一包綠茶,一塊洗衣皁。怕是不到前門也有得賣,只是我不能上車下車地瞎踅摸;因為在京都擠車,實在是一項體育運動,稍微的躊躇,是永遠沒有下一班的。那時侯,十里堡北里的南口還沒有鑫帝,卻也沒注意這商場現有無綠茶。每去北京都揣上吃不了的茶葉,再兜回來了事。

  回到小城要安逸得多,幾乎沒有耽擱喝茶的忙碌。無論閒居還是串門,都有小型的茶會。我不是濟寧人,卻生長於此。在這裡,喝茶僅次於吃飯的重要。

  舊時的人家,在堂屋正廳設方的八仙桌,兩旁各木椅。考究的人家,會依了北牆安上木的或水泥的棗紅條几,那身價約與當今“畫王”同。客人來了多被讓到上座,若有隨員,多以小板凳伺候。考究的有高杌或椅子,也有時下進口空調的規格;不考究便簡單了,什麼坐具都行,如樹根的小木墩兒之類。喝茶,卻是貫穿始終的。其茶的道行概與全國相似,祕要在於這會談皆由茶上分曉。給客人倒茶分親自動手、子女代勞之別,表重視程度與禮數之等級;用現成的開水,或專意的取火另燒,有相當的奧義。客人須有外交家的慧眼,方能運籌帷幄。倒茶時常蒙“酒要滿,茶要淺”之古訓,意為我只倒一點,希望你喝完尚存喝的必要;若滿得不利端那瓷碗兒,或玻璃杯,便是弄你好看,須小心行是;若溢位杯外,則示你沒有來與不來之必要,咄咄地駭人。主人的壺嘴沖人,則主不吉;有無什麼文化,我說不上,看那茶鏽陰森如莫測黑洞,由視覺及心悟,倒也不那麼吉祥。若主客談得頗攏,定會控幹那喝成“白豪”的茶壺,不撤乏茶,而另新續;若壺底朝天,潑盡壺底乏物,重涮茶具,又抹桌子又磕菸缸,並注之以新茶呈十萬火急狀,便是與你再泡,盤古開天另起頭一樁三百六十回合,是為客茶極尊。當珍之重之,下次再來必如履家門而無邊幅之慮。

  奈何歲月滄桑,星轉鬥移。那茶會的末節,應是客人告辭的時候,將那茶根潑地,是否一種祭奠而多謙恭的內涵,不亞於抱拳稟手;而那時的居室,大多泥地或磚地的平房,那茶文化還使得;現今的小茶會,都轉移至豪華富麗的樓廳,窮人地板也是水泥的,不需灑些多餘的茶或水祭什麼神了。

  我是不太多串門子聊天樂趣的,即使真有事非去不可,也懼怕踩人家地磚,或鞋不常晒襪又不常洗,而毀了另一種高尚的文化。七八十年代,見面常問“吃飯了嗎?”,現在確實有文化了,進門先問要不要換鞋。主人真心邀了入室,又覺這家裝修得太像會議廳什麼的,頂莊嚴頂神聖,坐在裡面總想著為公家上班,不認真不行什麼的;以至開不得玩笑,侃不得大山,更吹不得牛皮;竟也喝不下那上等的茶,急欲逃之夭夭,找個破沙發橫躺豎臥地看一陣電視。

  舊時的茶的文化,已衰落了。在我來說,今天的這茶文化,比前面的文化更有感冒發燒的不適,便時常想起不大喝茶的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