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貝爾的故事

  導讀:當諾貝爾還是孩童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已經注意對他的教育!下面就讓我們來聽聽諾貝爾的自述吧!

  當我還坐在嬰兒椅上的時候,父親有一天帶回家一堆小瓷片,就是那種裝修浴室用的各種顏色的玩藝兒。我父親把它疊壘起來,弄成像多米諾骨牌似的,然後我推動一邊,它們就全倒了。過了一會兒,我又幫著把小瓷片重新堆起來。這次父親讓我變出些複雜點兒的花樣:兩白一藍,兩白一藍……我母親忍不住說:“唉,你讓小傢伙隨便玩不就是了?他愛在哪兒加個藍,就讓他加好了。”可我父親回答道,“這不行。我正教他什麼是序列,並告訴他這是多麼有趣呢!這是數學的第一步。”

  我家有一套《大英百科全書》,父親常讓我坐在他的膝上,給我讀裡邊的章節。有一次讀到恐龍,書裡說,“恐龍的身高有25英尺,頭有6英尺寬。”隨後父親對我說,“呀,讓我們想一下這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要是恐龍站在門前的院子裡,那麼它的身高足以使它的腦袋湊著咱們這兩層樓的窗戶,可它的腦袋卻伸不進窗戶,因為它比窗戶還寬呢!”我想像居然有這麼這麼大的動物,而且居然由於無人知曉的原因而滅絕了,覺得興奮極了,新奇極了。我從父親那兒學會了“翻譯”——任何東西,我都要琢磨出它們究竟在講什麼,實際意義是什麼。

  那時我父親常在週末帶我去卡次基山,在漫步叢林的時候,我爸說:“看見那鳥兒了麼?那是隻斯氏鳴禽。”***我那時就猜想其實他並不知道這鳥的學名。***他接著說,“在義大利,人們把它叫做‘查圖拉波替達’,葡萄牙人叫它‘彭達皮達’,中國人叫它‘春蘭鵜’,日本人叫它‘卡塔諾·特克達’。現在你僅僅是知道了世界不同地區的人怎麼稱呼這隻鳥,可是終了還是一點也不懂得它。我們還是來仔細瞧它在做什麼吧--那才是真正重要的。”***我於是很早就學會了“知道一個東西的名字”和“真正懂得一個東西”的區別。***他又接著說,“瞧,那鳥兒是在啄它的羽毛,它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我說,“大概是它飛翔的時候弄亂了羽毛,所以要啄著羽毛再梳理整齊吧。”他說,“如果是那樣,那麼在剛飛完時,它們應該很勤快地啄,而過了一會兒後,就該緩下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他說,“那讓我們來觀察一下,它們是不是在剛飛完時啄的次數多得多。” 不難發現,鳥兒們在剛飛完和過了一會兒之後啄的次數差不多。

  我說,“得啦,我想不出來。你說道理在哪兒?”“因為有蝨子在做怪,”他說,“蝨子在吃羽毛上的蛋白質。蝨子的腿上又分泌蠟,蠟又有蟎來吃,蟎吃了不消化,就拉出來粘粘的像糖一樣的東西,細菌於是又在這上頭生長。”最後他說,“你看,只要哪兒有食物,哪兒就會有某種生物以之為生。”現在,我知道鳥腿上未必有蝨子,蝨子腿上也未必有蟎。他的故事在細節上未必對,但是在原則上是正確的。

  又有一次,我長大了一點,他摘了一片樹葉。我們注意到樹葉上有一個C形的壞死的地方,從中線開始,蔓延向邊緣。“瞧這枯黃的C形,”他說,“在中線開始比較細,在邊緣時比較粗。這是一隻蠅,在這兒下了卵,卵變成了像毛毛蟲似的蛆,蛆以吃樹葉為生。於是,它每吃一點就在後邊留下了壞死的組織。它邊吃邊長大,吃的也就越多,這條壞死的線也就越寬。直到蛆變成了蛹,又變成了黃眼睛、綠翅膀的蠅,從樹葉上飛走了,它又會到另一片樹葉上去產卵。”同上一例一樣,我現在知道他說的細節未必對--沒準兒那不是蠅而是甲殼蟲,但是他指出的那個概念卻是生命現象中極有趣的一面:生殖繁衍是最終的目的。不管過程多麼複雜,主題卻是重複一遍又一遍。

  我父親培養了我留意觀察的習慣。一天,我在玩馬車玩具。在馬車的車斗裡有一個小球。當我拉動馬車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小球的運動方式。我找到父親,說,“爸,當我拉動馬車的時候,小球往後走;而我把它停住的時候,小球往前滾。這是為什麼?”

  “因為運動的物質總是趨於保持運動,靜止的東西總是趨於保持靜止,除非你去推它。這種趨勢就是慣性。但是,還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是這樣。”你瞧,這是很深入的理解,他並不只是給我一個名詞。他接著說,“如果從邊上看,小車的後板擦著小球,摩擦開始的時候,小球相對於地面來說其實還是往前挪了一點,而不是向後走。”我跑回去把球又放在車上,從邊上觀察。果然,父親沒錯。我父親就是這樣教育我的。他用許多這樣的例項來進行興趣盎然的討論, 沒有任何壓力。它在一生中一直激勵我,使我對所有的科學領域著迷,我只是碰巧在物理學中建樹多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