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虞美人賞析

  李煜在《虞美人》中想要表達的是一種怎麼樣的情感呢?以下是由小編收集整理的李煜《虞美人》賞析,歡迎閱讀!

  李煜《虞美人》原文: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李煜《虞美人》譯文:

  春花秋月什麼時候才了結?往事知道有多少!

  小樓上昨夜又刮來了春天的東風,在月明中對已亡的本國不忍回首去想念。

  精雕細刻的欄杆、玉石砌成的臺階應該還在,只是硃紅的顏色已經改變。

  問您能有多少愁?正象一江春水向東流。

  李煜《虞美人》賞析一

  這首詞是李煜的代表作,也是唐宋詞中的名篇。李煜以帝王之尊度過三年“日夕以淚洗面”的囚禁生活,受盡屈辱,嚐盡辛酸,最後被宋太宗用藥毒害而死。這首詞可以看作是他臨終前絕命詞,據說這首詞中抒寫自己的悲恨和懷念故國,因而成為他被害的直接原因之一。詞中吟詠感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訴說自己的悲劇命運和人生的愁恨,追懷往事,懷念故國,表達了亡國之痛。

  詞的開頭一句就極為沉痛。春花秋月本是美好的事物,可是作者卻以怨恨的口吻發出詰問:“春花呀 ,秋月呀,什麼時候才能終了呢?”詞人為什麼這樣見花落淚,對月傷心,為什麼這樣痛不欲生呢?因為春花秋月只會引起他對往事的追憶,而往事樁樁件件都會令人心碎。“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兩句縮筆吞嚥,放筆呼號。因偷生人間,歷盡折磨,感到這種非人的生活、痛苦的折磨沒有盡頭,而往日的一切又不堪回首,只能更加增添悲愁。下闋承上,因故國月明進一步聯想,舊日的宮殿猶在,而江山易主,人事已非,回想起來真是肝腸寸斷,悽慘之至。結尾兩句自問自答,傾吐心中不可抑之愁,用江水的長流不息來形容自己愁恨的永無盡時,以興體作結,尤為精警。

  全詞以問起,以問結,由仰首問物,到撫心自問,一氣盤旋,曲折迴盪,如泣如訴,聲淚俱下。通篇語氣連貫而又起伏不定,抒發感情深沉真摯。詞中還運用反襯和比喻,如春花秋月本來是美好的事物,但卻怨問其“何時了”,小樓東風帶來春天的資訊,卻反而引起“不堪回首”之念。這都是反襯的手法,表達感情更為深刻。“一江春水向東流”是以水喻愁的名句,形象地表現出愁思如水,長流不斷,無窮無盡。通過這樣具有詩意的形象比喻,真實而深刻地表現自己的深哀和劇痛,而且將這些抽象的、難以捉摸的東西寫得具體形象,達到很好的藝術效果。

  李煜《虞美人》賞析二

  作為一個“好聲色,不恤政事”的國君,李煜是失敗的;但正是亡國成就了他千古詞壇的“南面王”***清沈雄《古今詞話》語***地位。正所謂“國家不幸詩家幸,話到滄桑語始工”。《虞美人》就是千古傳誦不衰的著名詩篇。

  這首詞刻畫了強烈的故國之思,取得了驚天地泣鬼神的藝術效果。“春花秋月”這些最容易勾起人們美好聯想的事物卻使李煜倍添煩惱,他劈頭怨問蒼天:年年春花開,歲歲秋月圓,什麼時候才能了結呢?一語讀來,令人不勝好奇。但只要我們設身處地去想象詞人的處境,就不難理解了:一個處於刀俎之上的亡國之君,這些美好的事物只會讓他觸景傷情,勾起對往昔美好生活的無限追思,今昔對比,徒生傷感。問天天不語,轉而自問,“往事知多少。”“往事”當指往昔為人君時的美好生活,但是一切都已消逝,化為虛幻了。自然界的春天去了又來,為什麼人生的春天卻一去不復返呢?“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東風”帶來春的訊息,卻引起詞人“不堪回首”的嗟嘆,“亡國之音哀以思”,大抵只能如此吧。讓我們來想象:夜闌人靜,明月曉風,幽囚在小樓中的不眠之人,不由憑欄遠望,對著故國家園的方向,多少悽楚之情,湧上心頭,又有誰能忍受這其中的況味?一“又”字包含了多少無奈、哀痛的感情!東風又入,可見春花秋月沒有了結,還要繼續;而自己仍須苟延殘喘,歷盡苦痛折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是“月明中不堪回首故國”的倒裝。“不堪回首”,但畢竟回首了。回首處“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想象中,故國的江山、舊日的宮殿都還在吧,只是物是人非,江山易主;懷想時,多少悲恨在其中。“只是”二字以嘆惋的口氣,傳達出無限悵恨之感。

  以上六句在結構上是頗具匠心的。幾度運用兩相對比和隔句呼應,反覆強調自然界的輪迴更替和人生的短暫易逝,富有哲理意味,感慨深沉。一二兩句春花秋月的無休無止和人間事的一去難返對比;三四兩句“又東風”和“故國不堪回首”對比;五六兩句“應猶在”和“改”對比。“又東風”、“應猶在”又呼應“何時了”;“不堪回首”、“朱顏改”又呼應“往事”。如此對比和迴環,形象逼真地傳達出詞人心靈上的波濤起伏和憂思難平。

  最後,詞人的滿腔幽憤再難控制,匯成了曠世名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以水喻愁,可謂“前有古人,後有來者”。劉禹錫《竹枝詞》“水流無限似儂愁”,秦觀《江城子·西城楊柳弄春柔》“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這些詩句或失之於輕描淡寫,或失之於直露,都沒有“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來得打動人心,所謂“真傷心人語”也。把愁思比作“一江春水”就使抽象的情感顯得形象可感。愁思如春水漲溢恣肆,奔放傾瀉;又如春水不捨晝夜,無盡東流。形式上,九個字平仄交替,讀來亦如滿江春水起伏連綿,把感情在升騰流動中的深度和力度全表達出來了。以這樣聲情並茂的詞句作結,大大增強了作品的感染力,合上書頁,讀者似也被這無盡的哀思所淹沒了。

  全詞抒寫亡國之痛,意境深遠,感情真摯,結構精妙,語言清新;詞雖短小,餘味無窮。難怪王國維有如是評價:“唐五代之詞,有句而無篇。南宋名家之詞,有篇而無句。有篇有句,唯李後主降宋後之作,及永叔、子瞻、少遊、美成、稼軒數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