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書法作品精選

  黃道周以隸書鋪毫和方折行筆,點畫多取隸意;字雖長,但強調向右上橫勢盤繞,讓點畫變得綿而密,雖略帶習氣,但奇崛剛勁,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形式語言,尤顯出其人剛直不阿的個性。下面是小編為你整理的,希望對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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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道周個人簡介

  黃道周***1585年-1646年***明末學者、書畫家、文學家、儒學大師、民族英雄。字幼玄,一作幼平或幼元,又字螭若、螭平、幼平,號石齋,漢族,福建漳浦銅山***現東山縣銅陵鎮***人。天啟二年進士,深得考官袁可立賞識,歷官翰林院修撰、詹事府少詹事。南明隆武時,任吏部兼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首輔***。抗清失敗,被俘殉國,諡忠烈。

  書法的隨意性

  墨友“月滿西樓”

  前些日子,我讀到當代著名學者餘秋雨先生《筆墨祭》中的一段文字:“我非常喜歡的王羲之、王獻之父子的幾個傳本法帖,大多是生活便條。只是為了一件瑣事,提筆信手塗了幾句,完全不是為了讓人珍藏和懸掛,今天看來,用這種美妙絕倫的字寫便條實在是太奢侈了,而在他們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接受便條的人或許眼睛一亮,卻也並不驚駭萬狀……習摹二王而惟妙惟肖的人不少,但誰也不能把寫這種便條的隨意性學到家……”

  上述文字提到了書法的隨意性。在此要強調的是,這裡的隨意性不是指不懂法度的初習書法作者的順手塗鴉,而是指書法家有感而發,隨想隨寫,無絲毫刻意為書之意、是建築在絕對自由的書寫基調之上的真情流露。我國古代流傳下來的經典名帖大都是隨意性發揮到極致的作品,正是這種無意求工而自工成就了經典名作。

  比如:《蘭亭集序》是王羲之乘著酒興,用鼠須筆,在蠶紙上,即席揮灑,心手雙暢,寫下了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的被後人譽為“天下第一行書”作品。“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鐵書銀鉤,冠絕古今”、“龍跳天門,虎臥凰閣”為歷代人讚不絕口。就是這樣一幅珍貴的字,竟然有八處修改。也許王羲之也覺得由於多處修改弄得字面髒兮兮的,傳說王羲之酒醒之後,過幾天又把原文重寫了好多本,但終究沒有在蘭亭集會時所寫的好。

  顏真卿《祭侄文稿》是在極度悲憤的情緒下書寫,顧不得筆墨的工拙,故字隨書家情緒起伏,純是精神和平時工力的自然流露。在不衫不履的揮寫中,生動多變,圈點塗改隨處可見,無意於工乃工,成就了“天下第二行書”的美稱。

  還有米芾的行書《晉紙帖》,此帖中提到幼子米友知早卒這段遭遇。在三個孩子當中,米芾對於幼子特別疼愛,據說他能幫父親米芾代筆,年少才高,然而卻不幸早逝,由此更能想見米芾何以會哀痛逾恆了。此帖前半段字跡優雅大方,筆墨濃重厚實,字型舒展連貫,字跡優美,最後一個“耳”字,拉長了一大筆,似乎在撥出自己心中的一口悶氣。後半段記述自己的狀況,字跡顯得情緒波動,顯示出自己內心的傷感落寞情懷。整篇作品,由於是手札,隨意性很大,但是裡面注入了作者極多的感情因素,這是最珍貴的。

  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正是書法作品中隱含的隨意性,成就了經典,在歷史的長河中,散發出奕奕光彩。

  書法走到今天,其實用功能基本消失,審美功能不斷增強。每年帶“國”字號的大賽或展覽不少於二十次***場***,每次推出的書法新人也不少,但很難從他們的作品中看出隨意性,原因主要在於:

  其一,書法家的功利性原因。由於書法作品走向市場,無形中助推了書法家們的功利性。沒有出名的,搞書法就是衝著國展去的;入展了、獲獎了就衝著每平方尺幾千甚至上萬元的潤格去的。所以,每一幅參賽作品,為了增強視角衝擊力,書法家們絞盡腦汁,極盡書家之能事,苦心經營、精心設計。用多少尺寸的宣紙,選用什麼顏色,要不要做舊,要不要拼接,何處用漲墨,何處用枯筆,哪裡用印,都考慮得很周全,正如平伊先生在《上海書協通訊》第一百二十四期發表長篇論文《形,當代書法的崇尚》所說“晉尚韻,唐尚法,宋尚意,當代尚形”。我理解書家們的良苦用心,如果不這樣,別說獲獎,恐怕連入展都夠嗆,那能由著書法家去隨心所欲的書寫?

  其二,書寫內容難以融入自己的感情。流傳下來的古代名帖大多是優美的文學作品,如《蘭亭序》是在晉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三月三日,時任會稽內史的王羲之與友人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會聚蘭亭,賦詩飲酒。王羲之將諸人所賦詩作編成一集,並作序一篇,記述流觴曲水一事,並抒寫由此而引發的內心感慨。又如蘇東坡的《黃州寒食帖》,蘇東坡在給朋友的信中寫道:“我一生之至樂在執筆為文之時,心中錯綜複雜之情思,我筆皆可暢達之。我自謂人生之樂,未有過於此者也。”際遇坎坷的蘇東坡“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唯有將心中錯綜複雜之情思注入筆下的詩文中,可以說詩文相伴了他的一生,故而其流傳的書法作品,大多為詩文和書信。而現今的書法家書寫作品不是抄錄唐詩宋詞,就是摘錄古代書論,有幾人能有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些人能胡謅一些詩詞,但品位不高,越讀越像打油詩。就拿2013年中國書協推出的“三名工程”來說,由當代名家書寫古代名篇,但能不能成為名作,我覺得很難,一方面,你是衝著“名作”去的,蝸牛揹著重重的殼,戴著腳鐐跳舞,哪能瀟灑自如?蔡邕說:“書者,散也。欲書先散懷抱,任情恣性,然後書之;若迫於事,雖中山兔毫不能佳也。”另一方面,因為書寫別人的東西,你就缺少那種切身感受,作品自然就少了那份真性情。

  在中國書法的表現形式中,手卷、冊頁、尺牘是最為隨意和自由的幾種表現形式,正、行、草可相間書寫,高、中、低可錯落安排,十分富有形式美感和表現力,隨著卷子的開啟,觀賞者會感受到書寫者隨機變化的手法,猶如漫步園林,充分享受一步一景、景隨身移的漸入佳境的妙趣。我們歷觀先賢書法,總是覺得手札優於刻意書寫的碑帖,就是這個道理,套句現代的話,這樣的字就是“環保的、無汙染的純天然綠色蔬菜”。二王書法之所以流芳千古,歸結到一點,就是在他們那個時代,寫字一為立業之基礎,二是隻為自娛陶冶性情,而沒有那麼多“比賽”的功利誘惑,所以能水到渠成地成就一座座天然的高峰。如何在不斷強化展廳效應的今天體現或增強書法的隨意性,這是很值得我們每一個捉管握毫者深思的。如果一幅書法作品缺少自然真摯的“天性”,欲把“書法”二字的精髓表現得淋漓盡致恐怕要打上幾個大問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