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太行山的精美散文隨筆
太行山位於河北省與山西省交界地區,向南延伸至河南與山西交界地區。山脈北起北京市西山,南至瀕臨黃河的王屋山,呈東北--西南走向,綿延數百公里。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冬天的太行山
有人喜歡春天的山,嫩綠中透著生機盎然;有人喜歡夏天的山,鬱鬱蔥蔥中積蓄著蓬勃的力量;有人喜歡秋天的山,成熟中孕育著新的生命;我,卻喜歡冬天的山,它似一巨赤條條的臥龍在酣睡。
冬天,我行走在太行山深處,滿眼都是景。這景,不是春天的綠,也不是夏天的紅,更不是秋天的黃,它是灰,是黑,是它本真的面目。它暴露的肌肉上散落著一座座被廢棄的石頭屋,一片片殘牆斷垣的荒草坡上荊棘密佈和野草叢生。這景,因原始而美!因野性而美!
我站在高山之頂,俯瞰整個山溝,我看到,送我到達山巔的那條蛇道,正匍匐著綿延的身子向我展示著它的力量和勇敢,在它艱難的爬行裡我看到了築路人的信念和希望。當我順著山路穿山林、過山洞、走峭壁、爬坡而上時,一種發自內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它與名利無關、與金錢無關、與官場無關、與物質無關,它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精神享受。
有道是:“無限風光在險峰”,喜歡大山的我每次登頂,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這感受來自山裡不斷變換的風光。當百米高的瀑布飛流直下呈現出水的動態,當懸崖峭壁上的冰掛完美呈現出水的靜態,當大雪覆蓋後整座山成為一條銀龍,當冬日陽光灑在河面泛起金光時,一種“天地悠悠、高山仰止”的情懷充盈著我跳動的心。那一刻,真想豪飲!高歌!起舞!
整整一個冬天,我轉遍了大山小山,踏遍了溝溝坎坎,總想要尋覓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自己想要尋找什麼。驢友說,你莫不是要找一種仙氣吧?他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贊同。我一直覺得冬天的山就像大鬧天宮的孫悟空,它脫去了身上的累贅和人的裝扮,披一身絨布似的猴毛,在寒風中抖擻精神,一躍千里,把它的七十二般變化盡情展現在了茫茫大山之上。這猴頭,給冬天的大山帶去了仙氣。這仙氣,又吸引著山下如我一樣的一群探山行者。
冬天的山,太過赤誠,又太過無情,它把深藏在身體裡的能量一傾而洩,它把曾有的繁華和喧囂一拋而去,它把書寫它、宣揚它的畫家、作家、旅行家一一趕走,只留一個無色、無味、無關風月的輪廓。那些被趕下山的藝術家,寫了一輩子山語,描了一輩子山影,卻說了一句這樣樸實的話語:冬天的山似老孃烙的乾巴巴的玉米麵餅。是啊!這麵餅,不耐看,卻充飢。
“山不在高,有水則靈。”這冬季的太行山,大多是無水的山,即使有水,其聲勢大不如夏季的山,其姿態也不如秋裝下的婀娜。冬天的山是卸了妝的山,它自然、原始、不嬌柔、不造作,純粹而又坦蕩,讓我心生嚮往,讓我豎然起敬。
跋涉了山水,翻越了疊嶂,歇腳處還是那間小屋,接待我的還是那對山裡夫婦,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二十年前,我結交了這一家山裡人後再也沒有換過別的人家,驢友說我像一棵山藥,紮了根就往土裡鑽,越鑽越深,直到拔不出來。是啊!這一對山裡夫婦待我如親妹子,二十年前他們在自家的石頭房裡開家庭旅館,把我當家里人一樣招待,現在他們蓋了賓館,住了小樓,依然待我如親人。尤其是冬天,當家家旅館關門歇業,只有他們家的門是敞開的,溫暖如春的笑臉,還有他們親自為我做的手工吊墜,真是讓我如沐春風。這一冬,我都不會再寒冷了。
冬天的山因為有了溫情而動人,冬天的山因為瘦身而從容。冬天的山,是簡單的,也是厚重的;冬天的山,是冷酷的,也是靈動的;冬天的山,少了一些浮躁,多了一些冷靜;冬天的山,是安靜的,靜的只有一草一木;冬天的山,是空曠的,空的只有一山一水;冬天的山,又是溫暖的,因為有了山人在守護。
冬季到山裡走一趟吧!你會如脫俗的仙人一樣不知歸,不知愁。
:春日行走太行山
東入黃河水,茫茫泛紆直。北望太行山,峨峨半天色。
太行自古就如其名字一般,矗立北國,雄視中原,俯瞰燕趙,拱衛三晉,橫亙著北方的半邊天。
旅遊,就是從一個我們住煩了地方到一個別人住煩了的地方。而我就是一個從記事開始就看著太行山長大的人,對於太行山,更是沒有絲毫新奇,膩著膩著,往往看到卻不明白數不清的黑人白人為何會不遠萬里來看這幾座大石頭。直到我大學期間前往臺灣交換,第一次真正離開家鄉的懷抱,與一個臺灣學長一起去烏來,看到了大名鼎鼎的烏來瀑布,睹物思鄉,只一剎那,鼻子一酸,看著面前的小太行,想起了萬里之外家鄉的太行,和太行山下的家人。自此往後,挺拔的太行山於我再不是一個單純的地名,更是血脈的淵源和夢裡的故鄉。
回到家鄉,重登太行,雖無臺灣的滿眼青翠,卻滿心親切。
花兒將謝,芽兒未出,此情此景一點也不美,沒有花兒燦爛的海洋,沒有樹木青蔥的世界,只有那褪去死皮的枯樹,長出似有似無的嫩芽,似一個毛髮尚未長齊的毛頭小夥,對這個世界充滿著無盡的期許與嚮往,而那嶙峋的山路,如老者堅實但略顯蒼老的身軀。滄桑的軀體與稚嫩的外表,大自然這奇妙的搭配很是突兀,但卻不乏死地後生的希望之美。
路遇一汪水潭,為這尚且荒涼的山路增添了一絲靈動,人工飼養的虹鱒魚依然保持著自己的天性,一條條爭相洄游,前往自己出生的地方,祭祖懷胎,好似也懂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道理。同行之人交相議論此魚肉味鮮美,尤其是魚籽嫩滑,想來“勸君莫食三月鯽,萬千魚仔在腹中”的古訓早已被這商業化的時代所玷汙,我默默走開,不願看到萬千小生命葬身人口的悲慘,偶爾,也需要做王陽明式的唯心主義者,眼不見為淨,只得在心中為這些小魚祈福。
繼續上路,難得地看到一樹依然盛開但略顯老態的桃花,彷彿在告訴我們春日即將離去,古人總是傷春悲秋,想來傷的應該也就是這花將落之時吧。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人們習慣了年年複復花開花落,感慨自己的年華老去,卻沒看到老樹所開之花最丰韻,淡去了初生的粉,抹去了少時的豔。想來人又何嘗不是如此,閱歷的豐富抹去了年少的輕狂,蒼茫的雙眼閱示過人間的百態,歲月洗滌過的故事引人入勝,時間沉澱過的經歷發人深省。人確實不會再少年了,但脫去了稚嫩的外表依然掩蓋不住生命的嚮往,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日薄西山,倦鳥歸巢,恰逢吾等登至高處,看遠方太行脊樑山巒疊嶂,感嘆我中華真如太行山一樣,壁立千仞,傲視東方,藉著太陽落山前回光返照的驚鴻餘暉,矗立此山,遙望彼山,腳下這堅實的土石承載著我們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也如屏障一般幫助我們抵禦外侮,保全家國。這是中華民族高高站立的靈魂,如中流砥柱一般從不妥協,靜靜地站著,看著這裡的人民如何像他一樣挺起胸膛站在世界的中央。
這就是我住煩了的地方,很慶幸我還算有一雙能發現美的眼睛,厭煩過後會想念會感激,人只有愛一個地方,才會不斷把美景看得更美,把一草一木賦予靈魂。我愛這裡,我的太行。
:霧入太行山
散文作者: 詩夢志敏
不知是巧合,還是時有發生,首見太行山,就見它雲裡來霧裡去的。此時,詩夢文學網的全體成員正坐著一輛與雲霧色調相差無幾的汽車向太行山腹地長壽村挺進。車內,歌聲盪漾,窗外,雲霧瀰漫。
九曲十八盤子的路像一條從山腰裡抽出來的絲帶,不知山有多深,絲帶有多長。車往前奔駛,倒挺像趁著大山迷迷糊糊、懞懞懂懂半醒半睡時,有人動作嫻熟地要抽出大山的腰帶,和他開個玩笑。什麼時候開始算作入山,我想誰也說不明白,讓我為之一振的,是看到一塊挺起來的巨石上模糊晃動著三個字“京娘湖”,這時,歌聲停止了,大家紛紛探頭探腦地向外張望,這裡生動著宋太祖趙匡胤千里送京娘故事,像這巨石千年不朽。車上就有當地的一位作家津津樂道地講起了故事。京娘姓趙,是山西永濟人,年方十七歲,隨父去曲陽燒香還願遭劫,幸遇趙匡胤拔刀相救,千里送其回家,一路上趙匡胤對京娘體貼關懷。途徑武安門道川,京娘晨起,臨淵梳妝,向趙匡胤訴說愛慕之情。匡胤躊躇滿志,婉言回絕。是時,一輪朝陽噴薄欲出,趙匡胤作《詠日》題於壁:“欲出未出光辣撻,千山萬山如火發。須臾走向天上來,趕卻殘星趕卻月”。後來京娘與匡胤言情的地方,已成為一座美麗的人工湖泊,人們將其稱為“京娘湖”。是真是假,我們無須考證,時間上的間隔,空間上的距離,此時的京娘湖正籠罩著千時行霧之中,不是更好嗎?
向四周眺望,目之所及,全是霧。青山把霧嵐全部收進他的臂彎裡,抱得緊緊的。回頭望望,車越陷越深,如同被裹進了一個蒼茫的布袋子裡,不見來時路就難免有些緊張。此時,汽車開始貼著山壁的一側行進,另一面的山已不再是山,山也是霧,像把千丈煙幕凝縮起來的精華,稠密得化不開。那霧也不再是霧,似青山,似黛色的山,讓人感到霧有多厚,山就有多高。蒼蒼莽莽,不著邊際。那上上下下的樹根本分不清是什麼顏色,遠處的,早已被霧化了,哪裡還有樹的樣子。近處的,枝椏上掛滿了乳汁似的霧,白得閃光,還真是掛著的,一嘟嚕一嘟嚕地拽在枝葉間,樹木顯得很沉重,這樣的霧繚繞著這樣的樹,這樣的樹負荷著如此重的霧,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這樣看來,詩句寫得多麼飽滿啊!
市區有霧,霧卻是安靜的,是適可而止的,像我心坎上那位典雅的女子的一個眼神。可太行山的霧卻是豪放的,它升騰著,變化著,濃淡著,這又讓我想起了雄才大略的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結束了五代十國的混亂局面。一統天下後,“強幹弱枝”杯酒釋兵權,加強中央實權、削弱地方勢力。作為一代帝王,他的傳奇經歷,他奔湧的智慧,多像這巍巍太行山的雲霧啊!離我遠的,撲朔迷離,倒不如看看左側的山勢,總是還算近些。我一仰面,便看見青色的瀑布從半山掛下來,頗具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浩蕩氣勢。與瀑布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還真是第一次,準確地說,我們就在瀑布的洗禮之中。汽車的玻璃上已經粘滿了滴滴點點的水珠,輕輕拉開車窗,微涼的風溼溼地吹進車裡,彷彿新鮮的血液剛剛注進來,幾天來,長途遠涉的疲倦一洗而盡。我仔細聆聽瀑布的歌聲,“嘩嘩啦啦”直淌到我心裡那塊久旱的淺潭。一時間,什麼聲音都有,又什麼聲音也沒有。虛虛實實,這就是一種境界吧。那輕輕依附著山的磐石小心地在濛濛的霧裡晃盪著,突兀,嶙峋,清瘦,彷彿隨時會倒掉。你不必盯著看,看多了會誤以為大青石從陡峻的坡上滑下來,毫無羈絆地滾動著,忽上忽下地跌宕著,也許能急出你一身冷汗。
車忽然停了,大家議論著走下去,這是長壽村嗎?有人在問。我徑直走到一塊漆得發亮的牌子前,上面寫著“長壽村景區遊覽”,大字的下面便有許多景點躍入了眼簾,“長壽泉”、“連翹泉”、“玉皇頂”“摩天嶺”……看來,目的地就在眼前,再望望這激情不散的山霧,我倒愁起來,明天不是要爬摩天嶺嗎,霧入太行山是不是也會有許多驚心動魄的故事發生呢?我轉念一想,太行山是善於變通的,不會在兩天內用同一個姿勢迎接遠到的客人的,想著,心裡的那片藍天就展露出來了。
:結緣太行山
最初認識太行山是因為一篇文章——《愚公移山》。其中語云: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萬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陽之北。愚公勵志移山,而其結局是帝感愚公之誠,把二山“一厝朔東,一厝雍南。”神話意蘊深厚,乃人尋味。而其中對我而言,太行的概念更深植於腦海,並浮蕩著神話故事的瑰麗與神奇。
漸漸地,隨著對地域文化理解的深入,作為生長在山東這塊土地的一員,如果以齊魯命名地域的話,原因在於山東這塊土地存在著兩個國家;而“山東”的稱謂則來自何處呢——太行山以東的土地。是的,當從典籍中得知自己生活的土地及與太行山的嚮往、仰慕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一種驕傲之情不禁油然而生於心際。
山東的地名由來,因之太行山,但山東與山西的疆界卻不相接,圍繞太行的省區主要是三晉和京冀豫,但這絲毫不會影響我對太行地區自然與人文的感情,於是我努力地搜求著、尋覓著這生命之山的久遠,這英雄之山的崢嶸,這絕美之山的峻偉!
我與山西結緣還來自歷史所載的移民大遷徙,來自那魂縈夢繞二十幾省移民後裔們心神嚮往的洪洞。是的,生活在魯南的絕大多數先民們來自洪洞,幾百年前,先民們跋涉萬里、翻越太行而來到目的地,所經所歷是多麼艱辛與漫長啊!為此2009年山西洪洞紀念大槐樹移民徵文時,我特地寫了一篇《洪洞大槐樹賦》來緬懷先民,在文化的征途中重溫那段歷史,再尋覓徜徉在太行山的佳夢。
緣分——是的,我與三晉大地,與太行是有緣的,有緣在我結婚後成了山西的女婿。妻子是山西平遙的,平遙雖在晉中,與太行相接有些許遠,但在長治醫學院畢業的妻子,最愛和我講述在長治、在太行山麓的所見、所聞,從她的口中我知道了太行綠浪滔天的林海,巧奪天工的壁崖,姿態萬千的山石,還有峽谷、溶洞、瀑布、深潭、廟宇……林林總總,自然的、人文的……總之,我彷彿身臨其境地感受了那份壯麗與瑰偉。而我有機會領略她雄偉身姿的時候,是在陪妻子回山西的路上。沿著隴海線,再從河南北折經晉城到長治的途中,當列車在群山萬壑中賓士的時刻,視野在山巔與山腳遊移、徘徊、審視、驚奇……是的,我看到了幾許年前,縈紆在我頭腦中的這座充滿自然與人文深厚底蘊神祕而傳奇的山。霧靄氤氳,群峰拔霄,身下是清溪如帶,近處是疊嶂崔嵬,列車在隧道中不時地穿梭,當明暗相接在眼前,當一山過後另一山更迭時,我宛若進入時空隧道,想到了古老的神話,想到了往昔的刀光劍影,想到了英雄的史詩,想到了抗戰的豪情……
是的,我與太行結緣了,我是山西的女婿,太行的故人新知,每當我從山東到山西,馳騁於晉魯之間的時候,總愛吟詠自己寫給三晉大地小詩——《行在山東、河南至山西的路上》:
火車的每一次顫動
都抖出我的思念
夕陽已漸漸遠去
留下我慢慢向你靠近
阡陌在大地上交織著您我
鋪天蓋地的網
山東到山西就隔一座山
河南到你的身旁
也就一條河
太行是凝固在我心中的千古難泯的夢,她承載的是天地間造化的瑰偉,蘊育的是古往今來的豐盈和壯麗的人文;在她擎天拔地的雄偉中我看到了中華民族的脊樑,在她鍾靈毓秀的錦繡中,我領略到華夏的博大與輝煌。與太行結緣——我的祖先來自太行腳下,而今日我又作為山西的女婿,迴歸三晉大地,這豈不是緣分?——自古及今的,橫跨太行表裡的緣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