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的上流社會
我不會把自己的生活封閉在這樣一個精緻的籠子裡,我仍然喜歡跟我的朋友們在街邊吃烤串兒,但我也希望自己懂得在最講究的餐廳裡如何優雅地點菜。這才是我所喜歡的生活。
紐約說大極大,據說連紐約的警察都由來自一百多個國家的人組成;說小又極小,中心區曼哈頓是一個可以主要靠步行生活的地方。走路快的話,兩小時可縱貫,40分鐘可橫穿。這片不大的區域,又分為上城、中城和下城。
上城是傳統富人區,守著中央公園,上東區住的常常是“老錢”家族,講身份和做派;相鄰的上西區,住的是與他們相似,但稍後富起來的一撥人,只因為上東區漸漸住滿了,所以擴充套件到了西邊;中城更多是商業區和寫字樓,近年也出現了新的時髦區域;下城的一些區域則更藝術、更有朝氣,算是新貴聚居的地方,目前那裡的房價更貴。
所以,在紐約有人問你住在哪兒,其實是在問你處於金字塔的哪個位置,階層最分明的地方,才是最講究地址的地方。
我認識斯哈泊,是剛在紐約買房那會兒,D介紹我們相識的。斯哈泊住在上東區,屬於 “紐猶”的一員。常常有人說曼哈頓就是個猶太村,不是因為猶太人的數量多,而是他們團結一心,牢牢把控著美國社會最重要的命脈。經濟、政治、思想文化,很多時候都是由他們來下定義。
這一系列對美國社會命脈的“把控”,體現在斯哈泊這位曼哈頓一線地產商身上,具體是什麼狀況呢?大概就是麥迪遜大街的幾幢辦公樓,是他開發的產業;中城十幾街的一處佔據了半層樓的事務所,是他的辦公地;上東區一處五層的聯排別墅***townhouse***,是他城內的居所;開車3小時可到的長島的一幢別墅,是他週末的家……
有一次,我跟斯哈泊從他位於三十幾街的辦公室開始往上城走,走到他位於八十幾街的家去吃飯,沒想到,幾乎每走一條街,都會碰到熟人同他打招呼,有拎著公文包的,有穿著漂亮禮服的,有推著嬰兒車的。我開玩笑說,你認識半個紐約的人啊?斯哈泊大笑:“所以說嘛,你知道我根本就沒辦法帶女孩兒出門,這兒的人都認識我。”
何止是認識。我認識的他的朋友中,像被《Bazaar》評為美國最有影響力的50位女性的整容大夫海迪是他的幼兒園同學;某著名珠寶品牌最大供貨商麥麥德是他中學同學的弟弟;某著名投行的亞太區總裁Brown是他兒子的教父,斯哈泊還做過他的伴郎……所以在曼哈頓有一句話,不要得罪猶太人,你得罪了一個猶太人,就等於得罪了一群猶太人。
猶太人各大家族之間的關係,往往不是通過一代人建立起來的。他們從幼兒園開始建立起來的圈子社交,牢固、好用、隨時延展,且善於適應各種變化。圈子,是跟隨他們一生的最大的財富。
其實斯哈泊也並非是在紐約土生土長,他的家族從伊朗而來,他在義大利出生、長大。但正因為他是猶太人,所以當他來到紐約時,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
在某種條件下,紐約猶太人的圈子是適度開放的,前提是你得跟他處於同一階層。階層沒問題,人又談得來,就可以做朋友。斯哈泊跟我挺談得來,他欣賞我的原因跟老歐很像:“這麼努力的女孩又這麼能幹。”
呵呵,還有一個原因,他們不會明說,那就是我跟他們交往,沒那麼有目的性,所以也就不需要裝,想到什麼說什麼,很直率。他們和我一樣不會感到累。
斯哈泊說他最怕跟中國人開會,往往是他熱情洋溢地說了半天,對方臉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後來熟悉之後,斯哈泊說我性格爽直,像是他妹妹,美國人是不會輕易說一個人是他弟弟或妹妹的。有次他對我說,如果我有一個女兒或有一個妹妹,我希望是你這樣的,他還說覺得我從不喝酒是件好事,很健康。
認識斯哈泊時,除了老歐,我在紐約沒太多朋友,所以我常去他的辦公室打擾他,蹭蹭印表機打個劇本,更重要的是他不忙時,還會告訴我一些曼哈頓地產方面的知識。可以說,在瞭解曼哈頓地產方面,老歐領我入了門,而斯哈泊幫我進了階。他會非常明確地跟我分析每個小區域的優劣因素,且是什麼原因影響了價格。
他公司有一個特別的房間,一面牆是大大的書櫃,另外兩面牆上分別裝上一條鐵桿,鐵桿上掛滿了大大的夾子,每個夾子夾著一摞資料。斯哈泊說這一個夾子夾的就是一個房地產專案的全部資料,掛了多少個夾子,就有多少個專案在進行中。
這間房間的中央,有一張幾乎佔據了所有剩餘空間的桌子,上面平鋪的全是一個個專案資料、往來郵件,等等。就是趴在這張桌子上,翻看上面的資料,圍觀他們的專案進展,也能學會一些在紐約做房地產生意的門道。
當時,我們差點就合作成功了一個專案。那是一個非常牛的專案,在曼哈頓最貴的翠貝卡區,是一個老樓改造的專案,這是一座能看到河景的老樓,其中一部分計劃做成安縵酒店,其他部分可以開發公寓住宅。那時正是2012年2月,紐約房價正處於落入低谷後剛剛要上漲的時間點。
當時我特別想做一個資產包,讓國內的人來投資。那房每套的總價在五百萬美元左右,首付二百萬美元左右。這個價格跟國內高階樓盤比較,並不離譜,何況這將是紐約最好的房子,而且還有一部分是安縵酒店。我很努力地跟國內的朋友們溝通,但反響平平。他們都覺得我剛來紐約,能真的很瞭解這邊的主流市場嗎?
大半年後,紐約的房價開始猛漲,朋友們又紛紛回頭找我,問我還有沒有那樣的資產包。時機一過,當然就沒有了。如果那個專案做成了,我在紐約可就是有專案的人了,真可惜。
因為在義大利長大,所以斯哈泊的生活比一般美國人講究得多。有一次,我在一個著名的小店排了超長時間的隊買炒飯外賣,順便給他帶了一份兒,以為他會喜歡,結果他說:“怎麼能吃街邊的飯?這個絕對不可以!”他吃飯永遠都在有足夠品質的地方,可以說是他教會了我怎麼在高階餐廳裡像個當地人那樣點菜。
我不會把自己的生活封閉在這樣一個精緻的籠子裡,我仍然喜歡跟我的朋友們在街邊吃烤串兒,但我也希望自己懂得在最講究的餐廳裡如何優雅地點菜。這才是我所喜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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